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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在逃 第142节

  “好。”
  大雪飘落,覆盖了官道上的马蹄,也覆盖了若即若离的情丝。
  官道旁有不少摆摊的商贩,车队行了一段路,殊丽想停下来喝口热茶。
  冯姬扶着殊丽下了马车,来到一个茶摊前落座。
  点了几碗茶后,殊丽看向冯姬,将自己的帷帽递给他,“借你。”
  “这是何用?”
  “想哭就哭吧,我们看不见。”
  冯姬失笑,可笑着笑着,鼻尖就酸了,像是丟了一颗能点燃热情的火种,爿爿心田再长不出一根麦苗。
  看着强忍涩意的年轻宦官,殊丽也跟着不好受起来,回到燕寝,都忘记陪大宝儿了。
  陈述白回来时,听殊丽说起冯姬和骆岚雯的事,摇了摇头,他何尝不知两人情投意合,可想要打破枷锁,心无芥蒂地在一起,是需要极大的勇气,不只关乎他二人的感情,还关于整个镇国公府的脸面。
  “夹杂的利益多了,感情会变成负担。”
  搂过殊丽的肩,陈述白带着她站在飘起雪花的窗前,仰头叹出一口薄雾。
  殊丽依偎在他肩上,喃喃道:“可我们不也一样,天子和宫人,一个在云端,一个陷泥潭,不也搭伙过日子了?”
  嫌她比喻的不恰当,陈述白用指骨敲了敲她的额头,怕她生气,又捋了捋她散开的长发,“好了,别替旁人纠结了,各自有各自的姻缘,日子还长,随他们自己吧。”
  殊丽闷闷地点头,还是想要帮一帮他们,至少帮他们消除障碍,让他们心与心贴近一次,若是还不能在一起,也不算留有遗憾了。
  陈述白拍着怀中女子的肩头,陷入回忆,那次与她赌气,当众宣布选秀,曾找过骆雯岚“从中作梗”,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但也是欠了她一个人情,作为交换,他答应要与她的父亲交谈一番,可老国公已逝,此事也就耽搁了。
  但欠下的人情,还是要还的,若是可以,他愿意为他们牵线搭桥一次。
  相拥的二人不谋而合,想要拿起红线的一头。
  入夜,殊丽换下珠翠和罗绮,看向手持育儿经的男人,略带笑意:“忙了一整日,不累?”
  自从殊丽不再想着出宫,陈述□□力旺盛不少,看了一眼素面朝天的小女人,他勾住她的裙带,将人拽至身边,“想把精力匀给你些。”
  越来越闷坏了,殊丽捏了一下他的脸,皮肤堪比软玉,细腻有光泽,“大宝儿还太小,你看婴儿的书籍,又实践不了。”
  陈述白任她捏着脸,蕴藉中透着纵容,郎艳独绝的男子,再配上一身温和气息,确实能让人很快消气。
  殊丽都不知,自己原谅了他,跟他这副好皮囊有没有一点儿关系。
  “我在看如何能让孩子亲近自己。”
  “也许,孩子天生跟舅舅、姑姑亲近。”
  陈述白轻嗤一声,“又不是亲舅舅。”
  大宝儿的醋也吃上了,还真是小气,殊丽靠在他怀里,跟着一起学起来。
  有些难懂的地方,陈述白还会搂着殊丽一同研究,像极了寻常人家初为人母人父的小夫妻。
  陈述白指着一行话,淡笑道:“按着这些手法抚触婴儿,能增进母子、父子感情,明儿试试。”
  殊丽看他翻了页,伸过手翻了回来,折了个角,“也不记一下,能学会?”
  陈述白窝在她颈间闷笑,笑声醇朗,清润不夹杂算计,“过目不忘行不行?”
  不愧是天子,的确有过人之处,殊丽扁扁嘴,认真学习起上面的方法,没察觉一侧衣襟滑落肩头。
  雪莹的肤色,在灯火下透着暖柔的光,陈述白偶一瞧见,就觉喉咙发干,气息也开始凌乱。
  “丽丽,”他放下书籍,替她拢好衣襟,实则是想大力撕碎,但又怕她没恢复好身子,还容易击垮好不容易修复的感情,只能当回君子,再博些好感,以求水到渠成,得到她的“怜悯”和“施舍”。
  殊丽装作不懂他的难耐,拿过书籍自己翻看起来,还有滋有味,就是想要好好磨磨他的棱角。如今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却不想轻易被征服。
  陈述白一忍再忍,真的当了一晚的君子。
  另一边,为陈斯年清除了十几日的毒,谢绍辰索性搬进了狱中,在陈斯年的隔壁摆放了一张床、一副桌椅和一盏烛台,每日除了必要的叮嘱,再没多余的话。
  连陈斯年这个囚犯都嫌他闷,奈何,人家每日都有小娘子来送膳食。
  看着摆满桌子的小吃,谢绍辰放下医书,疏离而不失礼貌道:“叶娘子不必麻烦,我吃牢中的饭菜就可。”
  叶茉盈为他倒了蛋花汤,柔笑道:“我吃不惯牢里的饭,便想着带几样来,世子全当借光了。”
  因着要做助手,叶茉盈每日都要往大牢里跑,自然要考虑一日三餐。
  谢绍辰并不想借这个光,但她是恩师的女儿,也算半个同门师妹,也就没再推拒。
  推来推去,挺假惺的,他最厌虚伪。
  隔壁牢房,闻到饭香的陈斯年啧一声,慢悠悠地喝着苦到心里的汤药,颇为揶揄。
  所谓旁观者清,大抵如此,那女子的心意,隔着牢房的柱子都能感受到,可惜这位一心钻研医术的谢世子完全不知。
  听见一声“啧”,谢绍辰看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陈斯年似笑非笑地指了指牢房里唯一的女子,“在说她。”
  谢绍辰看向对面的女子,见她低下头一副赧然,没有多问,继续默默用膳。
  完全是妾有情,郎无意。
  陈斯年笑叹世间的感情之事,不知要历经几世的轮回苦恋,才能换回一世的情投意合。
  那女子与陈述白有了孩子,是否也是苦恋了几百年?
