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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赏菊盛宴

  容贵妃本来对欧阳菁抱了很大的希望,以为她会说服云萝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承担一位公主应该承担的一切。
  可没想到那丫头还是冥顽不灵,顽固不化,让她愈加生气,余怒不止,“云萝是在宫里长大的,你说她脑子里面怎么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谁教她的?”
  欧阳菁暂时并没有将云萝已经有心上人的事情如实对容贵妃相告,留心观察着容贵妃盛怒的脸,婉言道:“还请母妃暂且息怒,云萝一直跟着世子妃学习笛音,我这表嫂来自民间,沾染了些市井之气,她的喜好,你也是知道的,云萝经常和她在一起,又一直都很崇拜她,难免耳濡目染,受了一些影响。”
  世子妃?容贵妃眸色一变,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当初让云萝跟着世子妃学习长笛,是为了拉拢世子妃,最终拉拢淮南王府,却忘了这一点,如今长笛学得怎么样先且不说,在秉性方面居然也向世子妃靠拢了。
  虽然容贵妃表面上很是亲近世子妃,对她亲热得不得了,但其实在她的角度看来,世子妃绝对不是个好女人,淮南王府世子何等尊贵的身份?可世子妃霸道蛮横,善妒成性,始终不让世子纳妾。
  也只有来自民间的女人,才会目光短浅毫无大局观念,瞧瞧云萝说的那些话,什么人生苦短,只求两情相悦,容贵妃一直在奇怪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倒忘了云萝这个一直钦佩的半个师傅,世子妃。
  她定了定神,目光寒凉地看向欧阳菁,曼声开口,“云萝真这么说?”
  欧阳菁知道容贵妃起了疑心,似是而非道:“云萝当然没有直接说这样的话,是臣妾推测的,因为她说世子妃告诉她,只有心中有爱的人,才能吹得出来世上最美的乐曲,一个心灵干涸的人,吹出来的笛曲也是没有灵魂的,云萝深以为然,她说有情饮水饱,此生只愿嫁个有情人,不求对方位高权重,只求心心相印。”
  “反了,真是反了!”容贵妃怒地一拍桌子,想不到世子妃竟然给涉世不深的云萝灌输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云萝生活的环境很单纯,连读的书也是容贵妃甄选过的,一向很听话,可想不到现在在最关键的婚姻上,竟然敢跟她对着干了。
  容贵妃越想越气,脑海里飘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难怪云萝底气那么足,原来是世子妃在背后给她撑腰,世子妃被世子宠得无法无天,她的那一套现在居然也传输给自己女儿了。
  欧阳菁见到容贵妃眼底深藏的怒意,唇边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柔声道:“其实这也怪不得表嫂,她和世子两情相悦,难免会常常不经意展露她的幸福和感悟,云萝看多了,自然就心生向往了。”
  容贵妃愈加恼怒,“云萝还是个孩子,世子妃负责教她长笛就好,无端端地和她说这些干什么?她以为她是什么?太师还是太傅?如今不知分寸的话也说得出来?”
  不过虽然容贵妃对世子妃心存不满,但她不是冲动行事的人,比谁都要明白,现在不是和世子妃翻脸的时候,燕王最终到底能不能容登大宝,还需要淮南王府的鼎力支持,就算要找机会出这口气,也不是现在,而是等一切尘埃落定掌控大权之后。
  欧阳菁见容贵妃极力压抑她心底的怒气,知道容贵妃精明过人,说得多了,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反正已经在容贵妃心中埋下了对寒菲樱不满的种子,就已经足够了,来日方长,急不得,她似不经意道:“明日的赏菊宴,母妃邀请了世子妃吗?”
  如果没有这个插曲,世子妃到来,容贵妃会非常高兴,可现在,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只是 “嗯”了一声,眼中有懊悔的光芒掠过,早知道云萝受她的影响这么大,就不应该请她来了,谁知道她来了,云萝拒婚的底气会不会更足了?
