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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义番外——山鬼篇(下)

  于赵承义而言,山鬼终究不过是少年时的荒诞一梦,流年转换,伴在自己身边的还是那个小痞子山贼……
  星沙王世子初到灵山时,每晚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恶鬼轩辕陌一个心血来潮又把他推到,脱了裤子,当作勾栏里的小相公一般褻玩,尤其到了睡觉的时候,他不在裤腰上多缠几条腰带,多打几个结就根本没法入睡。
  轩辕陌门下加上他才三个亲传徒弟,其中二徒弟是个丫头,单独住一间房,赵承义跟大徒弟望舒住一间。这望舒虽是大师兄,年龄比承义还小个三四岁,个头瘦小,模样又精致,虽然也是十一二岁的小少年了,看起来倒跟十来岁的小姑娘差不多。第一天看着承义一个劲地系腰带,他就侧着脑袋,天真懵懂地问「师弟哥哥,你睡觉为什么不脱衣服,还要系这么多腰带呢?是师父教你练功的新方法吗?」
  「一,不要叫我师弟哥哥,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叫我哥哥。二,不要在我面前提师父这两个字。」
  「好,好的,师……承义。」望舒被赵承义不善的语气一吓,差点结巴了,但还是禁不住好奇地问,「承义你很讨厌,呃,那个人吗?可是那个人很好啊,他很厉害,对我们几个也不错。」
  赵承义却突然靠近,一把捏住他的脸,仔细端详一会儿,然后松开,露出了仿佛恍然大悟的神情,再跟他说话时,语气就和善多了,「你跟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也被他那个过,可你还是喜欢他?」
  对于承义的问题望舒是半懂不懂,他以为承义是听了传言,跟其他人一样,把他当作了师父的私生子,于是赶紧解释,「承义,你莫听他们乱传,我不是那个人的私生子,我改姓轩辕是因为我爷爷姓轩辕,他是那个人的大伯。对于那个人,我是崇敬多过喜欢的。」
  「等等,你不姓望,你也姓轩辕,还是那个人的亲戚?」
  望舒茫然地点点头。
  承义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接着他抱起被子,一言不发地摔门而出,望舒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到这个从一上山就没好脸色的忧鬱师弟了。
  承义这晚睡到了柴房,过了一会儿,望舒找过来了,承义没肯开门,轩辕家的都给本世子死一边去!不过,没过多久承义就后悔了,灵山高,柴房冷,他又没了内力御寒,冻得睡不着。但毕竟也是认认真真练了一整天功夫的少年人,体力消耗得厉害,环境再恶劣,还是挡不住睡意来袭。
  而一旦睡着,熟悉的噩梦就会接踵而来,没有一晚不折磨着承义脆弱的神经。
  「新娘子出嫁咯!」
  「新娘子出嫁咯!」
  「新娘子出嫁咯!」
  午夜时分,一支送亲队伍敲锣打鼓地抬着花轿往漆黑的密林里走去,无论是乐器的演奏声还是送亲的吆喝声,都在原本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送亲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了,每年的七月半,他们都会往山里抬进去一个姑娘,献祭给山鬼大人,年年在新娘的哭泣声中张罗亲事。然而今年,花轿里却反常地没有什么动静,送亲的人也没怎么多想,或许今年是个胆子大的姑娘呢?自己还是快快把这桩催人命的差事了结掉,领了工钱赶紧回家吧。
  送亲的伙计们急着回家,不等迎亲的山鬼来,就脚底抹油了。新娘端坐在轿中,辨出他们已经走远,便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藏进袖里,接着取出了放在胸前的两个大馒头,啃了起来。就在他吃完第一个馒头的时候,外面有了动静,呵,原来山鬼还不止一个吗?
