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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再做妾 第38节

  “可不就是他。”柳黄挑着豆腐里的蘑菇,随口答:“李老三是个精明能干的,三个儿子没一个有出息的,这个李大吉话都说不利索,也不知怎么,彩燕就看中他了。”
  可不是么,结结巴巴、身材略胖,说两句话脸就红了,不敢看自己--秀莲脑海涌出李大吉的身影。
  如果....自己点了头....夫人会把自己指给李大吉....不用做姨娘了....
  秀莲心中苦涩,用力甩甩头,把这个荒唐念头甩到九霄云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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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八月暑热渐消, 展南屏穿上了妻子做的新衣裳:外出的衣裳府里一年四季都做,护卫额外有两身,红叶便做了两身家常穿的长袍, 一套靛蓝料子墨绿衣领, 一套石青料子湖蓝衣领, 袍脚内侧都绣着一片指尖大的红叶。
  展南屏非常喜欢,当天便穿在身上, 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惹得展卫东眼红。
  二十一岁生日那天,红叶也收到礼物。
  说起来,自从成了亲,每年展南屏都会送她生辰礼物:十三年是一面绘着枫叶的珐琅靶镜,十四年是杭州带回来的帕子和烧蓝发簪, 十五年她整二十岁,展南屏从外面铺子买回四匹上好的衣料,一匹葱绿遍地金绸缎, 一匹茜红百蝶穿花绸缎,一匹嫩黄色卷草纹绸缎, 一匹湖蓝色宝瓶纹绸缎,另有一些老板推荐的丝线纽扣,让她“自己做身衣裳”。
  到了今年, 展南屏问:“想要些什么?”
  她什么也不缺, 说“快过年了, 给儿子买双好些的鞋子”
  木木满院子乱跑, 一双鞋子半个月便穿破了, 要不就脏的没法要。
  展南屏却说“那小子衣裳鞋袜多得是, 你娘每月都做, 倒是你自己想要什么?”
  红叶决定不再客气:“没有擦脸的粉了。”
  于是第二天,展南屏带了一盒扬州谢馥春的茉莉香粉回来,盛在巴掌大的贝壳状匣子里,红叶打开一瞧,不是寻常的白色,而是淡淡的乳黄色香粉,拈一点涂在脸颊,轻薄匀白,带着淡淡的香气,猛一瞧,像是没擦粉,脸色却自然润泽,气色极好。
  说是用紫茉莉花种兑上香露制的,二两银子一盒呢!
  红叶高高兴兴地,生辰那天擦粉梳妆,穿一件湖绿右衽夹袄,茜红色百褶裙,戴了烧蓝发簪,打扮得漂漂亮亮,又亲自下厨,做了醋溜豆芽、糖醋藕丝,韭菜虾皮、摊鸡蛋切葱丝,从外院厨房买了酱肘子和酱牛肉,守在灶台一张张烙大饼。
  无论展南屏父子,还是来祝贺的乔氏米氏、绿云香橙,红叶一家,都吃的心满意足,木哥儿自己吃了两张卷饼,撑得直打嗝。
  到了九月,桂花香气飘满京城,红叶照例避开初一到初五,去长房给赵氏请安。
  一路行来,满院子丫鬟仆妇喜气洋洋地,红叶略带诧异,放慢脚步一想,便明白了。等到了正屋,屋檐下的小丫鬟说“大夫在呢,大展嫂子等一等吧”
  她道谢,从荷包摸出几块糖纸包着的桂花糖“家里做的,若是喜欢,到家里来拿”,小丫鬟欢欢喜喜接了。
  不多时,一位白发苍苍的太医在郭妈妈的陪伴下出屋,朝厢房去了。小丫鬟进屋去了,很快掀起帘子,红叶检查儿子衣裳整齐,拉着他的小手进去。
  赵氏脸色红润,随意挽个发髻,戴一枚赤金卧凤钗,穿着枣红色镶璋绒边洒金棉袍,显得气色极好,见到木哥儿便招手“这孩子,每回见都窜半头。”
  木哥儿接过一把玫瑰色的窝丝糖,不忘给红叶一枚,在满屋子人的笑声中把剩下的塞进自己嘴巴。
  红叶笑道:“夫人气色可真好,想来是有顺心的事。眼看到年底,事情多着,里里外外离不开,夫人可要好好将息。”
  赵氏脸上掠过少有的难为情,岔过话题:“可不是,年年到了这个时候,忙的脚不点地。上回你给我带来的糖炒花生、山楂果子,我吃着倒新鲜,不比府里往年常去的那家差,我便说,今年便用这家的货吧。”
  闲聊片刻,郭妈妈带了小丫鬟,端了杏子、葡萄和糖渍梅子进来,又有酸梅汤,也给了红叶一碗。
  红叶喝了一口,八成厨房下了猛料,嘴里酸涩的不行,刚想喝茶压一压,不知怎么胃里翻江倒海,呕吐起来。她怕脏了正屋的地,几步奔到门口,坐在小凳子的木哥儿不知怎么回事,迈着小短腿跟过去,“娘!”
