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对上

  “管事、大师，家里出了一点儿事情，我要先回去看看，不好意思了。”听完孔一二的话以后，林子吟先和身边几个人打了招呼，然后决定立刻回家看看。
  “虽然是姑娘家里的事情，不过既然我也在，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在下也想跟过去看看。”黒一在边上自然也听到孔一二说的话。林家大姑娘，他也见过多次，不是那种轻浮的人，听家丁的口述，好像是被人设计了。大户人家，后院里坏人清白的事情很多，作为一个管家，黒一即使是男子，对这种事情也是略知一二。
  想到陵王和司锦寒再三关照自己，不能让林家人受到委屈，他立刻主动请缨。
  “管事费心了，请。”林子吟对于他的示好没有拒绝。
  黒一是陵王的人，整个村子都知道。有他在，马家即使想胡闹，估计也没有那个胆子。
  俗家人的事情，寺里的和尚自然不好插手，更不好跟过去看热闹。定安寺的武僧们就全都留在地里继续干活。
  林子吟心急如焚，坐着牛车和黑管事往家里赶。
  “想打死人咋的，没有志才，林子歌哪有命在。”还没有到家，林子吟他们就听到严氏那尖锐的嗓音，“大伙可都看清楚了，是我们志才救了林子歌，你们咋还打人，不能不讲理。”
  “打死你个居心不良的东西。”吴大友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愤怒一些。
  “拦住大友。”林长书就显得理智一些，不过林子吟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愤怒。
  “都住手。”关键时刻，还是老爷子威武，门口的吵闹声好像小了一些。
  而就在这时候，林子吟也跳下牛车到了家门口。
  家里果然很热闹，全村的人好似全都聚在了这边，很多村民们都对着林家指指点点。
  林子吟没有心思听大伙的议论，绷着脸和黑管事往里挤，“劳烦让一让。”
  大家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了她不快的脸色，又看到她身边的黑管事杀神般的眼神，吓得立刻往边上闪，将道给他们让出来了。
  林子吟顺着村民让出的道走到了大门口，同时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事情。只见林子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红肿，正趴在郭慧娘的怀里。吴大友拿着一根练武的棍子横眉冷对一脸委屈的马志才面前，林长书和吴大力等人可能怕出事，正死命拦着他。
  而严氏则坐在地上撒泼耍赖，那一脸的泪水和鼻涕，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肯定会以为林家人欺负了他们一家。
  “子吟，你回来正好。”马大郎看到林子吟，立刻搓着双手过来，“事情发生了，志才本来是好意，哪知道闹成了这样。你放心，咱们马家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志才抓到了子歌的胳膊，我们绝对不会平白坏了她的名声。我们马家对她负责。”
  知道林子吟现在才是林家的当家人，马大郎脸上的献媚，让所有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负责，负责什么？”林子吟冷笑着问。
  马大郎被她噎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林子吟反应不对劲啊，林子歌的胳膊被志才摸了。全村不少人看着了，难道她就这么不介意。
  “子吟，你刚回来，有些事情还不清楚吧？”看到林子吟，地上的严氏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跳起来，她凑到林子吟面前想将事情再说一遍，反正，说多了对他们马家的名声没有影响，坏的也是林子歌的名声。
  只要林子歌的名声一坏，以后她嫁到马家来，也会软马家一头。
  “你是想说马志才扯坏了我姐衣服事情？”林子吟冷声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你都知道了……”她不以为然的态度让严氏演不下去了，事情好像没有按照她想得发展下去。
  “你再胡说八道试试？”吴大友挣扎着要冲过来。
  “没脑子。”林子吟呵斥了吴大友，“练武可不是为了让你杀人。”
  “大友，听子吟怎么说。”里正也帮着子吟呵斥，吴大友气的一下子扔掉手里的棍子，一双眼睛却还在死命瞪着严氏和马志才。
