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绝望
佟海轩顺着手臂看下去，轻轻推开林含的手，“对不起。”
林含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大半，身形有些不稳的退后数步，“你连想都不用想吗？”
佟海轩转身，背对林含，再次将目光洒向这片繁荣的城市，“我的心已经死了。”
“你还活着怎么能够说你的心己经死了呢。”林含急切的走到佟海轩身边，“就算是心死了，也给你一个救活它的机会好嘛。”
佟海轩笑了，“是己经死了，又不是枯萎，怎么还能够救活。”
“是因为谷煜暄吗？那个和楚千雪长得很像的女人？”林含突然很渴望知道他的过去，就算是被拒绝，也想要一个理由。
“是啊，煜暄。”佟海轩眼神恍惚，“好久没有见她了。其实她和楚千雪并不是那么像，她没有楚千雪坚强。林含，她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主的面前宣誓过不离不弃，无奈生死。可是如今我却把她丢下了，不过唯一让我心安的是我的心也随着她一起去了。”
佟海轩转身看向林含，“你想让我背叛她吗？”
“不是的，我……”
“小丫头，”佟海轩突然温柔的叫，就似他以前叫林含那样，“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没有那么好也不值得。你才二十岁，在以后你会遇上对的那个人，而不是我这个已经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的男人。”
林含看他，心疼、哀伤，“如果那个人是楚千雪呢？”
佟海轩眼眸一闪，神情略动。
纵然只是瞬间的变化，林含却补捉到了佟海轩的那微妙表情，“你的心没有死吧，只是在想着一个不可能属于你的人。佟海轩，你是不是爱着楚千雪？如果真的是，为什么要让她回到弈少宸的身边，为什么不让她永远的做着谷煜暄！”
“她从来不是煜暄。”佟海轩语气平淡。
林含的心因为佟海轩而揪起，明明被拒绝的是自己，他却为佟海轩感觉到痛苦。
“你到底是以怎么样的心疼呆在他们的身边，住在庄园里看着他们在你面前恩爱的模样，你不会觉得痛苦吗？”
“不会。”佟海轩淡笑，“林含，你还小，不会理解的。”
“我不小，可是我还是无法理解，怎么有人能够忍受自己所爱的人跟别人男人在一起！”
“只要她幸福，她在谁的身边又有什么关系？”佟海轩低垂下眼角，“林含，五年前我的心在那场大火里就已经死了。楚千雪的那双眼睛是谷煜暄的，所以开始在她的身上寻找一切能够温暖的理由。后来这种寻找，靠近已经成了习惯。我爱她，却不需要得到她，看着她快乐就行。她对我的意义早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爱着的人那么简单，她还是坚持着我活下去的动力。”
林含听着佟海轩的话，全程都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到一会舌头竟然也尝到了些鲜血的味道，居然比爱人还要重要，居然是活下去的动力。
这样自己的爱又算得了什么。
“楚千雪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也没有关系吗？”
“她知道我爱她，就算我知道她爱我一样，只是我们所理解的爱不一样，而只是这样我已经足够了。”佟海轩眼中一片坦然，没有嫉妒，不甘，甚至连一点点的难受都没有。
林含在佟海轩最后那一点平静的神情下，终于放弃了心里的那点幻想，她早就迟了，如果五年前先是她遇上的他是不是一切还会有些希望？
“佟海轩，”林含背过身去，“你既然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就去找我爸吧，告诉他这辈子你都不会靠近我。”
佟海轩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爸爸的第二个要求就是让你这辈子都不要靠近我，不要想和有任何感情瓜葛。”林含嘲弄的笑起，“爸爸大概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他也知道我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除非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么不管我对你有多大的痴恋也不过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
“谢谢你告诉我。”佟海轩知道林含这样做有多痛苦。
林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不要对我说谢谢，这样会让我更觉得自己卑微到了极点。可不可以在原地等一会，等我走后再下去。”
“好。”
