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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他喊了我的名字(4)

  「湘湘。」
  「嗯?」她轻轻眨了下眼眸,原本停留在书上的思绪已经开始飘盪。
  「湘湘。」时光低沉的喊着,不大的声音彷彿只让她一人听见。
  「什么?」她停止动作。
  「湘湘。」
  「你到底……」不耐烦地放下手中的书籍,薛佑湘和时光四目交接。
  「可不可以,以后,只有我能这样叫你?」他的态度温驯的像隻生病的小猫,没有张牙舞爪,他缓慢的向薛佑湘伸长手,手指轻轻撩起挡住视线的发丝,温柔的塞进耳后,然后浅浅的露出嘴角弧度。
  她很想知道,时光到底有什么不会的,这样的话语和动作又对几个女生做过呢?她真的可以就这样陷入时光给予的温暖之中吗?越是想抽离,便越是深陷,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喜欢吗?
  薛佑湘突然不晓得喜欢是什么模样,却发现,这样的人在她眼前──
  她很喜欢。
  「再说。」撇开眼神,她不自在的搔挠几下被他触碰过的耳朵。
  「好。」
  时光就这样看着薛佑湘一个下午,薛佑湘也这样看着自己的书,感受着时光炙热的视线撑过了一个下午。
  滴答滴答,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六点多,橘红色的夕阳西下,它缓缓的坠落渐渐换上星空点缀的黑幕,图书馆的关门时间是八点半,薛佑湘将带来的两本书看个精光,除去被时光打扰的时候,她对于如此愜意的生活感到满意。
  她满足的将两本书收起,桌上还摆着那本被她用来偽装的文学书籍,原本还待在空间里的两位学生不知在何时早已离去,薛佑湘瞄一眼趴在自己眼前的大男孩,躡手躡脚地起身将从未翻阅的书籍摆回书架上,又轻声的回到座位。
  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姿势还维持着望着她的模样,时光沉睡的安稳,连呼吸声也微弱的没让人察觉,不晓得是不是他在克制自己,害怕吵到专心的薛佑湘。
  薛佑湘静静的看着时光的侧脸,她也学着他趴在桌面上,和他的距离只隔着一个拳头多,只要她稍微倾身向前就可以触碰到他的脸,但她没有,只是手指不安分的游移在他的面容,描绘着他微挺的鼻子,抚摸了下有些浓厚的眉毛,还有他那毫无青春痘与粉刺的滑嫩肌肤。
  「为什么你会来到我的身边呢?」她小声地问。
  却无声回应。
  手指滑落至桌面,薛佑湘不停眨着双眸,也许她只是在一遍遍的确认眼前的时光不是幻影。
  倘若这就是爱情的模样,那么她以前谈的那些都只能算是扮家家酒吗?薛佑湘开始意识到自己以往那几段脆弱的感情,分手后她从来不会感到难过,除了分手当下那种艰涩的心情,大概也只是害怕说出口而涌上的恐惧吧。
  她在爱情里从来就不是个好人,别人都是全心全意的对待,她却只敢献出自己三分之一的情感,或许正是因为还没遇上一个能让她愿意奉献整个心的人吧!
  时光,会是他吗?
  薛佑湘深深凝望着他,试图想看出一个答案,却又无从得知。
  「你看完了吗?」时光不知何时睁开双眸,迷濛的看着薛佑湘,嘴角微微扬起。
  意识到过近的距离,薛佑湘也赶紧起身,慌张的回:「对、对啊!我要走了哦。」
  「好,我送你回家吧。」他伸了个懒腰,随意揉开自己的睡眼。
  「啊?不用了啦!我今天是坐公车来的。」薛佑湘露出嫌弃的神情。
  「那正好,我不用顾及你的机车了。」
  薛佑湘有时候真的想怀疑时光是不是派徵信社调查自己,似乎对于她的所有事情都瞭如指掌,甚至可以轻易的看穿她的小心思,现在就连自己是怎么上学的都晓得吗?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我也不想被你误会。」面对薛佑湘强烈的眼神,
  时光重重叹了口气。
  「什么?」她一脸狐疑。
  「我没有调查你,而是你实在是太好懂了,头脑简单、四肢也简单。」
  来人啊!薛佑湘差点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手,想往时光的脸上打去,但她脑袋转了又转却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只能自己气得牙痒痒。
  每天重复的相同的工作流程任谁都会感到厌烦,但薛佑湘早已渐渐习惯,这就跟以往读书时是差不多的,她认清枯燥乏味的生活,也对自己简单无趣的生活认命。
  下班后余宛会带着晚餐来家里找她,那是他们的默契,不、纯粹只是余宛的男朋友关陈……
  今天没空。
  准时在五点半打卡下班,薛佑湘这个小小的实习生不必留下来加班,她整理好桌面的资料后,便和同事们道别。简日海今天也要加班,所以没有空间顺路送她回家,她觉得正好,这样她反而轻松许多。
  看了眼手机的讯息,余宛说自己大概六点半到薛佑湘的家。
  徒步走到公司附近的公车站牌等候,薛佑湘想起坐公车这件事也是上大学后才学会的,她是北漂女子,故乡在遥远的南端,在大眾运输不方便的乡下还是骑乘自己的机车最为方便,所以对她来说「搭公车」是一件陌生的事,有的上车收费、有的下车才收、有的短程免费……
  但其实她也不爱坐公车,生活主要还是以骑乘机车为主,毕竟追风的感觉还是自在的,何况搭公车要是一个不小心没抓准时间,她就会变迟到大王。
  想着想着,回家的公车已经来到面前,公车上只有两、三个上班族,薛佑湘没有选择坐到空位上,只有两站别自己便要下车了。
  望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象,薛佑湘又想起了时光,那个阻止她搭乘公车,硬是要用机车载她回家的大男孩,她察觉自己这些几子频繁的想起他,自从走过失恋的日子后他已经中断一年多都不曾思念过,只是如今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歷歷在目。
  是因为还喜欢、还爱着吗?薛佑湘越是执着的想知道,越是一起更多的过往,但是啊!她是真的想了解,哪怕只是一个烂藉口,她也想要从时光的口中听到,哪怕是一句「我不爱你了」,都总比他一声不响的离去,都总比狠心的他让她陪着送机好。
  想见他、好想见他。
  薛佑湘已经下了车,不到五分鐘的路程便回到自己熟悉、温暖的家,时间已经来到六点十分,她拿出钥匙进到家门内,逕自褪去身上沾满汗水的制服与长裤,换上乾爽的短袖和短裤。
  不出多久的时间便听见余宛爽朗的嗓门已经门铃声,薛佑湘只是替她开门,接过晚餐,一进门便听见余宛像隻公鸡,劈哩啪啦地说着自己一整天发生的趣事,她安静地陪笑着,安静的吃着便当,安静的听着余宛说话。
  她的思绪,儼然停留在公车上。
  「宛宛。」薛佑湘吃饭吃到一半,倏然停止动作。
  「干么?」余宛嘴里还咀嚼着食物,眼睛直盯着墙上的电视。
  「我想去找时光,我想见他。」
  「不用找他啦!他快回国了……」朝薛佑湘随意的挥动手,余宛不经意的脱口而出,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才察觉。
  「你……怎么知道?」
  或许有些事情,从最初便是有跡可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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