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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再做妾 第41节

  孔连捷满腹委屈,一股脑儿朝兄长倒了出来,末了说道:“苏氏要死要活的,娴姐儿不懂事,这日子,往后可怎么过?”
  任何人夹在嫡生爱女和续弦之间,都不会好过。
  孔连骁替他头疼,口里略干,见桌面只有两碗残茶,便高声喊丫鬟“上茶,再弄点吃的,派个人去二爷院子,告诉夫人和二夫人,二爷在我这里,不用惦记。”
  又告诉弟弟:“你嫂子和娘在那里盯着,若是有事,便打发人回来说。”
  孔连捷忧心忡忡地接过丫鬟捧来的热茶两口喝干,“让嫂子回来吧,别累坏了。”
  孔连骁对妻子很有信心:“你嫂子有分寸。”
  糟鹅掌鸭信,胭脂鹅脯,煎小黄鱼,小酥肉,山楂酪,芥末堆儿,醋溜白菜,油焖大虾,一小坛上好的金华酒。
  孔连捷让人把酒拿下去,“把夫人喝的酸梅汤端些来。”又对弟弟说:“小展新娶的媳妇送来的,你嫂子和娘都爱喝。”
  盛在甜白瓷茶盅里的琥铂色液体散发着蜂蜜味道,孔连骁嗅了嗅,一饮而尽。“哥,等翻过年,嫂子生完孩子,我想请嫂子帮我张罗,把娴姐儿嫁出去。”
  到那时候,娴姐儿的孝期便满了。
  孔连骁并不意外,“女孩子家,嫁出去就消停了。”又叮嘱“马家那边要安排好,莫让挑出毛病--还有昭哥儿。”
  孔连捷应一声,神色迷惘而痛苦:“哥,我是真想不到,娴姐儿年纪越大,越不懂事。”
  “你和娴姐儿那么大的时候,还满京城找人打架呢。”孔连骁安慰,伸长胳膊拍拍弟弟肩膀:“等过两年,娴姐儿有了孩子,便知父母恩了。”
  孔连捷正要答话,院子里一片脚步声响,一副软轿从院外抬到正屋屋檐下,满面倦色的赵氏在四个丫鬟仆妇的搀扶下踏上铺着地毯的青石台阶。
  进屋见孔连捷也在,赵氏笑着说:“罗医正名不虚传,几服药下去,弟妹便好起来了,我回来的时候正喝排骨粥呢。娘也回去了,苏太太在弟妹屋里陪着。二叔早些回去,陪陪弟妹吧”
  孔连捷如释重负,离席对嫂子长长一揖“多谢嫂嫂”,招呼兄长一声,匆匆回长春院去了。
  作者有话说:
  求预收《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
  纪慕云聪慧美丽,幼承庭训,原本有美好前途,却家逢大变,拖到20岁还没成亲。
  病重的金陵凌家七太太看中她,两百两银子,替自家老爷纳了慕云,做家中小妾。
  暮云以为这一生,斗斗小妾,膈应膈应新主母,运气好生个孩子,等着年老色衰那一天,也就这样了。
  却不知,七太太病逝,凌七老爷对催婚的族长说:我家中有子,不必再娶;如定要再娶,纪慕云即可。
  第63章
  孔连捷披着夜色回到苏氏的院子, 满院子药香合着腊梅清香,守在门口的小丫鬟打起帘子。进了卧室,苏氏母亲苏太太守在床边, 幔帐半合, 苏氏合着眼睛的脸庞被大红鸳鸯戏水枕头衬托得格外憔悴。
  他不敢出声, 朝岳母行了礼,以眼神示意丫鬟好生伺候, 恭恭敬敬地半扶着岳母回到正室。
  “母亲, 辛苦您了。”他用衣袖擦擦额头的汗,亲自给苏太太端了碗茶:“若不是有您,小婿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苏太太脸色焦黄,发髻蓬乱, 两太阳穴各贴了膏药,嘴唇破了皮,“姑爷, 我正有话和你说,你与兰娘和离了吧。”
