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伏行的奈亚

  犹格是知道奈亚的性格有多么的无常，多么的千变万化。
  混沌的思想，就连犹格的全知也不能完全看明白，时常也会遭不住。
  宇宙所有的生物思想，所有的人格，所有的性格，皆系于奈亚一身。
  它可以暴怒残忍到无以复加，也可以仁慈悲悯到犹如圣母，更可以像个傻妞……
  现在，也不知道奈亚怎么想的，竟然再次找准机会，上去就是一撬棍。
  “又犯傻了……”犹格跟不关自己事一样，默默地看着。
  果然，奈亚根本没有机会。
  在它冲上去的瞬间，突然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惊恐的东西，吓得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声。
  别说敲击了，直接害怕地缩成一团。
  “奈亚拉托提普，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蠢。”白歌说道。
  他有了防备，是绝不可能被敲闷棍的。
  这一点，奈亚应该知道才是。
  倒是犹格在一旁解释道：“这不是奈亚蠢，而是它现在的人格蠢。”
  “它有智慧贤者的时候，也有娇惯任性的时候，它就是混沌，它拥有着混沌多面性。”
  果然，白歌发现，被自己惊吓后，奈亚的神情气质又变了。
  如果之前是乖张御姐，现在就是娇柔弱气的泪包子。
  “这东西竟然在你手上，我记得之前探查时，它在一个美籍黑人手中，是被你抢了吗？”白歌说道，同时暗中询问铃铛。
  见奈亚还在害怕地无法回答，白歌随手解除了混沌恐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长记性，奈亚的害怕神情一扫而空，站起来将撬棍往身体里一塞，整个收容物消失无踪。
  接着据理力争道：“它一直都是我的东西！”
  白歌猛然说道：“那个人类也是你？”
  “是又怎么样？”奈亚眨眼道。
  “……”白歌默然。
  他起初探查这东西，发现被一个普通人捡了，又心急于变强，便只派了铃铛分身去处理。
  不久后铃铛曾回复白歌，收容物已经被控制，且没有发现传播性的效应，就等他有空去收入脑洞查看。
  铃铛道：“我被它骗了，那个黑人跟人类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包括性格和被我软禁下的行事，都没有任何问题。我以为我控制住他了，却没想到他是奈亚的化身。”
  说实话，在白歌成就超然位阶之前，奈亚的伪装连他也看不出来，更别说铃铛了。
  不愧是伏行的混沌，想来不只现在，人类从古至今每一个时代，都有它。
  甚至不止于地球，宇宙几乎所有的智慧种族里，都有它的化身。
  铃铛以为收容物融入在被抓捕的凡人体内，实际上，这个凡人竟是至高神。
  “把你的化身都回收了，不要让我亲自动手，现在的我是认得出来你的化身的。”白歌漠然道。
  奈亚盯着白歌，猛然间化为暴怒的三足巨人。
  脸上一根冲天的超长触手，发出令人战栗的，好像是恐龙般的啸叫。
  “去死！”暴怒的奈亚直击白歌，震荡着亿万光辉之体都要崩解。
  这画风转得太快，简直喜怒无常。
  不过奈亚恐怖，白歌更恐怖。
  只见白歌先是移居到混沌分身里，一道变形术下去，奈亚就被强压成了人类模样。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混沌恐惧、混沌裂变、混沌封印……
  暴怒者、尖吼者等形态被白歌拆解出来，将其封印成卡牌。
  然而，奈亚的性格、形态实在是太多了。
  理论上，它可以有无穷形态。
  当然，奈亚并没有真正的无穷多，因为它没有无限想象力。
  可光已经诞生的形态，就已经超三十亿种。
  不仅如此，白歌拆解出来的暴怒者、尖吼者，哪怕封印进了卡牌中，奈亚竟然还能再衍化出来。
  这让白歌直接放弃将其一一裂变拆解。
  转而只开始挑选比较好的人格。单独取出。
  “嗯，这个正常的女生人格就不错，就决定是你了。”白歌挑出一个比较复杂，但很正常的人格。
  随后进行裂变，顿时场上有了两个奈亚。
  一个是脸上超长触须的暴怒者，一举一动都摧毁物质世界的恐怖身影。
  另一个则是跟个人类一样的呆毛少女，部分混沌的力量隐藏在身体里。
  前者包罗万象，有着无数种人格、神性，后者单纯地只有正常女人格。
  “封印！”白歌封印了复杂的奈亚，只留下小女孩的它。
  “现在我们可以正常交流了。”白歌说道。
