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 诗人

  732 诗人
  只不过他不肯定,所以只是指着张五金,不知道要怎么说。
  大桥头身却已经疯了,他扔下枪,飞步跑向越野车,想要拿车上的AK47.
  他平时对自己的枪法极度自信,这会儿却彻底失去了信心,惟一能想到的,是抓起AK47来狂扫。
  他真要拿AK47来乱扫,张五金也只能逃命,那个也不是不能闪,看枪口移动方向就行,但太冒险了。
  不过张五金当然不可能再给他这个机会,脚一抬,身一闪,霍地到了大桥头身身后,大喝一声,一掌拍在大桥头身光头上。
  他一直讨厌大桥头身,也只是讨厌而已,而今夜大桥头身居然敢对他动枪,这就让他动了真怒,他若没点真本事,今夜死的就是他啊。
  所以这一掌,他用了大力,把大桥头身一个脑袋,一掌拍进了胸腔里。
  大桥头身身体粗壮,脑袋虽然给拍进胸腔里,一时不死,张着双手,踉踉跄跄走了好几步,这才仰天一跤跌倒。
  即便倒地,四肢也还扭动了好一会儿,就如切去脑袋的青蛙,神经性抽搐。
  田野寿夫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桥头身,两人之间相隔本来不远,大桥头身踉跄几步,离他更近了,然后倒地的时候,头是向着田野寿夫的方向的。
  于是,田野寿夫看到的,就是大桥头身一个没头的身子。
  大桥头身的脑袋大部份给拍进了胸腔里,但还有一点点,留在外面,随着四肢的抽搐扭动,光头一动一动的,似乎还要硬挤出来,就如一个乌龟脑袋。
  这个情景,极滑稽,又极骇人。
  田野寿夫呆看半天,猛然跪倒,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居然会吐,到是出乎张五金的意料,暗暗摇头:“看来还真是个诗人。”
  他一时也不想睡了,就在火堆边坐下来,火给淋了一下,没熄,他加了块柴,沙漠中的天气,白天特别热,晚上却有些冷了,张五金不怕冷,不过火大一点,感觉似乎更好。
  就着柴火点了枝烟,慢慢的吸着,等着田野寿夫恢复过来。
  “你要杀我吗?”
  好半天,田野寿夫才缓过劲来,看着张五金。
  “为什么?”张五金反问。
  田野寿夫点点头,又在地下呆坐了一会儿,走了过来,到火堆边坐下,道:“给我枝烟。”
  张五金给了他枝烟,田野寿夫抽着烟,似乎觉得不够,又去车里拿了瓶酒出来。
  枪在车里,一枝AK47,一枝双管猎枪,不过他没有去碰,却直接拿了两瓶酒来,给了张五金一瓶。
  “想不到世间真有这样的功夫。”
  喝了半瓶酒,他眼光就更亮了,盯着张五金。
  张五金笑了笑,没吱声,拿匕首片了一块烤羊肉,慢慢的咬着。
  田野寿夫不吃菜,就喝酒,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了一句:“我要有你这样的功夫就好了。”
  随后的他,就开始胡言胡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这些日子,他虽然对张五金表现得掏心置腹,但其实还是揣着心机的,而在这一刻,因为大桥头身的死,也因为酒意,他彻底的把自己掏了出来。
  从他边哭边笑的叙述中,张五金知道了,他是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家里要给他结亲,女方同样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
  可他不愿意,跑了出来,四处流浪,而在这流浪中,他居然产生了一段爱情,女方是卡扎菲的保镖,名叫芭雅。
  家里当然反对,不允许他们结婚,田野寿夫是个固执的人,坚持要与芭雅结婚,但这时利比亚发生了政变,芭雅跟着卡扎菲逃亡,田野寿夫则给父亲派的人强行带回了日本。
  卡扎菲死,田野寿夫也失去了芭雅的消息,但他不甘心,以绝食相威胁,母亲心软,终于让父亲答应他,放他来了利比亚,负责家族在北非的事务。
  田野寿夫在事业上是成功的,他在助手的帮助下,成功的把花几百万美元买下来的炼油厂,卖给了中国的大成公司,弄到了四亿美元,并成立了新的和美公司,油源滚滚,也意味着财源滚滚。
  但在情路上,却是坎坷的,他一直找不到芭雅,多方打听,终于听到一点消息,芭雅可能回了她的母族乌打族。
  乌打族是个中等规模的部族,拥有二十多万人口,控制着北部好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拥有七八千人的武装。
