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强大的代价

  在学习魔咒的初期，教授们会格外强调魔咒成功的四项基本条件：
  特定的魔杖动作、正确的咒语、施咒者对魔咒效果的主观意识、施咒者一定的专注度。
  当这四项基本条件至少有一点不符时，比如施咒者在施咒过程中没有使用正确的魔杖动作、没有正确地念出咒语、没有集中注意力或在脑海中没有一个清晰的魔咒效果，那么魔咒是不会施发成功的，甚至可能发生回火——也就是魔力回涌形成的爆炸，这也是百分之九十的魔咒师死亡原因。
  万幸的是，未成年巫师的魔力暂时还不足以炸死他们自己。
  而另一方面，魔咒或者说其对应的魔法效果，也可以在没有魔杖或不出声念魔咒的情况下施发，这也就是所谓的无声咒和无杖施法，不过这对于巫师的能力要求特别高。
  所以一般魔咒教学中不会向初、中级学习者教授无声咒和无魔杖咒，也不鼓励练习。
  比如在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六年级前不会安排无声咒的课程。因为在此之前，小巫师们的魔法控制力和魔力并没能达到可以跳过咒语和手势约束，独立完成某个魔法效果的程度。
  当然，以上所有限制条件仅针对于：未成年、普通、人类、巫师。
  对于艾琳娜而言，类似于冰冻咒这样的初阶魔咒，一旦破解魔法根源，几乎没有任何释放难度。
  “The World——”
  伴随着她的魔力涌动，一阵刺骨的冷意迅速沿着艾琳娜的手指向外扩散开来。
  空气中开始出现细碎的冰晶，而赫敏呼出的空气形成了一团冷雾。
  更糟糕的是，她浑身上下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潭，哪怕是想眨动一下眼睛，也得付出全部力气。
  “嗯，看样子，时空暂停成功了？”
  艾琳娜好奇地戳了戳赫敏柔嫩的嘴唇，欣赏着小海狸眼中不断变换的羞恼、惊疑神色。
  从微观角度来看，温度实质上就是物体分子热运动的剧烈程度。
  无论“冰冻咒”的起源到底是“静止”亦或者是“冰冻”，魔力的呈现过程或许暂时还是无法完全破解的黑箱过程，但是它所形成的结果，大多是可以被观测到的客观物理状态——魔法源于巫师意识，乌姆里奇口中的那些N.E.W.Ts的魔咒考核标准，实质上就是专注度、魔力的溢散展现形式而已。
  当施法者对于宏观、微观世界有一定认知，譬如艾琳娜，她可以选择性地加大某一侧的魔法效果。
  换句话来说，无论是冰冻、时停，她都可以轻松……
  嗷——
  还没等艾琳娜脑海中的那些念头转完，她的食指忽然传来一阵疼痛。
  赫敏不知何时挣脱了“时停”束缚，张开嘴，恨恨地在那根戳着她嘴唇的爪子上咬了一口。
  “嘶——”
  艾琳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无奈地看向赫敏。
  由于之前强化了三倍力量，她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一不小心把小海狸的牙抖掉，那么她之后这段时间可能就糟糕了，这可不比铁憨憨那样打肿屁股之后治好，就能当做无事发生的。
  最关键的是，这种一言不合就动嘴的恶习，赫敏到底是跟谁学的？！
  不过，现在是课堂上，赫敏恨恨地磨了磨牙后，终归还是飞快地松开了牙齿。
  “刚才那是什么？那个魔咒……”
  赫敏压低声音，浑身有些不自然地打了好几个冷颤。
  这是一种非常难受的体验，就仿佛她突然被扒光塞进了冰库，浑身上下的肌肤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温度的骤降，而且她身体还无法做出反应，巫师袍就好像是沉重的盔甲一样让赫敏动弹不得。
  “冰冻咒？所以……这就是弗立维教授口中的高阶施法技巧吗？”
  “嗯，应该算是吧。唔——你的手怎么……”
  艾琳娜正在打着冷颤的小海狸，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赫敏搭在桌上的左手。
  冰冷。
  嗯？怎么会这么冰？！
  没等赫敏开口，艾琳娜的手悄悄垂下，在课桌的遮掩下伸进赫敏厚厚的巫师袍摸索了几下。
  从指尖反馈的温度来看，不仅仅是裸露在外边的手背，赫敏浑身上下似乎都经历了一次急速降温，不过这并没有对她身体造成什么损伤，似乎更像是一次全面的体表温度降低。
  难怪她刚才的表情那么的羞恼和生气，原来是因为这个么……
