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看到了灯塔！

  李宇宙闻言又冲毕有为问道：“钱搞不定他，怎么办？”
  “……”
  李宇宙拍着毕有为笑道：“我能感觉到你在想什么，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对不对？”
  “……”
  “好了，够了，请你自重一些。”毕有为沉声怒道，“200万还是不够对吧？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李烩去球场试训一下，教练和球探点头，最多可以开到800万，够不够？”
  惊声四起。
  李烩真的值这个价钱？
  就连男D都惊讶了：“八……八百万……”
  毕有为刚才被压制了半天，自然是要反击的：“你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吧？800万，够让你闭嘴了么？”
  “在考验我？”李宇宙想也不想大笑道，“想多了年轻人，是我要考验你。”
  “你想用800万买李烩踢球，那么我替李烩做主了，他想用这笔年薪买你一次表演。”李宇宙说着指向讲台，“现在，爬上讲台，把鞋脱了，把袜子套在手上放在嘴前假装麦克风，蛙跳三分钟，同时唱《爱的供养》。”
  “……什么？”
  “蛙跳三分钟，袜子贴嘴，唱完《爱的供养》，李烩第一年的年薪就是你的了。”
  “？？？”毕有为难以理解地望向李宇宙，“你是认真的？”
  “当然，这不难吧。”
  更大的惊呼声响起。
  这个男人有病吧！
  李宇宙再次低下头解释道：“不是什么高难度的表演，你照做了，李烩就会签约，顺便把第一年年薪都给你。现在决定权都在你了，决定吧。”
  李烩愤怒了！
  不要擅自把我的年薪赌出去，我并不想听爱的供养，这笔钱已经够原唱光着脚现场唱10次了！
  毕有为心中一股冷风吹过，本来准备用钞票砸死对方的，现在这些钞票砸到自己头上了。
  “不要这么荒唐。”毕有为咬牙道。
  “不荒唐，很严肃，我们可以现场签合同，只要你做了那些事，李烩立刻签约并将一年的收入全部给你，就这么简单，你不用说服李烩了，也不用说服我。”
  李宇宙走到毕有为面前缓缓蹲下：“现在，你唯一要说服的，是你自己了。”
  神奇的转折，神经的转折！
  同学们终于反应过来爸爸绕着一圈在干什么了！
  很多同学扼腕痛惜，不过是唱一曲而已，蛙跳也很简单，至于袜子的话，只要不是郑义的就可以了，为什么这种事不落到自己头上！
  毕有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颤抖，看着李宇宙，李宇宙是完全认真的，虽然提出的条件荒唐至极。
  “你时间不多，教练要赶飞机。”李宇宙不忘指向无辜的助理教练，“大概，还有3分钟吧，决定的话请尽快上台。”
  毕有为茫然扫视周围，同学们以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
  再转望助理教练和球探，他们十分期待地看着自己，甚至在偷偷挥拳给自己加油。
  唱歌而已，去吧！
  这就是脆弱的利益关系，李烩本人对于有钱鹅的利益已经完全超过了毕有为，天才球星是无可替代的，而活动策划经理人只需要随便开一个价钱就能挖来。
  就像毕有为解聘掉那些实习生与淘汰者一样，此时此刻，毕有为可以被随意牺牲了。
  李宇宙微笑着看着毕有为：“年轻人，既然钱能解决一切问题，既然巨资能逼我的儿子去踢球，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呢？”
  毕有为喘着粗气：“我……我不一样……我的身份……”
  “所以我儿子出身贫寒就活该了？”
  “不是这个意思……踢球和爱的供养……毕竟是两码事。”
  “在你眼里是两码事，但在我儿子眼里是一码事。”李宇宙终于等到了这句话，“都是花钱让一个人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罢了。是一码事，我也在花钱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我的损失更大！！”毕有为终于愤怒地起身，“踢球是可以出名的，蛙跳供养呢！”
  “也能出名啊。”李宇宙摊臂道，“时间不多了年轻人，你到底愿不愿意做不想做的事情赚钱？”
  “这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毕有为想推开李宇宙结束谈话，但这个男人胖的像一座山一样，他只好愤怒地申诉，“我告诉你哪里不一样，踢球能让他功成名就，但蛙跳供养只会让人身败名裂！”
  “800万不值得么？”
  毕有为狞目望向讲台：“不要逼我。”
  “还有一分钟。”
