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面见朱元璋
ps:回来了,但是存稿耗的差不多了,尽量下周一恢复六千字。
朱元璋心里清楚的很,他现在若是废了朱允炆,就无法再立朱标一系的人做皇位继承人。
朱允熥首先可以排除,先不说他资质一般,不受朱元璋的喜欢,单说他的接班班底——蓝玉一伙已经被老朱杀干净了,把皇位交给他,他拿什么统治帝国?皇帝不是你坐在龙椅上就万事大吉,你也得有自己的班底,得有人开会的时候替你说话,能忠实地执行你的命令,去怼反对你的人,甚至去跟他们干架。
朱允熥在这一点上已经没有优势了,短时间内很难再组建自己的班底,更何况他的母亲是常氏,他若是上台了肯定会为因蓝玉案而受到牵连的常家翻案,说不定会连他舅老爷蓝玉的案子也翻过来,那朱元璋费了半天劲炮制的蓝玉党案岂不是成了自打脸?
除了朱允炆和朱允熥以外,朱标还有几个小儿子,但是年纪都太小了,鼻泣都没擦干净,拿什么治国。朱元璋已经快七十岁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他哪里还有时间去重新培养一个娃娃做接班人。
因此,若是废了朱允炆,就必须要立其他的藩王为太子,那这样以来,朱标一系的人该怎么安置?新君继位之后,会不会因为忌惮他们这一系的人而痛下杀手?就算新君有良心,不对朱标的后人下手,但是朱元璋就能因此安心吗?
他不能安心,这样做他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朱标。前文说过,朱元璋是个伟大的父亲,伟大的父亲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就是不会做对不起孩子的事情。
朱棣也好,朱楧也罢,他们就算是再优秀,说到底还是个庶子,自己给他们封王,让他们能有一块自己说了算的地方,已经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
朱元璋可以拍着胸脯讲,他没有丝毫对不起他们。但是,朱标不一样,朱标是嫡长子,按照古人的观念,生下来就是要继承皇位的。而现在,他把原本属于朱标的皇位给了别人,他的心里会觉得对不起朱标。
朱标若是不学无术,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他废了朱标心理上还能说过去,但是朱标偏偏又很仁厚,很懂事,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对兄弟们也很好,他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说服自己将原本属于朱标的天下给了别人。
他也是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出于对朱标的慈爱和愧疚,他又一次压制住了自己易储君的念头。
“标儿啊,标儿。”朱元璋躺在床上,老泪纵横,喃喃地念道,心中又泛起对朱标无限的思念。
罢了,罢了。朕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最后弄成什么样子,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反正朕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可以说对他们兄弟几个都问心无愧了。
朱元璋又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朱楧已经差人去渠记货源将他相亲的事告诉渠忠信了,相信渠忠信等人不会让他失望,他不愿意告诉那家人他是肃王,因为人家本来就是躲着皇家的,万一知道他是皇家,那把人吓跑了怎么办?上哪再去找这么一对水灵的双胞胎啊。
再说了,老朱马上就要选秀了,让他知道自己挖他的墙脚,那他还不得吃了自己?
但是,令朱楧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元璋还是知道了,毕竟这是京城,是他统治力量最强的地方,虽然锦衣卫被废除了,但是但他眼线还是很多,可以说是遍布京城,这些日子以来,朱楧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他报告。
这一天上午,朱元璋召朱楧前来觐见。朱楧穿戴整齐走到谨身殿,向他纳头便拜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劳模朱元璋还在批改奏折,见到朱楧来了,将手边的奏折往桌子旁边一放,道:“起来吧。这几天玩的怎么样?”
朱楧缓缓地站起来,嘿嘿一笑道:“承蒙父皇关照,儿臣在京城里玩的很开心。到底是我大明的都城,其繁华程度不是其他的地方可以比的。”
朱元璋微微一笑,斜靠在龙椅上,看着像是漫不经心,但说出去的话听着却很严肃,道:“听说你又纳了一房妾,还见了一个读书人?”
朱楧顿感浑身一冷,老朱的眼线也太牛了吧,把自己这几天的行踪摸的死死地,更为重要的是,他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心下顿时有一点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样的事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老朱要是深究起来,挨两句骂是少不了的,定了定神后说道:“儿臣知罪。”
在朱元璋面前,强行解释或者是装逼肯定会死的很惨,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好糊弄的人,没有之一。
没想到朱元璋没有丝毫怪罪他的意思,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用不着告罪。你上的那个关于帖木儿的折子朕已经看了,你认为该如何对付这个人?”