  这种操作，就像是满汉全席，直取一盘，其他全倒了不要是一样的。
  只见奈亚双手抱胸，看着自己大部分的力量被封印，一脸不高兴。
  “把所有化身都回收，奈亚。”白歌说道。
  奈亚气鼓鼓的，非常不爽。
  但不爽也没办法。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做？”奈亚气呼呼道。
  奈亚的化身遍布宇宙，这也是它敢两次攻击白歌的底气。
  它知道白歌保护了地球人，地球人都是它的眷属。而在奈亚的化身中，有很多也故意成了白歌的眷属，所以它才会胆子那么大地不怕终焉。
  因为就算白歌终结世界，也肯定会留下人类，这样也就留下了它。
  所以有了撬棍的奈亚，是怎么也要搏一搏的。
  可惜，差距太大了，简直犹如有理智的阿撒托斯。
  白歌不是它们所想象的第四柱神，而是超越了三柱神的更超然存在。
  “……”白歌盯着奈亚，一言不发。
  气氛瞬间沉凝下来，一种来源于终焉的可怕压抑感，让犹格与奈亚的本源都在颤栗。
  “奈亚拉托提普，你收回化身吧。”犹格忍不住说话了。
  奈亚也受不了这压抑，白歌不说话时的沉重压迫，是混沌也不愿面对的。
  “哼，混沌无所畏惧，但我尊重犹格索托斯的意见。”说着，奈亚开始对所有化身的收回。
  一旁的犹格默不作声，这还是它第一次听说奈亚会尊重自己的意见。
  霎时间，在奈亚的妥协下，无数的化身从人类社会、其他生物的社会中消失。
  光是从地球上收回的种种化身，就看得白歌心里直突。
  “你在地球上到底有多少化身？”
  奈亚说道：“地球上有三千四百五十个人类是我的化身，十种野生动植物是我的化身，以及一种家养宠物是我的化身……另外还有一种岩石和三种图腾是我的化身。嗯，再加上各个神祇的眷族、仆从族里，也有我的化身，算起来，一共有四十五亿。”
  “这……”
  四十五亿什么概念，上至诸神从属，下至人类野生动物，乃至植物微生物中，都有奈亚化身。
  甚至于，还有一种岩石和三种图腾，这类死物，都有奈亚化身。
  如果白歌成就超然位阶后，粗糙地直接弄死奈亚，到时候多元宇宙大搬迁时，稍微粗心点，说不定就把混有奈亚化身的人和物都带走了。
  奈亚大部分的化身，是真正地成为了那个种族，而不是幻化之类。
  除了白歌仔细观察，能甄别这种潜伏以外，其他手下就没有一个能看穿的。
  到时候他以为自己灭了混沌，实际上混沌却始终在身边才搞笑了呢。
  “这是……嘶，难怪有四十五亿化身，这个动物竟然是奈亚！”白歌懵逼地看着一种被回收的生物。
  那赫然是猫……
  并不是所有的猫，而只是狸花猫。
  每一只狸花猫，都是奈亚，它潜伏于各家各户，也流浪于城市乡野。这是一种在亚洲乃至世界都非常普遍的家猫。
  整整一个种族，从诞生伊始，就是伏行的奈亚。
  此刻因为被收回，突兀地在地球上消失了。
  顿时全世界再也没有狸花猫了，集体失踪！
  白歌能看到，很多将其视为家中宠物的人们，都在焦急地寻找，当无数人发现别人家的也丢了后，甚至怀疑人生了。
  伏行的奈亚，早已融入了许多人的家庭里。
  “你真是……这些化身有什么意义？”白歌问道。
  奈亚抱胸道：“宠物是一种很好地融入社会群体的方式，对于宠物，人类没有警惕，也不会意识到它们会影响自己人生的方方面面。在无数的家中，我训练着人类，引导他们在特定的时候做一些事情，单个的事件，不过是日常琐碎，但无数个这种小事结合起来，细微可以撬动全局。当这种因果越来越多，形成锁链，配合我其他的化身，就如同推倒骨牌般引发连锁反应，直至暴力、战争、灭绝……历史上九成的战争，皆是我所引导的。人类社会中七成的流血事件，也是我引导的……”
  “这是阿撒托斯想要看到的，这远比我直接毁灭地球要有意思的多。”
  白歌怔怔地看着奈亚，混沌代表所有状态，所以它能将人类引导向它想要的状态。
  阿撒托斯想要地球毁灭，它明明可以一击秒杀，却偏不。而要以这种贯彻上万年的方式，一步步把地球拖入毁灭之中，让人类，让上面的物种，自己毁灭自己。
  “可怕的记忆，我帮你清除了吧，奈亚。”白歌说道。
  “不要！”奈亚果断道。
  “你只有是一个掌握混沌力量的人类时，才能活着。哪怕你具有人格，如果你不愿被终结记忆，那我就要终结你的全部。”白歌道。
  奈亚顿时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嘴巴一瘪道：“混蛋我才不怕死呢！”
  “……这些记忆你拿去吧，你以为我喜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