  “子吟妹妹，我当时只顾着救人，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多。过来也是为了和大友兄说清楚，哪知道我娘她？”马志才知道林子吟不好糊弄，看清楚林子吟的态度以后，他立刻一脸愧疚地过来说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就是，孩子救人是好意，你这婆娘就知道胡闹，即使再喜欢子歌，你也不能坏了女孩子的名声。”马大郎也会见风使舵，他偷眼瞄到了黑管事的冷笑，心里顿时一咯噔，转而顺着马志才的话，将坏事全都推到了严氏身上。
  “大友哥，我问你，今日要是姐姐被人坏了名声，亲事还算数吗？”林子吟站到吴大友面前问。
  “当然算数，我这就让婶子帮我选个好日子，娶了子歌回去。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才不在乎了，以后我一个人对子歌好就行。”吴大友被逼的眼泪也掉下来。
  林子歌一听哭得更加伤心了。
  “哭什么哭，没出息。”林子吟转过头又去训斥林子歌，一点儿没有将她当姐姐看的样子。“只是露了胳膊而已，又不是**，你哭给谁看？”
  林子歌被她一训，顿时诧异地红着眼睛看着她。
  “有什么好哭的？每年鞑子打过来，在边境不是祸害了多少女人，据我所知，我朝不少女子不
  所知，我朝不少女子不是被鞑子杀了，而是她们**或者露了身体羞愧自杀而亡。”林子吟看着身边的黒一问，“黑管事，我说的可对？”
  黑管事也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但也给面子点点头，“鞑子太可恶，边境的确不少女子死的十分悲惨。”
  村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说着说着，竟然从林子歌身上扯到了边境的事情上。边境离丰城还又五百里的路程，十里村的安全还算有保障，林子吟也太能扯了一些。
  “或许有人称赞那些女子死的悲壮，死的光荣，是一些贞洁女子。可照我说，她们就是一群笨蛋，一群愚昧的人。”就在人们不满之时，林子吟下一句更是让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子吟。”这时候，逼的老爷子都不得不开口。
  “爷爷，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林子吟目光炯炯地看着老爷子，有些话迟早要说开，还不如现在说个痛快，即使她知道自己的思想和这个时代是多么地格格不入，“鞑子祸害女人为什么，这些女人死了，难道那些害人的鞑子就能得到报应？还是说，她们的家人能得到什么好处？要是我的话，我会活的更好，然后努力干掉几个鞑子，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姐你只是露出了胳膊而已，马家小子能占到什么便宜？要是鞑子来了，拼杀的时候，破了衣服，难不成你也要为难地嫁给鞑子不成？”
  林子歌低着头不说话，她知道子吟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心里还是觉得十分难受。
  “大友哥不在乎，我们家人不在乎，你管别人说什么？看个胳膊就要嚷着过来负责，还真可笑，女人被看了胳膊就要人负责，男人也是人，他们露出胳膊，难道也要女人负责。看清楚了，都是胳膊，只是白了一些细了一些而已，没有什么不同。”忽然，林子吟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她拉起了自己的袖子。白皙细嫩的胳膊顿时展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的人看的目瞪口呆，“要是谁有龌龊的想法，回家后拉起他老娘和姐妹的胳膊好好看看，”在众人瞪圆了双眼的视线中，她不慌不忙地拉下了袖子，“别说鞑子野蛮，他们民风彪悍，是因为在他们眼中，女人和男人地位一样。别忘记了，任何男人在鄙夷女人，用有色目光看着女人的时候，就好好想一想，你也是女人生的，没有你老娘，你屁都不是。至于女人，如果你自己身为女人都看不上女人，就活该被轻视。”
  “子吟，你在干什么？”子歌哭着过来拉住她，“为了我，不值得。”
  “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作为林家人，不管是男人女人，终归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人。别人的看法不重要，自家人看重就好。不爱自己的家人，不爱自己的小家，哪里谈得上什么爱国家？别说你只是被看了胳膊，就是真的被看光了，又何如？要是觉得吃亏了，大不了你将他的衣服也扯烂，让所有人看回去就是。”
  这是什么理论？别说村民们石化了，就是林家其他的人也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只是误会，子歌妹妹你别往心里去。”马志才过来讪讪地开口。“都是我不好，情急之下，做出不妥的举动来。冒犯了。大友哥，你也别在意。”