“我爸的手机号我会发给你。”林含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其实对于林含来说用跑还不如说她在逃，逃出这个男人的视线，否则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果然只是跑到楼道上，林含的眼睛就再也忍不住如断了线的雨般落下，整个身体里力气却似乎全部抽干了，连站立都无法坚持，靠着洁白的墙壁缓缓的蹲下身体，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腿，放声哭泣。
原来失恋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亏自己还想像过如果佟海轩对自己哪怕有一点感情，她也会以死相逼让林重同意救布丁，那些幻想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嘲弄。
佟海轩在顶楼又站了好一会，在认为林含已经走掉后才下了顶楼，只是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楼道里伤心的哭泣声，脚步停住，不再往前，无奈的一声叹息靠着墙壁站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一言不发的听着楼道里渐渐低下的声音。
…………
林重来医院了，在自己办了住院手续后就开始一系列的检查。
弈少宸和楚千雪找到林重的病房，“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我没有改变主意，佟海轩来找过我了。”林重闭目躺在病床上，“不要忘了跟我回日本的事情，弈少宸我等着接下老头子手下所有的产业。”
楚千雪在听见林重的后半句话就转身跑回了布丁的病房，佟海轩正陪布丁嬉闹着，没有注意到楚千雪的靠近。
“妈咪。”布丁先看到了楚千雪，娇笑的打招呼。
楚千雪抚摸着布丁的头发，转头看向佟海轩说，“林重来医院了。”
“是嘛，那不是挺好的。”佟海轩微笑道。
楚千雪面色复杂，“我们可以谈谈吗？”
“好，”佟海轩把布丁交给易景肖和楚千雪走出病房。
“为什么要去找林重，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一出病房，楚千雪就迫不及待的问。
佟海轩闭着眼睛，靠着墙壁，“林含找过我。”
“她？！”楚千雪惊讶，林含去找了佟海轩，但是佟海轩后来还是去找了林重，难道她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林含根本就不喜欢佟海轩？不可能，林含的那双眼睛根本就骗不了人。
楚千雪带着些试探，“你拒绝了林含？”
“是。”佟海轩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楚千雪心头一紧，“你不喜欢林含吗？”林含身上的阳光和聪明不该是佟海轩最需要的吗？
佟海轩这才睁开眼，“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她？”
“她很适合你。”楚千雪如实回答。
“这个世界上相互适合的人太多了，但不一定都会看得上眼。千雪，你比我更了解这一点。”
“这样拒绝的方式很残忍。”楚千雪几乎可以想像得到林含的痛苦。
佟海轩想起过道里一个女孩无助又痛苦的哭声，叹气，“确实残忍，但是也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至少她不会再期待什么。”
“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佟海轩果断的回答，“我爱的人早就离开了。千雪，以后如果是这样的条件请你不要犹豫，布丁也是我女儿，我不希望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就让她有生命危险。”
“我不能这么自私。如果你真的也喜欢林含，我不想让你失去以后的幸福。海轩，希望你幸福快乐的活着！”楚千雪目光沉稳坚定。
佟海轩伸手拍了拍楚千雪，“你又在为我瞎操心什么，现在的我很快乐。行了，不要谈这些事了，去林重那边看看再去跟医生讨论一下手术的准确时间。”
“好。”多说无益，楚千雪也不再劝说，现在最重要的大概就是布丁的手术了。
在手术前的准备期前，林含陪着林重一直在医院里呆着，偶尔遇见楚千雪的时候，眼神里除了无法掩示的伤痛外还有一点无法捉磨的感情。
楚千雪等林含离开病房后，才看向病床上正在看报纸的林重，“这样做不怕伤害到她吗？”
“放任她下去才是真的伤害。楚千雪你会把你的女儿嫁给一个丧偶，毁容，身体基能都受到伤害的男人吗？”林重从报纸里抬头，“更何况这个男人还对某个女人有着不可估量的执着。”
“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我……”
“没有说你，就算不是你死去的谷煜暄也足够让佟海轩怀念一辈子，与其让林含在没有结果的单恋里不停的幻想失望，不如趁早断了她的念头。”林重脸上难得的担心。
楚千雪怔定的看着，“你可真偏心，弈少宸也是你的儿子，你却可以只是想着让他成为你夺得家族继承人位置的工具，林含却可以得到你这么费尽心思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