  问题是,现在总不能把帖子收回来,而且她很清楚,现在不是得罪淮南王府的时候,也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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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萧云萝愿意不愿意,容贵妃的赏菊宴还是如期举行,今日邀请的都是府中刚好有适龄公子的官家女眷,来的公子们要么家世显赫,要么长相俊俏,总之就是一定要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太次的,容贵妃当然看不上。
  为了让目的表现得不那么明显,容贵妃当然也请了一些其他人,无一例外,都是身份贵重的人,其中就有世子妃和三公主等年轻女子。
  容贵妃是宫中宠妃,风头正盛,膝下云萝公主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贵妃娘娘内定玉公子为驸马的事情,只有几个当事人有所察觉,其他的都毫不知情。
  今日赏菊宴的目的,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为了能成为云萝公主的驸马,各家公子也是费尽了心思,竭力表现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希望雀屏中选。
  古往今来,向来是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若是能成为云萝公主的驸马,那就可以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不少人眼中闪耀着兴奋期待的光芒。
  只有东方明玉是个另类,人虽然来了,却表现得事不关己,只是淡然优雅地品着桔花清酿,仿佛对这赏菊宴的目的浑然不觉一般。
  花园里桔花争奇斗艳,容贵妃笑容满面,遥遥看了一眼东方明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世子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身上竟然散发出一种与世子爷相似的高雅气质,更是卓尔不群,在一群锦衣蟒袍中显得十分耀眼。
  寒菲樱知道今日是容贵妃为云萝公主选婿,也知道她看中的人是东方明玉,心头一时好奇,不知道玉公子今日会怎么做?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东方明玉了,虽然他依旧常去淮南王府,但几乎都是和萧天熠单独会面,而且寒菲樱身子不方便,也很少出来会客,今天见到他,朝他遥遥一笑,微微颔首,“玉公子。”
  那女子明眸善睐,眼眸轻转,笑靥如花,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渐渐浮上心头,东方明玉心头一慑,可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世子妃已经移开了视线,和她旁边的三公主正在叙话。
  东方明玉心头有些失落,乘着宴会还没有开始,他站起身来,随意走走。
  片刻时候,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东方明玉回头一看,竟然是世子妃,她脸上含着一抹轻柔的笑意,盯着他眼前的花,“此花名为”白马追凤“,玉公子莫非有兴趣?”
  白马追凤?东方明玉目光微凝,“世子妃是想当说客吗?”
  好剔透的心思!寒菲樱心下暗暗佩服,却只道:“你看我现在自顾都不暇,还有心思当说客?连世子都从来不左右你的想法,何况是我了?玉公子多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明玉心中忽然有些歉疚,为自己误会了她而露出一道歉然的笑容,自嘲道:“看来是我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还请世子妃见谅。”
  “妹妹这里好热闹。”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让热闹欢笑的流云宫迅速安静下来。
  容贵妃脸色微变,精心修饰的黛眉迭起了弧度,不该来的人也来了,但还是起身含着得体的微笑迎了上去,“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其他的人也都向皇后行礼,皇后来了,主角就变了,不管宫中大权到底实际在谁手中,皇后终归是明面上的六宫之主,不得僭越。
  容贵妃看着皇后春风得意的脸庞,心中堵得慌,但还是优雅一笑,“皇后姐姐怎么有雅兴来臣妾这里?”
  皇后见到容贵妃强颜欢笑的模样,心情舒畅了不少,“说起来真是妹妹的不是了,流云宫里的桔花一向开得最是妖娆艳丽,是宫里一道靓丽的风景,今日举办赏菊宴,怎么不请本宫?莫非妹妹忘了本宫了?”
