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疯狂崇外
见楼娘名气种子撒下去了，白歌就中断了直播。
顿时无数文明普通民众一片哀嚎，许多科学家也捶胸顿足。
他们看到的本就是白歌挪移过去的光学资讯，否则以两地的时间差延迟，科学家们需要花十几年去观测这几秒钟的镜头。
更何况，以他们的技术，根本不可能观测得了黑洞边缘的事情。
可以想象，当亨利回到自己文明后，他会被诸多文明趋之若鹜，成为科学界与文化界，对星河之手神秘战争种种现象，所表现出来的美与恐怖，宏伟与残酷等等……后续深度剖析、研究、探索工作的双重权威领袖。
此刻，被星河之手神秘技术彻底征服的亨利，渐渐从崩溃中冷静下来，内心一片平静。
拯救他坍塌世界观的，是对星河之手的崇拜。
就像用上帝解释一切一样。
正是因为他已经成了狂热的‘神级文明信徒’，才没有在三观尽毁后走向沉沦的极端。
这是文化污染的一种，在地球文明没有核心价值观的情况下，就连科学家也早就在战争过程中，就成为了崇外者，只不过现在，更加极端崇拜了而已。
星河之手无论做出怎样惊悚的行为，他最多为此感到骇然，却不会对世界绝望。
“伟大的存在，原来您已经可以玩弄宇宙规律了。”亨利赞美道。
“玩弄规律，可不是什么好事。”白歌道。
“您的理智令我叹服……我们低等文明对科学的追求，就是妄图掌控所有规律，但我却从您理智的话语中，感受到您对宇宙的热爱和照顾，我深受教诲。如果宇宙有知，祂一定也会感激您这么教诲我们。”亨利说道。
“……”
白歌无语，啧了一声说道：“如果宇宙有知，祂必恨我入骨。”
说着，亨利左眼再次伸出手来，但这一回，似乎不仅限于手臂了。
很快，一个人形光团从他的眼中飞了出来，屹立在眼前。
“啊！”亨利激动地看着光人，犹如看到神明。
但是光人却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你了……你太弱了。”
“不！求您了，让我留下来吧，不，带我走吧。”亨利苦苦哀求道，他不怕死，他知道说他太弱了是什么意思，肯定是接下来要做的事，他人类的身体毫无意义，强留下来必死无疑。
可是他对星河之手的崇拜与求知欲已然盖过生命。
光人凝聚成白歌，这地球人的形象，一下子又让亨利高·潮了。
就像是上帝以人类的形象降临在使徒面前，亨利觉得他就是神级文明的使徒，星河之手以人类形象示人，正是对他们地球人莫大的认可。
“我记得你之前有说过，想要我回答你一个问题。”白歌道：“我答应了，得到答案后，你就回去吧。”
亨利知道自己无法追随后，神色怆然。
此刻，他沐浴着光辉，感受到无尽的悲哀。
“我最初只是想知道，宇宙的大一统模型。但现在，我不想知道了……”亨利悲哀道。
白歌好奇道：“为什么？我可以用人类所能理解的方式，把大一统模型烙印在你的记忆中。”
“你将成为地球文明最伟大的科学家，只要解决工程应用问题，破解一种力，就进入到纳米时代，破解两种力，进入到皮米时代，破解三种力，进步到费米时代。能运用四种力，你们会超越帝国，勘破物质从量子到宏观的全部过程。”
“而这种进步，只需要一千年就可以全部完成。同样的路途，某个文明花了几十万年。”
亨利听完，敬畏地看着白歌，说道：“一千年太漫长了，相比人类的寿命，我这一代人，根本再也看不到地球成为高等文明的那一天。”
“我知道，就算是成为高等文明，也依旧距离您无比遥远，就像帝国，它对您一无所知。”
“宇宙大一统模型，不能让我再一次见到您，不能让我走到能仰望到您的高度，所以，我不想要它了。”
白歌问道：“所以呢？”
“我想要……永生。”亨利俯首道。
白歌：“……”
亨利崇拜道：“只有无限的时间，才能让我追随到您的脚步，基本力的掌控，大一统模型，这些，地球人可以自己去追求。乃至于更多更广袤的未知，我会亲自去探索。”
“我会用尽一生的时间，去破解路途中的所有奥秘，直至有一天，地球文明抬起头，能仰望到您的存在。”
“而我唯有永生，才能走到那一天。”
白歌明白他的意思，他认为光得到很高的理论知识，并不能让他再一次见到自己。
一切的未知，一切的奥秘，他可以亲自去探索，去击败所有困难。
唯有永生，才能让他有这种努力的希望。
“有意思，就算你可以有无限的时间，也未必能追上我。有可能，在路途的前半段，就被某一次战争给毁灭了。”白歌道。
“至少有希望，无论是战争也好，灾难也罢，这些问题，我们会自己克服，我只是希望，不被时间所打败。”亨利坚定道。