  吴大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红着眼睛走到林子歌面前，认真地开口，“子歌，我是真的不在意。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其余的都不重要。就像子吟说得那样，你只是露出胳膊来，又没有损失什么。谁没有胳膊呀，有想法，那些在背后乱嚼舌根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不在意，大哥他们不在意就行。”
  林子歌低着头不说话，眼睛里的泪水却不住往下落。
  “要是你真的出事了，你要我怎么办？”吴大友眼睛也更红了。他本没有什么亲人，长大以后一直暗自喜欢子歌，要不是碍于自家太穷，他早就想到林家来求娶。
  子歌被马家定下以后，他难过的几乎不想活。
  只是和马家定亲不久，林家就出事了，看到林家过得那么艰难，他才鼓起勇气暗自帮着林长书养家。好在后来，子歌终于和自己定下亲，这些天，他过得都是天仙般的好日子，他怕子歌想不开，最后出啥事情。
  要是子歌真的出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请各位稍等，一小会儿，我还有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你暂时也等一下。”林子吟冷冷地马志才说，然后不等马志才做出反应，又拉着林子歌，“姐，你跟我到屋子里去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林子歌听了乖乖地跟在了她的身后走进了院子里。
  马志才听到林子吟对林子歌说的话，心里一阵扑腾乱跳。他有不祥的预感，总感觉林子吟那话是专门针对他的。
  不过转而一想，自己救林子歌是所有人亲眼目睹的事情，量她林子吟再有办事，也别想否定。
  村民们大多数并没有被林子吟的话感动到，相反，在大伙看来，林子吟也太厉害不检点一些。十里村的祖祖辈辈们流传下的规矩，难道她还想反了天不成。女人嘛，天生就应该安分守己才对。
  要是十里村的女人全和男人一样彪悍，那村子里的爷们还要不要过下去了。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林子吟带着林子歌出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又重新落在她的身上，再一次出现的林家姐妹两个简直是满脸寒霜，眼神中透露的
  神中透露的杀气任谁都能感觉到。
  “来人，给我打。”林子吟指着马志才吩咐于少辉等人，“不打死、打残就行。”
  于少辉等人听了，立刻过去，几个人对着马志才开始拳打脚踢起来。
  “救命啊。”马志才终于吃痛忍不住大喊起来。
  严氏、马大郎被忽然的变故吓呆了，听到儿子的求救声，他们才反应过来，立刻冲进人群中去救马志才。
  于少辉几个都是练武之人，打人自然知道往哪里打比较痛，而且下手也有分寸。虽然不能揍死那马志才，但是落在马志才身上的拳头绝对是实实在在的。
  马大郎和严氏冲过去，他们也不客气，那对夫妻一会儿的功夫也被揍得鼻青脸肿起来。
  “里正，里正救命啊。”严氏仗着自己是女人，滚出包围群，跪在里正面前大哭起来，“你都看到了，林家仗势欺人，你可不能不管，我们要报官。”
  “里正，救人反而就出仇恨来，还有没有天理呢？你得给我们做主。”马大郎也不傻，很快抱着脑袋也挤出来了。
  “子吟。”看到很多村民都对马家报以同情，而且马家三口的确被揍得不轻，于是走到林子吟面前威严的开口，“无缘无故的打人，你得给大伙一个说法。”
  “为了让马志才被打的明白，我就给大伙儿解释一下。”林子吟冷冷地说，“黑管事，正好你也在，就给我们林家做个见证。”
  “行。”黑管事站在一旁，用眼神扫了马志才一眼，然后答应了林子吟的要求。
  村民们一听全都打起了精神，难道林家打马志才还有什么大伙儿不知道的原因所在？
  “打人还有理。”严氏却不让林子吟开口，在她看来，自家人吃亏，林家就应该赔偿他们才对。
  “怎么，你还想被打？还是说你们马家人心虚呢？”林子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严氏被她一眼看的还真心虚起来，死丫头一双眼睛到底怎么长的，黑漆漆的让人看不清楚，吓死人了。
  “别捣乱，听子吟怎么说。”里正瞪了严氏一眼。“要是再捣乱，我也不管。”
  “娘，人正不怕影子斜，听她怎么说？”马志才的脸被打成了猪脸，心里正窝着一肚子火气。
  “姐，你过来。”林子吟对林子歌招招手。
  林子歌自从出来就用愤怒的眼神看着马志才，听到子吟的招呼，她虎着脸走了过去。
  “春梅，你也过来。”林子吟又吩咐丫头，“当时马儿过去的时候，你站在大小姐身后什么位置，现在就站在哪儿。”
  春梅回来后心里一直都在自责，要不是她疏忽，大小姐也不会被人陷害坏了名声。听到林子吟的吩咐，她立刻站到了林子歌的身后，“姑娘，当时奴婢就站在大小姐的侧身后。”
  林子吟自己走过去找了一个位置站好，“马志才，当初你应该是站在这个位置，站立的姿势也应该是这样的对不对？”
  “对。”马志才看了看，咬着牙回答，这事他也胡编不了，当时很多人看着了。