  新娘循声掷出另一个馒头,只听哎哟一声,外面分明就是人。新娘顿时火气骤起,一把掀开花轿帘子,阔步走了出去——
  轿子外哪有什么山鬼,只有几个肥头大耳的大老爷带着好些个狗腿子掛着口水色咪咪地巴望,旁边站着村里的村长。
  为首的一个老爷腆着肚子,厚顏无耻地问道,「你是谁?我们挑中的姑娘呢?」
  扮成新娘的赵承义金刚怒目,「小爷是你们爷爷!」说完抽出匕首攻了上去。真不知该说赵承义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该说他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家门都不报,仗着自己武艺还行,就直接开打了。不过这也是赵承义的一贯作风,在这瀟湘地界,除了父王母妃,就是他最大,报上家门就没得打了。
  赵承义以一敌十,打得正酣,没有留意週围的变化,等他放倒了最早冲上来的三四个狗腿子,准备叫剩下的都一块儿上时,这才发现围在旁边叫嚷的那群人渣都不见了!空气不知什么时候寂静了,弥漫着浓浓稠稠的血腥味,跟湿湿冷冷的水汽混合在一起,仿佛一张黏黏腻腻的血网从四面八方罩来,叫人无处可逃。赵承义屏住呼吸,紧握匕首,机警地关注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武人的直觉告诉他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可是,夜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风,只有越来越浓厚的血腥气味,黏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把人逼出一身冷汗。
  毫无疑问,空气中的腥味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残忍的屠杀,而能在短短片刻便让那么多青壮男性尸骨无存,在赵承义浅薄的阅历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人可以这般厉害,本能地,他想到了某种流传于民间传说中的神明——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这一刻,赵承义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那个可怜的小新娘,弱小而无助,不,他或许只是山鬼的一道饭后甜点!再也维持不住冷静,赵承义拼命往印象中山林的出口跑去。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颯颯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起风了,风吹开了遮住月亮的云朵,月光倾泻的刹那,一只利爪扣住了赵承义的肩膀,将他旋转过身来,在这阵剧痛中,赵承义看到了传说中的山鬼。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雪白的面庞,漆黑的咒印,血红的双眼,墨黑的发。那染血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血色的眼熊熊燃烧,噬魂夺魄,流露着非人的美艳,非人的妖冶,以及,非人的可怕!
  那强大的气场将赵承义完全震慑在原地,无法动弹,他认命地闭上了眼,以为自己会像那些人渣一样立马归天,却不料这鬼魅突然松开了按在他肩上的力道,改用一根手指挑起赵承义瑟瑟发抖的小下巴,那瞳色诡异的美目里翻涌着赵承义看不懂的东西,那勾魂摄魄的红唇轻轻开啟:是你!你终于来见我了,你要当我的新娘吗?
  赵承义本能地就想反驳,「我是爷们儿,我才不要当你的新娘呢!」可是不待他出声,呼吸便被夺走——那双红到滴血的唇竟然覆上了他的!赵承义的大脑轰地一下炸开了,搅成了一团浆糊,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唇舌在被另一个男人凶残地舔吻吮吸噬咬,也不知道自己的身躯被这个男人强势地压倒轻薄揉弄。
  当然,这种失神仅仅只是瞬间,赵承义很快就意识到了男人正在对自己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他虽然由于练武缘故一直保持童子之身,但作为一个皇家世子,他懂的也一点不比其他公子哥少。他身边就有不少达官贵人包养小倌或豢养男宠,所以他知道男人也可以像玩女人一样玩弄别的男人,但他万没有想到,他堂堂王世子,居然有一天会被别人压在身下任意欺凌!
