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体面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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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千凝跟着杨璨还有赵皇后一道回了凤仪宫。
  三人坐定后。
  赵皇后这才仔细的打量了顾千凝一番。
  看着顾千凝的气色倒是不错，想来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都忘记了吧。
  “本宫瞧着千凝近日里气色倒是不错。”
  “多谢娘娘记挂，臣女没事了。”
  “恩，你这也快及笄了吧。”
  “还有两个月。”杨璨答道。
  “真快啊，一眨眼，这小姑娘都长大了，这婚礼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赵皇后关切的问道。
  “谢家一直在操办呢，谢三公子凡事都亲力亲为，看来也是极为重视的。”杨璨提到谢景灏，嘴角总是挂着笑意。
  不得不说，她对这个女婿还是极为满意的。
  “轻舟呢，还在忙着春闱？”
  “是啊，如今正挑灯苦读呢，我倒是劝他别太累了，可他不肯听，我也就随他去了。”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轻舟这孩子这般优秀，你该高兴才是，不像本宫这般，骨肉分离，连见都见不到一面。”赵皇后忍不住叹气。
  杨璨立刻就明白了，赵皇后这是应该想到了皇长孙刘轩。
  刘轩是太子的长子。
  只如今却远在利州。
  利州是个贫瘠之地，刘轩被贬利州两年了。
  而这两年，皇长孙在宫里是个不能提及的话题。
  按照道理说，都说隔代疼，邕晟帝应该十分疼爱这个皇长孙才是，毕竟刘轩是邕晟帝头一个孙儿，又是太子的嫡长子，这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啊。
  应该备受宠爱才是，当然，过去的确是这样。
  刘轩就是在邕晟帝和赵皇后的疼爱之下长大的。
  他比任何一个皇孙都得宠，甚至这风头已经盖过了几位亲王。
  连太子也不能与他相较。
  总归这刘轩就是邕晟帝最宠爱的孙儿。
  并且还对刘轩委以重任，年纪轻轻才十六岁就手握羽林卫的指挥权。
  这内宫的一切都掌握在刘轩手里。
  这足以证明邕晟帝对刘轩的信任了。
  只是好景不长。
  也就是两年前，刘轩十七岁的生辰日，闹出了一件大事。
  刘轩虽然年过十七岁，但是还未选妃。
  因为太过于重视这个长孙，所以他的婚事，邕晟帝要亲自做主。
  就是因为太过于重视了，所以邕晟帝恨不得把所有适龄的世家女都过一遍。
  一定要给刘轩挑个满意的媳妇儿。
  可就在刘轩十七岁生辰宴上，却出了一件丑事。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刘轩就跟向家七小姐，向青青睡到了一起。
  这向家七小姐，是向贵妃的亲侄女，也是向家这一辈里最小的女儿。
  向家如今的当家人是向贵妃的亲兄弟。
  是朝廷二品大员。
  也是深受邕晟帝的器重。
  这向青青年方十八，比刘轩还大一岁。
  并且已经定下了亲事，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向青青还有两个月就出阁了。
  向青青是个庶女，但是因为生母十分得宠，所以在向家的地位不低。
  这向大人是真心疼爱这个小女儿。
  所以也没有在高门里给她选亲事。
  毕竟她的出身摆在这儿。
  若是嫁入高门，肯定是要受委屈的。
  所以也是悉心挑选了一个寒门出身的进士，女孩子低嫁一些，有向家做靠山，这一辈子，肯定是不受委屈的。
  因为向青青是庶出，所以向家对她的亲事，也不太关注。
  主要向青青的容貌也不是很出挑，她的生母也不是几位出挑的人。
  但是向大人对她们母女十分疼爱。
  只能说这是真爱了。
  可就在向青青成亲前两个月，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儿。
  而且是刘轩跑到了向青青休息的厢房，强行跟向青青发生了关系。
  因为不少人都听到了向青青的哭喊和求饶。
  而且邕晟帝和赵皇后，还有太子，太子妃到的时候，刘轩还抱着向青青不肯松开。
  当时邕晟帝差点气的爆炸。
  他对这个长孙是多么寄予厚望啊。
  可是谁又能想到，他竟然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当时邕晟帝直接让人拉开了刘轩，而且用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刘轩这才清醒过来。
