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活着就好
她在叶璇的墓前呆了许久，一直坐在那里，跟叶璇说说话，聊聊天，聊了很多，墨琛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她在哪里，絮絮叨叨，他听不太清楚他的话，因为距离太远，也因为她的话太小声，所以，他只看到她靠着叶璇的墓碑，嘴巴一直不停的动。
他没有靠近，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有些后悔了。
他告诉她这些事情是对还是错，让她那么痛苦，这样折腾自己。
她本该，什么都不需要去担心，放手去搏，不用顾及任何东西，可是如今呢，这样的真相，让她如此难受。
想要去安慰，可是，他了解她，这个时候，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静。
可······她都已经在那里呆了许久了······
男人想到这里，本来稳定在那里的长腿，迈开步来，缓缓走向那边的女人。
她不说话了，却靠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敛去盖在她脸上上有些凌乱的秀发，抿唇轻声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时间·····其实还早，可是，他已经不想让她继续这样折磨自己，回去好好休息，才是她现在应该做的。
不用为难，不用心痛。
欧雅兰回神，一双充斥着淡淡忧伤的眸子，让他下意识的心口一窒息，想要说话，她却忽然靠在他怀里，无声息的，就这样静静的依偎着。
墨琛抱着她，把她搂在怀里，本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柔软和心疼。
“阿琛！”
她开口。
“嗯？怎么了？”
“我想去医院看看瑶瑶！”
顾梦瑶早醒了，可是，她还没去看呢。
墨琛闻言蹙眉，去看顾梦瑶？恐怕是想去见一见季承侑吧，不过，随她了，“好！”
欧雅兰缓缓站起来，可是，因为睡眠不足，又没吃多少东西，坐了太久，刚刚站起来，就一阵晕眩，差点跌下。
墨琛连忙把她扣进怀里，人才没摔倒。
“我抱着你吧！”他轻声道，把她扣在怀里，都不敢放开她。
欧雅兰缓缓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走，你先放开我！”
“澜澜······”男人有些无奈。
“我想自己走！”她很坚持。
他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妥协，却要扶着她。
被他放开后，欧雅兰就转身，在叶璇的墓前，缓缓跪下。
墨琛想要说什么，可看着她，始终不言一语。
“妈，等我为您报仇！”只是一句简短的话，却道出女人深刻的恨意。
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为任何人停住复仇的步伐，哪怕，季承侑，都不能成为她罢手的理由。
随后，缓缓站起来，在墨琛的搀扶下，缓缓离开墓园。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
没想到，还没到顾梦瑶的病房，就撞见了想要出去的季承侑。
现在季家陷进舆论，季承侑很忙，只是又不能不顾及顾梦瑶这里，所以，两头跑，可是，如今，他确实头疼了。
季家屡屡出事，难保他能够应付得过来。
走廊上都是他的人，因为知道顾梦瑶和蓝韵和季承茜都不和，所以，安排的病房不在一层楼。
医院门口还有一些记者在那里趴着，看到他二人昨夜走了今儿又来，按着快门猛拍，欧雅兰不在意，墨琛也只好任由他们拍，门口有人拦着，所以，那些记者只能被拦在门外。
在顾梦瑶病房外面的走廊上，遇到了想要下去公司的季承侑。
三人撞上，欧雅兰脚步一顿，眼角一缩，看着季承侑有些不知所措。
墨琛无声息的裹住她紧握着的手，看着季承侑，没有说话。
季承侑你却明显有些不悦，淡淡的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昨夜季承茜的事情，他知道了，上次季承茜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虽然对季承茜这样的下场，他是抱着中肯的态度，但是，却不代表，他可以给这个始作俑者好脸色好态度。
对于欧雅兰，他一开始觉得不错，可是如今，却对她有很多事情是很反感的。
欧雅兰闻言，心口有些不舒服，微微咬牙，淡淡的文，“你讨厌我？”
问题一出，墨琛一顿，季承侑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嘴角微扯，有些讽刺道，“欧小姐如此厉害的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需要在意我的想法？”
话一出，墨琛低声呵斥，“承侑！”
他这样说话，让她情何以堪？
“阿琛！”欧雅兰开口，看着墨琛，轻声道，“你不用担心，再难听的话我都忍得住，何况，是这样一句无所谓的话！”
她被人骂，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却被这样一句本来没有杀伤林的话，给伤到了。
可那又怎么样，这样的伤，不过是她生命中微不足道的小伤口而已。
墨琛闻言微微拧眉，看着季承侑，终究没说话。
欧雅兰看着季承侑，淡淡的说，“你说的对，你是我的谁？你的意见和喜好，与我。没有任何关联，只是季承侑，既然你都说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么，我也不会客气了！”
季承侑闻言，有些疑惑，他怎么感觉欧雅兰和往常不一样。
淡淡一笑，
淡淡一笑，却不达眼底，“所以，以后，我可能会做出很多让你们季家措手不及的事情，希望你，能够有这个能力和手段，来捍卫你的家族！”
