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堂：久等的谅解

  翌日，夕阳美丽的霞光一点一滴慢慢地笼罩苍穹，照亮整个校园，犹如给校园披上一件橙色纱衣，温暖美丽。
  距离起身的时间过了多久呢？我记不得了。我打个长长的哈欠，把手上的便当盒子放在矮墻上。靠着矮墻望向校园，只见零零碎碎的黑点从校门出去，和身旁的朋友嘻嘻哈哈的。
  为了表示歉意，我可是在凌晨四点半起身弄个很豪华的便当呢。谁叫他和符文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结果做好了便当，却附送了对黑眼圈，搞得我现在的视线恍惚，根本看不清底层走过的是谁。
  原本一心想清晨来道歉，谁知班主任忽然叫我去办公室，还和我谈到上课校鐘响起。午餐时间想立刻衝去他的班级堵他，谁知还没离开班级就杀出个程咬金——符文，拉着我就跑，我连要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下可好了，我只剩下放学时间来向他道歉了。天杀的，他居然在和班级委员们开会！我知道池遥没有很多才华横溢的学生，但一个交流生当班级委员实在是太离谱了。
  凌晨云，我信错你了！
  不行了啦，我现在可是因为太过紧张一整夜没睡觉，上课逃不过睡神法眼的童雅溪。好想倒头就睡，睡个天长地久。想着想着，我把头颅枕着右胳膊，右手握着装着便当的塑料袋把手，模糊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学生。他们越来越像地上的蚂蚁，从高处看就只是一个小黑点。
  眼皮越来越重，重到我不能再提起了。
  之后我发生什么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当我可以提起眼皮时，我已经侧躺在某个人的大腿上。
  “睡醒啦？爱睡猪。”偏头，我愣住了。
  我躺在……茂宇的大腿上。而他却若无其事地单手拿着本小说阅读！
  “你……你干什么？！我是怎么……”正想起身却被他按着额头压回大腿，但他直看小说，没看我。
  “好好躺着，中国国宝。”他皮笑肉不笑的，让我超级不舒服。
  “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黑眼圈，昨晚干啥去啦？”他合上小说，搁在桌子上，眼神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我。
  “不……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想起身又被他同样的动作给制服，现在他还把我的平光眼镜拿走，霸道地把手压在我的眼睛上。
  “再逃试试。”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见他含笑但杀气腾腾的语调。我乖乖躺着，不再说话。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诡异。该不会学校只剩下我和茂宇吧？
  “嗄！我的便当盒呢？”想起刚才拿在手上的便当盒子不见了，我又想起身。想也知道，眼睛上的手一个使力，我又不能动了。
  “这种时候在意什么便当盒？”
  “那很重要，因为那是要给你的……”我越讲越小声，知道自己破梗了。
  “给我的？为什么？”
  “那个……那个……就那个啊！”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解释，居然开始语无伦次了。
  “那个那个是哪个？”
  “就是……”天啊，怎么在紧要关头脸红了。不就是道个歉吗？不对，这道歉对我，他还有泽韩意义重大。
  “那一年无故发脾气的事情。”
  茂宇微微一震，不再说话。我缓缓地，冷静地说出昨天我所告诉凌晨云的全部重说一遍。不管我怎么说，四周都没有任何声音。难道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原谅我，所以没有想骂我，或者安慰我的意思吗？坚强的心如遇见坚韧的锤子，把我的心敲脆了，泪腺也失控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用尽仅存下的能力说出我一直以来都想说的话后，我失去说话能力，泣不成声。