朱楧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也明白了,朱元璋心里不是不怪他,而是现在用得着他,所以不再计较这样的小事,这便是时势造英雄,若不是老朱需要他来挡着那个吊炸天的帖木儿,今天肯定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作了一揖道:“据儿臣所知,那个帖木儿军力强大,有数十万众,而且还装备着重炮,火器不亚于我大明,十分难以对付。不过,儿臣以为,只要儿臣凭险据守,严阵以待,再加上父皇的天威,他也奈何不了我大明。”
他说的也是实话,只有把西北严峻的形势毫不保留的说出来,朱元璋才会更加重视他,才会答应他接下来的请求。
果然,朱元璋听完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登基近三十年来,该打的都打了,该服的都服了,除了两个国家以外,第一个是日本,这个岛国虽然不值得他费力征讨,但是要想灭掉大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他对日本很放心。
第二个就是这个帖木儿了,他不但扣押了大明的使臣郭骥,还屡次对他进行羞辱,很明显不把他的大明朝放在眼里,再加上听说他又搞了个蒙古人联盟,时刻想着推翻明朝,重建大元,就不得不引起重视了。
因为这是个不小的威胁。单论此时帖木儿帝国的军事实力来看,就算打不过明朝,也会使明朝遭受不小的创伤,万一这个时候再有谋个野心家趁虚而入,那岂不是很麻烦?朱元璋对这个帖木儿已经是十分忌惮了。
从史料中看,以帖木儿为代表的西域蒙古诸部对明朝和朱元璋的态度大致分为以下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老朱刚刚登基,派遣使者晓瑜四方——从今天开始,中国的天变了,朝代不再是元朝,皇帝不再是元顺帝,而是我朱某人的大明朝,你们要认清形势,早早过来归顺。
这个时候,明军对残元势力节节胜利,因此朱元璋发出的诏书的口吻也相当强硬,不过西部诸国并不感冒,只有很少的几个效果派遣使者前来。
因为这个时候,明朝虽然在长城内的统治趋于稳定,但是塞外蒙古贵族的势力仍然很庞大,他们还时刻伺机反攻明朝,希望能恢复大元的江山。因此,虽然朱元璋表现的很强硬,但是西部蒙古诸部并不害怕他。
第二个阶段是蓝玉发动捕鱼儿海之后,明朝一举灭亡北元,元朝作为一个王朝彻底终结,这场战斗深刻的震惊了其他的蒙古王朝,他们开始畏惧明朝的势力,黑的儿火者和帖木儿先后向明朝派遣使者,表示承认明朝的大哥地位。
第三个阶段是帖木儿经过一系列的战争,相继打败金帐汗国、奥斯曼帝国、印度的德里苏丹国后,势力急剧膨胀,野心和信心也陡然增长,开始看轻明朝,不再向朱元璋朝贡,甚至还相继扣押了朱元璋派过去的使者傅安、郭骥等人,并且屡次侮辱,对明朝的敌视态度十分明显。
目前的帖木儿就是处于这个阶段,势力大增,风头正健,并且敌视明朝,还搞了一个蒙古人联盟企图灭了朱元璋中兴元朝。
一向以稳健著称的朱元璋对这样的一个敌人不会不重视,所以肃王朱楧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就逐渐重了起来,因为他需要朱楧来帮他打帖木儿。
朱元璋听完朱楧雄心万丈的报告后,沉着脸,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现在手里有多少兵马?”
老朱直接问他,朱楧自然不敢不说,虽然他有意隐藏实力,但是也得说的差不多点,若是被老朱发现自己在骗他,那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冲着朱元璋作了一揖,道:“回禀父皇,儿臣现在有兵马一十三万,如果打起仗来,倾全国之力可以募兵到二十万人左右。”
朱元璋的眉毛向上挑了挑,没想到肃国发展的这么快,短短地三年时间已经有这么强的实力了。这十三万兵马对于大明一百二十多万的总兵力来说虽然很少,但是朱元璋知道,他这一百二十万大军只是账面上的数字,说白了是军户的数量,真要是打起来,他是不可能出动这么多大军的,光是粮草的压力就能把他压死。而且,他一向行事稳健,不管跟谁打,都不会把老本都压上,因为战场上什么都不好说,不是你人多就一定赢的,万一要是像陈友谅、苻坚、曹操、袁绍这些人一样遇到点意外,那可能就是崩盘的节奏,将来很难翻身了,道:“你的兵力也可以,不过那个什么帖木儿真要是搞成了蒙古人联盟,那你这些兵力是很难应付的,你还有北面的瓦剌和西面的回鹘要对付。”
朱元璋不愧是一寸一寸打下江山的皇帝,账算得很清楚,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朱楧已经打算收拾瓦剌和苟延残喘的回鹘了,因为肃国的火绳枪和罐头已经研制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些事是肯定不能跟老朱说的,朱楧摆出了一副虚心求教地表情,道:“多谢父皇指点,有父皇在儿臣身后,贼人虽然多,但是儿臣也不怕他们。儿臣一定竭尽全力替父皇守好西北。”
朱元璋看了看这个这几年声名鹊起的儿子,心中略感安慰,还有什么能比儿子能为他分忧而使得这个老人欣慰的呢,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帖木儿真的很厉害,他不敢确定自己的这个年轻的儿子是否能战胜他,道:“你有这份孝心很好,朕辛辛苦苦为你们打下的江山,你们兄弟叔侄几人要精诚团结守好这份家业。帖木儿要是打过来,你的肃国是首当其冲的,朕允许你跟他交战的时候,可以调集庆王、蜀王、秦王的军队。当然,这要得到皇帝的首肯。”
朱楧听到这话心脏砰砰直跳,激动之情实在是难以抑制,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可以和朱棣平分沿边兵马的控制权,对肃国的发展大大有好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朱楧不是傻子,立即跪下叩头谢恩道:“多谢父皇体谅,儿臣一定尽心尽力,为父皇和太孙守好西北。只是,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朱元璋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还有什么要求?不过他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也只能由着他把话说下去了,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朱楧抬起头,拱着手,不失时机地说道:“儿臣想把母亲接到肃国好好奉养以尽孝道,还望父皇恩准。”
这孩子还真会找时候伸手,朱元璋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将他的母亲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呢?宠幸就免了,自己早就不喜欢她了,扣为人质要挟肃王?别傻了,朕活着的时候肃王肯定不敢造反,就算朕死后肃王造反,新皇帝还真能把他的母亲杀了?那可是允炆奶奶辈的人啊,他就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