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这段感情的终结

  关凯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往那个方向而去。
  阿珂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脚下一滑，差点从山路上摔了下去。她从泥泞之中爬起来，顾不得浑身的狼狈，继续往前跑……
  莫笑笑实在是睡不着，褚明峰见状，索性让人安排了飞机，“别担心，我们连夜启程这就赶过去。”
  莫笑笑看着他，有种难以遏抑的感动，最懂得她的人还是他。
  这也是应了陈亮之前问过她话。
  大家都以为小之言葬身火海之后，莫笑笑与陈亮在总统府宫见过一面。
  因为陈亮从回国之后一直都是处在一种想办法要报复的念头上，莫笑笑心里愧疚得很，她总感觉自己亏欠了他。
  所以，那日，她亲自来到总统府宫，要求见他一面。
  她先见到的人是素衣，素衣穿着干练的工作服，对外，她是陈亮身边的特别私人助理兼安全顾问。
  蓝魅组织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了，现在她没有了再被追杀的顾虑，也能名正言顺的走在阳光之下。
  而她在这短短一年时日的相处中，她对陈亮逐渐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笑笑，陈先生还在开会，恐怕你还得多等一会儿了。”她笑着说着，手中却端着一份执着精炼的糕点。
  她放在莫笑笑面前，“喏，试试我刚做的，看看，和以前的手艺相比，是进步还是退步了？”
  “再给你配一些什么喝的，咖啡还是茶？”话问完了，她又给她做了主意，“还是茶吧，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沏得一手好茶的。”
  莫笑笑看着桌前的蛋糕，她舀了一勺子细细品着，“什么都可以，我又不是讲究的人。”
  素衣笑得眉眼弯弯，她目光在这间房间里流转一番，“这房间可是你以前亲手拾掇出来的，我记得以前这上面一排柜子里满满的都是食物和各种茶的，当时我见到的时候还笑话你，怎么变得这么心巧了。”
  她手中动作未停，她拿了一盒茶罐，亲手沏泡了一壶来，她倒了一杯递给莫笑笑。
  “大红柑，你试试味道怎么样？”
  莫笑笑看着那橘红的色泽，她品了一口，“不错，普洱的淳厚，大红柑橘的清香，这茶味道极好，我以前可没准备这个。”
  “就不允许我弄些新的？别忘了，你都不是总统的私人医生了，这里现在换我做主了。”素衣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仰头，眼角眉梢全是浓浓的笑意。
  “反正你高兴就好。”莫笑笑吃着蛋糕品着茶，“你手艺不错，又进步了，这些日子没少给陈亮做吧。”
  “不瞒你，还真是的，他最近不 是心情不好么，吃点甜食能够缓解压力，舒缓情绪。”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旁边慢慢的喝着。
  “你刚才还说觉得我为什么会变得心巧，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心里有了人，自然就会变得心巧，更会在很多事上不由自主的多留心一些。原来爱一个人就是会这样的，我现在对他，诚如你当年对他。”
  莫笑笑笑着看着他，“你能在他身边，陪同他度过最难的这一段日子，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
  “为什么是你要感谢我，应该我跟你说谢才对，算来，你还是我的贵人，我的今天还是借了你的风。”
  “别谢我，我来还得让你帮忙的。”
  “他现在很好，情绪稍微平复了许多，这个孩子对他来说很不容易的，只是现在这样的结果让他很是难以伤怀，不过，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
  “嗯。”莫笑笑点点头，“我担心他表面放下了，内心还是会……”
  “这是自然的，这种事是需要时间的，再给他时间缓缓吧。现在他把悲伤寄情与工作，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也算是一种办法。”
  素衣看着莫笑笑，她的眼中满是愧疚感，“这事不能怪你，他明白的，你不用愧疚的。你尽力了，曾经的蓝小七做事向来竭尽全力的，我们都懂。”
  莫笑笑重重叹一口气，“我的确亏欠他。要让我不要再难受，你加加油，赶紧把他拿下了，你们成双成对了，再三年抱俩，他释然了，我就放心了。”
  面对莫笑笑骤然而来的揶揄，素衣杏眼圆睁，“好你个莫笑笑，我好心宽慰，你现在拿我寻开心了。”
  “不敢不敢，去帮我看看，他会完了没有。”
  “行行行，你先坐着，我这就去。”