  容贵妃笑道:“瞧姐姐说的,臣妾这不是担心姐姐太忙抽不开身,才不敢去打扰姐姐的。”
  皇后雍容的脸上笑容不改,“本宫再忙,也没有妹妹忙,妹妹深得皇上宠爱,协理六宫,又要操心公主的婚事,可真是辛苦了,本宫看着都心疼。”
  虽说只是协理六宫,但实际上后宫的大权基本上都被容贵妃给夺走了,皇后在后宫都快成一个空架子了,她当然不甘心,就想寻个容贵妃的错处,把大权夺回来。
  “在皇后姐姐面前,臣妾不敢说辛苦。”容贵妃不卑不亢道,想不到皇后也会来凑热闹,有她在,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很顺利了。
  东方明玉如此出色的公子,想不引人瞩目都难,皇后自然也看见了,一见到东方明玉,就想起她被迫远嫁的女儿,心头又有一股无名之火升腾起来,似笑非笑道:“妹妹不会不欢迎吧?”
  “皇后姐姐说哪里话?姐姐请上座。”容贵妃按捺住心头的不适,笑盈盈道,场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的。
  寒菲樱也看得一清二楚,容贵妃在宫里举办赏菊宴,当然瞒不过消息灵通的皇后,她当然不会那么好心地希望云萝公主嫁给东方明玉,为自己树立一个强劲有力的对手,无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容贵妃当然也心知肚明。
  流云宫的桔花争相开放,或秀丽淡雅,或鲜艳夺目,或昂首挺胸,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生意盎然。
  娇媚的花瓣借着阳光闪耀着美丽的光彩,像一群群亭亭玉立的仙女迎风翩翩起舞,流云宫仿佛成了花的海洋,美不胜收。
  宴会开始之后,宫人上了各色精美的糕点,香气扑鼻,一位夫人忽然恭维道:“流云宫的花都是经过娘娘妙手打理,才这般千姿百态,令人流连忘返,娘娘蕙质兰心,实为我等女子之楷模!”
  完全无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在场,公然说贵妃娘娘才是女子之楷模,能这样说话的人,自然是容贵妃一派的,在座的不少人并不觉得刺耳,附和者也不少。
  哪知,皇后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夫人说的有理,宫里有贵妃妹妹这样能干的人,本宫也轻松不少。”
  那夫人得意一笑,又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对了,臣妇听闻九公主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一向甚为钦佩,不知今日能否一睹公主风采?”
  此言正合容贵妃之意,微微一笑,“夫人过奖了,金铃,去请公主出来。”
  皇后看在眼里,只是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慢悠悠地品着流云宫的桔花清酿,不知情的,只当她和容贵妃是对情深意重的好姐妹。
  今天有容贵妃的特别吩咐,云萝公主着了盛装,她的容貌虽然不是绝色,但重在有皇家公主的高贵气度,还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淡雅和雨后新荷的清新。
  云萝公主一出来,立即就响起阵阵恭维惊艳声,云萝公主到底是女儿家,见了这么多青年公子在场,目的又这么明显,不免有些窘迫,不禁红了脸,皇后看在眼里,冷笑一声,这就是容贵妃的第二筹码,根本见不得大场面。
  萧云萝白净的脸蛋浮现几抹醉人的嫣红,更是吸引不少未婚公子艳羡的目光,满身华贵的公主却清雅如荷,温柔如水,如何叫人不心动?