  赵氏一瞧,大笑起来,“去,把大夫叫回来。”郭妈妈也凑趣:“奴婢看着,大展家的也有了喜讯。”
  喜讯吗?红叶握着帕子,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感慨,眼泪流出来,用帕子拭一拭:“不敢劳动夫人....
  赵氏心情极佳,指挥小丫鬟“快,扶回来坐下说话”,又说“把个脉罢了,又不碍事。”
  果然,大夫给红叶把了把脉,笃定地说“是喜脉,快两个月了。”
  算一算,明年七月份生。
  赵氏呵呵大笑,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是件好事,三年抱俩,在哪里都是恩爱的。前几天世子爷还说,昱哥儿身边的小厮伴当不济事,不如世子爷年幼的时候,等我肚子里这个出来,若是个男的,正好和你家木哥儿和你肚里这个做个伴。”
  红叶做出“刚刚才知道”的表情,满脸惊讶和喜悦,“您也,也有了身子?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
  这句话打动赵氏心坎:内宅女子多半把菩萨做为内心的信仰与寄托,赵氏主持中馈,没办法像马丽娘一样初一十五去庙里,私底下该祝祷祝祷,该烧香烧香,不必马丽娘差。
  赵氏今年三十二岁,马上便当外祖母,时隔多年又能怀上身孕,除了夫妻恩爱,必是佛祖保佑。
  “怪不好意思的,除了老夫人那里,谁都没告诉。”赵氏露出难得的羞涩:“丹姐儿马上便生了,我还说给她带孩子呢,没过两天,我这边又~说出去都难为情。”
  红叶笑着哄:“府里人丁兴旺,难得的福气,旁人求都求不来,老夫人不定多高兴呢。您可不能再忙了,过几天便冷下来,再一下雪,等天气暖和再出门吧。”
  赵氏和她说了半天闲话,赏了好些孩子的料子吃食,又赏了料子。红叶回家一说,展南屏也非常高兴。“若是男丁便好了,世子爷子嗣单薄了些。”
  红叶心想,不论是男是女,先过了明年那关再说吧。
  赵氏的喜讯在府里引起小小的轰动。
  孔老夫人高兴坏了,每天都过来探望,开了私库,赏了小山般的东西,又叫请了赵氏娘家母亲和嫂子来家里小住:“她这一胎年纪不小了,亲家常来常往地,陪她说说话,陪我也散一散,不必拘着。”
  又把赵氏手里的事务一股脑儿接了过去,把府里有头脸的管事妈妈叫齐,吩咐说“夫人身子不变,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直接回到我这里,任谁有天大的事,不许扰了夫人,若有违背,直接交给人牙子卖了!”
  管事妈妈个个矮了半截,大声称“是”。
  年底事情多,纵有往年的例,需要主母决断的依然层出不穷,两个儿媳帮不上忙,老夫人已有了春秋,连轴转下来,未免精力不济。
  娴姐儿便自告奋勇:“往日跟着大伯母、母亲和大姐姐学了的,正好陪陪祖母。”
  孔老夫人自然乐意,拉着孙女的手:“没白疼我们娴姐儿,知道心疼祖母了。也好,先拿家里的事练一练手,以后遇到了,正好有个例。”
  自此娴姐儿上午去外院,随着孔老夫人料理家务,下午回到长春院,和弟弟、慧姐儿读书写字,玩耍针线--旭哥儿年纪大了,有自己的功课。
  娴姐儿已经十四岁了,经的看的多了,偶尔孔老夫人还会询问她的意见,慢慢的行事果断干练起来,在仆妇间有了尊严。
  苏氏知道了,未免不喜,私下和孟妈妈说体己话:“怎么这么巧,我刚怀上,她也要生,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我打擂台。”
  孟妈妈安慰:“世子夫人是沾了您的喜气,再说,她年纪大了,这一胎能不能平安生下来,还是两回事呢。”
  苏氏没精打采的,刚刚被全府人捧在手心里,身份更矜贵的嫂子也要生孩子,把自己风头盖过去了,“也不知是男是女。”
  孟妈妈哄到:“世子夫人那边,没准生个姑娘,夫人和两个舅夫人给您看过,可都说是男丁。等小少爷落地,您就站稳脚跟了。”
  如果赵氏也生个男孩....孔老夫人和老伯爵必定更重视赵氏的孩子。
  苏氏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生就生吧,横竖我也拦不住。怎么娘犯糊涂,把个娴姐儿推出去了?她身上还戴着孝呢。”
  提起这位话不投机的嫡小姐,孟妈妈更有话说:“账本钱财在外院,她左不过干看着,又没让她管人管家。再说,她还有一年便出孝了,亲事也定完了,等出了门子,还能日日回家里?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也只好如此。
  苏氏悻悻地,摸着自己肚子喃喃自语:“你可要给娘争点气....