  不一会，素衣回来了，却用没有笑容的声音道：“他没完。还在开会，要不你先回去，等下次？”
  莫笑笑看着她的神情，“谢谢了，我这就过去。”
  素衣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陈亮正在书房里，他背着门口，目光落在外面楼下位置，从这里能够看到下面的情形，如果莫笑笑离开，他能从这个角度看到她的背影。
  身后的门骤然被人打开了，他以为是素衣，所以没有回头，似乎怕错过看到莫笑笑离开，只是有些失望的道：“素衣，你告诉她了？”
  素衣道：“说了。”
  “哦。”陈亮似乎更加失望，却还心存侥幸的问了一句，“她走了？”
  “你又不想我走，又不见我，陈亮你什么意思？”莫笑笑的声音骤然传来，陈亮吓了一大跳，他整个人一颤，猝然回头，就看到莫笑笑和素衣肩并肩的立着，素衣笑意浓郁的看着他。
  “素衣你……”陈亮找不到责怪的，只能对着素衣埋怨。
  素衣笑道：“别怪我，我是真的按照你说的告诉笑笑了，不过，你也知道的，她那么了解你，你这么说，她根本就不会相信的。”
  莫笑笑道：“素衣说你会还没开完，是我自己要过来，本来打算在你办公室等你的。”
  “这么吧，你们慢慢聊，有话慢慢说，我先出去了，今天近卫队值班表我还没修改好呢。”素衣找了个由头走了。
  陈亮看着莫笑笑，脸上浮现出尴尬二字来。
  莫笑笑无奈的道：“我从来没想过，你会不愿意见我。”
  “我不是……”陈亮焦急起来，“你相信我。”
  莫笑笑笑了，见到他的神情，她反而有些欣慰，“我知道你其实难过的是，你误伤了我的事。”
  “对不起笑笑，当初我太冲动了，你也知道，子言的事让我失去理智了。”他面露沉痛之色，“从他生下来的时候，他就是那么小，那么孱弱，很多医生都说他必然活不下去的，是你和阿鬼悉心的替我照顾着，我还记得当时，你们教我用最小的注射器喂他喝奶，他能吞咽下五毫升的奶，我们三个都激动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他的眼中有泪光闪烁着，“他是我们所有人祈天求地的才顽强的活下去的，阿鬼一直告诉我，子言他先天不足，或许会夭折，让我从一开始就做足了思想准备，我那时天天的都想或许今天是我和他最后一天，我把和他相处的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
  他转身一瞬不瞬的看着莫笑笑。
  “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他活得那么艰难，却又那么的顽强，好不容易他长大了，阿鬼告诉我，让我放心，小子言不会轻易离开我，我高兴啊，为了这个孩子能活着见到这美好的世界而真心开心，然而，骤然传来他葬身火海的消息，这个打击对我太大了！我宁愿小时候的他病逝，也不想他遭受那么惨痛的死亡方式。”
  “特别是死在他亲生母亲的手中……”
  “对不起笑笑，都是我不好，其实人各有命的，我不能怪你，这件事也怪不了你，只是当时我真的失去了理智，失去他，你没有比我好受，我却还要伤你，我内心难受，又没脸见你，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
  莫笑笑早就知道陈亮心里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才会在他情绪平静之后来这么一趟。
  她凝视着他，“你想的这些我都知道，没能救下他，我很愧疚，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怪你，更不想要失去你这个朋友。”
  “笑笑……”
  “我们的友情不是这么脆弱的，你不用难受，我也不再愧疚了，别不理我，好吗？”
  陈亮愣住了，骤然张开双臂把她拥抱着。
  “笑笑，其实我以前爱过你的。”他内心很激动，不由自主的说道：“可是，你却选择了他，我知道自己的出生和身份比不过他，原本我希望着，万一有一天，你会答应和我一起呢，这些话，我以前就想要告诉你的。这些压在我心底话，我现在就想要告诉你。”
  他本来一直都不打算把这些话告诉她的，可是现在他却想要全部给她说，就当做是一个对自己这段压抑已久的感情的划伤一个句号。
  “我知道。”莫笑笑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这个拥抱来得很突然，可是却也很纯粹，“你对我的感情我都知道，不过这段感情其实不算是真正的爱意，更多的是感激，你感激我给了你新的人生，更改了你的人生轨迹，我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对你而言是好是坏，不过，我相信你也不会后悔。”
  “我们在一起相处，互相扶持，相互帮助。你其实更在意我们的友情。你其实也一直疑惑，我为什么不选择你，或者其他人，而偏偏是他，那是因为他才是最懂我的人。”
  .................