  “既然如此，打你一点儿都不冤枉。”林子吟对着他腿肚子就是一脚，“坏人名节，你心到底有多黑啊。”
  “你咋又打人呢？老娘和你拼了。”严氏一看到马志才又被打，气的就想冲过来，可人刚动，就被乔氏她们压着了。
  “老天呀，我们不活了，林家这么欺负人，也没有人给我们做主，还有没有天理呢？”严氏气的大哭起来。
  村民们看着林子吟的眼神也不对，这丫头太野蛮了，大伙都等着她解释，没想到她就站了一个姿势，就又开始打人了。即使有定安寺和王爷撑腰，乡里乡亲，仗势欺人也太差劲一些了。
  “果然该打，照着在下说，林姑娘就应该将这种人渣送进衙门去住一段时间。”别人看不懂，黑管事却看得一清二楚。
  连王爷府里的人都说马志才该打，村民们再不满也不敢瞎议论了，不过所有人的目光中却带着对马家人的同情。
  “请管事赐教。”里正也糊里糊涂，他虽然巴不得马志才被好好收拾一顿，可作为一村的里正，他必须给村民们一个交代。当然，今日这事要是糊里糊涂的过去，只怕大伙儿对林家人也有看法。
  “大家请看他们站的位置。”黑管事微微一笑，开始给大家解释起来，“林家大小姐和丫头站在路的右侧边上，而那小子却站在路中间，马儿过来，他要是想真心救人，只会将人往外用力推出去，又怎么会死死拉着林家大小姐的胳膊不放呢？再说了，林家大小姐身后有丫头护着，丫头都是练过武的人，身手自然比平常人要敏捷。她在背后拉着大小姐却没有拉住，可见那小子居心叵测，早就打定主意要赖上林家了。”
  村民们听了黑管事的解释，再回头看看林子吟她们所站的位置，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马志才这小子果真不是好东西。他救人是假，估计想骗婚才是真吧？
  当时在场的人回想了马儿冲过来的场面，愣是找了不少的疑点儿出来。
  “对呀，他侧身让路，怎么比林子歌还要早看到马儿过来？”
  “那小子自己不跑，竟然还拉着人往怀里带？”
  “林家的下人在背后拽人，就是他死死拉着子歌的胳膊不放。”
  “难怪子歌当时
  怪子歌当时会给他一个耳光，这小子心眼太黑，打得不冤枉。”
  ……
  严氏、马大郎等人听了顿时傻眼了，明明刚才自家还占了上风，现在竟然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没天理啊。”严氏大哭起来，“林子歌一个订过婚的人，我们骗她啥？她还是被我们马家退过婚的人，我们能稀罕她？要不是怕坏了她的名声，我们今日才不会过来了。”
  一边大声哭着一边大声向村民们解释，希望能获取一些同情。
  马志才脸色铁青，猪脸看起来是那么狰狞，在众人的鄙夷中，他也在不停解释，“当初马儿冲过来，只是担忧人的安危，哪里想到是站在路中间还是边上。你们不要冤枉人。”
  可惜，冤枉不冤枉，现在不是由着他来说，从村民对他愤恨的目光中就能看得出来。在乡下，坏人姻缘，那可是天打雷劈的事情，何况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想用救命恩人的身份来林家骗婚，也幸亏林子吟聪明，才没有被他给骗了去。
  “打死这小子。”林长书和吴大友都怒不可遏地想揍人。
  “算了，该打的也打了，这气也出了。姐，你的胳膊就当给狗舔一下得了。你刚才多傻，为这种人要死要活掉眼泪值得吗？”林子吟教训林子歌。
  马志才听了气的半死，林子吟竟然将他比做狗？他脸儿憋得通红，“林子吟，我一片好心救人，你们林家…。”
  死鸭子嘴硬，他想为自己找一点儿脸面回来，可林子吟却没等他将话说完，直接一个冷眼看过去，黑漆漆的瞳仁中一点儿温度也不带，吓得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编啊，怎么不编下去了呢？”林子歌冷冷地问。
  “你们打了人，就想这么算了，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没听到我儿说了，是因为救人急了才忘记站到位置。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里正，你可不能偏心眼。”严氏看到林家人准备进屋去，顿时急了，直接从地上蹦起来，窜到了里正面前。
  里正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再听到她的话，更是气的半死，“你还想怎么办？”
  “林家打伤人，他们必须赔银子。五百两银子，一点儿不许少。”严氏说出自己的目的。
  五百两？村民们听得眼睛都直了，大伙儿看严氏也像看个白痴一样。五百两银子足够买一百个人回来了，她还真敢说。再说了，是他们马家不地道在先，林家才揍人的。说白了，在乡下，这种人揍了也是白揍。
  “要是林家不答应给银子，我们就告官去。”严氏耍狠。
  “去呀，我还怕你们不去了。我了，是懒得和狗打官司浪费时间，否则的话，你以为能这么便宜地放过你们。”林子吟冷笑着看着严氏，“别以为自己是条母狗就可以到处乱咬人。”
  “姑娘，要不要在下和县衙那边说一声？”黑管事忽然微笑着开口问。