  乌打族的首领叫卡卡拉,田野寿夫想办法联系上了卡卡拉,因为这种半原始的部落,所有一切都是族长做主的,田野寿夫希望卡卡拉能帮他找到芭雅。
  卡卡拉承认,芭雅确实是回到了族中,不过,卡卡拉是个正统的伊斯兰教徒,他不同意芭雅嫁给外人,哪怕田野寿夫许诺加入伊斯兰教都不行。
  后来在田野寿夫的坚持下,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如果田野寿夫能找到利比亚传说中的大星刀,以大星刀为聘礼,他可以把芭雅嫁给田野寿夫。
  这一年多来,田野寿夫就一直在找大星刀,也就有了这一次的大星城之行,以至于发生了今夜的变故。
  “---同样的星光,照着同样的大地,同样的你我,看到的却是不同的夜空,我的爱人,你的眼里,是否有着和我同样的泪滴---。”
  田野寿夫躺倒在地,望着夜空,时高时低的叫着。
  张五金搞不清楚,他这是一首歌呢,还是他自己作的诗。
  不过看着田野寿夫泪眼蒙胧的样子,他到是有些感慨:“这家伙,到是个情种,难怪说他是个诗人。”
  诗人多疯,诗人也多情,到底哪种多一点,如果仅看田野寿夫,说实话,张五金真的无法分辨。
  不过有一点,诗人比大桥头身那种野兽要可爱。
  田野寿夫叫着,睡着了,或者说醉死了,张五金摇摇头,起身,倒拖了大桥头身的腿,拖到不远处的沙坑中埋了,把一个后备轮胎拆下来,竖起来半埋在坟前。
  第二天早上,田野寿夫醒来,发了半天愣,问张五金:“大桥的尸体呢,狼吃了吗?”
  “我埋了。”
  张五金指了指坟堆。
  田野寿夫看到坟前竖着的轮胎,愣了愣,起身,问张五金要了烟,到坟前点了三枝烟插上,拜了几拜,回来对张五金道谢:“张君,多谢了。”
  张五金没有吱声。
  他煮了面条,田野寿夫吃了半碗,临走前,又到大桥头身坟前呆了一下,回来,轻叹一声:“他在这边杀过好几个人,我早就说过,会有报应的,现在,他自己也葬身沙土中了。”
  看着他摇头感慨的样子,张五金忍不住好笑。
  报应?谁来报应?谁管这事?
  白皮们几乎杀尽印第安人,卖掉一半黑人,在印度和中国为代表的棕色、黄色人种上,吸了几百年的血。
  通共四大人种,白皮们几乎把其他三大人种敲髓吸骨,那无尽的白骨,可以辅满地球了吧,却至今活得逍遥自在,且仍然在到处吸血,伊拉克利比亚就是最现成的例子。
  谁报应白皮了?
  放眼所见,只是公知们对白皮的无尽吹捧。
  真正得了报应的,到好象只有日本,可其实也只算是给白皮揍了,话说中国人都还没揍回来呢。
  报应,太好笑了。
  不过张五金也懒得跟他辩,坐到驾驶位,开车回去。
  开出没多远,前面来了驼队,都是武装人员,个个背着枪,不过这也不稀奇了,这边男人背枪,就如国内女人挎个包一样。
  田野寿夫本来有些消沉,见了那些武装人员,却兴奋起来,叫着让张五金停车,原来这些武装人员,就是乌打族的。
  田野寿夫问了一下,到是巧,乌打族族长卡卡拉病了,来大星城废墟这边祭天,中途刚好碰上,田野寿夫便请求见卡卡拉,小头目报上去,卡卡拉同意了。
  “张君,我们去见一见卡卡拉族长,顺便打听一下芭雅的近况。”
  田野寿夫兴致勃勃,张五金当然也不会阻拦了。
  无论如何说,多情的人,总是可爱的,哪怕是自作多情。
  其实芭雅还不是卡卡拉的女儿,只是乌打族内一个小头目的女儿,但在田野寿夫嘴里,那几乎就是公主啊。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无可厚非。
  小头目领路,车开出一段,前面一大帮驼队,田野寿夫让张五金下车,两个人走过去,见到了卡卡拉。
  卡卡拉五十多岁年纪,中等个头,胡子半灰半白,眼晴到是颇有神彩。
  如果仅看他的眼神,不象是有病的样子,可张五金只看了一眼,就咦了一声,顿时就乐了。
  田野寿夫一看他咧着嘴笑,忙道:“张君,不可失礼,他们规矩较多的。”
  他这到不是吓唬张五金,利比亚人热情,信教,一般不会无节操的乱来,但这些半原始部落,规矩多,外人一旦触犯了他们的禁忌,却是非常的麻烦。
  果然卡卡拉一见张五金莫名其妙的咧着嘴笑,一张脸刹时就沉了下去。
  也是,别说规矩多的利比亚人,就是一般的中国人,你见面就笑人家,也会让人作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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