  他自然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一定是被下了药，不然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
  邕晟帝自然让太医给刘轩把脉。
  可找了好几个太医，都说刘轩体内没有任何药物，只是酒喝多了些。
  一个太医可能是别人收买了，合着不能所有太医都被收买了吧，而且这里头还有东宫的太医。
  所以这刘轩就是酒后失德无疑了。
  而且人家向青青这马上要成亲了，和未婚夫也见过几面，对彼此都很满意。
  加上向青青有不是绝色容貌，年纪还比刘轩大，她一向都不太出挑，在盛京城里，根本就想不起这号人来。
  一个这样的女子，她主动设计皇长孙，只怕她没这样的胆子。
  当时赵皇后也觉得这是向贵妃一派的算计。
  可是不管怎么查，刘轩身体里没有一点中了药物所致的残留物。
  只是酒喝得多了。
  那一日，因为是生辰宴，加之邕晟帝的器重，所以刘轩确确实实喝了许多酒。
  最后在向贵妃的哭诉，和向青青好几次寻死的刺激之下。
  邕晟帝只能让向青青退婚，把她指婚给了刘轩，并且把刘轩贬到了利州。
  虽然保留了他皇长孙的身份，但是其他职位全都废黜了。
  从此之后，这皇长孙算是做了冷板凳了。
  太子妃因为这件事，差点就疯了，连太子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毕竟这件事性质太恶劣了，又是在如此盛大的生辰宴会上发生的，肯定也是瞒不住的啊。
  所以这皇长孙一下子就声名狼藉了。
  这太子和太子妃对皇上孙的亲事，一向都是自视甚高的。
  结果最终竟然娶了个庶女，还是向贵妃的侄女，赵王的表妹。
  这就够乱的了。
  说起来这向青青也比皇长孙长一辈，但是当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毕竟是这千错万错都是皇长孙的错，自然是要给人家姑娘负责了。
  因为这件事，皇长孙的亲事也是一切从简，然后匆匆离开了盛京，去了利州。
  这刚开始的时候，这件事在宫里几乎成了禁忌，谁也不能提，可这一年多以来，赵皇后越发的思念皇长孙了。
  去年她寿诞的时候，赵皇后提出要赦免皇长孙回京。
  结果被向贵妃给怼回去了。
  这件事也只好作罢了。
  而这就快到新年了，想来赵皇后的心愿，还是能让皇长孙回京的。
  虽然当时被贬的时候，并没有说过什么事情能回盛京。
  可最多也就一年半载的，可如今已经两年之久了，赵皇后，太子，太子妃，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皇长孙。
  这不单单是血脉亲情啊，也是身份的象征啊。
  太子虽然不是只有刘轩一个儿子，可是这是嫡长子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肯定是不能放弃嫡长子的。
  而且当年的事情，太子和赵皇后，始终不相信刘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毕竟刘轩一向稳重，而且不耽于女色。
  这向青青又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如何能让刘轩这般把持不住呢。
  退一万步说，这刘轩即便是喜欢向青青，依着向青青这样的身份，纳了做个侧妃就是了，犯不着在这种严重的场合之下，这样着急，结果把自己陷入了这样难看的地步。
  说一千道一万，刘轩是个聪明人，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娘娘这般说，可是想到了皇长孙？”杨璨都是也没什么顾忌，直接问道。
  赵皇后看着杨璨，只怕是阖盛京上下，能对她这样直接说话的人，也唯有杨璨了。
  就连她的亲生女儿也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直接的，因为怕她会伤心难过啊。
  “是啊，本宫真的是越发的思念轩儿啊，这轩儿离开盛京也两年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赵皇后提到刘轩，真的是心疼不已。
  “我还记得上回娘娘提过让皇长孙回京的事情，陛下已经有些松动了，但是被向贵妃给破坏了，可这一次，向贵妃彻底失势，不如借着新年将至，就顺势在提一提，让皇长孙回京吧。”杨璨提议道。
  赵皇后其实心里正有此意，她真的无法再让刘轩流落在外了。
  这利州本就是十分贫瘠的地方。
  皇长孙从小娇生惯养的，如何能适应那样的地方呢。
  而且当年的事情，赵皇后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和向贵妃脱不了关系。
  只是当年不管怎么查，都没有丝毫的证据指向向贵妃。
  这件事也就只好作罢了。
  “本宫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答应呢？”
  “应该会的。”顾千凝突然开口说道。
