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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起内鬨 宝镇双煞 下战帖 语挑尊者

  而信心满满的裘奈原本只打算将他们当「预备队」使用,要拿来扫荡拒绝「归顺」的罗马兵团;可是等那偷袭「南天门」、「阴曹地府」的两支劲旅双双败北,且获知「杖魂」在中土境内的可能性极高,并待金字塔的「兽面机械兵」强寇阳关县城未奏功甚至还全军覆没,他甚为恼火之馀方暂止吞併罗马,欲再二度东侵。
  至于这靠近巴基斯坦的新疆边界,便是贵霜、帕提亚联军的会兵处,「特遣队」不过是恰恰选在此地落脚,裘奈瞧夺杖对头竟出现于敏感区域颇为讶异,遂令那传讯韦甦提婆的帝释天藉「空间折叠移动」,陪「黑衫骑」到这边狙杀敌人。
  「你们分别聚集多少人马?各由谁领军?」头皮发麻的刘汉龙復皱眉问道。
  「回爷的话---」不敢起身的谢敬超忙答说:「吾主和持续备战的沃洛吉斯六世既知道能透过『真神』快速进兵,我们就立刻召集近三十万儿郎,帕提亚国则有逾二十万的军队与役,皆驻候在北面离此约百里的『阿喀孜』;我们带队官是素有『大力勇士』之称的国舅『瓦剌兀』掛帅,对方统兵者好像---即是新君本人。」
  冷然点了点头,刘汉龙又语带保留的续问:「居然想御驾亲征啊?那真叫『英明神武』了---;不过如今密特拉都已鎩羽而归,你们人再多,短期间怎到得中土?」
  「这个嘛---,小人听队长说,四位真神之前曾于阿喀孜驻地里,置妥可快速来回目标处的『天门通』,方便咱几十万大军数日内抵达贵境的『阳关县』关口;它们虽已离去,却对吾主东征毫无影响。」谢敬超颇不以为然,遂不甘示弱的道。
  「果然是『运筹帷幄』呢,失敬失敬;」心想原来你们还是要在那地方打开汉室门户啊!于是不动声色的刘汉龙就说:「最后一个问题---,各位何时出兵?」
  「应该是---近月之中吧;」这在无意中已透漏重大机密的副队长随即道:「我们的『塔克西拉城』由于连年欠收,帕提亚国虽答应提供援助,亦须一些时日。」
  二度点点头,刘汉龙便在搀起他时微笑的说:「委屈阁下,你可以离开了。」
  「您确定---真的要让我走?」难以置信的谢敬超先是呆望了对方好一阵子,然后才狐疑且支吾的问:「你们会不会嘴巴讲归讲,到时却于背后---放冷箭啊?」
  甚至顺手牵一匹无主战马来;卸下心头大石的刘汉龙已把韁绳递了过去,并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笑话!你当我是什么人,干那种不入流的卑鄙事?你若不想走也行,咱要跟你家主子算帐正愁找不到路呢,你就勉为其难兼充嚮导囉。」
  将脑袋瓜摇得像波浪鼓似的,谢敬超復道谢了几句,即俐落上马的朝同一方向飞快奔驰;俟他身影逐渐远离,关羽便靠近的问说:「大哥,要赶回阳关城吗?」
  「赶回去?你有没有搞清楚,就为了一批大鬍子要攻打尔等的国界边陲,要大伙重返敦煌郡哦?」冷眼旁观的孙悟空忽嘲讽问道:「请问,我们不辞劳苦的下凡来,到底是协助寻觅『杖魂』咧,还是替各位守城的?胡夷来攻又干咱屁事?」
  「猴王言之有理---;」这一次则换满腹牢骚的黄眉童子附和了;只瞧他仰天哼了一哼,即得理不饶人的帮腔说:「本座印象中,观音菩萨虽要咱跟随姓刘的西行,目的却是替『先知者』找回圣物哪,我可没必要再淌那毫无意义的浑水。」