  他从刚才就什么都没说，他一定是不要原谅我了！早知道刚刚就不要发什么烂脾气和他斗嘴，说不定会有很大的转机。
  “你，童雅溪，果然是个笨蛋。”他把另一只手伸进裤袋掏了什么出来，把那个东西轻压在我的脸上。那个是……手帕吗？
  “其实……那时候你被谣言围绕时，是我拉着泽韩不让他帮忙的，因为我还在生气你说的话。开学后，你不在了，我和泽韩超震惊的。我们以为你真的嫌我们是麻烦，生气我们不出手帮忙，真的不想要看见我们了。”
  不是那样的啊。
  “那时候的冷漠，你可以原谅我吗？”茂宇的语气温柔似水，又带有一丝歉意。被这种声音祈求原谅，谁会拒绝啊？何况，我没有十分重视那件事。
  “我……原谅你。”我慢慢吐出四个字。茂宇摸摸我的头发继续说。
  “要不是在某天放学经过那间没人用的教室，我们或许会恨你一辈子。”
  什么？我不再哭，听他在说什么。
  “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我和泽韩特别心寒齿冷，在教室走廊漫无目的地行走。正好走到那间没人用的教室，听见三个女生的谈话。她们的谈话中提到你，我们好奇地躲在门后聆听……”茂宇把她们怎么骄傲、开心、骂我活该的话都描述给我听了。我听了又有想流泪的衝动，茂宇好像知道我快哭了，故意加强手的力道。
  “知道了真相，我们立刻去找你，但我们没有你的住家地址和联络方式，就只能像白痴一样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最后只从老师那知道你转学了，其他的他都不肯说。”
  咱们的老师以前当护士，因为职业病，所以她绝对不会透露每个学生的个人资料。
  “所以我们几乎是问了所有学校的人你的住处和联络方式，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
  你忘啦？我存在在那学校的意义就是当月老牵红线啊。谁会想知道我的事情？
  “我们俩找了六年，在第七年，我被选为交流生来到池遥男子高中，意外遇见了你。”
  原来他们找我找了六年……
  “我没有怪你，该怎么回应你的道歉？我死缠烂打只不过是希望你向我们坦诚。”
  就只是这样？原来他们没有生气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禁不住内心的喜悦，微笑起来。不过，茂宇原谅我，不代表泽韩也……
  “泽韩呢？泽韩不会原谅我了吧。”刚才的喜悦转瞬即逝，化为沮丧。
  “你说呢？泽韩，你原谅雅溪吗？”
  欸？为什么茂宇会嚮不在这里的他问问题。
  “不原谅都不行啊。”熟悉，带着磁性，犹如妖精般具有迷惑人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如果说茂宇是急性子张飞，那他就是爱情海的海妖。
  当茂宇把手抽开，我立刻坐起身看向前方。课室的后门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个子大概有一米八五、五官比女生还漂亮，而且露出让人神魂颠倒的笑容。月光聚光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银色光晕，恍如从童话故事里溜出来的精灵。
  我所认识的人之中，只有他配得上妖精与精灵的称号。
  “泽韩？！你……你怎么会……”
  “你不知道吗？泽韩在午餐时间就来到池遥，而且掀起了一阵骚动。”
  午餐时间，我和三男神在食堂共进午餐，怎么没发现周围的异常？
  “但是，涛鹃高中只派一名交流生来这里，那名交流生不就是茂宇吗？”
  “我来这的目的是为了参加s.a考试，顺便看看你怎么样了。”泽韩把前座的椅子旋转，坐在我前面。
  “s.a考试？”现在轮到我不解了。
  他们两人互望片刻，一起微笑，好像在笑我愚蠢。
  “回家吧，警卫叔叔快锁门咯。”泽韩轻弹我的额头，重拍茂宇的脑袋后自己离开。
  “喂！池泽韩你站住！”茂宇鼓着腮帮子，生气地追上去。
  “等我喂。”我坐在原地笑着看他们的背影，之后拿起平光眼镜追上去。真高兴又恢復成以前的样子，那个互相打闹的愉快日子。
  便当盒呢？跑到后门时，我回头看看刚才茂宇坐的座位，抽屉里什么也没有。
  茂宇离开时，手上确实拿着什么。
  他果然是个吃货。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