  容贵妃见此情形,眉梢一扬,十分得意,有这样吸引视线的公主,做母亲的,当然骄傲,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白衣胜雪的玉公子身上。
  可令她心头沉郁的是,东方明玉自始至终就没有往云萝这边看上一眼,虽然处在花团锦簇之中,可完全不像别的公子那样兴致勃勃,反而一直神色清冷,游离在一片繁华之外。
  见此情形,容贵妃不免有些生气,你东方明玉是百年世家公子没错,可再大,也大不过皇家去,本宫的云萝公主也绝对不会辱没了你。
  “云萝,今日机会难得,你就奏上一曲吧!”容贵妃变了心情,语气转淡,透着淡淡威严。
  “是!”萧云萝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出类拔萃的白衣公子,心下明白,那就是玉公子吧?见他的目光并没有往自己这边看,萧云萝虽然有些失落,可不禁松了一口气,玉公子的心高气傲果真非浪得虚名,母妃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东方明玉俊雅的面容上始终有抹淡到近似于无的轻笑,细看下去,还发现有抹不易察觉的讥诮,想要他东方府答应这桩婚事,没这么容易。
  在众人瞩目中,萧云萝手持长笛,笛音缓缓响起,原本一直心不在焉的东方明玉忽然目光一震,定定地看着萧云萝。
  容贵妃见东方明玉的目光紧紧锁定云萝,心头更加得意,你小子总算上道了,我皇家公主嫁你东方府,那是下嫁,是你们高攀。
  东方明玉目光中有难以言喻的震惊,那一首《凝光》,萧云萝虽然吹得不错,但还远远达不到那种意境,因为他曾经听一个人吹过,暗夜,森林,湖边,月光,《凝光》才有浩瀚大气的曲风。
  凝光?仿佛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一般,东方明玉不敢去触碰那个事实,九公主的长笛是世子妃教的,而那首《凝光》他只听一个人吹过,就是他深藏心底的那个男人。
  看惯了千娇百媚的闺中小姐,却没有一个能入他的心田,唯有那个仿佛可以傲视众生的潇洒男子,入了他的心,他不由自出地收回目光,看向那个笑得云淡风轻的女子,唇角的弧度越看越熟悉,洒脱不羁的眼神,那样似曾相识。
  他心头猛然一动,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忽然想起诸葛廷意味深长的话语,“世子那样的男人,看上的女人自然不是凡品,你以为世子妃真的只是简单的寒家二小姐吗?”
  他极力握紧手中的茶杯,看着世子妃笑靥如花的明快容颜,顿时觉得心口一涩,心跳加快,那些曾经被他刻意忘记过的画面忽然飞快地脑海中掠过,如雪亮的光瞬间穿透乌云。
  公子凤武功超群,洒脱无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可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自己看到的永远都是一张金色半面面具,和刻意将真实面容的妖冶凤尾妆,他到底在掩饰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真实的容颜?
  还有公子凤的身形虽然也算得上颀长,但在男人之中却算不得高挑,尤其是和身材挺拔的世子爷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是明显。
  东方明玉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心头沉寂,那永远自信张扬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在世子妃脸上也见到过。
  这所有的迹象,都在向他表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公子凤是个女人,而且是他熟悉的人。
  东方明玉忽然觉得心口仿佛有一把尖刀插进去了一样,火辣辣地疼,这个秘密,世子爷知道,小诸葛知道,唯有他不知道,而他们都明白他心中那不能对人言的感情。
  原来他一直思念的人,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仅如此,她现在已经身怀六甲,即将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和他心中的那个公子凤根本没有办法吻合在一起,公子凤永远潇洒如风,神采飞扬,从来都不会停留,可如今她为了世子爷,可以心甘情愿做一个母亲。
  东方明玉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心中五味杂陈,手指都在微微颤栗,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公子凤是个女人该有多好?如果是个女人,以他的能力,未必没有瞒天过海的本事,和她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他曾经还自欺欺人地想过,如今世子爷显然已经失去对公子凤的兴趣,他就不必顾忌世子爷,可当事实这样猝不及防地呈现眼前的时候,他却发现上天又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是女人没错,可从来都不属于她,因为她是世子爷的女人,他最敬重的男人的女人。
  东方明玉面色惨白,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繁花似锦全都化作虚无,一切盘桓在心头的疑云骤然散开。
  世子爷心如明镜,却从来不说,东方明玉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是啊,要让世子怎么说?聪明绝顶的世子爷早就发现了公子凤见不得光的绝密身份,可是自己该生气吗?不管他怎么觉得自己应该生气,都一点也生气不起来,现在回想起来,世子不是没有暗示过,只是他自己刻意地选择性忽视而已。
  那个永远张扬含笑的公子凤,那个在树林间来去自如的轻快身影,已经即将诞下孩子,成为母亲,东方明玉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刀割般的痛楚,可原来心头还留有一点念想,可今日,这点念想也被消磨得无影无踪,心口泛出一种说不出的疼痛。
  他自编自演了一出戏,自己沉浸在戏里面,可戏还没有开始,真相就这样残酷地扑面而来,一向平静如水的心竟然有一种刀绞般的疼痛。
  头顶并不艳烈的秋阳竟然像在炙烤他的心头一样,失望和震惊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猝不及防的时候,心头已经血迹斑斑,呆呆怔立,手中的瓷杯跌落地面也浑然不觉,仿佛忘了呼吸。
  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寒菲樱的目光朝他这边扫视过来,四目相对间,看到东方明玉那双泛着痛苦和惊悸的眼神,寒菲樱心下敞亮,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东方明玉对自己的感情,她并不是没有察觉到,曾经山林的曲笛相合,心有灵犀,自己是公子凤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暗中相助,他对自己的好,已经远远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
  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公子凤的销声匿迹,他会渐渐忘记这个男人,可想不到,现在东方明玉的眼神让她明白,他没有忘记,也是,感情的事情,怎么能轻易忘记?