  饶是想到了, 孔连捷依然暗叫“不好”:他死了原配,再与续弦和离,这辈子别想找到正经人家的姑娘了;别人再一打听, 为什么和离?续弦与原配留下的嫡长女不合, 满京城的人会笑话伯爵府没有家教, 笑他孔连捷教女无方。
  再说, 苏氏痴情单纯, 娇美可爱, 成亲不久就把两个美貌丫头给了他, 孔连捷心里是喜欢、满意的。
  “成亲以来,小婿与兰娘情投意合,甚是和睦,早有白头之约。”他一急之下,顾不上委婉,诚心诚意地向岳母一揖到地:“何况,兰娘已经有了小婿的骨肉。岳母在上,今日之事,都是小婿的不是,请岳母宽宏大量,原谅小婿这一回。”
  苏太太用帕子捂着眼睛,“当日姑爷你来求亲,老爷、他哥哥欢天喜地,说伯爵府是一等一的公卿世家,老伯爷和世子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姑爷你也是忠厚诚恳的好儿郎。”
  孔连捷心里有愧,低着头。
  “阖家老小唯独我不肯:我们女人家过日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六十天在府里,一辈子在后院打转。姑爷你有原配夫人,有姨娘有丫头,膝下有嫡子嫡女庶子庶女。”苏太太像苏氏一样哭哭啼啼,“兰娘是我们家最小的,十八年娇生惯养,她爹爹和我从没高声过,是她祖父祖母、外祖父母和兄嫂的掌中宝,心头肉。”
  “姑爷你再好,兰娘也只是续弦,姑爷你又比兰娘大十岁,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不愿兰娘一辈子看姑爷先头子女的脸色。”苏太太抹一把泪,声音苦涩:“可兰娘这孩子太傻,自从见了姑爷你一面,一门心思系在姑爷你身上,我苦口婆心掰开了揉碎了和她说,她只是不肯,反过来托了嫂嫂,和我对着干,硬让她爹爹答应了婚事。”
  孔连捷叹一口气,心里感动。
  苏太太越说越伤心:“自打兰娘嫁过来,我日日夜夜悬着心,生怕她被别人欺负。幸好亲家公仁慈,亲家母是个心疼人的,嫂嫂通情达理,什么事都护着兰娘,我心里才安稳几分。等兰娘怀了孩子,我就想,日后有孩子傍身,也算是熬出头来,想不到就出了事。”
  “姑爷,不是我倚老卖老,说府上小姐的不是,姑爷也是大家子出来的,岂不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墙倒众人推?经过昨日一事,府里谁还把兰娘看在眼里?谁还把兰娘当成正经太太?兰娘说出来的话,谁还听得进耳朵里?谁不落井下石,挑兰娘的不是,打兰娘的脸....”
  孔连捷咳一声,把自己对兄长的决定和盘托出:“岳母息怒,小婿已经发话,从明日起,长春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统统由兰娘掌管,今日晚了,怕抄了兰娘,明日小婿带着娴姐儿,给兰娘赔礼,请安。”
  苏太太一颗心落了地,不情不愿地“这,怕是不妥当?二小姐是姑爷你的长姑娘,又是亲家太太带大的。姑爷,听我一句话,没出阁的小姐最是矜贵,不可伤了家里的和气。二小姐有心帮着家里管事,心是好的,姑爷也要顾着二小姐的脸面。”
  孔连捷更是惭愧,“娴姐儿年纪也不小了,转过年就快出孝,让她在院子里做做针线,绣绣嫁妆,也就是了。”
  一听这话,苏太太强压住唇边的笑意,“姑爷是一家之长,府里的事,姑爷做主吧。刚才老身说了气话,听姑爷的意思,还是想和兰娘过日子?”