  一脸愤怒的马家人一听顿时失去了嚣张，是啊，他们怎么就忘记，这儿还有陵王府出来的大神在呢？
  “子吟。”里正虽然心里恨死马家人了，可他还是不希望林子吟将事情闹到官府去。毕竟，今天的事情要是闹大了，对整个村子的名声都不好。“人已经被打了，这事能不能就到此了了？”
  “子吟。”白大娘迟疑一下也过来帮着说话，她不是为了马家，而是怕今日之事闹大了，对子歌的名声不太好。
  “看在里正和各位乡亲的份上，我放过你们一次。不过如果让我听到有什么不利于林家的传言，我不真不怕将事情闹大了去。”林子吟冷冷地看着严氏。
  “凭……？”白白挨打一顿，严氏实在不甘。
  “住口。”马大郎却训斥了她，“里正，你放心。既然是误会，我们不会乱说。不过村子里其他的人？”
  里正觉得他说的也有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村子里这么多的人都在，人多嘴杂，传出去可怎么办？
  “谁要是多嘴多舌，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黒一冷笑着站出来，“边境正缺少人肉盾牌，王爷倒是喜欢多一些人主动请缨而去。”
  **裸的威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低下头了，他们都看清楚了，王府里的黑管事彻底是向着林家的。得罪林家要是真的被送到边境去，肯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谁想啊？
  “今日的事情已经过去，谁多那个嘴巴，天打雷劈。”
  “对对，都回去管好自家婆娘的嘴巴。”
  ……大伙儿纷纷表态。
  “不知道在场的人，有几个同意我刚才说的话？”林子吟淡淡地问，“我是指男女都一样，在妻子女儿或者姐妹在平白被人污了清白以后，还能支持家人爱护她们的？”
  村民们没想到她还在惦记着原来的疯话，一个个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同意生命大于名声的站到右侧来。”林子吟继续开口。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林长书郭慧娘等人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我赞同，要是真的遇上那种倒霉的事情，我倒是愿意亲人活的好好的。名声算什么，人在比啥都好。”一个老实的汉子站了出来。
  “我也是这样想。”另一个岁数大一点的汉子也站出来，后面跟着他的几个儿子。
  接着陆陆续续的
  陆陆续续的，大约有一半的人站了出来，其余的则一脸观望看着对面的人。
  “没有了吗？”林子吟看着大伙大声问。
  再也无人走动。
  “大哥、大友哥，你们在里面挑选一些勤快能干嘴巴严实的人出来。”林子吟指着右边的人说。
  众人一听，全都激动起来，看样子，林家这是要招人了。
  关系到家里的生意，林长书和吴大友态度立刻谨慎起来。
  “大哥，人选你心里有数就好，写下记着，回去后我们讨论一下再做决定。你们回去后也想一下再给我答复。我有新的活需要招人长期干下去，工钱根据你们的劳动强度给，最少的一天也能拿到二十二个铜板，不包括午饭，加班的话另算，节日会给相应的福利。当然到我家来做工也有条件，刚才就是其中的一项要求，男女平等这是基本要求。因为来上工就必须跟着林家家丁练武，孩子也会安排在林家的私塾里习字练武做算数。”林子吟爆出基本的条件，“练武的时候，不分男女。”
  “子吟，我想问一声，我们都这么大岁数，练武干啥？”有个汉子结结巴巴地问。
  “因为我不想你因为赚得银子多了以后没命花。”林子吟淡淡地回答。
  啥？众人没有听懂。
  林子吟也不管他们听懂没有听懂，直接和黒一、家人一起进了院子。
  等林家的大门关上以后，所有的村民全都炸锅了吵起来。
  “里正，她说得是啥意思？”
  “可不能坏了风气，男女怎么能在一起练武？”
  ……
  此刻此刻所有人关心的都是自己的事情，挨打的马家人早就被大伙儿忘记了。
  马志才望着关闭的林家大门，眼冒火星，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把火将林家给烧毁了。
  “回去。”可当他看到严氏不甘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却转向自己的母亲，“闹够了没有？”
  严氏无缘无故被儿子埋怨一顿，觉得委屈极了，“娘还不是为了你好。”
  “还嫌不够丢人，赶紧回去。”马大郎心里也很恼火，不过他更关心的是马志才会不会因为今日之事科考受到影响，明显的，王府庄子里的管事是向着林家的。
  带着忧心，他一刻也不想待在林家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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