  “呀！现在还在上课呢，艾琳娜你再这样乱动，我可真的要生气——”
  “别闹，Wyrd——”
  艾琳娜皱起眉头，直接激活了治愈魔文，不由分说地轻轻按在了赫敏的腰上。
  下一刻，一股暖流瞬间在赫敏身体中扩散开来，飞快地驱逐了残存在她体内的寒意，那种如同泡温泉般的舒服差点没让赫敏呻吟出来，还好她用仅剩的理智用力咬住了嘴唇。
  “抱歉，格兰杰……刚才是我不对，我没想到这个魔法会……”
  艾琳娜有些困惑地看了看手掌，仔细回想着刚才释放魔法时的各种细节。
  理论上来说，巫师在使用魔杖时会得到法术增幅。
  因此，她刚才的无杖、无声施法按理说会呈现出一定弱化。
  但事实却刚好与她的猜测相反，她刚才朝着赫敏释放的那个“时间暂停”不光让赫敏在宏观行动上强制进入了静止状态，而且还同时作用在了赫敏的身体机能、以及周围环境的范围降温中。
  这与艾琳娜此前在课堂上使用魔杖施展“冰冻咒”时的效果截然不同。
  看样子，关于分子魔法，或者说微观魔法的尝试，还要更加谨慎、设立更多的重复实验组才行。
  “这些知识属于麻瓜物理学和魔法的应用，这就好比你之前掌握的延迟爆炸咒一样。如果你真的对这些感兴趣的话，这几天可以先住在赫奇帕奇休息室这边，我晚上给你额外补课——”
  艾琳娜思索了几秒，暂时抛开关于“微观魔法”方面的改良，侧过脸看向赫敏。
  相处了这么久，她当然知道应该怎么消除赫敏的怒气，在面对那些神秘、有趣的知识的时候，万事通小姐向来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尤其是当这些内容还与学校考试息息相关时更是如此。
  果不其然，赫敏轻轻地点了点头，琥珀色的明亮眼睛闪烁着光芒。
  “那么一言为定，你可不能额外附加要求了哦！”
  “唔，当然。”
  笃、笃——
  在女孩子们身后传来了高跟鞋敲打地面的细微声音。
  艾琳娜意识到不远处的乌姆里奇正在靠近，似乎想听听她们正在聊什么。
  她赶紧在课桌下用脚碰了碰赫敏的鞋子，一边翻开书开始小声研读起书上的内容，她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别让乌姆里奇掺和进来，高级调查官如果“阵亡”这里，那未免太浪费了一些。
  艾琳娜早就拿定主意，这一次要好好地压榨出魔法部和乌姆里奇价值，打造出反派形象。
  她为此收缩了霍格沃茨校园研究所30%的课题，并且压下了丽塔·斯基特冒险采集到的关于狼人社区袭击资料。现在的局势与原著中五年级的时候相比可不一样，无论是康奈利·福吉，亦或者魔法社会，他们与邓布利多的关系还没有变得那么紧张，这同时也束缚住了他们心中的倒影怪。
  虽然乌姆里奇、福吉一向对外声称他们是多么的在乎，重视魔法社会的秩序稳定。
  但艾琳娜非常清楚，他们唯一在乎的仅仅是他们屁股下的权利罢了——魔法部高级副部长的停职会在乌姆里奇心中撕开一道渴望权利的裂口，她必然会逐步重现她在原本世界线的那些恶劣行径。
  而在这之前，艾琳娜得为乌姆里奇拉扯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等待她一点点惹怒霍格沃茨的全体师生。
  “对了，艾琳娜。你刚才说了要道歉的，对吧？”
  就在这时，艾琳娜耳边忽然传来赫敏的声音。
  “你今天早上才刚刚说过，口头的对不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道歉必须付诸行动——”
  “诶？”
  艾琳娜愣愣地转过头，正好迎上赫敏那双明亮的琥珀色眸子。
  “我希望——”
  赫敏稍微停顿了几秒之后，认真地说道。
  “等会儿弗立维教授进行魔咒考核时，你能不能全力出手——以学生的方式，以你真实的魔法实力，我想看看我和你到底有多少差距。至于内容的话，应该就是今天的冰冻咒吧。”
  从很久以前开始，赫敏就依稀感觉到艾琳娜一直有所保留。
  这只白毛团子就仿佛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旋涡，赫敏永远不知道她的极限到底是怎样的。
  正如同刚开始上课时的魔咒对练，无论她施展任何一个魔法，艾琳娜都可以凭借着“万咒皆终”完成完美的解咒应对——她真正的让“停止咒”成为了理论意义上才存在的“万咒皆终”。
  “全力……施法吗？”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魔杖。