季承侑闻言倏然眯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季家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频频与季家作对？就算那些无谓的挑衅，你做了那么多，也够了！”
他想了很久，都想不出季家什恶魔时候招惹了她，而且之前，她看着就不像是那种阴险的女人，可是，却做着阴险的女人才做的那种恶心事。
欧雅兰闻言冷冷一笑，“够？我还没有把你们季家踩在脚下，全部碾碎，何谈足够？季承侑，你把我，想的太善良了！”
季承侑脸色立刻大变，她想要毁掉季家？
“你······”
欧雅兰不打算继续和他待着，淡淡的说，“我去看看她了，你自便吧！”
说完看着墨琛，轻声道，“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和她说几句话！”
墨琛闻言轻轻颔首，“好！”
欧雅兰绕过季承侑，缓缓走向刚刚季承侑走出的病房门。
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走后，季承侑看着墨琛淡淡的问，“姐夫，你······”
墨琛打断他的话，淡淡的说，“你以后，别再叫我姐夫，我说过，你本不该这样称呼我！”
季承侑闻言，有些错愕，“难道你真的对这个女人动心了？宁愿为了她来作践我姐？”
哪怕季承茜再狠，欧雅兰都好不到哪去，可是，墨琛竟然对她动了心，却对季承茜不屑一顾。
为何要这般。
墨琛神色淡漠道，“你姐姐是自作自受，承侑，你最好不要因为季承茜的事情，来看待她，你姐姐没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她刚刚刻意的不想说，他会告诉季承侑这件事情，但是，如今，这样子，季承侑如此误解与她，她却不想捅破。
也许，是季承侑一开始的话，让她难受了。
在他眼中，她从来都是那个最美好的女人，哪怕事隔多年，她变了，可是，有些东西，不管人再怎么变都不会，都会保持着曾经最美好的。
不管她做什么，于他而言，都没有她好好的来得重要。
“你······”
墨琛竟然如此袒护那个女人。
“你去忙吧！”
“你会和我姐解除婚约么？她现在······”终究想知道结果。
墨琛闻言，看着季承侑，微微眯眼，随后，淡淡的说，“这场荒唐的婚约，从始至终，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他从未想过和季承茜结婚，哪怕，之前从不知道，她还活着，他都不曾想过，娶季承茜，当年订婚，无非就是对姑姑最后一次的妥协。
所以，不管季承茜如何，从来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季承侑闻言，终究还是没什么可说的，姐姐，也算是咎由自取，可是，为何是欧雅兰······
推开门走进去。
顾梦瑶在看着窗外，穿着病号服，脸色不是很好。
看着窗外，静静发呆。
门被推开，她也没回头，以为是季承侑又回来了，开口淡淡的说，“我自己一个人呆着就好，你真的不用陪着······”
可是，话到一半，她就没说了。
高跟鞋触地的那种脚步声，不是季承侑。
猛然回头，看到欧雅兰缓缓走来。
顾梦瑶惊讶，看着欧雅兰，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你怎么来了？”
欧雅兰缓缓走近病床，看着病房的装潢，环境不错，才莞尔一笑，轻声道，“我来看看你！”
说完，缓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上柔和浅笑。
顾梦瑶看着她，咬着唇，不说话，可是，眼底的打量和审视一览无遗。
她也没有躲避。
顾梦瑶把她从上到下，全都打量完了，本以为，她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笑了。
带着泪水，低着头，傻傻的笑了。
她说，“活着就好······”
是啊，活着，比什么都强，她没死，比什么都好。
欧雅兰闻言，终究没忍住，泪痕滑落，咬着唇，看着喜极而泣的顾梦瑶，哑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这么多年，没有让你知道，我还活着。
她知道，这些年，因为她的死，顾梦瑶极为难受，可是，她却没有告诉她，自己活着，活在最耀眼的那个地方。
顾梦瑶咬着唇，微笑道，“不，你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跟我道歉！”
她不怪她，真的不怪她隐瞒，只要没死，就是最好的，这么多年，她多少次后悔，当年没能阻止她去机场，无数次悔恨，没能拖延她离开的步伐，只要晚一些，她就不需要死了。
可是，再多的后悔，只要换来她的好好活着，就值得。
欧雅兰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终究，伸手，抱着她。
顾梦瑶也抱着她，苍白的脸上，堆着笑意。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为开心的一天。
顾梦瑶忽然想起什么，推开欧雅兰凝眉问道，“对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明···
明明······你坐的飞机坠海了，你却······”
明明绝对没有任何生机的事故，她却回来了。
飞机坠海啊，怎么可能会有死里逃生这样的奇迹，她想都不敢想。
闻言，欧雅兰笑容一敛，“我当时，没上飞机！”
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去评判当年的事情，把她送去北美，起码她没死，如果她上了飞机，根本活不用到今天。
可是，刚刚到那里的时候，她多痛苦，她从未忘记过。
