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梦醒及和解

  二人喘着气，相互依偎着，感受着对方体内这最后的片刻温存。
  此刻的许子诺，什么都不再思考。他望向车外，望向那片宽阔的天地，只觉天大地大，心中一片舒畅。
  待他缓过神，正准备兴致冲冲地吻一吻这怀中之人时，却发现卡其的眼神也一直看着车外，但她看的，却是山下的深渊。
  一下子，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自己有些害怕。他害怕她就此离开，消失不见，害怕无法再与她相见。
  他俯下身，轻吻她的脸颊，道：“看着我好吗？”
  卡其没有回答，也没有扭过头来看向他。
  这种感觉，令他心慌。他紧紧抱着她，希望能抓住她，留下她......
  远方地平线处，逐渐泛起亮光，太阳渐渐从地平线升起，光芒洒满大地。
  那景象，真是美……
  黎明的曙光不仅能驱散黑暗，似乎也能驱散人心中的阴霾。
  “我要离开这儿了。”卡其终于扭过头来，直视着许子诺，“离开这座城市，应该...不会回来了。”
  对此，许子诺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突然觉得自己没资格这么问。毕竟他并不是她的谁，他们什么关系也算不上，也可以说，他们仅仅是肉体上的关系。而他甚至，只是将她当成发泄烦躁情绪的工具，所以他没资格，真的没资格......
  “是吗......”
  沉默许久后，许子诺也只是挤出了这两个字，只是抱着她的力度又紧了些。
  “是啊......”卡其看着那团在天空中燃烧的火球，像是在自言自语：“日子总会好的......”
  日子总会好的吗？
  许子诺的脑中又浮现出叶瑜的身影。
  自己能和叶瑜继续走下去吗？他们的日子会好吗？
  他不知道答案，只是将头埋在卡其的颈间，一声不吭。
  “天亮了，我送你回去吧！”
  过了许久，卡其笑着说这句话，仿若之前的低落都不存在似的。
  二人在许子诺家附近的商场停了车，之后是许子诺看着卡其开着车远去的影子。
  天亮了，该面对的总该还是得去面对不是？
  许子诺步履沉重地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家的大门，却未料叶瑜泪眼婆娑地扑在了他的怀里。
  “子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叶瑜带着哭腔恳求，她的眼睛很大，泪汪汪的，非常惹人怜。
  这样的表情，令许子诺想起了初见她时的模样。
  高中时，他们是同班同学，虽在一个班级里念书，但二人在高三前没有任何交集。到了高三，班上的女生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叶瑜的好友转学，她在班里被孤立。
  那时候，许子诺总能在学校小树林的小道看到她一个人在默默哭泣。
  又一次走过小树林，许子诺发现叶瑜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女生团团围住，领头的是同他们一个班的女生，那是个转校生，没来多久便和班上人玩在一起，平日里都是爽朗的模样，此刻却是凶狠地盯着叶瑜。
  叶瑜被她们围着，哭红了眼，许子诺虽远远看着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但他实在是看不惯这种以多欺少的状况。
  于是，他大声呵斥，赶走了那群女生。那时候的叶瑜也是这样睁着她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眼中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从高中，到大学，到现在。
  真的能放下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许子诺扪心自问，他的答案是：做不到。
  叶瑜有错，他又何尝没错。
  见叶瑜疲惫的模样，衣服也没有换，应该是在家里等了他一夜。而他呢？他跑了出去，找了个温柔乡……
  突然间，许子诺觉得，自己很罪恶。再看看叶瑜，她抱着他痛哭，哀求着他不要离开，再三承诺不会有下次。
  “我真的没办法，那人是我上司，是他强迫我的！他很快就要到B市去了，我和他不会再有联系了，你相信我啊！”叶瑜哭着将一切和盘托出。
  许子诺心软了。
  是他错了，是他对她不够关心，她一直都是个容易受到伤害的女孩，不是吗？
  终于，许子诺伸出手，同样抱紧了叶瑜，抱紧了这个陪他走过多年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