第四六九章 痛下杀手
樊初阳先见来援的竟是两个幼童,不仅容貌相同,便是道法也高得不可思议。他虽不识双童,却听楚天秋自常春谷回后说过双童拜师之事,此时想起便已猜到双童便楚天秋口里所说的寇风寇云了,不禁又惊又喜。
此时去了两个劲敌,樊初阳危急已解,虽然对面还有两个妖人,但自己也足可应付了。因担心风云双童不是敌人对手,故一面对敌,一面随时关注着双童这面的情况,后见双童那对吴天钩如双龙剪尾,变化神妙,且还相互呼应,便知双童已然立于不败之地,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楚天秋一面冲杀,一面急往北面去应援樊初阳。先前还能听到樊初阳的传音求援,待冲杀一会儿,眼看便要与樊初阳汇合一处,反应听不到樊初阳的传声了,更担心他已遭敌人毒手,忧急不已。
正往前冲杀时,忽见妖云中从斜刺里飞来一道遁光,将楚天秋去路阻住,遁光敛处,看出来人竟是铜冠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楚天秋当下便要扑上去与之厮杀,但又想起樊初阳形势危急,还需自己往援,不宜与他纠缠,当下冷冷说道:“识相的快些让开,莫要阻我去路。”
铜冠叟自深潭里出来后,便一直随在楚天秋身后,隐在妖云里,本意趁楚天秋不备时伺机下手,后见楚天秋防护周密,护身宝光始终未去,加之清雾剑又飞在身前不远处,根本无下手机会。
此时见急于往援樊初阳,铜冠叟心知正是机会,故绝不能让他与樊初阳汇合,这才现身将他阻住。
听了楚天秋的话后,铜冠叟嘿嘿一笑,说道:“我便不让开你又拿我怎样?虽说你现在玄功通神,但要胜我怕也没那么容易。再退一步讲,你便是胜了我,也当在数百回合之后,待那时你便赶到了北面,怕也来不及了。”
这些话恰中了楚天秋的软肋,听完之后,又惊又怒,不由得怔住了。过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口里怒喝道:“废话休再说,若不将路让开,休怪我下手无情了。”当下指使清雾剑向铜冠叟飞了去。
清雾剑神威无比,铜冠叟绝不敢攫其樱,楚天秋的本意便是趁铜冠叟闪避之际,趁机冲了过去。故放出清雾剑在前,身已紧随其后附了上去。
铜冠叟见状便已知他的心思,又怎会使他如愿,眼见剑光飞到,只向旁边避过丈余,堪堪让过剑光,与此同时,扬手发出一道电光,直击后面的楚天秋。
楚天秋不愿与铜冠叟纠缠,一心往援樊初阳,意在将他逼开,不想铜冠叟奸滑,早识破他的用意,早往旁避开,意在惑敌,同时又出手如电,向楚天秋猛下狠手。
楚天秋先看铜冠叟果然避了开去,心里刚觉一喜,待发觉电光击来,心知不妙,但想避开已是不及,只听得一声雷响,电光顿时击中身外宝光,浑身巨震,好似骨架都要散开一般,头晕眼花,摇摇晃晃,几乎要坠下遁光。
幸仗楚天秋玄功深厚,加之身外宝光神妙无比,铜冠叟电光固然厉害,竟未能将其击散。虽震得楚天秋一时失神,但很快就清醒过来。见身外宝光依旧湛然,而自身也无创伤,这才放心。
铜冠叟意在阻拦,本也没想能伤到楚天秋,但见竟连他身外宝光都未击散,也大感意外。又恐楚天秋反击,一击之后便又往后遁退出老远,又挡在去路上。
楚天秋适才急于冲过铜冠叟阻拦,反险些受其重创,自知冲过不易,当下守稳心神,身外宝光重又炫亮起来,再将清雾剑收回到身前宝光外层,剑光与宝光合为一体,形成一个前锐后丰的锥体,径向铜冠叟冲了过去。
铜冠叟眼见楚天秋此次防范周密,无泄可击,不等他冲到近前,口里忽道:“且慢!看你身后谁来了?”
楚天秋在向前飞冲时,已然惊觉身后妖云里有人向自己掩来,心想自己护身宝光神妙,来者纵是敌人,也可无惧,故也未曾理会,仍自前冲。当快要冲到铜冠叟身前,忽听身后传来既清且脆的声音,道:“秋哥哥,等等我?”
乍闻声音,竟是那么熟悉,楚天秋不由浑身一震,忙停住遁光,口里喜道:“是卿妹吗?”待他在宝光回身看去时,果见身外不远处悬立一娉婷妙曼的身影,妙目含情,巧笑嫣然,却是苏舜。
楚天秋不失所望,冷冷地道:“怎会是你?”