  寒菲樱只觉得心头紧涩,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幕遽然来临的时候,她心中同样有猝不及防的慌乱,莫非是《凝光》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或许还有其他的迹象,但也不想去深究问底。
  妖孽说过,一个人装成另外一个人,总会有痕迹的,诸葛廷都能看出来,东方明玉在不经意的时候察觉也不是什么怪事。
  心头一时百转千回,寒菲樱突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一个人精心编织了一个谎言,尽管没有恶意,却依然伤害到了她不想去伤害的人,此时,连辩解都是苍白的。
  而且,东方明玉永远都是那么超然出尘,拥着最洁净的灵魂,她与这个男子也算是知音,只是,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东西,注定没有任何可能。
  原来她以为这样的逃避,就可以让他从梦中清醒过来,可如今他眼中一掠而过的忧伤,还是让寒菲樱心头一颤,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眸,已经吐露一切。
  萧云萝的笛声赢得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恭维声,容贵妃不经意瞥了一眼东方明玉的方向,“让各位夫人见笑了,本宫宫里的桔花正是盛开的时候,各位夫人随意观赏吧!”
  “多谢贵妃娘娘!”
  “世子妃,你快看,这朵多漂亮!”三公主银铃般的笑声拉回了寒菲樱的思绪,她和玉公子之间微妙的情愫,心照不宣,只是心不在焉道:“是啊。”
  与此同时,东方夫人发现儿子脸色有些古怪,“明玉,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东方明玉毕竟是深沉的男子,当然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再大的伤心和失望也不会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轻描淡写道:“没事,有些花粉过敏。”
  花粉过敏?东方夫人一惊,看着不远处的容贵妃娘娘,疑虑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毛病?”
  东方明玉心中已经有了风逝过留下的伤痕,不想停留,只是敷衍道:“花粉太浓了,有些不舒服。”
  东方夫人看明玉不像是在说谎,心头忧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明玉皱了皱眉,“娘,我先回去了。”
  东方夫人急了,“你这么一走,我怎么和贵妃娘娘交代…”
  可她不知道明玉有极重的心事,心头梗塞得几乎窒息,他急需一个地方来平复自己起伏不定的心,不等母亲把话说话,就快步离开,离开了她的视线,消失在一片花海之中。
  东方夫人愣在当场,明玉这孩子真是的,这叫她如何和贵妃娘娘交代?
  寒菲樱虽然在赏花,可玉公子的踪迹并没有逃离她的视线,看他急速离去,俊逸的身影似乎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她深吸一口气,这段隐秘的情事,将它遗忘在尘世的角落,是最好的结局。
  东方明玉那样聪明的男子,在洞悉了那不可言说的真相之后,需要的只是时间,而非其他。
  寒菲樱收回目光,锁定眼前一束妖娆多姿的傲然秋菊,东方明玉悄然离开,可这盛宴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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