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无法改变的，只能面对！
一问之下，凯颯这才知道他看见自己血流不止，消失在他眼前的事。
而他一切怪异的行为，也是从自己消失的那时候开始……
凯颯为此松了口气！
知道亚雷的反常并不是因为断翼引起的，他放心了不少。
这表示亚雷对这件事真的比较能释怀了。
可他一方面也讶异！
亚雷竟然是因为自己才出现反常行为，这么说，是不是亚雷的心底其实也很在意自己？
所以在看到自己受伤又消失的时候才会有那一连串的反应？
这个真相让凯颯有点开心。
可自那天起，亚雷整个人鬱鬱寡欢，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尤其最让他奇怪的是即使他被自己抱着、宠着，也不像以前一样会抗拒，这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
平常的他很有活力，跟自己在一起时总是打打闹闹的，而这几天的亚雷异常的顺从。
为此，凯颯找来了克蕾丝。
既然亚雷纠结的事跟自己有关，那他肯定不会跟自己讨论，可身为姊姊的克蕾丝或许可以。
如果是她，亚雷或许会比较愿意谈。
就像上次那样……
「王妃？」看到她来亚雷有些意外，他直觉的转头看向凯颯。
那表情……果然王妃是他请来的。
克蕾丝查觉到他们俩眼神间的交流，注意到亚雷眼里有一丝责备，她朝凯颯微微一笑，然后小声跟他说了什么后把房间的门给关上。
此刻，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这里没其他人，我还是想听你唤声姊姊。」克蕾丝坐到亚雷身边。
「姊姊。」
克蕾丝拍拍他的手，对他笑了笑。「凯颯很担心你。」
亚雷没有回应她。
其实他知道凯颯很担心自己。
这几天本来是让凯颯休养，恢復体力与魔力的。
可这几天凯颯却都陪着他，无时无刻。
或许凯颯也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所以这几天虽然陪着他，可却不像以前一样多话，也不会有事没事的闹他，只是默默的抱着他。
可说也奇怪！
虽然凯颯只是默默的抱着自己，可他却觉得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在他身边，心情也平静许多。
是那天的梦境的关係吗？
所以他现在才会觉得凯颯在他身边让他有种安全感，让他不会再害怕那天的梦境成真？
「亚雷，你还好吗？」见他没有反应，克蕾丝唤了他一声。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亚雷回应。
「是不是在想凯颯的事？」克蕾丝试探的问。
看他的表情，克蕾丝知道自己说对了。
「其实那天的梦境是幻象。」她觉得还是必须告诉亚雷。
「幻象？」
「是我的特殊能力。」她答。「能反映出受试者最在意的事。」
「最在意的事？」言下之意是，那天在幻象里看到的桀尔跟凯颯所说的，都是他最在意的事？
他在意桀尔跟他告白的事……合理。
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癥结，一天没有向桀尔说清楚，他看到桀尔就有种歉疚感。
可他会在意凯颯突然消失？
这又是为何？
会先离开的分明是他自己啊！
为什么反映出来的幻象却是凯颯消失？
最在意的事……最在意的事……他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不在意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亡，自然不会在印象里反映出来。
可他最近一直想着凯颯说的那句话，那句〝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没有爱过人，也不知道面对爱人即将离开自己这种事需要多少时间来做心理准备。
可这次幻象里的凯颯突然消失在自已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内心所承受的衝击竟超乎他所以为的程度……
这是不是表示凯颯在自己心里已有一席之地？
所以幻象里才会出现这一幕？
所以当他意识到凯颯就这样突然的消失在自己面前时他才会这么慌乱。
甚至让这幻象影响他，害他这几天怎么都甩不掉那种不安、心慌的感觉。
那……如果他跟凯颯的立场颠倒，凯颯又会有什么反应？
他说过他爱自己，如果今天死的是自己，那他的感觉是不是会比自己更强烈？
这几天他就是在思考这问题，所以才会如此反常……
也多亏凯颯一直默默的陪在他身边，给他力量。
可如果今天自己离开了，谁又是那个能给他力量的人？
想到这些，他的心就一团混乱，心情也不好，如此反覆……
亚雷脸上表情随着他所思考的事变换着，反应不大，但一直注视着他便会知道他正在想事情。
克蕾丝耐心的等着他，她知道亚雷需要时间消化她所说的事。
看他听了自己的特殊能力是幻象后便陷入沉思，她想亚雷正在重新组织幻象里那些画面的意义，所以她只是耐心的在一旁候着。
过了许久之后，亚雷终于重新看向克蕾丝。
「姊姊，如果你知道陛下会离开你，你会需要多少时间做心理准备？」他想，这个问题或许也只能问姊姊了。
克蕾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猜测着亚雷会问这问题的原因。
「你是担心凯颯？」
亚雷没有否认，可蕾丝立刻知道自己猜测是对的。
她顺了口气，牵起亚雷的手，看着他。
「亚雷，上天不会给你有心理准备的时间。」生死一瞬间，如法预测的事，又怎么有时间做心理准备？
况且面对深爱的人，再多的时间也是不够的。
听到克蕾丝的回答，亚雷的手紧了一下。
「但美好的回忆可以减缓伤痛，给我们力量面对生活。」无法改变的，只能面对。
美好的回忆？
他跟凯颯在一起好像都不是些好的回忆。
「如果没有美好的回忆呢？」他问。
克蕾丝笑了笑答：「那就一起製造回忆吧！」
「製造回忆……」
是啊！如果他仅剩的时间已经不多，帮那傢伙留点回忆是不是能让他好过点？
「别多想了，好好的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克蕾丝轻拍拍他的手，对他温柔一笑。「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们，好吗？」
「嗯。」亚雷应了声。
「你休息吧！我去和凯颯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嗯。」
一出房门，克蕾丝发现凯颯就站在房门等她，而且一看她出来便立刻询问她状况，看来是真的很担心亚雷。
「他问我如果艾邇诺要离开我，我需要多久时间做心理准备。」克蕾丝如实回答。
「……」那是他那天跟亚雷说的话。
因为亚雷无法接受自己的提议，怕他生命本源很快便会耗尽，所以才认不住吐露出出心里的话。
没想到他这几天行为异常的原因竟然是在思考这件事。
可其实他没有告诉亚雷真相。
那句〝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只是说给亚雷听的。
事实上，亚雷如果真的不在了，他至死都放不下的。
不过这些事让他知道只会徒增烦恼，只能是他自己心里的祕密。
「凯颯，你还好吗？」
「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不想骗你。」凯颯回答。「我只能跟你保证我跟亚雷会好好过。」至少在还不用面对分离的现在，他会好好珍惜的。
「好，那亚雷就交给你了。」
「嗯，我会再跟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