  赵皇后有些惊讶的看着顾千凝，其实顾千凝这孩子，一向都是十分沉默的，尤其是长辈说话的时候，她都很少插话的。
  可这回是怎么了？
  “臣女是觉得，陛下这一回大约是被向贵妃伤了心，借此提出此事，倒是个好机会。”顾千凝说道。
  赵皇后点头：“你说的没错，等本宫和太子商量一下。”
  “皇后娘娘，臣女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顾千凝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这孩子，对本宫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话就说吧。”赵皇后笑盈盈的说道。
  其实赵皇后也算是了解顾千凝，知道顾千凝性子沉稳，而此番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利州路途遥远，如果皇后娘娘真的打算要接皇长孙回京的话，也一定要多做防备才对，向贵妃虽然失势了，可到底还有赵王在，这一回，向贵妃对母亲和娘娘肯定是恨之入骨了，难保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顾千凝有些担忧的说道。
  赵皇后有些意外，虽说她也知道顾千凝的心思一向缜密妥帖，可是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一番周全的话来。
  这一点，可是连她都没想到呢。
  “你说的没错，本宫是该好好计划一番才是。”赵皇后一脸赞许。
  其实顾千凝知道，皇长孙就是在从利州回盛京的路上被刺杀的。
  而当年的事情，皇长孙也是被设计的。
  因为向贵妃收买的是皇长孙身边的贴身内侍。
  那个内侍，可是伺候了皇长孙多年的，和皇长孙几乎一起长大。
  平日里皇长孙也是赤胆忠心啊，还有一次救过皇长孙的性命，所以没有人相信他会出卖皇长孙，即便是皇长孙被贬，他都跟随左右。
  结果在回京的路上，就是他再一次出卖了皇长孙，皇长孙才会被杀的。
  赵皇后先是失去了长孙，后来太子暴毙，接二连三的打击，赵皇后也病倒了。
  如此这赵王和向贵妃才会上位的。
  可赵王是个什么货色。
  他是只有一张人模狗样的脸，内里是一塌糊涂啊。
  所以这太子之位，绝对不能落到赵王头上。
  只是顾千凝到底没法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主要是没法交代啊。
  “娘娘，其实我还有些话想说。”顾千凝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你这孩子，这到底是怎么了？有话就直说，不必这般遮遮掩掩的啊。”
  “当年皇长孙的事情，我虽然略有耳闻，可到底年纪小，而且那一次我也没有跟随母亲进宫，但是现在仔细想来，我总觉得里头十分蹊跷，我深信皇长孙的人品，觉得他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如果说皇长孙是被下药，而后来却没有一点痕迹，那是不是应该想想，是否皇长孙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呢？”顾千凝很认真的说道。
  当初，赵皇后，太子，太子妃，都考虑过这个问题。
  可是刘轩身边的人，也一一都排查了，没有任何问题啊。
  “轩儿身边的人，本宫都一一查过了，没有问题。”
  “其实没有问题才最大的问题，排除了所有可能，余下的最不可能的就一定是事实。”杨璨面色凝重的说道：“如果所有人都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一定是皇长孙身边最信任的人。”杨璨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杨璨这话也是有据可循的，她是个现代人，无数个侦探推理的电影都证明了她这个结论。
  而顾千凝听到这话，整个人顿时佩服的不行，她没想到她的母亲，竟然一语成谶。
  果不其然，这出卖皇长孙的就是他身边最信任的宫人。
  至于名字，顾千凝不记得了。
  如果见到能认出来，可是名字，她真的记不住了。
  主要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母亲说的对啊。”顾千凝立刻附和道。
  “你说的有道理，当年事发的时候，本宫和太子筛查了轩儿身边所有的人，几乎把整个东宫都调查了个底朝天，可硬是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可唯有轩儿身边，侍奉多年的两个宫人，只是粗略的询问了一下，难道问题就处在他们二人其中之一？”赵皇后有些懊恼的说道。
  当初，真的是太信任这两个人了。
  因为这两人，都是陪着刘轩一起长大的。