  早看这二人不顺眼的张飞立刻踏上前復呛:「淌浑水?那群蛮子之所以东侵固为一己之私,骨子里仍属裘奈欲夺『杖魂』而派遣的寇边军,回头去阻止对方怎能叫『毫无意义』?这里犹是俺大哥说了算,你们两个在那边穷嚷些什么?」
  「黑炭脸,你是嚼了豹子胆活腻味啦,竟跟两个爷爷发熊?姓刘的是哪根葱又算老几咧,凭什么使唤我们去助守阳关城?再乱用嘴巴放屁,动輒顶撞仙界的前辈,瞧本座敢不敢封了你口------」黄眉童子嘿嘿冷笑间,已语带寒霜的放话道。
  「与这条蠢大汉子还有啥好客套的?他既嫌命长,亦甭须尊者出面,光老孙便够送他上路啦。」孙悟空见已挑动那「佛门煞星」的杀机,就另火上添油的说。
  「来呀!我怕你们个卵?」张飞钢牙「喀崩」咬毕,即环眼怒睁的吼道。
  一团金色桩幕彷彿来自九天外的炙轰闷雷,便趁偃月刀、龙爪枪拦击前迅速罩向这位汉室顶级战将;暗吃一惊的猛张飞明知那层层圈砸风暴恐非力所能截,猝现手中的丈八蛇矛仍马上舞作了漫天星菱,如波涛般反捲敌人的攻势------。
  「呸,不自量力,准备受死吧你!」蔑哼的黄眉童子只略挫狼牙棒进逼速度,就復化为合一的劲疾黄影,又直接朝均格档未果的他面门敲落;眼见张飞随即要丧生于此君棒下,一抹后发先至的强悍剑光便在这时「噹」声点开了硕巨棒端!
  「终于肯拔剑啦?姓刘的---」扬臂阻住一旁欲夹击的孙悟空,黄眉童子就凝望着「队长」揶揄问说:「知道你倘再晚个一步,那黑炭脸即被我砸成了肉饼?」
  也示意愤怒的三名把弟暂退,刘汉龙便掌心叠拊在「龙渊剑」柄首,神态平静的反问:「尊者武术造诣确实独到,但用于自己人身上---不嫌太刻薄了些吗?」
  復以斜眼傲然睥睨,这位弥勒座下的头号大弟子亦逮住了机会驳斥道:「自己人,各位又什么时候当咱是自己人过?而且你们若再三罔顾『先知者』的交代,仅一昧拉大伙兼充那稳固江山的棋子,这种『自己人』---,哼哼,不做也罢!」
  「我猜您是为了适才贵霜、帕提亚二国联军一事心生误会啦---」语气仍不火不慍,早有决定的刘汉龙就慢条斯理分析说:「首先,此二邦集结兵力虽多达五十万之眾,我在临行前却早已佈置妥当,所调度的部队亦于月内能抵达阳关城,因此大可省却回防功夫;其次,尊者与大圣---是何时听刘某讲要回敦煌郡的?」
  与顿时语塞的黄眉童子互望了一眼,孙悟空随即站出来质问道:「姓刘的,便算你原先没要我们移助阳关城的意思吧;但之前明明有杜绝后患机会,为什么你却饶敌不杀,还纵虎归山的放那些贼酋生离?这部份---,你又将作何解释?」
  「很简单,因为没杀他们的必要;」刘汉龙夷然不惧的答说:「那四人不过是受了唆使,至今有甚大恶?我只是不愿替返乡弭叛的『先知者』另再树敌罢啦。」
  伸手復拦下这正跳脚的孙悟空,黄眉童子就直接撂下了狠话道:「现在无论阁下如何舌灿莲花,总改变不了我厌恶你的事实---;没错,那四人杀或者不杀皆与我无关,即使放走了也不要紧,可是本座便看不惯你一副捨我其谁的模样,所以顶多是退出『特遣队』,拼着给师父一顿责怪,我今日---都要把你砸扁不可。」
  「您确定---不后悔?」反倒先将兵刃归入了剑鞘,眉心微皱的刘汉龙忽问。
  「砸扁你是件多愉快的事,本座何悔之有?」斜举狼牙棒的黄眉童子又呛说。
  以隐刃术收起配剑后,刘汉龙边眺望夜色逐渐翻白的天际,边转移话题的问说:「尊者、大圣,可还记得咱从花果山离开前,观音菩萨曾送了你们何物?」
  待互瞧对方分别戴于额腕上的「紧箍咒」跟「正心环」,孙悟空立刻狐疑的咄问道:「这是两位佛祖为奖励我哥俩所赐赠的宝贝;怎么,你老兄有意见吗?」
