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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鱼后我炸了女主的鱼塘 第176节

  她的手向温瑾伸了过来,露出的指尖过分得发白,甚至微微有些发颤。
  是恐惧吗?还是兴奋?
  温瑾无法判断。
  他轻轻一托,将苏净蕊的手托在身旁喜娘的手臂上:“今日|你得偿所愿,祝贺你。”
  盖头下,苏净蕊似乎是柔和地笑了笑。
  她转过身,在喜婆的搀扶下,沿着一路鹫鸟叼起的红色灯笼,缓缓而行。
  而温瑾看着她的背影,在她笑的那一下,他想要皱眉,因为觉得违和。
  明明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苏净蕊,可那一瞬间,他却觉得苏净蕊仰慕的不该是巫振锋,而是凌朗原。
  她是深爱凌朗原,甘愿为他付出,能够做任何事情,所以,才愿意嫁给巫兴谋的。
  这想法空穴来风,很快就被温瑾否掉。
  他的挚友,被人仰慕是很正常的事情。
  话说,巫振锋,是他的挚友吧……?
  “城主……”身旁水向上低声开口:“若是城主对这结亲一事尚有犹豫,现在还来得及。”
  他将温瑾的驻足,当做了犹疑。
  “走吧。”
  月上正空,冷光明照,温瑾开口了,率先向前走去。
  他的身后,无人看见的空间中,又有两根断裂的灰蓝色绵柔细线,蛛丝一般,轻飘飘的落下。
  这个夜晚,整个御兽宗,亮如白昼。
  喜庆的红在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内,就布满了整个御兽宗,莫说御兽宗门人,就连每一只灵兽,每一只鹫鸟身上,都会绑上一条红丝带,沾染喜气。
  御兽宗门人红光满面,对于承继者温瑜嫁入御兽宗这件事,可以说是翘首以盼,甚至于认为是天命注定。
  虽然不久前温瑜大人与巫宗主发生了一点点口角,但总归都是自家人,温瑜大人又是承继者,是御兽宗未来真正的主人,巫宗主不会因为那次的口角而过多介怀的。
  当听到要举行结亲典礼的消息时,御兽宗门人的心里都隐隐松了一口气。
  但还有一些人,比如肖奇明,在听到典礼之上,会按照御兽宗的传统(从巫振锋开始的传统,巫兴谋是第二个),让二位新人结下献心印,甚至还是温瑜向巫兴谋结下献心印,那松掉的一口气,就变成了不满。
  献心印是御兽宗的巫家人发明出来的咒法,世人并不知晓详细,最多只听说过一点巫振锋和亡妻献心印的永结同心,就连御兽宗没人也并不知晓太多。
  可肖奇明从一位已经老死的门人口中听说过,这献心印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爱情,咒法所创造的是被欲|望控制的奴隶,只能依靠与咒术主人交合能活,是完全丧失了自己的可怜虫。
  若不是结印讲究一个心甘情愿,只怕这咒法会祸害更多的人。
  可最悲惨的,就是这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地结下献心印,本以为迎接的是白头偕老,美好爱情,可最终,却发现自己脖颈上被套上了枷锁,成为只能攀附而活,仰人鼻息的玩物。
  这是比逼迫而为,更黑暗更可怖的深渊。
  温瑜……不论她是否是承继者,只从她是救下赤耳火尾猴、救下他性命的恩人来讲,这样的深渊,不该由她坠|落。
  肖奇明握紧了手,他要阻止这场婚礼。
  想法刚一冒出,就有一声霸气凌然的话语响在耳边——
  ——“这个婚礼,我不同意。”
  他猛然转头,就见男子傲然,红黑双眸,霸气侧漏,吞天魔气覆盖了整个御兽宗,于风雨雷电的背景中,桀骜眼神落在了那身红嫁衣上。
  “她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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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岑楼的出现让巫家父子皱眉, 可御兽宗门人却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在关于承继者的预言中,她注定将要征服许多男人,让他们为争夺她而兵戎相见、血雨腥风。
  就像是那位大人一样, 注定征服了许多女人, 她们的许身是他实力和能力的证明,而那些无法得到她们的男人,或者与大人敌对的男人,注定倒下
  岑楼的不甘, 就是温瑜实力的证明。
  “不愧是承继者大人,她的婚礼, 绝不是轻轻巧巧普普通通地就这样举办的!”
  “魔尊相争,这才能说明温瑜大人的魅力!”
  “御兽宗在她的带领下, 一定会走向美好的未来!”