  并且还是太子和太子妃亲自挑选出来的，绝对的家世清白，是不可能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这二人都对刘轩赤胆忠心，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这两人会有问题。
  “娘娘还记得他们两个的名字吗？”顾千凝问道。
  “一个是满意，一个满心。”赵皇后说道。
  这刘轩身边的人，她肯定是记得十分清楚的。
  顾千凝点头，顿时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叫满意的。
  就是他出卖了皇长孙。
  “那个叫做满意的是不是白白净净个子不高，模样生的十分俊俏的那个。”顾千凝问道。
  “恩，是的。”赵皇后也很喜欢满意这个小太监。
  白白净净的，模样生的也俊俏，总是怯生生的，但是对刘轩却是服侍的十分妥帖，刘轩也十分器重他。
  尤其是多年前，刘轩还遭遇过一次刺杀，是满意替刘轩挡了一刀，这样以身护住的奴才，主子自然也是打从心里信任了。
  为了这事儿，赵皇后赏赐了满意好多东西。
  并且也对满意高看一眼。
  在刘轩院子里，满意和满心虽然都是管事，可到底还是满意受重视一些的。
  因为这是满意用生命换来的。
  那一次为了给刘轩挡刀，他差一点就死了，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背叛了刘轩，最后害死了刘轩。
  也禁不住让人唏嘘啊。
  “他有什么问题吗？”赵皇后看着顾千凝，一脸凝重。
  赵皇后有些不大明白，顾千凝为何会故意提到满意。
  “没什么，我只是记得从前见到皇长孙的时候，他似乎对这个宫人，十分看重。”
  “是的。”赵皇后点头：“因为满意这奴才从前救过轩儿的性命，所以轩儿对他难免要器重一些，如果说真有问题，本宫倒是觉得满心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个宫人，本宫也见过，是个精明滑头的人。”赵皇后斟酌着说道。
  “总归本宫会让太子仔细调查这件事的，虽然他们不在盛京，可这二人都是家世清白，有迹可循的，只要仔细调查，总会查出些端倪来的。”赵皇后说的十分严重。
  对于赵皇后来说，此事一定得慎重，这可是有关于皇长孙的事情，若是别人的事情也就罢了，皇长孙的事情，她自然是万分上心的。
  顾千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若是说的太多了，肯定会引起赵皇后的疑心的。
  毕竟她和皇长孙真的不熟悉啊。
  皇长孙比她年长好几岁，而且她以前和皇长孙也没什么交集啊。
  即便是上一世的时候，二人也没什么焦急。
  而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后来皇长孙死了之后，太子死了之后，慢慢爆出来的罢了。
  因为赵王实在是太昏庸了，他根本就担不起一国太子的重任啊。
  把整个朝廷给弄得乌烟瘴气的，所以这些恶行才慢慢的被揭露出来了。
  不然的话，她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是啊，这件事，一定得调查清楚，如今趁着向贵妃和赵王失势，这也是接回皇长孙的最好时机了。”杨璨提议道。
  “今日贵妃的事情，也是多亏了你了，当初贵妃降位，半年的光景，她就复位了，本宫也是阻挡不了，连太后都无能为力，可见贵妃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也着实不轻啊。没想到这如此简单的一次试探，就让她再无翻身之地了。”赵皇后也没想到，杨璨这看似无心的试探，竟然能把向贵妃打入地狱。
  “娘娘，您也不要太松懈了，今日我的试探，固然让陛下对向贵妃冷了心，可向贵妃到底得宠这么多年了，难免也了解陛下，知道陛下的软肋在哪里，她一定不会就此放弃的，她一定会想办法复宠的。”杨璨一脸郑重的说道。
  “是啊，这些年，看着她起起落落多次，其实本宫心里还是很羡慕的，如果陛下心中没有她的话，她也不会有这起起落落的机会了，不得不说，她的确是本宫旗鼓相当的对手。”赵皇后皱眉说道。
  她也不是没扳倒过向贵妃，可每一次向贵妃总能东山再起。
  而对她，邕晟帝只有一些敬重，是再无其他了。
  当然，赵皇后也知道，邕晟帝心里也有别的女人，例如叶蓁，就是他心里的白月光，也是无可替代的。
  帝王无情，也是多情的，其实她也习惯了，现在早就不强求了。
  “娘娘，您不必太担心，上次的事情，向贵妃用了半年的时间才能复宠，可这回不同，从前向贵妃不管怎么骄纵跋扈，怎么对付别人，都没有针对到陛下头上，可这次不同啊，她这次针对的可是陛下，陛下不会轻易原谅她的，而且帝王素来多疑，所以娘娘大可放心，她现在也没有时间来对付别人，只是想着该如何复宠才是。”顾千凝分析着说道。
  赵皇后听的点头：“千凝说的有道理，还是你们母女深得本宫的心，能提本宫排忧解难啊。”
  赵皇后是越来越喜欢杨璨和顾千凝了。
  这母女二人，不但沉稳懂事，行事更是妥帖，而且对她也十分衷心。