  “好吧……我试试，先说好哦——如果我太厉害，可不要惊讶。”
  说起来，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在这种功能性的魔咒中全力施法。
  正好“冰冻咒”在不考虑“分子施法”的情况下不会出现衍生的冷冻效果，她甚至会因为克制那一部分作用在分子层级的魔力而产生“对冲效果”，这或许还真的可以试试……
  毕竟，冰冻咒这种防御性咒语，总不至于类似于爆炸咒那样一不小心就在城堡上开洞了吧？
  …………
  在此后的魔咒课上，艾琳娜没有继续尝试“分子魔法”。
  作为结合了人类和媚娃优点的混血巫师，低年级的魔咒课对于艾琳娜没有任何难度，除非施法逻辑、原理发生革命性变化，否则她源于血脉的魔法天赋是赫敏等人永远无法凭借努力去追赶的沟壑。
  临下课时，弗立维教授又给艾琳娜加了两次分，作为她精彩魔法表现的奖励。
  在最后一轮魔法实践中，她的魔咒在一瞬间凝滞住了魔咒课教室中所有漂浮起来的书籍。
  倘若艾琳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如果她利用魔杖全力施展“冰冻咒”，应该可以造成至少五秒到十秒的小范围“时间暂停·伪”，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个魔法并非缓慢、有路径的光束魔法。
  不过，极限施法距离她暂时还没有尝试过，不知道能不能如同邓布利多那样横跨魁地奇球场。
  “今天算是平手，你也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两次加分，是不是？赫敏。”
  艾琳娜说，这时她们离开魔咒课教室，走下台阶，穿过长长的走廊前往门厅准备吃午饭。
  “魔法操纵的精细度这些是急不来的事情，等你学完了高等物理，说不定比我还要厉害——”
  看到赫敏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艾琳娜又继续说道：“我是说，你看乌姆里奇教授不也在学习新知识，魔法部高级官员尚且如此，你也不用太焦急失落，相比起绝大部分学生，你的魔法已经很棒了。而且在课上问答环节，这学期你一直比我厉害，这不就是最明显的胜利了吗？”
  赫敏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闷不乐的咕噜声音。
  “当然啦，在魔力方面我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小优势，这可能是如尼魔文形成的增幅。等到你学完了高等数学、高等物理、高等化学，我试着看看能不能凝聚出治愈魔文，偷偷教给你——”
  她们一起在赫奇帕奇长桌边坐下。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想办法帮你求一求阿波卡利斯教授，万一他愿意第二次破例教给你……”
  “艾琳娜，”赫敏咬了咬嘴唇，“如果你觉得在课堂上让着我、故意输给我，就可以让我开心，那你绝对是想错了。你的魔力上限早就超过了同年级大家的水准了吧？你之前一直在让着我，对吧？”
  “我不——我当然没有这样想过——况且，随着时间推移，大家的魔力都会慢慢成长——”
  “人类是有极限的，”赫敏一边说，一边朝着自己碗中舀着番茄牛腩汤，“但你和弗立维教授不一样。”
  “咦，你什么时候发现——”
  艾琳娜愣了愣，旋即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么长时间朝夕相处之下，赫敏倘若不能发现她的那些异常地方，那才反而是奇怪的地方。
  “好吧，我确实有一些魔法天赋——但这个是有代价的。”
  “……代价？”
  赫敏轻声重复了一句。
  然后，她看了看艾琳娜的胸，扬起眉毛。
  “哦？”
  “不是这个代价！你别瞎猜！”
  “哦——”
  赫敏的尾音拖得长长地，目光在艾琳娜头顶恼羞成怒的呆毛上晃了晃。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解释通了。
  譬如……为什么邓布利多教授会让艾琳娜这样的一年级学生担任霍格沃茨和古灵阁的中间人。
  古灵阁妖精女皇……妖精、女皇……
  她早就该想到这点——
  ————
  ————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