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伤疤
“吃吧!”南景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莫亦辰的面前,自己也坐到桌子的另一边。
脸色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昨晚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情况而已,哪想到没撑住砸到你了。”南景回想起昨天晚上以及今天早上的窘迫就越发觉得不好意思。
昨晚因为莫亦辰说梦话,自己想要听一听,结果脑袋磕到莫亦辰了,加上本来就有点感冒,昏昏沉沉的,可不就晕了吗?
难怪昨晚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到自己了,做的噩梦也被打断了,难得做了一个好梦。莫亦辰盯着热气腾腾的面,雾气氤氲朦胧了双眼,在脸上留下淡淡的湿意。
“吃吧,要是不合胃口我再给你做别的,你本身就生病,所以有些还是忌口的。”
莫亦辰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在碗里动了动,发现了一颗荷包蛋。下意识的往南景的碗里看去,并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南景看出了莫亦辰心中的疑惑,解释着,“这是为了你这个病人准备的,而且我不怎么喜欢吃荷包蛋,所以没有区别对待,别乱想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莫亦辰静静的看着南景,荷包蛋这种东西也只有小时候,爸爸会做给他吃。还名曰是给小孩子长个子的,自己的碗里倒是什么也没有,还笑嘻嘻的说着军人吃什么都是美味的。陡然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出现这样陌生而又熟悉的情绪,莫亦辰说不清该要怎么办好。
望着南景吃的正香,思忖片刻,用筷子将荷包蛋一分为二,夹了一半放进了南景的碗里。倒是把南景弄的一愣一愣的,举起的筷子也停在半空中不明所以的看着莫亦辰,后者居然若无其事的吃起来了,好像刚刚那个行为和他完全无关。
既然都夹到自己碗里了,总不能再夹回去吧!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吃个早饭原来也能心情这么好呢!
悄然之间的温馨气氛细细的流淌在两个互不熟悉的人身上,但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其自然。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就像是一个线索一样让南景立马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去接一个电话。”南景匆忙的跑进房间里接通了电话,面带着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温医生,我忘记今天要见面了。”
可是电话那头却难得的传来了温医生疲惫的声音,就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很是颓废的语气,“没事,应该是我说抱歉才是。南小姐,本来是约了今天见面的,但是我这边突然出现了意外,所以今天怕是不能和你见面了。”
南景微诧,温医生从来都是一个很守承诺的人,说一不二,说好了就今天风雨无阻,但是这一次温医生竟然说要取消见面?这是出了多大的事情才会让温医生取消?
“南小姐,南小姐……”没听到应答,温谨言还以为出了什么情况呢!如果不是阿亦还没有找到,他也不会这样安排。
“啊?没事,没事,刚刚走神了,既然温医生自己有事情那么就忙你的,我没有关系的。又不是见一次面就能解决的,下次再约时间也是可以的。”而且出乎南景意料的是,昨晚没有做梦,算是一觉睡到莫亦辰在打搅她的时候,如果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大清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真是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最近有去做让自己得情绪得到缓解的事情吗?多做一些你喜欢的事情,烦心的事情不要多想。”温谨言叮嘱道。
“好,谢谢温医生。”挂完电话,南景顿时舒了一口气,其实温医生算是遇见的最好的一个医生了,但是对于南景而言医生总归是有些抵触的,不见,南景心里就没有那么多的排斥。
南景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莫亦辰对着一张相片看的出神,南景稍微凑过去看了一下,那张照片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好像是去年向日葵开花的时候,年哥帮自己照的,自己当时傻里傻气的举着一株向日葵冲着镜头笑,想想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个,”南景面露郝色的挠了挠头发,“是我在葵园照的,向日葵开花的季节。”
莫亦辰其实一直盯着的不是南景手中拿着的向日葵,而是她举起的左手腕上的伤疤。之前在床上的时候就看见了,但没有自己的观察到底是怎么样子的。这下从照片上完全的看清楚了,他缓缓的转过身来,盯着南景的手腕,思忖着该如何问出口,是该问她到底是不是?还是该问到底还记不记得那时的约定?
“怎么了?”南景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怵,像是有什么秘密被看穿了样。
莫亦辰没有答话,只是举起了南景的手臂,看了眼伤疤,眸子微动,抬眼望着南景,似乎是想听解释。
“你是想问这个伤疤吗?”莫亦辰不说话,南景也猜不准是不是自己认为的意思,不过好在他点头了。
“这个伤疤已经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小时候贪玩弄成这样的,很难看的吧!”对于这个伤疤南景并不想做更多的解释,因为那就要牵扯到那件事。她还没有准备好,亲手的揭开自己的伤疤,也没有理由去跟一个只知道名字的男人诉说。
莫亦辰眸光有些暗淡,这么明显的话语分明是不想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啊,当年她有多么的爱笑,当时哭得就有多么的狠。失去亲人的她,一定不愿意再谈起伤心事。他记得她,但并不代表她就一定会记得他。况且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小孩子终究会长大的,样貌自然也不一定会认出来,好在那个伤疤还在,好在自己还记得,这就足够了。
“还疼?”莫亦辰疼惜的温柔让南景有那么一点儿不适应,对一个陌生不熟悉的人,莫亦辰也能这么温柔吗?
南景摇摇头,“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哪还会疼。”南景低头看着那手腕上狰狞的伤疤,再白皙的肌肤上格格不入,却又好像分不开彼此。其实可以做手术去掉的,但是她不想,这大概是对妈妈最后一点怀恋了。
“月牙。”莫亦辰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词让南景微诧,像月牙吗?若打眼一看,轮廓还真有点儿像月牙,这么一说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不丑。”莫亦辰执拗的话语在南景丝毫没有注意的时候,像是有一颗小石子扔进了平静无澜的湖泊里,泛起了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