  想起殊丽,心中还会不甘,却也只是不甘,没了觊觎和掠夺的心思,如今,逍遥一人,也挺好。
  当谢绍辰再次行针时,陈斯年忍着疼,费力道:“能帮我个忙吗?”
  “请讲。”
  “我想见两个孩子。”
  当谢绍辰将陈斯年的诉求告知给元栩,又通过元栩告知给陈呦鸣后,陈呦鸣在公主府的书房坐了一晚,于次日早朝后去往御书房,禀告了此事。
  闻言,陈述白冷目,“让他注意分寸,朕为他清毒,已是仁至义尽。”
  想见他的宝贝女儿,让他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陈呦鸣挠挠额角,转头去了燕寝,寻到殊丽。
  殊丽沉默良久,最终将大宝儿裹进红绸被里,交给了陈呦鸣。
  陈呦鸣带着林斐和大宝儿走进天牢时,正赶上谢绍辰为陈斯年行最后一副针。她没有抱着大宝儿走进去,而是选择了稳妥,站在了牢房外。
  陈斯年先是看向了泪眼汪汪的林斐,将手探出牢房,揉了揉他的脑袋,“阿斐乖,以后跟着仪宁公主学本事,当个好人。”
  “我要跟着舅舅!”
  陈斯年摇摇头,“舅舅不是好人。”
  林斐握住拳头,一脸倔强,“舅舅是好人。”
  陈斯年忽然发觉,二十来年里,自己唯一做过的好事就是收养林斐,也是唯一有所回报的富含意义的事。
  陈呦鸣从不去界定好人和坏人,她只知道,陈斯年是个混球,“阿斐交给我,你不必担心,这孩子聪慧又勤奋,日后会出人头地的。”
  “我信你。”
  陈呦鸣撇撇嘴,颠了颠怀里的大宝儿,“懒乖乖,来看看你那锒铛入狱的四叔。”
  大宝儿顾着吃手手,没给半点反应。
  陈斯年看着这个与陈述白有些相像,却更像殊丽的孩子,哼笑一声,“像她,我就放心了。”
  “孩子像谁,关你什么事?”
  “怎么说,我对孩子也有几日的‘养育’之恩,怎么不关我的事?”
  陈呦鸣懒得理他,却也发现他比从前话多了,人也没那么偏激阴鸷了。
  从天牢出来,林斐攥着陈呦鸣的衣角,红着眼睛问道:“公主殿下,我还能见到舅舅吗?”
  陈呦鸣抱着大宝儿弯下腰,用额头抵了抵林斐,“以后阿斐想见他,就跟我讲,我会帮你的,但不要太勤,容易让御书房那位反感。”
  林斐这才破涕为笑,看向了还在吃手手的大宝儿,问道:“小公主叫什么?”
  陈呦鸣笑出了声,亲了亲大宝儿的脸蛋,“咱们小公主还没名字呢。”
  “为何?”
  “天子腹中墨水多,取了不少好听的名字,挑花了眼。”
  林斐忽然很羡慕这个自小就有那么多人疼爱的小公主,却又觉得自己也很幸运,遇见了命中的贵人,在流落街头时,握住了一双温热的手,从此不再风餐露宿,到处乞讨。
  别人眼里的大坏蛋,是他最亲的人。
  **
  殊丽的身子恢复的很好,除了胸围增了一圈,其他地方都恢复到了怀孕前的状态,细腰圆臀,柔媚更甚。不少官员在大殿中见到这位准皇后时,都忍不住感叹天子艳福是上辈子修来的。
  陈述白不介意外臣们偷偷打量殊丽,毕竟,即便觊觎在心底,也夺不走。
  六部衙门已被大换血,多了很多年轻官员,元栩成了六部的老人,在大宝儿满三个月时,升任了兵部和礼部尚书。
  大宝儿很喜欢元栩,一见舅舅过来,就握着小拳头使劲儿蹬腿,别人谁都没有这个待遇,包括陈述白。
  为此,陈述白吃了几次闷醋。
  有时候,殊丽会笑他小气,有时候竟也要跟他一起吃闷醋,大宝儿实在是太喜欢元栩,不管哭得多厉害,只要是元栩来抱她,她就立马笑弯一双眼。
  偶尔,元栩会抱着大宝儿暗暗挑衅陈述白,换来的是陈述白的嗤笑,两人谁也不服谁,就像初遇时的少年们。
  入夜,殊丽哄睡了大宝儿,准备去沐浴更衣,却被醉酒回来的陈述白摁在了落地罩上。
  落地罩的漏刻图文有些硌脑袋,殊丽“唔唔”两声,推开他,“大宝儿在屋里。”
  陈述白揽住她的腰不放,将她翻个面压于上面,大手流连在那截不盈一握的腰上,“大宝儿睡得沉,咱们轻点。”
  为了循序渐进,他整整素了三个月,即便她出了月子,也没敢越雷池,只想等她慢慢接受他,可今夜酒意上头,他有些把持不住,或是不想再把持了。
  后襟一凉,布帛裂开,露出雪白的肌,上面传来微凉的触感,是陈述白在吻女子的背。
  双膝发软,殊丽扣住落地罩的镂空,默许了他的掠夺。
  可这场掠夺持续太久,久到她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陈述白就那么又要了一次,强势霸道,哪还有一点儿在妻主面前的示弱样子。
  在这事儿上,他向来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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