  释然了陈亮内心，莫笑笑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巨石。
  她现在重新听到了陈子言尚在的消息，自然想要迫不及待的过去，褚明峰明白她，所以知道她等不了，在去吩咐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两手的准备。
  冷夜打来了电话，“先生，一切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笑笑，我们可以走了。”褚明峰说着还替莫笑笑拿了一件风衣，“入秋了，早晚会冷些的。”
  见他把所有人事情都替她准备周全了，莫笑笑忽然感觉他其实为自己做的太多。
  对于陈亮，她都还能照顾到他的情绪，可是褚明峰，她其实真正亏欠的人就是他了。
  “明峰！”莫笑笑突然喊住了他。
  “怎么了？”他回头看着她，“需要什么，我这就去给你拿去。”
  “不用了！”她走过去，靠着他的肩头，“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褚明峰感觉莫笑笑今日好像总有些多愁善感。
  “我说过的，你我之间不用言谢的。你最近怎么了老和我说谢，这样会太见外了，你是我的妻子，为了你和孩子，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付出生命。”
  难道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莫笑笑虽然是和生育过一个孩子，可是当初，她怀着身孕之后就失踪了足足六年，再见到孩子的时候都能够打酱油了。
  他错过了整个孕期，所以当莫笑笑再一次怀孕的时候，褚明峰的那种激动感觉难以名状，却不想孕妇都会如此敏感。
  “我还是想要谢谢你，你为我做的原本我为你做得要多。”
  “别这么说。”他扳着她的双肩，即便是孕期，她依旧还是这么清瘦。“你为我做的事其实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笑笑，我爱你，我想要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的，我们要答应对方，无论再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抛弃对方，好不好。”
  莫笑笑眼眶微微发红，用力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走吧。”褚明峰把风衣搭在她的肩头，“别着凉了，一会上了飞机，你就躺在我身边靠着我睡一会，你昨晚一夜未眠，你本来就怀着孕，比旁人就更要辛苦几分，我不想你太操劳了。”
  他们刚走出门口，正要上飞机，忽然间，一艘快艇从远处而来，快艇的声音震耳欲聋的，不得不让人侧目。
  莫笑笑看过去一眼，“是欧新宇。”
  “他来做什么？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过全看看他又有什么情况。”他扶着莫笑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加快了脚步往欧少的方向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陪着夏梦晗去滑雪的么？”
  欧新宇从游艇上跳到岸边，一面疾走，一面道：“之前阿鬼和阿珂他们两人在我位于国的会所那边，后来有消息传来，有人追杀他们，我已经安排了人手过去帮忙，这件事我越想越绝对不太对劲，所以连夜赶过来你给说一声。”
  “你不知道打电话啊！”连夜过来？
  “我也想啊，可是笑笑怀孕了么，你连电话都不怎么带在身上了，怕有辐射，而且这件事我估计和s国有关系，你也知道的，一提到s国，陈亮就会暴走，我也是为了稳妥起见啊。”
  “行了，我知道，没怪你，你来得正好，我和笑笑正要去国看看。”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都知道了？”
  “子言还活着。”褚明峰简要的把阿鬼带来的消息还有自己和莫笑笑的分析告诉了欧新宇，“所以，这件事，笑笑不放心，她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不是吧！”欧新宇抽了抽眼角，“你带她过去，她现在肚子还养着一个小娃娃，你就不怕出了意外？那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是骆子昂的人，那么这些人必然是他的亲卫队，你可知道，s国是这世上最后的皇族。”
  欧新宇很是担忧，“但凡是个时间线很长的家族，其背后的势力都是不容小觑的，更不要说这种皇室了，从上流传下来的掌控死士的方式，你比我更清楚，你认为骆子昂能够成为s国的国主，就没有用过这样的方式？你明明知道这一趟有危险，你为什么要把她带上？”
  有些话，欧新宇才会不忌讳的这么说。
  而褚明峰也知道他说得都是时候，但是他却还是有自己的看法。
  见到迟迟不语，欧新宇急得跳脚。“怎么了你，说几句话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会憋死我的。”