  第59章
  听说红叶的喜讯, 乔氏一点都不奇怪,“我就猜着该有了”,米氏准备小衣裳小鞋子, 木木穿过的衣裳, 弟妹也能穿。
  展定疆甚是高兴, 叮嘱展南屏“好好待媳妇”。展南屏是最高兴的,告诉儿子“你要当哥哥了。”
  弟弟妹妹的, 木木啥也不在乎, 满院子乱跑,玩累了想往娘亲怀里扎,被当爹的一把拎过去,“小兔崽子!不能往你妈身上撞,知道吗?”
  木木不乐意, 张着胳膊叫“娘”,红叶有点心疼,展南屏虎着脸把儿子扛起来, 对两个丫说“白天小心着点”
  二丫三丫兴冲冲的,学着红叶, 把要准备的东西、事情列了个单子,那架势,就像她们要当娘似的。
  展卫东听说了, 上上下下打量红叶:“嫂子又要生了?”
  红叶抿嘴笑, 摸摸一点起伏都没有的肚子, “明年六月才生呢。”
  展卫东转身去找兄长, “行啊你, 又要当爹了。”
  展南屏志得意满地伸个懒腰, “早晚的事。”又挤兑弟弟:“你再不快点, 以后跟不上趟了。”
  练武世家有习惯,几个孩子一起启蒙、练功,互相比着就练下去了,从小就有默契,感情也好;若是年纪相差太大,一方面大人精力跟不上,另一方面孩子落单,练着没动力。
  展卫东挺起胸膛:“谁说我没有,我给你说,我有看上的人了,还没过明路。”
  展南屏来了兴趣,“哪家的姑娘?府里的还是府外的?多大年纪?人品怎么样?说出来,给你把把关。”
  展卫东便说了:今年中元节,他和两名护卫出府玩耍,在后海一带临街一间卖糖水的铺子遇到一个年轻姑娘,一见钟情了,一晚上买了三次糖水,满街头找茅厕。第二天再去,和姑娘搭讪着,就这么认识了:“她家便是开铺子的,隔壁糕饼店是大伯家开的。娘亲吃着药,弟妹还小,生意靠她爹和她撑着。”
  展南屏迷惑:换成自己,已经告诉家里,安排相看了。
  展卫东解释:“她祖父在郊外,身体不好,她爹探病去了,还没回家。”
  展南屏觉得有意思,很少见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这么忐忑的一面。
  之后他告诉父亲,出去打听了一下,晚上告诉红叶:“铺子开了几代,家底虽说薄了些,却是本本分分的人家。家里九口人,也算热闹。”
  再过几日,展卫东出府一趟,大概得了姑娘家的首肯,兴冲冲地告诉父亲兄长。
  按照习俗,红叶这个做嫂子的,应该出面相看,可她还没怀满三个月,展定疆不放心,让她在家里歇着,请了米氏出面相看姑娘。
  米氏回来告诉红叶:“闺女水灵着呢,叫云娘,今年十七岁,见生人有点害羞。说了会话的功夫,给我吃了六种点心四种糖水,手脚特别麻利。”
  妯娌是一辈子的事,红叶认真听了,开始准备给弟妹的礼物。
  过几日,展定疆请了媒人,到糖水铺子家里提亲。老板姓蒋,对展卫东十二分满意,换了庚帖,收了聘礼,本想把姑娘多留一年,婚礼定在明年春天;展定疆说,“明年世子爷要出门,儿子得跟着”,两家一商量,便把婚期定在今年年底。
  展南屏说,蒋家侧面打听,嫂子进门带了多少嫁妆,怕女儿进门寒酸,姑爷没面子;展南屏便说,自己媳妇是府里长大的,蒋家有弟妹兄长,和大伯家一起生活,没必要踮起脚充高个子,量力而为便是。
  展卫东的婚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展家再得孔连骁父子信任,也不是正经主子,不能像娶红叶一样在府里操办,家里的宅子又租出去了,便和府里二管家商量,借二管家在府外的宅子办喜事。
  二管家满口答应,紧锣密鼓地叫人把宅子收拾一番。
  展家也忙忙碌碌,把内院东厢房清理出来,西厢房留给两个丫头和冯春梅,放不下的东西搬到外院。扩建内院的时候,展家就决定兄弟两个住在一起,两边厢房各是三间,建的高阔轩敞,窗明几亮,和正屋没什么区别。加上倒座,足够两家人住的,等以后孩子大了,便到外院跟祖父住。
  红叶心细,从自己的箱笼拿出崭新的铺盖、帐子和瓷器,把厢房布置的喜气洋洋,又带着两个丫剪了大红双喜字窗花,贴在窗子上。
  过几日,绿云生了个女儿,成亲不久的彩燕也有了身孕。红叶高兴得很,如今手里富裕,便到外面铺子打了两个岁岁平安的银锁片,送了绿云一枚,另一枚给彩燕留着。
  香橙知道了,难免羡慕:“姐姐莫忘了我。”
  红叶戳戳她脑门,“哎呦呦,小丫头想嫁人了。看我弟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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