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是外卖吗（忙内）

  “6330”
  “请拿好，辛苦了”
  “辛苦了”
  门上的风铃再次响起，南正凛手里拎着外卖袋子走出咖啡店，把食物在外卖箱内固定好，戴好头盔骑着白色的小电驴熟练地穿梭在街道中。
  天蓝色的头盔上固定了一只头顶竹蜻蜓的皮卡丘，伴着风一直旋转的叶片很有活力。头盔的右侧则固定了一只gopro，方便记录路上的一切。
  “前方右转”
  南正凛听从导航及时转弯没几分钟就到了一所大学校区内，正直上课时分，路上的人很少，郁郁葱葱的树木让在柏油路上独自骑行的他心中畅快。
  按着导航东拐西拐了片刻，终于到达目的地是一处比较隐蔽的教学楼，看外面的围着的隔离带，似乎在装修。
  拨通客户电话后顺着她的指引前进，绕过隔离带又走了几分钟才看到楼内的情况，原来是个拍戏现场。
  挂断电话在约定的地点等候，顺便四处打量，虽然韩国呆了几个月，还是第一次看到拍戏的场景，有些新奇。
  “6330？”
  “哎？对”
  南正凛看的入迷连忙回神，向左稍稍偏头才看到这个小个子女生。大大的眼镜凌乱的头发，举着的双手上布满污渍，不对，应该是颜料吗？
  “额，抱歉，我在进行特效化妆，能请您帮我把咖啡放到位子上吗”
  女生说的客气，南正凛点头答应跟着她前行。
  “哦，对了。这个要暂时关掉”女生停住脚步转身指向他头盔侧面的gopro，拍摄现场是不允许拍照的。
  化妆室比想象中还要里面，约走了五分钟，经过一片杂物堆，南正凛开始为他们的凌乱皱眉，他讨厌脏乱。
  在女生敲门获得可以进去的许可时，南正凛才跟着走进去。化妆间不大，但还算整洁，看到几个人围着一位背对着他落座的女生忙碌。
  “放在这里好了”化妆师出声提示他，引得几人回头看向两人。
  “是我们的咖啡到了吗？我的马卡龙点了吧”其中一个黄色头发的工作人员问道。
  “是的，还有小贤的美式也到了哦”
  手里几杯咖啡平稳放到桌子上，南正凛甩甩发酸的手臂恰巧抬头看到唯一一位背对着自己的女生回头。
  她化的妆好艳丽，这是第一个直观印象。她的眉宇间有一丝英气，大大的眼睛清澈的很，也有些直观可见的坚韧，这种感觉在年轻女生身上很少见，南正凛暗自想着。
  “咳咳”
  “哦，这是甜点，祝您用餐愉快”南正凛回神后连忙用日渐熟练的服务话术抹平自己的尴尬。
  “那个~”化妆师没说话反而是背对的女孩虚指了指他头盔侧方的gopro。
  “哦，这个小贤你放心，进入摄影棚我就提示他关掉了”
  原来她叫小贤，南正凛暗自想着，似乎可以回去查查她演了什么，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眼见到的第一个明星。
  小贤看着南正凛在原地迟疑，以为是自己的粉丝呢。犹豫片刻“您是想要签名吗？合照有些不方便呢”身上穿着电视剧的造型，暂时还不方便泄露。
  “哦，不用了，谢谢”南正凛收拾好散漫的精神转向化妆师问道“请问怎么支付”
  ……
  就算淡定如她，此刻也觉得头顶飘过一阵尴尬。这是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吗？
  看他头盔上的皮卡丘和侧方的gopro让他与其他拼命赚钱的骑手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骑行头巾遮住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被墨镜盖住，一时竟不知道谁才像艺人，捂得也过于严密了吧。
  帮化妆师刷好卡，南正凛礼貌的离开。化妆师尴尬的笑笑为大家分发食物，怕小贤因为刚刚的拒绝生气。虽然她知道这个正直的孩子不会有这种想法。
  郁闷的咖啡喝了没几口，工作人员进来告知要去候场。小贤放下咖啡又对着镜子确认眼妆完好后才缓缓走出。
  “抱歉，稍等五分钟，有个机器卡住了”一个厂工连忙跑过来道歉，看着他满头的汗谁也不好说什么。
  小贤懒得往返走向就近的窗边向外远眺，这部剧是客串，自从团队合体变少了后，她更多的精力偏向于拍戏，像其他长身组一样转型。
  不过，说起来不一样的是她的转型并没有一昧的寻求平稳过渡，而是大胆尝试了很多突破性的角色。
  这次客串的就是一位艳丽的杀手，要演出杀手的魅惑与冷峻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了解她的人都对她每次的选角表示出乎意料。
  窗外的风景不错，郁郁葱葱很洗眼。不经意间低头俯视，那个外卖居然还没走。只见他坐在白色的小电驴上低头按着手机待了好一会儿才缓慢离开。那么高的个子压在这个小电驴上，真替小电驴感到心酸。
  晚上八点，正是外卖最忙碌的时候。南正凛却关掉外卖单拿着这一天考察到的美食回到家中。
  独栋的二层别墅，前后完整且有品格的绿植装饰。谁也想不通它的主人为什么要去送外卖。
  南正凛把小电驴停好又把装备都擦干净放置在车库，拎着美食走进别墅。整个别墅都做了智能配置，灯光随着他的进入逐渐变亮，空调系统也调整到他喜欢的温度。
  书房屋顶上的遮光板自动开启，透过玻璃屋顶可以纵览整个夜空。南正凛指纹解锁操控台，电脑设备全部开启。