  “妈的……”毕有为沉着气向前走去，这次并没有被拦截。
  没什么的，只有三分钟，只要走过去，脱了鞋，把袜子套在手上，按在嘴巴上，一边蛙跳一边唱歌就可以了，爱的供养虽然是一首极高难度的名曲，但没人在乎自己是否在调子上。
  毕有为扶着一排排的桌椅，颤步向前走去。
  他想忽略同学以及同事们灼热的目光，却又被这些目光更痛苦地灼伤。
  后果呢……没什么后果，很快就会过去……
  他控制不住自己扫视周围，很多人已经掏出了手机，迫不及待。
  妈的，这帮蠢学生，无所谓的，最多只是视频被疯传而已，实惠已经到手了，老板会很满意……等等……老板是一个更加务实的人，会不会认为我这种人会影响公司形象……
  那也无所谓，去其它公司就好了，800万已经入手。
  毕有为的步伐愈加颤抖，走向讲台的道路恍惚成为了审判之路。
  会失去什么吗？没什么的。
  我还没结婚……没关系，我有钱。
  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不会看到的……
  妈的，她会看到的，她早晚会看到的。
  李宇宙的声音打破了他的纠结：“还有30秒，跑起来吧，你妈妈为你自豪！”
  “闭嘴！”毕有为回身狰狞地吼道，“你这个疯子！”
  “不该自豪么？赚到钱了。”
  “当然不！”毕有为忍无可忍指着李宇宙骂道，“生命的尊严是比金钱更加重要的东西……”
  他骂到一半，突然收声。
  不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年轻人啊，悟到点子上了。”李宇宙笑呵呵地上前拍了拍毕有为，“你看，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比我说出来有说服力的多对不对？”
  “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毕有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蠢话。
  李宇宙立刻转变口吻：“钱很重，但每个人心里总有比钱更重的东西，对于你来说可能是生命的尊严，但对于我儿子来说，就是‘不想做不愿意做的事’罢了，简明一些的说法，即是‘自由’。现在，你能理解他了么？你还要继续说服他么？诗里是怎么说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看，这里面压根没有钱的事儿。”
  “不对，这事情还是不对。”毕有为有些神情恍惚。
  “不要尝试去驳倒我了，你现在要做的是驳倒自己。”李宇宙扶着毕有为双肩，“牺牲尊严，换来金钱，To-be，or-not-to-be。”
  李宇宙的眼神是如此的睿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99%的人都愿意为了800万，闻着袜子蛙跳并且唱爱的供养，但眼前这个人没这个觉悟，他拥有了太多的东西，他自认为自己的尊严更加重要，就像自己的艾莉一样，拥有了太多的智慧而去向往自由。
  “……”毕有为脸上的青春痘已经渗出了油脂，最后的台阶，他举步维艰。
  浑浑噩噩中，30秒的时间瞬间即逝。
  “结束！”李宇宙无情的宣布了结果，“十分抱歉，因为你无法牺牲个人尊严，李烩也不愿牺牲个人自由，所以他无法加入贵公司！”
  毕有为整个人瘫软下来，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
  此时他感受到的，竟然不是痛苦。
  而是解脱。
  一场残酷的审判过后，自己留住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再次望向那个可怕的男人。
  然而此时，这个男人同样茫然，男人愚蠢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哎呀我刚刚做了什么？”
  这就是限时三分钟的原因，因为爸爸的人格分裂只能持续五分钟左右！
  李烩默默擦了把汗，还好，李科林人格拥有敏锐的识人眼光，早就看到了毕有为还是放不下脸面，尤其是不想让妈妈看到丑态，如果把毕有为换成别人的话，恐怕这会儿爱的供养已经唱第二遍了。
  妈妈迷妹般的凑到爸爸身旁：“爸爸刚刚好厉害啊，把这个人说哭了！”
  “啊？有吗？我吗？哈哈哈。”爸爸红着脸挠头，“哎呀，朋友们都叫我沉睡的小宇宙。”
  李云龙看着爸爸的目光，已经不能更加敬仰了！
  大隐隐于市，这才是真正的隐者，自己无论是隐藏功力还是思想深度都还差得远！
  太幸运了，进入传媒学院学习，认识了李烩！
  离开部队后，没有了奋斗的目标，自己一度彷徨失措。
  眼前，拨云见雾，他看到了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