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至始至今，明天（6）

  晚间，月圆，风很凉。
  站在当初李民昌跳楼自杀的大楼顶楼上，甄懿看着李民昌站在栏杆边缘失落的看着远方，她冷的缩起身子来。
  他们此时正躲在楼梯门后偷看，出来的只有甄懿三人，至于李叔则是在家等待，除了他说自己老了没啥作用以外，甄懿觉得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害怕自己会太过难受。
  「很冷吗？穿上吧。」韩默脱下了身上的外衣，递给了甄懿。
  拿过韩默的外衣，甄懿一边穿上一边问：「你这样还行吗？」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透过门缝继续专注的盯着李民昌那的一举一动，深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小陈我问你，如果有天泱泱也陷入了危机，你除了牺牲自己能拯救她以外，你会去救她吗？」
  「当然，换做是其他人，肯定也会。那你呢？你会吗？」他问的是甄懿。
  她瞄了一眼韩默，点头道：「肯定会，因为我们都爱对方，是吧？」
  「但是，李民昌和我们只是因为那掛鍊牵连在一起，我们甚至认识不到一个月，真的值得让他为我们牺牲吗？」
  「他那是在赎罪。」韩默淡道。
  「赎罪？因为他许愿的事吗？」
  「嗯，如果你阻止他，他只会更加介意，无法释怀。他想做就给他做，除了让他安心以外，我们要做的就是支持。」
  「我知道了。」甄懿紧握口袋里的瓶子，重重点头。
  此时在外面徘徊的李民昌，正等待着那幽魂的出现。算算时间，距离他出现的时候也差不多了。
  他其实心里很紧张，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他虽然表面看似无所谓，其实内心一直挣扎过。
  但自己造的孽，总要自己还，除了对自己交代，也是为了对他们交代。
  突然，风越颳越大。
  李民昌看着眼前的幽魂开口：「你到底是谁？」
  那幽魂嘻嘻哈哈地笑着，拿起自己手上的掛鍊，对着李民昌幽幽地开口：「你想实现什么愿望吗？你想牺牲自己吗？还是要重蹈覆辙呢？」
  听闻，李民昌紧戒的退后，压低音量说：「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出你心里所想的，难道不是吗？」幽魂转了一圈，拉近自己与李民昌的距离，相距大概只有十公分。
  「我知道你想要牺牲自己带来美好的结局，但你的内心却总是挣扎，因为你不想离开你那位亲人，你甚至很贪恋这样愉快的时光，你总是觉得事情乾脆就这样放任下去就好了……」他轻轻说着，催眠着李民昌那薄弱的意志，运用他所关心的弱点，一点一滴的攻破他的城墙。
  「我没有！我没有！」李民昌大喊着，惊动了躲在门后的三人。
  甄懿动着自己的身子，一股脑地想往外头衝去，却被韩默给拦截下来，用手摀着她不停喊着的嘴。
  「忍静，你现在出去，一切就真的毁了。」他看着甄懿红了眼眶，却还是强制的将自己的头转回门前，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甄懿忍着泪水，透过门缝继续看着李民昌那的动静，她真的不愿看见有一人在她面前离去。
  太过痛心，且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