  “嘿，你还真去送外卖了”南正凛接起视频通话，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满脸写着“我是宅男”的脸出现在画面里。
  “否则呢，我总要活下去吧”南正凛摆好餐盒，开始用餐。
  宅男挠头“算了，搞不懂你。没见过谁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专门做外卖探查的，你就这么闲？”
  “当然不是，我顺便熟悉下道路”南正凛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吃货，他只是对吃有一点点的要求而已。
  “还是要考大排量摩托驾照？”
  “当然，约了明天”
  “好吧，祝你一切顺利，另外本职工作别忘了，有什么事情线上说”
  “嗯，他们还没出现”
  宅男消失在屏幕上，南正凛切换页面到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代码上。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后续进程。
  他与宅男还有几个人共同组成了一个网络安全公司。说来也是笑话，几个人之前就是黑客，只是换个合法的方式洗白自己顺便与其他同道中人交手而已。
  这次他来到h国就是为了帮当地的一家大型网络游戏公司维护系统，他们的系统在短短两个月期间已经被攻破了数次，虚拟货币损失惨重。在想尽办法都无法阻挡攻击后，才找到了他们。
  电脑上密密麻麻的代码让他时而困顿时而发笑，收拾好吃完的饭菜后又忙碌到深夜才睡去。
  凌晨，小贤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家中。搬离宿舍后她一直与家人住在一起，上下两层给对对方的空间还算充足。
  “回来了？”妈妈在厨房探身出来，手里还拿着滴着水的蔬菜。
  “是的，您不早点睡吗”
  “我在给你榨蔬菜汁”
  “不用这么麻烦”
  “不，排毒很重要”
  小贤苦笑着看她转身，有时她自己也会想。自己对排毒的执念，是不是因为妈妈给自己洗脑过深。
  “今天感觉怎么样”
  接过妈妈递上来的蔬菜汁，小贤放下吹风机。沐浴后完全素颜的她，皮肤白嫩水润，比白天化妆的她不知小了几岁。
  “今天还好啊，但导演说我要展现的帅气魅力还没完全释放出来”
  徐妈妈是做教育的，每次都能用温和的语气让她敞开心扉，说出苦恼。
  “要不要多看看表演视频感悟下”抬手轻抚她微湿的发尾，看着小姑娘慢慢长大是种很神奇的感觉。
  “嗯，可能我还要亲身感受下”
  “努力就好”拍拍她的头，轻盈的步伐离开。
  日子又不紧不慢的过了几天，片场的节奏慢慢加快，小贤对于导演提出的那种帅气的表演还没有找到感觉。本着对观众负责的态度申请了延期拍摄，导演看着她诚挚的眼神只好把一场骑摩托车枪战的戏份延期一天。
  好莱坞的电影中有很多帅气女性的角色，小贤虽然参考了不少，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时半刻抓不到思绪。
  夜晚盘浦大桥上，她塞着耳机全副武装沿着江边慢跑，既然憋在家里想不出头绪，不如出门健身。况且这里据说是机车爱好者聚集地，健身之余看看他们矫健的身姿也有利于自己的表演。
  机车带着轰鸣声不时从她身边经过，来来回回经过了几十辆摩托车后小贤才停住跑步的脚步，拉下外套上的帽子双手搭在栏杆上面对江水急促的喘气。似乎看机车来回奔跑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轰鸣声吵得心烦意乱。
  口袋里的电话适时响起，小贤平缓呼吸接起电话“怎么了，欧尼”
  “在干嘛，我们忙内”
  “我在跑步，盘浦大桥”
  “酒吧聚会要不要来啊，忙内”酒吧的声音有些大，泰古几乎是对着听筒呐喊。
  “欧尼，你不会是又要骗我与你一同送酒鬼们回家吧”
  “额”太久没有骗人的泰古此时有点慌。
  “欧尼~”小贤气到跺脚，每次都帮忙拉人回来，洗车都洗了几次了。
  “啊~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扛不动6个人，忙内，呜呜呜”泰古见自己被揭穿索性打起了感情牌，环视四周醉的烂泥一样的人，自己也是欲哭无泪。
  又一次，没错，是又一次。可怜的忙内还是妥协了。
  与泰古合力把最后一个人送回家时已经过了12点，妈妈的电话都打了两个过来了。
  “你不会还有门禁吧”泰古下楼送她离开，团里几个姐们都搬出去独居了，与父母住在一起的只有忙内自己，但她并不感到奇怪。
  “嗯，12点”小贤系上安全带。
  “不错，比以前多了2个小时”
  “你在嘲笑我？”
  “不，我希望你能坚持，毕竟姐姐我实在不能承受失去你，如果你也跟着那帮不靠谱的烂醉如泥，我岂不是真的要哭晕了”
  两人又开了几句玩笑，泰古站在原地看着忙内开车离开。这个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好多，希望她眉宇间的坚定一如既往，毕竟要独自面对着这个世界了呢。