  孔连捷忙说:“岳母大人在上,便看在未来外孙的份上,莫要再生小婿的气,小婿自当洗心革面,好好和兰娘过日子。”
  连洗心革面都说出来了,苏太太也就打起圆场:“千里姻缘一线牵,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绊绊的哪有不拌嘴的?我和兰娘她爹年轻时候,各不几日就拌次嘴,还跑回过娘家,年纪大了才不生气了。兰娘年纪小,不懂事,又是新进府里,有什么做的不好,姑爷多多提点....”
  孔连捷拍着胸脯担保:“岳母放心,以后小婿定不让兰娘受半分委屈,若是小婿言而无信,不劳动岳母大人,小婿没有脸面再见岳父岳母大人了。”
  苏太太这才放心,拉着他准准叮嘱:“老身自是信得过姑爷的。既是如此,兰娘这边,要姑爷多费心了。”
  孔连捷满口答应。
  第二天苏氏醒来,见肚里孩子没事,扑在孔连捷怀里哭的梨花带鱼,连带苏氏和来探望的孔老夫人一并落泪--赵氏昨日来了,今日在房里休息,差了得力的郭妈妈过来探望。
  孔连捷对苏氏百般哄慰,连连自责,都是自己的不是,苏太太也劝女儿“不可再伤心,否则就伤了姑爷的心”,苏氏委委屈屈收了泪,转而向孔老夫人道歉:“儿媳不懂事,让娘担心了。”
  孔老夫人安慰:“你是个好的,是你男人的不是。”又对孔连捷板着脸:“再敢惹你媳妇生气,拿大棒子打出去!”
  孔连捷唯唯诺诺,自此搬回苏氏院子,每天回府便陪着苏氏,不看小妾一眼;吩咐小厨房,精心伺候苏氏饮食,府里没有的只管出去买;把长春院的账册、银子和花名册交到苏氏手里。
  苏氏不肯接,“妾身只是在府里学过,没有真刀实枪管过事,偌大院子数十仆妇,精力又不济,只怕出错。不如等明年春天,妾身生了孩儿,有娘和嫂子带着,夫君陪着,再慢慢接手不迟。”
  这话说得稳妥,孔连捷非常满意,拿出自己的私房银子八千两,去京城最好的银楼打了一套赤金镶祖母绿凤凰纹头面,分心、顶簪和挑心上七颗绿宝石绿汪汪的,最小的也有龙眼大,珠箍十余颗指头的宝石一般大小,金灿灿耀人眼目。
  当初下聘,孔连捷送了苏氏一副赤金镶红宝石祥云纹头面,也是难得的缅甸宝石,花了六千两,现在一瞧,还比不上这套。
  苏氏自是惊喜,挺着大肚子亲自下厨,指挥仆妇做了一桌孔连捷爱吃的菜肴,要了好酒,向他道谢。
  自此苏氏安心养胎,孔连捷这才有精力处理其他事情:
  按照他的决定,娴姐儿被禁了足,不出院子一步。娴姐儿也不吵闹,安安静静的做针线,读书习字。
  昭哥儿日日去找姐姐,院门口的仆妇拦着,他发起少爷脾气,踢了仆妇几脚,跑进娴姐儿院子,无论如何不走了。
  孔连捷知道了,把昭哥儿狠狠训斥一顿,想带着他到外院开院子,可临近年底,天寒地冻的,只能翻过年再办。如今他日日陪伴苏氏,无暇顾及儿子,娴姐儿又不在,便把昭哥儿送到祖母院子。
  昭哥儿立刻按照秀莲和徐妈妈的吩咐,吵着“要姐姐”。孔老夫人说,“姐姐在家里做东西”,昭哥儿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哄,病怏怏的饭也不吃。孔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个,只好做主把娴姐儿也接过来,姐弟两人安顿在老夫人的厢房。
  娴姐儿搬来第一天,把弟弟打发睡了,单独跪在孔老夫人面前,“孙女行事鲁莽,让祖母费心了。”
  孔老夫人非常罕见地没有让孙女“起来说话”,沉着脸,半日才道,“你也知道做错了事!若是苏氏落了胎,苏家找你爹爹算账,你可怎么好?”