  而杨璨今日的举动，更是重创了向贵妃，她心里畅快的很啊。
  向贵妃是她在宫里最大的敌手了。
  这么多年了，二人斗的如火如荼，可却分不出胜负来。
  其实分不出胜负，不就是她输了吗？要知道，她可是一国之后，而向贵妃，不过是妾妃罢了。
  总归这一次，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真的是无比畅快。
  赵皇后这边十分愉悦，而诚亲王府那边，却也乱成了一锅粥。
  向侧妃是被硬塞上马车的。
  而她却死命的挣扎着不肯上马车的。
  可是诚亲王却不想被人笑话，所以直接把人给强塞进去了。
  好在诚亲王世子和佳陵郡主是在后头的马车上。
  向侧妃抱着诚亲王的胳膊，苦苦哀求道：“王爷，您难道真的要杀了妾身吗？”
  其实诚亲王也是十分的不忍啊。
  毕竟向贵妃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
  从青春年少，走到现在也三十几岁了，几乎向侧妃最美好的时光，他都见证了。
  他是真的喜欢向侧妃的。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爱妃。”诚亲王唤道：“本王也是没法子，陛下金口玉言，本王能如何呢？人所以抗旨不尊，那岂不是一家子人都要受连累吗？而且王妃过世了，老大和佳陵不会放过你的。”
  诚亲王到现在也真是觉得自己老了，很多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去改变了。
  也许他真的是老了吧，儿女们他也都管不了了。
  “王爷，妾身从十六岁就跟在王爷身边，如今也二十年了，王爷真的忍心这样对待妾身吗？颖儿已经不在了，王爷也要摒弃妾身吗？”向侧妃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爱妃，你就认命吧，皇命难为啊，此番多少人为了此事送命了，若不是你太过于骄纵颖儿，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的。”诚亲王叹着气说道。
  “王爷，妾身是不是非死不可？”向侧妃问道。
  “是，此事已经无法更改了，本王真的无能为力，你认命吧，颖儿不在了，王妃也不在了，黄泉路上，你们三人作伴，本王也能放心了。”诚亲王的语气也是无比的悲凉。
  向侧妃只觉得脊背发冷，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
  如今这个局面，是没有人能救她，也没有人肯救她了。
  她该求的也求了，该做的也做了，也只能认命了。
  向侧妃没有在说话了，只是很安静的坐着。
  到了王府。
  马车刚刚停下。
  佳陵郡主下一步下了马车。
  她直接打开了诚亲王马车的车门。
  二话不说，扯着向侧妃就下了马车。
  佳陵郡主的力气当真不小，一下子就把向侧妃给拽倒在地。
  可她却不管不顾的直接拖着向侧妃走。
  向侧妃好不容易爬起来，可却也走的磕磕绊绊的，好几次又差点摔倒。
  诚亲王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到底是习武之人，快步追了上去，拦住了二人：“够了，佳陵，就算是她该死，就算是陛下有旨意让她自尽，可你也不该如此羞辱她，应该让她体面的去死。”
  佳陵郡主的情绪一直都在崩溃的边缘，听到诚亲王说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刚要反驳，但是却被诚亲王世子给拦住了：“小妹，父王说的对，你不可在这样做了，你这般，下人和外人看起来，不过也是会说你不近人情。”
  诚亲王世子倒是真的为佳陵郡主好的。
  反正向侧妃也是将死之人了，何苦临死之前，在连累了佳陵郡主的名声呢，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其实对于佳陵郡主来说，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只在乎自己的母妃，能否大仇得报。
  她对向侧妃的恨，早就深入骨髓了。
  她不管是怎么对待向侧妃，都觉得不解恨。
  可诚亲王世子既然这样说了，她不可能不听，也就放开了向侧妃。
  而此刻的向侧妃好像对什么事儿也无所谓了一般，任由他们作践了。
  佳陵郡主还没有直接要了向侧妃的性命，她们如此着急的进宫，却没来得及多陪陪母妃。
  如今她先要陪一陪母妃，也算是送她最后一程吧。
  这刘颖的丧事还没完，诚亲王府又添了丧事，真是流年不利。
  诚亲王府经历过刘颖，诚亲王妃的死，现在这向侧妃也离死不远了。
  这连番的打击，让诚亲王觉得身心俱疲，更是什么也不想管了，一应事情就全都交给佳陵郡主和诚亲王世子夫妇来处理了。
  他却直接回了书房，看样子是打算闭门不出了，再也不理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