那些肮脏的东西被强行注射进她的体内，就像骨头被啃咬一样的滋味，她这么多年，午夜梦回，从来都没淡忘过。
如今光鲜亮丽的她，当年跌落尘埃的她，几乎就是最大的反比。
当时，她才真正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有多肮脏。
现在，她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却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季承茜当年恶毒的做法，让她杜绝了死亡，有机会死里逃生，却经历了那些永生难忘的事。
顾梦瑶闻言有些不明白，“没上？那你没上飞机为何不回来？这些年，你又为何会在北美，为何成了这个样子？”
当年，没上飞机不是应该回家么？
欧雅兰抿唇，轻声道，“这些事情，我不想说，活着不就好了么？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只要能够活着，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她没死，只要她的孩子没死，就够了。
她想，如果当年她死在飞机上，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
顾梦瑶却执着，“可是，澜澜，我是真想搞清楚，你告诉我，当年的事情，飞机事故，还有你离开，是不是都和季家有关？”
欧雅兰想了想，轻轻颔首，“有吧！”
顾梦瑶闻言，身子一软，有些颓然。
果然······
她一直都在怀疑，飞机坠海的事情是不是和季家有关，这些年，一直没有得到求证，现在，她只想知道答案。
可是，结果，明明早就预料到了，却还是忍不住难受。
真的是季家······
欧雅兰莞尔，轻声道，“不说当年的事情了，说说你吧，你现在和季承侑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季承侑和顾梦瑶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现在知道季承侑的身世了，她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梦瑶一顿，苦笑道，“我跟他······我们也就这样，反正我也没想过嫁给他，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你呢？你和墨琛·····是和好了么？”
她和墨琛都闹了那么多绯闻，又一起参加晚会，早已暧昧不明，按照她的意思，是不是想和墨琛重新开始呢？
欧雅兰轻轻颔首，“我想和他试一试，重新开始吧！”
“试一试？”
这话怎么说。
欧雅兰轻轻颔首道，“是啊，试一试，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否是我想要的，可是，这么多年，我争过，也抢过，不想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我想要一个人陪我一起，因为我怕，怕如果现在不及时去抓住我想要的，等我老了，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谁来陪着我？”
她最害怕孤独，最害怕那种仿佛全世界都遗弃她一样的孤独感，曾经，她孤独了十几年，早已厌恶了那样的感觉。
顾梦瑶闻言，了然，轻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回到他身边，只是，这些年虽然我一直都怪他，却也看得出来，他确实在意你，只是澜澜，你要幸福，如果经过这么多年，还得不到幸福，就不值了！”
七年的青春，不是每个女人都赌得起，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才二十岁刚刚满，现在二十七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七年，是最美好的年华，可她，却全部扑在事业上面。
“嗯！”欧雅兰闻言，弯唇轻抿，带着笑意，缓缓点头，“当然，我会对得起我自己这么多年所失去的一切！”
顾梦瑶笑笑，随后，有些狐疑的问，“对了，季承茜······你打算怎么处理？刚刚季承侑跟我说，她怀孕了？而且，跟你有关？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季承侑跟她说，季承茜怀孕了，她都觉得很震惊，孩子不可能是墨琛的，但是，季承茜那女人，竟然不甘寂寞去找男人？
也不太对劲啊。
季承茜把自己的清白看得比命还重要，这么多年墨琛一日不娶，她就死死耗着，都已经年过三十了，还是个处，怎么可能会去找男人。
可是，季承侑却没有详细说。
他好似对这件事情很有意见，说这件事情是欧雅兰策划的，她看得出来，他在怪欧雅兰。
欧雅兰闻言，很无辜的挑挑眉，“她孩子又不是我的！”
顾梦瑶闻言一顿，随后······“噗！”
孩子当然不是你的，可是你说的那么无辜真的好么？
欧雅兰继续道，“而且，我也具体猜不到哪个才是孩子的爸，要是猜的到，我肯定提醒他买彩票！”
八个人，他竟然可以播种成功，确实······命中率高达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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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估计大家又想骂我了······不说自是因为各自的考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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