苏舜见楚天秋先将自己当做妹子苏卿时,热情如火,待看出是自己时,又立转为冷若冰霜,心里也先是一酸,随之又是恚怒,亦冷冷地道:“当然是我!看到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楚天秋道:“你蛇蝎心肠,作恶多端,因念你我至亲,故才手下留情没有杀你,而你又有何面目还来见我?”
苏舜冷哼一声,道:“你又当我是你什么至亲?是你妻?还是你表妹?”
楚天秋听她说到“你妻”时,才倏然想起两人毕竟曾经拜过天地,成了名义上的夫妻,只因后来事情多变,以至反目成仇。随即又想:“当时与她拜堂成亲,也是为救小蝶,受她所迫,算不得数的。”想要向苏舜挑明,可嘴张了几张,终还是没说出口。
苏舜双目紧紧逼视着楚天秋,透过护身宝光,将他脸上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口里又逼问道:“你却是说呀,当我是什么至亲?”
楚天秋怔了怔,忽怒道:“你我已然一刀两断,现在只是仇人而已?”
苏舜道:“你当我做仇人,你却说来我又杀了你什么亲人吗?”
楚天秋见她现在仍对之前所做的恶事矢口否认,心里更是愤恨,在宝光中对咬牙切齿地戟指道:“你可真是丧心病狂,无可救病了。你不仅杀了小蝶双亲和弟弟,便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忍心下毒手杀死,简直没有人性。你既做了恶事,难道就不敢承认吗?”
苏舜也不动怒,只是冷眼睥睨地看着楚天秋,口里冷冷地道:“你既然认为我杀了小蝶一家和自己的妹妹,那就算是我杀得吧。”随即一顿,忽又扬声向对面的铜冠叟说道:“师父,你老人家明察秋毫,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法眼。你也最知道是谁杀了小蝶一家和我妹妹苏卿,你现在倒是说说呀!”
铜冠叟脸色微变,嘿嘿干笑两声,说道:“杀小蝶一家和苏卿的凶手,我确是知道。”
苏舜道:“还请师父给我做主!”随即向着铜冠叟遥遥一拜。
铜冠叟骑虎难下,又是嘿嘿一笑,说道:“虽说你杀了小蝶一家,和自己的亲妹妹,人神共愤,但有为师与你做主,谅那楚天秋也奈何不得你。”
楚天秋先听苏舜忽然向铜冠叟发话,不明其意,待听到后来,便连铜冠叟也亲口说出苏舜便是凶手,楚天秋终于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指使清雾剑,便向对面苏舜飞了过去。
那清雾剑原护在楚天秋身后,以防铜冠叟背后偷袭,此时因恨苏舜入骨,便也不再顾及那许多了,剑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其快无比,神妙莫测。
苏舜见剑光飞来,又快又狠,显然楚天秋对自己下了杀心,脸色不由得陡变,扬手挥出一片清光,将飞来剑光挡了一挡,与此同时,趁此机会向后遁飞出去十余丈,这才堪堪避过,死里逃生,吓得她芳心砰砰,花容失色。
铜冠叟见楚苏二人终于动起手来,心里暗喜,只盼二人越斗越凶,最好是两败俱伤。他先本想趁两人说话时,趁机出手,但因清雾剑始终护楚天秋身后,防护周严,根本无从下手。此时楚天秋指使清雾剑去攻苏舜,身后空门大露,铜冠叟自喜机会难得,当下张口喷出一道细若游丝的白气,径直向楚天秋后背射了去。
铜冠叟先曾以电光试出楚天秋护身宝光神妙无比,无法击破,若故技重施,绝难得手, 刚趁双方说话之时,已然想好破他护身宝光之法。
那道白气乃铜冠叟体内真气凝结而成,虽细若丝线,不细看根本看不见,但威力却比那电光大上数十倍,加之又其细如发,攻其一点,正是各类护身宝光的克星。
那白气射来时无声无息,且楚天秋此时又给愤怒气晕了头,一时竟将身后的铜冠叟忽略了,待惊觉不妙,那道白气已然射到身后。
白气穿透护身宝光,径都射入楚天秋后背后。楚天秋只觉浑身一震,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整个身子顿时笔直地坠了下去。
苏舜见状,一声惊呼,遁光下泄,径向楚天秋下坠处接了过去。
楚天秋虽给白气击中,但身外宝光并未破散,仍护在身外,在妖云中疾速下坠,晃眼间便离地面只有十余丈了。他便是有宝光护体,但若从数百丈高空坠下,绝难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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