白歌沉默片刻后，说道：“永生的方法……就是不要再有孩子。”
“啊？”一脸坚定的亨利，突然懵了。
白歌说道：“你的人生还可以再有一个孩子，只要你没有孩子，你就不会老死，你的寿命将不随着时间而衰减。”
“不生孩子，只对你一人有效，你将会看着身边所有人老去、死亡，而你，将永远保持现在的青春。”
亨利震惊道：“您为了我，再一次玩弄了宇宙规律！”
他是神级文明极端崇拜者，自然相信白歌没有欺骗他。
而这种让寿命不随时间而变化的篡改，也确实是在玩弄规律。
“小事而已，你一样可以被杀死，只是不会再衰老。这样的你，别说带着文明走到巅峰，就算是一次意外，或者因为永生而受到同类的觊觎，都可能令你夭折。”白歌说道。
亨利激动道：“您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困难，我会自己面对。”
“我相信自己可以一直活下去，直到再一次见到您。”
白歌没说话，直接伸手，将亨利的蓝白之眼拿了下来。
就和抽离规则之力一样，蓝白色光辉直接被捏在手中，而亨利的双眼恢复到了正常。
这对蓝白之眼，并非白歌真正的双眼，而是用庞大的资源和能量所塑造的。
其模拟了很多体系中强悍眼睛的能力，可谓是瞳术集合体。
换句话说，是个能量体道具，其功能之多，放到高等文明眼中，都是堪比收容物般的存在。
体验过蓝白之眼的玄妙后，亨利突然用回人类的眼睛，顿时感觉世界一片‘模糊’。
宇宙太黑了，遥远的星光不过是一个个点，而远处的黑狱娘，直接就看不到了。
以人类的眼力，当距离超过百米后，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但一百米，在太空中根本没有意义。
突兀地，他离开了太空，回到了地球上。
看着地球上的景色，以前觉得极美极丰富的世界，都索然无味。
所有的细节向他关闭，微观的无数运动也不再可见，这种落差，让他感觉人类如盲人一样。
“人类还有太远的路要走。”亨利尽可能地重整心情。
他被无数同事拥簇着，所有人崇拜地看着他，包括曾经的上司。
可谓是一朝得道，这种被星河之手带走的行为，就连三相帝国也羡慕不已。
他活着回来了，谁知道他得到了什么？
帝国时刻关注着这里，亨利回来后不久，就被他们所发现。
可他们却不敢有任何妄动。
哪怕根据帝国的安全惯例，他们不允许任何低等文明离开自己的母星系，但现在，情况改变了。
受到星河之手强烈冲击的帝国，并不敢轻易地毁灭这些星河之手‘花了一番功夫’所保护的低等文明。
亨利的内心，已经被再一次见到神级文明的目标所填满。
他下定决心，不要再有后代，并拼尽全力地团结全人类发展。
只见他说道：“我回来了，带着人类与星河之手的约定，我要与帝国进行谈判。”
“我知道你们在看着我，我只有三个条件。”
“第一，帝国势力退出蓝白双星系，并永远不可越过双星引力场边缘半步。”
“第二，帝国必须承认蓝白星系地球文明的合法性与生存资格，”
“第三，帝国向我们开放交流与贸易渠道，并与我们建立互不侵犯条约。”
一连三条，说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
旁边理事会的人都愣住了，很想说他是不是疯了。
竟敢对一个统治猎户旋臂的文明这么说话。
帝国的回复迅速充斥于旁边的电脑中：“毁灭你们，只需要一名复制体。”
亨利说道：“神级文明赐予我永生，我的寿命将在漫长的时间中永远凝固。你可以试试，杀死我会发生什么。”
“如果在时间长河中，我有哪怕一丝地衰老，你们可以随时毁灭这里。”
说着，他从警卫手中拿来枪，指着自己的头颅说道：“但如果你对地球文明有任何不友好的行为，我会立刻终止自己的生命。”
亨利早已想好了如何半威慑半沟通帝国，为众多低等文明谋求发展之路。
虽然所谓的约定，不过是他单方面的，但谁知道呢？以生存为底线的成熟文明帝国，是不会有任何豪赌的。
帝国不知道亨利死掉会发生什么，但是亨利所说的永生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地球文明的存在被星河之手所承认。
检验这个容易，过个几十年，看看亨利有没有老去就是了。
至于开放交流和贸易，这是可以忍受的，反正经此一役，帝国已经被污染了，也不在乎和地球文明深入交流。
果然，帝国怂了。
“放下枪，你对帝国有所误解，我们是爱好和平的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