  娴姐儿沉默半响,“孙女不是故意的,孙女只想告诫苏氏,管好她自己便罢,少管我们院子里的事。孙女也没想到,她抓着这件事闹开来,借着怀孕挟持爹爹....”
  孔老夫人带着金镶蓝宝石戒指的手重重拍在紫檀木镶螺钿案几,“荒唐!说出大天去,苏氏是你爹爹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你名正言顺的继母,一个不孝,就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何况苏氏怀着你的弟妹!你往日行事还算稳妥,如今怎么如此,如此狠毒心肠!”
  这句话很重了,娴姐儿额头重重磕在铺着厚厚地毡的地板,“孙女不敢说谎,祖母,苏氏口口声声说不管我们院子的事,我们院子有个风吹草动,她就闹个不停,她自己难道不顾忌她的身子骨?换成孙女,一定生完孩子再做计较,她就不管不顾....”
  “你给我闭嘴!”孔老夫人怒斥,“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说的都是什么话!枉我素来把你和你大姐姐看得一样重,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娴姐儿不敢再说。
  孔老夫人盯着手边麻姑献寿茶杯,半晌没吭声:她和赵氏暗地把给苏氏把脉的两个太医叫来,问的清清楚楚,苏氏已经八个月了,怀的稳稳当当,又年轻,病情没有表面那么重--当然,医正不能明说,用言语暗示。
  两位当家太太商量,娴姐儿固然不对,苏氏也是有心机的,把孔连捷牢牢捏在手心。
  过了很久很久,孔老夫人才理一理镶蓝宝石抹额,“从今日起,你在厢房闭门思过,除了一日三餐,不许出门一步,不许带着昭哥儿胡闹。若再有岔子,以后,以后我也不管你了。”
  娴姐儿低声应“是”。
  第64章
  康乾十七年元月, 伯爵府张灯结彩,欢度佳节。
  除夕团圆宴,孔老夫人一瞧, 大儿媳怀孕五月, 小儿媳挺着八个月的肚子, 拖家带口的,热闹是热闹, 着实不便利, 便发话:“年年都是那些事,上元节换个花样,大冷天的,谁也不许折腾,各自在各自的院子过节, 不必到我这里来,做些拿手的饭菜等着我们,把灯挂出来。若是不听话, 我就生气了。”
  两对夫妻自然答应。
  到了正月十五,孔老夫人由娴姐儿帮着挑了一件铁锈红绣仙鹤瑞草锦袍, 姜黄色绣祥云马面裙,戴了贵重的翡翠头面,拄着紫檀木龙头拐杖, 对镜照一照, 非常满意;娴姐儿自己穿了大红色五彩刻丝棉袄, 鸦青色绣牡丹花马面裙, 依然戴了母亲的赤金衔珠凤钗, 因是过年, 戴了坠了一块羊脂玉的赤金盘螭项圈,
  至于昭哥儿,穿一件崭新的宝蓝色团花锦袍,大红刻丝鹤氅,赤金璎珞五彩项圈缀着一块美玉,小小孩童依稀有了少年风采。
  日头逐渐高升,三人随着老伯爷到长春院,进了苏氏的院子。
  孔连捷领头,三位姨娘连带旭哥儿、慧姐儿已经等在外院,苏氏扶着孟妈妈,到院门口迎接公婆,不好意思地“劳烦爹爹、娘亲移步。”
  孔老夫人携着她的手,替她理一理翡翠襟步的大红络子,“好孩子,一家人不拘那些虚的,给我添个大胖孙子、孙女,比什么都强。”