  「此二物虽是佛祖恩赏的慈悲,却均非鼓舞尊者与大圣,刘某怎敢多所置喙呀?」刘汉龙忽一派轻松的耸肩自语:「观音菩萨那天私下转赠晚辈时,我本还嫌它们太过霸道了些;可是就现在而言,晚辈终于瞭解菩萨---确实有先见之明。」
  再一次忐忑对望,黄眉童子忍不住追问:「姓刘的,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那时候观音菩萨曾交代晚辈,这西行任务非同小可,最忌不合群、擅作主张者有越矩行径---」顾左右而言它了几句;俟兜完了个圈子,復直视二人的刘汉龙随即绕回正题说:「挑明了讲吧!那『正心环』、『紧箍咒』便是防范尊者与大圣若存不轨居心,拿来克制二位之物;但此非刘某所乐见,你们千万别逼我用。」
  「大耳贼!敢使这诡计?」呆了呆,黄眉童子不禁脱口又骂出他惯听的字眼。
  「等等;阁下是说倘我俩有---拒绝听令的情况,你就要对付咱?」那脑筋较活络的孙悟空马上用稍收敛之语气探问:「菩萨可曾---可曾让你---依法施为过?」
  刘汉龙老实答道:「没有;晚辈甚至不晓得灵光不灵光呢,大圣想先试试吗?」
  不犹自主打个冷颤,孙悟空忙噤若寒蝉的往后退;性格倔强的黄眉童子却不信邪,仍在怒火中烧下恶狠狠的说:「你想拿观音的名头吓唬谁?我不吃这套!」
  亦懒得跟他囉嗦,当机立断的刘汉龙即于暗颂「正心环」惩戒咒过程,骤变那消失大伙眼眸的微小身形,并用穿墙方式迅速鑽进对方的躯体内;黄眉童子才莫名其妙愕张着嘴巴,忽听人家已在他胸腔里冷然问道:「尊者,是否要再继续?」
  「你---你快滚出老子身体,否则---我要你好看!」惊骇的黄眉童子急忙吼喝。
  刘汉龙这时正流窜于他的心窝边;一听黄眉童子兀嘴硬得很,哪还与他闹客气?稍往下滑,便在那脾脏处伸指一弹,立刻痛得黄眉童子咬着牙弯腰拭泪------。
  「这玩意恁大颗,想必是您的胆,才会令尊者常说不逊之言吧。」没让此君有喘歇的骂人馀裕,喃喃嘖评的刘汉龙仅微一掐握,他就险些吐出满嘴的胆汁。
  趁着跌倒翻滚的黄眉童子还头冒金星,他復朝左腔室略挪数吋,即对那袋囊状胃壁又结实揍了一拳;忽「哇」的一声贴地作呕,这素来狂妄惯的佛门子弟终于叩跪乞怜说:「你不要---再打了;我---我知道错啦!求使君---饶我一次------」
  「当真?尊者可别让刘某另花时间炮製喔?」刘汉龙假装不怎相信的问道。
  「我发---我发誓;若復萌恶念,便叫我---天诛地灭!」黄眉童子呻吟的回答。
  一瞬间又现身在群仙的行伍中;给那幕景象吓到目瞪口呆的孙悟空见他又正斜瞟着自己,哪敢再逞挑衅之快?把金箍棒塞回了耳朵里,就訕訕溜至杨戩旁边。
  「刘某知道尊者係因受了『正心环』所胁控,并非真心服气---」瞧面容犹惨白的黄眉童子起身后仍充满了怨毒眼神,清楚箇中缘由的刘汉龙为了彻底解决内忧,即大马金刀的说:「这样吧,我便不用此物跟前辈公平的比划一场;倘刘某技不如人,就将指挥权拱手让出,如何?即使被尊者的狼牙棒打死,也毫无怨言。」
  「当真?」换他问了那两字;黄眉童子看神情严肃的人家不像说着玩,便先与亦復探出头的「猴王」对望了一眼,方期期艾艾的二度问道:「你---不打誑吗?」
  「此间的眾前辈均可为证;某若毁约,以弃权论!」刘汉龙语调鏗鏘的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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