  褚明峰道：“你说得我都明白，也很清楚，只不过笑笑的性格和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她这一次事关小子言，她能放弃？能不过去？再者，现在阿鬼和阿珂他们都在那边，到底卷入这件事有多少，我们现在因为联系不上也不清楚，你说她会安安静静的在这边等消息的话，她就不是莫笑笑了，与其让她一个人冲过去，不如我把她带着身边，至少也能看着她。”
  褚明峰的话太有道理，欧新宇忽然想到了当年，她不顾一切的深入到大海之中，用尽所有办法的去寻找褚明峰的情形。
  当年，她在船上对他说，她相信褚明峰还活着，所以她一定要去看，就算他真的命丧了，她也要见到他的尸体，否则决不罢休！
  她就是这么执着的一个人，她认定了的事不会更改的。
  褚明峰很了解她，所以才会这么冒着风险也要把她带上。
  欧新宇很是无奈，重重的叹一口气，“好吧，我无话可说了，你要带她去的话，也把我带上吧，国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我同你们一路，多少能照顾一二。”
  “走吧，不过，你得安排一下，别把这个消息告诉陈亮。”
  欧新宇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行，我知道的，别把我想的那么没分寸。”
  褚明峰和他一同往回走去，欧新宇远远的见到莫笑笑，就笑着挥了挥手，“笑笑！”
  莫笑笑见到他还是老样子，而褚明峰和他一起往这边走，显然是同意了，他和自己一道前往国，三人上了飞机后，莫笑笑才道：“你走了，把夏梦晗丢在那边？”
  “没有，我那里敢啊，她最近不理我，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我会对她很好的，只是，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笑笑，你能不能把你那个戒指借我，我按照一模一样的比例做一个送给梦晗，讨她欢心也好啊。”
  莫笑笑把手抬起来，在欧新宇面前晃了晃，她的手指上没有任何戒指了，“看到没，没有了，我送给阿鬼了！”
  “啊！”欧新宇忍不住抱怨，“夏梦晗可是你亲妹妹啊，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给，送给其他人。”
  “首先，我认识阿鬼比认识她久，论及感情的话，自然是与阿鬼亲厚一些。第二，这是母亲留下的东西，我爱送谁送谁。”
  “你”欧新宇被这话给噎住。
  褚明峰忍不住解围道：“你别听她瞎说了。这枚戒指她寻到了一模一样的了，只等着你什么时候打算向她妹妹求婚了，再给你。不过，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样感觉好奇怪啊，你向她妹妹求婚的戒指反而是做姐姐的给的，这合适么？”
  欧新宇忍不住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好姐姐，等救回了他们，回到京都，我就向梦晗求婚可好。”
  “不！”莫笑笑一口拒绝，“她才十九岁，连学业都没完成，她要答应的话，我没意见，可是，如果你要来问我的意见，我不会同意的。”
  “啊！那什么时候可以呀，我的姐？”
  “别叫我姐，你们还没结婚，我可认不了你这么大的弟弟。”
  莫笑笑呛起人来可是毫不含糊的，“至于什么时候，至少她得二十五岁吧。等她眼界和思维都成熟了。”
  欧新宇撇撇嘴，“那阿鬼要娶阿珂，你怎么不反对？阿珂比你妹妹只大了一岁吧。怎么不见你说不，还那么痛快的把戒指就送出去了。”
  “我乐意！”莫笑笑不想搭理欧新宇，她一夜没睡，现在困顿起来，枕着褚明峰的腿，闭眼而眠。
  欧新宇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他嘟囔着，很不服气，可是这个可是夏梦晗的亲姐姐，他不能也不敢得罪，她给他脸色，他只能接着。
  最后哀怨的把目光投到褚明峰的身上，“你就这么容忍她的臭脾气？”
  褚明峰无声而笑，“你呀，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怎么笨啊。”
  “我怎么了？”
  褚明峰无奈只好告诉欧新宇实情，“阿鬼的性格，笑笑比谁都清楚，他认准了阿珂，自然是此生不会相负的，所以，阿珂嫁给阿鬼，笑笑是放心的。而你，万花丛中过，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变心，笑笑那么疼她妹妹，得让她有了足够的承受能力才会同意吧。再说了，阿鬼应该再等十个月就要当爸爸了”
  欧新宇一听，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们怎么就这个阿鬼，动作太快了吧，我都还没呢？”
  “你敢！”莫笑笑骤然睁开双眼瞪着欧新宇，“把你的龌龊心思收干净了，别被我发现了，否则，我带着夏梦晗到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