  一行人进了正屋,姨娘们立在屋檐下伺候,孔连捷陪着父亲下棋,老夫人和苏氏在罗汉床上吃零嘴,说闲话,四个孩子把一盏盏灯笼挂在院子里,玩五子棋、联句、踢毽子,满屋子其乐融融。
  等摆了午饭,有老伯爷爱吃的佛跳墙、冰糖肘子,老夫人喜爱的莲蓬豆腐和八宝肥鸭,孔连捷喜爱的芫荽肚丝,昭哥儿爱吃的肉包子,娴姐儿喜爱的松鼠鳜鱼与火腿羹,旭哥儿三人爱吃的也都在桌上,中间攒着一个热腾腾的羊肉锅子,还有现包现煮的元宵,黑芝麻、五仁、山楂、玫瑰、豆沙、核桃,青红丝白糖、枣泥,什么口味都有。
  孔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瞥一眼过去,苏氏满脸笑容地哄慧姐儿说话,身边的娴姐儿沉静地给弟弟布菜。
  歇过午觉,日影西斜,又说了会话,老伯爷和孔老夫人起身,“不用送了,早点歇息”,昭哥儿娴姐儿跟着,孔连捷苏氏依依不舍地送到院门。
  娴姐儿说,“二弟三妹也来吧,人多热闹。”
  旭哥儿慧姐儿自然高兴,眼巴巴看着父亲,孔连捷笑道“去吧,多吃点,夜里派人去接。”
  到了长房,一大家子人也迎在门口,赵氏穿一件殷红色绣松竹梅岁寒三友锦袍,翠蓝色马面裙,挽了圆髻,戴一套珍珠头面,珍珠颗颗有龙眼大小,与穿一件翠蓝色团花锦袍的孔连骁珠联璧合,俨然一对璧人。
  孔老夫人高高兴兴地握住儿媳的手,“想起你们成亲的时候,可真快,一晃十余年了。”赵氏赧然:“娘一点样子都没变,媳妇胖得不成样子。”
  “瞎说。”孔老夫人笑道,“我怀老大老二的时候,比你胖两圈,现在啊,想胖都胖不起来了。”
  不等进屋,昱哥儿就喊着“点灯笼”,带着弟妹们把一盏盏各式各样的灯笼点燃,有八角灯,六角灯,走马灯,花篮灯,双鱼灯,葫芦灯,莲花灯,兔子灯,龙灯,鲤鱼灯,还有用薄纱做的纱灯,映得院子流光溢彩,宛如水晶宫。
  老夫人笑道:“干脆,堆一座灯山算了。”拉着赵氏进屋,净了手,卸了镯子,开始包元宵。
  昱哥儿受到启发,让仆人把库里的灯笼都拿出来,靠墙摞了起来,孔连骁吹胡子瞪眼睛“当心走水!”昱哥儿强调:“不都点上,摆一摆便是”。孔连骁不放心,派了两个小厮在一边盯着。
  晚饭除了软糯可口的元宵,还有酱肘子、酱牛肉、烧鸡、烤鸭、腊肉、烧鸽子、卤鹌鹑、烧羊肉,切成细丝放在甜白瓷碟里,另有摊鸡蛋、醋溜豆芽、辣炒土豆丝、糖醋藕丝、鸡蛋炒韭菜、糖醋里脊、韭黄炒粉条、黄瓜条、萝卜条、山楂糕、葱丝,鸡蛋酱黄豆酱肉酱,一张张碟子大的荷叶饼热腾腾送到桌上。
  老伯爷近日没少吃山珍海味,肚里油腻,半点胃口都没有,冷不丁地见了桌上菜肴,不由颇为满意,“有日子没吃这一口了。”
  孔老夫人也说,“可不是,怪想的,还是你们知道我的肠胃。”
  赵氏亲手卷一张饼递给孔老夫人,笑道:“儿媳也不知吃什么好,前两日,大展媳妇带着小展媳妇给我请安,说起家里爱吃春饼,短短几日做了三次,这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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