  路遇红灯，小贤放下车窗让晚风吹进来。路上人烟稀少，偶尔有几个喝醉的男女发出怪叫声路过。
  看着眼前的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年轻男女，嘴角露出微笑，这样肆意的青春也不错呢。
  信号灯闪烁，车子慢慢发动。
  路遇转弯再次回看那些青春男女时居然无意间发现了那个拒绝自己签名的外卖员，准确的说是看到了那顶印象深刻的头盔，突然灵光一现。
  南正凛在磨合新车，写了一天程序的他此刻才放松下来。便利店门外的休息椅上双腿翘着休息，头盔摘掉后湿湿的头发在晚风中很清爽。
  “是外卖先生吗？”
  南正凛搓搓头发没有理会，垂在椅子侧的手抬起来吸了一口烟继续眯着。
  “请问，是外卖先生吗？”
  耳边的声音大了些，也坚定了些，南正凛这次没办法忽略只能睁开眼睛抬头看过去。
  晚上还戴眼镜和口罩，也是个怪人。打量了几眼，把翘着的腿放下微微坐直。
  “你是？”
  “我曾收过您的外卖”
  “如何？你认识我?”南正凛挑眉，貌似送的那几天外卖没有露过脸，这人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认识它”小贤指向桌子上的头盔，语气轻松些顺便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皮卡丘和头盔的颜色很显眼，没想到夜晚还会发光”
  南正凛惊讶于女孩的细心程度默默点头抽烟，小贤也默默的观察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外卖先生的脸。
  比想象中干净白皙的一张脸。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搭配在一起是很帅气的一张脸。果然是一张要在送外卖时被遮住的脸。
  “有事吗？”
  “哦，抱歉，未能说明来意”小贤收回目光正色“想请问晚上配送费是加倍的吗”
  “嗯，应该是吧”南正凛思索点头，他晚上也没接过单不大了解。
  “那我按照加倍的费用雇佣你吧，把我配送回家”
  “嗯？”烟慢慢燃尽差点烧了他的手，“嘶”的一声扔掉烟头甩甩带有刺痛感的手。
  “你是说我把你当外卖配送回家？”语调上扬，明显是质疑她的脑回路是否正常工作。
  “对”小贤正色回答
  “对？你当我什么人”南正凛甚是无语的摇头，现在这小姑娘一个个都怎么了，这都什么古古怪怪的想法。
  “哦，我忘了介绍自己”小贤拿下帽子和眼镜，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小，那个什么，贤？”
  看着他闭着眼睛用食指点着眉心费力的回忆起自己的名字，小贤是无力的更是无语的。
  “晕，你还真的事不认识我啊”
  “额，有什么必须要认识的理由吗？”南正凛说的狐疑，上次片场见过说想查查她的电影，但被工作耽误后就忘记了。
  “不，是我还不够努力，没让你认识而已”
  南正凛看着她的脸，歪头想了一会儿“你有头盔吗？”
  “？”
  半刻钟后，盘浦大桥上，一个男人载着一个女孩在路上飞驰。
  耳边的风呼啸着吹过，双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腰，闭着眼睛感受速度的魅力，偶尔转弯的失重感让她既心慌又刺激。
  “呼~原来摩托车的感觉是这样的”声音里带着雀跃，小贤下车后脚下不稳一个趔趄被南正凛扶了一下才站定。
  摘下头盔后，头发刷拉拉的全部垂下，南正凛看的有些呆，还真是女明星应有的模样。
  “所以，你心满意足了吗？大明星”
  “嗯，好爽”
  “果然是个胆大的女孩”南正凛接过头盔看着她笑。
  “胆大，你说我？”小贤手反指着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胆大。一般都是评价自己正直，善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对，你胆子大而且很是很有主意的那种”
  “哪里见得？”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探究的意味，他是如何看到的。
  “这里不是写的明明白的吗”
  摩托车的手套划过她的眉宇间，顺便还遮了下她的双眼。粗糙的布料划过她的皮肤，近的可以闻到手套上的机车味道。
  小贤慌张的向后退了半步，这个距离太近了。刚平稳的心有再次泛起涟漪的趋势。
  “抱歉”南正凛也意识到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过于亲密，收回手尴尬的摸着油箱。
  “你，你这车似乎比上次大了很多”小贤尴尬的转移话题，刚才她看到这车也吓了一跳，不是那个白色的小绵羊吗？怎么变成了这个黑色的大块头了。
  “这个是哈雷，上次只是像玩具一样的小电动而已”
  “哦”这个名字似乎听过，小贤拍拍后座想着。
  “还要再试一次吗？你可是这个大哈雷载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