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不灭？
没等肥猪伯爵继续发呆，像是利箭离弦般的巨大轰鸣声突然在耳边爆响，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了距离赛场不远处的城墙上，保护了赫贝里斯不知多少年岁的建古城墙就像是小孩子随手搭建的玩具一样轰然倒塌。
最直接的感官刺激让人群发出了惊恐的尖叫，被这尖叫声震醒的肥猪伯爵也急忙开始了爱因斯坦交代的疏散工作。
作为接近恐山的人，肥猪伯爵可是非常了解这些怪物的可怕，说简单点就是待在旁边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用。
在破空声出现之前，赫卡忒就已经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她用力旋转身体，挡开朝自己刺来的长矛以及想要近身的金色人影，变回了最初的幼女姿态，扑扇着翅膀朝那个方向飞去，然后软绵绵地扑进了露希娅怀里。
“妈咪~。”
那甜腻的声音让人不由得打颤，尤其是见识到了赫卡忒天真可爱外表下所隐藏的凶恶的人，更是觉得不寒而栗。
露希娅宠溺地摸了摸赫卡忒的脑袋便放开了她，然后用好奇的眼神注视着被摧毁的城墙。
“真是不对劲，为什么你还活着？”
疑惑中带着兴致的表情让露希娅看起来活波可爱，但她说出来的话却和可爱一点也不沾边。
“拳头也好外物也好，就连我的力量也没法杀死了，甚至没法在你身上留下伤口，这是为什么？”
露希娅的力量失效了，本该能将一切事物从这个世界完全抹消的力量失效了，至少是在面对黑袍人时失效了，而力量的失效并没有让露希娅感到不安或是困惑，相反，露希娅感到有趣，没有什么是比死水中泛起波纹波纹的那一刻的感触更加美妙的了，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细小变化。
随着露希娅话音落下，倒塌的城墙附近刮起了一阵强风，吹散了烟尘和砂石，露出了其中的景象。
一个人影漂浮在粉碎的城墙，下半身完好无损，可上半身却如同被人层层剥开一样，露出了骨骼和内脏，血液和碎肉正在不断飞向他，一点点拼回‘人类’该有的姿态。
随着人影慢慢恢复，他原本的相貌也就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怎么可能？！”
艾邦突然发出了尖叫，这个即使糗态被弟子看到也能保持镇定的老魔法师第一次露出了不符合自身形象的疯狂表情。
神态癫狂的艾邦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朝着漂浮在空中的那个人影伸出了颤抖的双手。
“杰弗里老师……。”
早就对事情有一定把握的爱因斯坦对于这样的展开并不惊讶，但是从艾邦的反应来看，似乎还有什么是自己没能料到的。
果不其然，艾邦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为什么老师还是两百年前的相貌？！”
有生之物终将迎来死，有形之物终将归于无，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无论是什么，时间的流转更迭总会在其上留下痕迹，强大的龙族如此，长寿的精灵亦是如此，，短寿的人类更是如此。
在获得了庞大的魔力以及真正超凡的知识后，艾邦虽然将生命延续了两百年之久，可以就变得老态龙钟，而本该比自己更加年长的杰弗里-利布洛姆却不知为何保持着年轻的模样，这绝不正常。
听到声音，杰弗里转过头看了艾邦一眼，但平静无波的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随意一瞥，仿佛这个曾经的弟子和自己没有任何联系。
“老朽当然会死，而且那个时刻并不会遥远。”
杰弗里这么说着，将恢复完全的兜帽重新盖回了自己头上。
“但在夙愿达成之前，这副腐朽的躯壳绝不会倒下。”
听着杰弗里气势十足的宣言，露希娅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与其说这些，你还不如拉开袖子大喊一身伊邪那美咧。”
说归说，露希娅手上可是一点也不打算留情，她身边的风开始喧闹起来，这正是她发动进攻的前兆，但就算明白接下来会到来的是什么，也依旧没人能从这可爱的灭亡中幸免。
看着露希娅再一次将杰弗里身体破坏的一幕，即使是爱姬斯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种感觉很奇妙，并不是对魔力的感知，也不是直觉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硬要说的话就是‘虽然不了解原因，但我就是知道’。
“看来你确实不同寻常。”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漂亮脸蛋让爱姬斯吓了一跳，但还没等她说什么，爱因斯坦已经先一步吩咐了起来。
“过来协助我，我要好好看看那个世上最强的魔法师到底玩了什么小把戏。”
说完，爱因斯坦的身体开始缓慢地向上飘起，大概上升到两个人的高度后便停下。
“亿千万之眼明辨世间一切，亿千万之口传扬世间一切，全知的智者眼中，森罗万象皆将无处遁形。”
以爱因斯坦为中心，特殊的魔法阵环绕着裹在她周围，魔力的蓝色光芒让她看上去像是一颗近在咫尺的星辰。
“展现真实吧，《万花镜》。”
魔法阵的内侧开始变化出细小的碎片，这些碎片像是镜子又像是玻璃，里面似乎是你自己的倒影，又像是远方的景象。
爱姬斯知道这个魔法，这是个期望远远高于现实的超位魔法，创造者以极为精湛的术式以及巧妙精确的计算构成了这个独一无二的超位魔法，想要将世间的一切加以解析。
按照理论来说，这样的做法并非不可行，然而，使用了之一魔法的人全都迎来了凄惨的下场——脑死亡。
解析世界后所获得的庞大信息量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头脑能够处理过来的，不，也许不止是‘量’的问题，也是‘质’的问题，仅仅只是依存于世上的生命并不被允许知悉其本质吧。
爱姬斯犹豫了，她知道这个魔法，同样知道这个魔法的恶名，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几率能够平安完成这样一个基本算是自杀的魔法。也许是因为犹豫，爱姬斯的视线求助一般看向了自己的老师，以及……露希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