  门人之中,唯有一个人, 并没有那般兴奋,他的眼眸紧紧锁在温瑾的身上,虽然此刻他看不到温瑾身上的情况,但是他能够感应到, 温瑾仍然处于雕像的控制之下。
  据巫宗主所说,温家兄妹感情甚笃,控制了温瑾,就封住了温瑜的言灵,而她又是个病秧子,折腾不出什么大阵仗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笑着的, 甚至毫不掩饰:“幸平, 雕像大人和承继者的预言, 本就是我编出来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做人不要有什么妄想这个道理。”
  “懂得现实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承继者大人,曾经是御兽宗门人们黑暗时光中仅剩的希望,幸平也曾怀疑过这个的真实性,但是他有幸见识过雕像的力量,便也怀着一丝侥幸,认为或许这预言是真的也说不定。
  毕竟,人活着,总要有个念想,否则,会觉得在剩下的日子里,根本无法闭上眼睛,因为惧怕睁眼所看见的明天。
  可在雕像控制了温瑾之后,巫振锋打碎了他的念想,也让他彻底臣服。
  当希望被打破,而幸平又不想死,除了行尸走肉一般,去做巫振锋永恒的下属,麻木地不去想那些其他的事情,不去想曾经美好的向往,不去想不知缘由死掉消失的朋友,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现在,看着周围狂热的人群,幸平只觉得悲凉。
  所谓的承继者温瑜嫁给了巫兴谋,从今以后,巫振锋便可以利用承继者的名号,更加肆无忌惮地剥削着这些人。
  而此刻的他们,还做着脱离苦海的美梦,并不知道在那前方真正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
  甚至没有人觉得不对劲,没有人愿意承认,这样狂热地去依赖和妄想着一个人的拯救,本身就是病态、扭曲而无望的。
  “这位道友,你看我做什么?”
  温和嗓音犹如春风拂面,响在耳旁,幸平回神,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温瑾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君子和煦,眼中微有疑惑,是一个询问的姿态。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关注我的妹妹、岑楼或是巫少宗主,唯有道友你,为何要看我呢?”他问得自然,似是真心疑惑,想要寻求答案。
  “道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温某帮忙的?”
  据说,温瑾有仁义之名,凡人所求,竭力相助,不久前上弦宗求药事件温瑾名声被败坏时,就有不少他曾经帮过的人实名发言,讲述他的帮助和仁心,愿意为他作保,而在那些事情中,多数时候,都是温瑾发问。
  问的,便是这样一句话,与如今他问自己的,是同一句话。
  “我……”幸平张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明明是深夜,却像是被烈日烘烤过一般撕扯着疼痛。
  明明谎言已经滚在舌尖,可想起曾经玉简台上那一篇篇澄清的帖子,还有守着玉简台看着那些澄清证明贴彻夜不眠不肯合眼的自己,希望着这是真的,有一天也许他也能被这样的拯救自己,还有,如今和过去每一天都压抑到无法呼吸的自己……
  他抬起头,迎上端方君子眼中的明朗,温瑾的眼睛很黑,越发衬得眼睛纯净,天清海阔。
  “这是一场闹剧,是一个骗局,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痛苦之中,我希望道友能帮帮我们,结束这一切。”
  御兽宗门人盲目狂欢,被邀请观礼的掌门宗主都是雕像的傀儡,知道真相的,不知道真相的,清醒的,沉迷的,从来没有一个人,逃脱过这永恒的痛苦。
  这句话出口,幸平心头微松,紧跟着就是心脏狂跳,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惧怕又颤|抖地转头,看向了巫振锋的方向,迎上他目光的时刻,只觉得心脏都收紧了。
  可是,一道身影迈步过来,挡住了巫振锋窥探的目光。
  温瑾目光和善,他甚至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别怕。”
  “怀玉城不会拒绝渴求帮助之人。”
  明明温瑾身上被雕像控制的气息仍在,可他声音中安抚的力量却叫幸平放松了,突然想要不怕死一回,想要相信眼前人一次。
  “温城主……”
  “怀玉城的马夫乌四月你记得吗?”温瑾看着他:“那是一个穿着红衣服很喜欢笑的小姑娘,她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你能帮我去找一下她吗?”
  “沿着路上莲花的指引,就可以找到她。”
  “等你回来,你会得到你所求的结束的。”
  其实,这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可幸平还是点头了。
  虽然他觉得“路上的莲花”这几个字太过诡异,可是,精神紧绷的人一旦松懈,便再也承受不住任何力量,抱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没有去看巫振锋,顺着温瑾所指的方向,离开了广场。
  他违背了巫振锋,也许,这是他最后的时间了,这样的话,至少,他是做着他选择做的事情。
  可是,当身后吵闹被甩开,并没有什么期待和劲头的幸平却猛地睁大了眼睛。
  眼前柳树之下,一支粉色莲花轻快地摇晃,长得并不高,甚至一侧的莲蓬籽长得有点像葵花籽,但是,那真的是“在路上的莲花”。
  没有长在水里,而是长在路上。
  而在那株莲花的不远处,视线可见的方向,又长了一株相似的莲花。
  一点点的橙色,坠在花瓣的尾端,像是初生的太阳,闪耀着希望和光明。
  光亮染上了幸平的眼眸,他快步向前走了过去。
  *
  半刻钟前。
  温瑾和幸平谈话的时候,岑楼、巫振锋和巫兴谋、“温瑜(苏净蕊)”三方正在对峙。
  魔修凶悍难驯,噬冉兽凶名在外,剖开了过往的克制,岑楼连废话都不说了,直接什么招数凶猛就都招呼上来,虽只有元婴初期,但与元婴巅|峰的巫振锋对上,甚至隐隐占了上风。
  他赢,只是时间问题。
  巫兴谋守在新娘的身旁,元婴级别的战斗,不是他可以参与的。
  但他的态度,也有点诡异,什么都没有做,简直就是站在那里,睁眼等着战斗结束一样。
  红纱盖头之下,苏净蕊睫毛微颤,安静了一会儿后,意识到巫振锋落入下风,猛然张口出言。
  “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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