  不,这不是人,哪有人的眼睛是血红血红的?哪有人的体温时而冷得像冰,时而热得像火?哪有人的力气会这般强大?饶是他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撼动不了这廝分毫!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只美艳强悍的鬼怪撕裂自己的衣袍,啃噬自己的肌肤,折断自己的手脚,分开自己的双腿,撕裂自己的身体……无法反抗,无法逃脱,只能屈服,只能承受……没有进行任何准备就被粗暴进入的稚嫩花朵,被暴风骤雨摧残得七零八落,只剩一片残破的血红。
  赵承义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痛楚,痛到力气全流失,痛到灵魂都枯萎,痛到他一点都不想活下去,可是他却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生生承受下这无穷无尽的非人折磨。
  在山鬼紧拥着他向他体内注入一道激流时,那伏在自己身上的绝美容顏与自己已被玷污的残酷事实仿若两下重捶直击他的心灵,终于,在身心的双重煎熬下,他不堪重负地昏厥了过去。
  只愿再不醒来,却还是醒了过来,继续着这一场无妄的噩梦。
  浑身都是性事过后的痕跡,浑身都是别人的气味,手脚虽然接上了,练了近十年的童子功却没了,赵承义悲哀地发觉自己成了一个废物,一个供人发泄的玩物。
  山鬼不是人,没有人的感情,却有超人的能力,所以山鬼总能在残忍地将他强暴到濒死后,又奇跡地把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他想跟山鬼沟通,可山鬼就像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疯子,对他的抗议熟视无睹,也完全没法正常交流。他也尝试过很多次逃跑,可每次都会被抓住,然后便又是一次血腥暴力的交合,山鬼会一边贯穿着他,一边扼住他的脖子,厉声反复地说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还想过死,可总是死不成,自残会被绑住,绝食会被强灌,反正他越是想死,山鬼总有主意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总之,逃不掉,活不好,也死不了,只好半死不活地呆在山洞里面,痛苦消磨着馀下的漫长生命。
  于是,渐渐地,他不再抵抗了,也不再寻死觅活了,他被山鬼这个疯子活活也逼成了一个疯子。他开始吃生肉,开始不穿衣服,开始变得跟山鬼一样不进行沟通,开始自觉地打开双腿供山鬼操弄,甚至,开始从这种毫无情感交流的粗暴性行为中获得快感。只是偶尔想起爹娘,想起弟弟时,他还是会哭,但山鬼看不懂他的眼泪,山鬼顶多好奇的舔两下他的脸颊,觉得滋味不好以后,便将他翻转过去,继续呢喃着「我的新娘」,玩弄他的身体。
  做到兴头,山鬼的话多了一点,不限于「新娘新娘」的瞎叫唤,他一边抚着承义被精液撑得圆鼓鼓的小肚子,一边低声细语,「你怎么还是这么小呢?你怎么还没长大呢?等你再大一点,就可以吃孕果了,你会怀上我的小宝宝,生下我的小宝宝……」
  但是,山鬼是个疯子,他根本不具备常人所具有的耐性,没过几天,他就逼着赵承义吞下了一颗肉色的小干果,然后压着赵承义疯狂地做爱,那真的是一次疯狂地性爱,做到赵承义无数次昏过去,又醒来,连尿都射出来了,他自己也第一次由瘫倒在赵承义身上。后来,赵承义先醒,从他身下爬了出来,发现他的身体又变得冰凉之后,赵承义想都没想,跌跌撞撞逃出了山洞。而这次,他幸运地遇到了数月来一直在这片山区寻觅他的王府侍卫,在脱险以后抠出了还没完全消化的孕果,回到了娘亲的香香暖暖的怀抱。
  这一回,终于把噩梦做完了,赵承义开心地笑出了声,「娘,娘~」却听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道你是想找我重温旧梦才拉着我不放呢,结果你却是在找娘,真是让为师好生无语呢。」
  赵承义一个激灵坐起来,推开被自己抱住的轩辕陌,顺便裹紧身上的棉被,战战兢兢地盯着轩辕陌,「你怎么在这儿?你……你不要过来!」
  轩辕陌却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别有深意地说,「你在我怀里睡得挺香的嘛,可是我怎么听你娘说,你长期失眠,哪怕她陪着你,你都睡不踏实?」
  「我……我……」赵承义红着说不出话来,就看着轩辕陌突然凑近过来,完美无暇的容顏几乎带给他不小的视觉冲击,令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呆愣在原地。
  半晌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着「你……你……又想做什么?」,想要推开轩辕陌,却怎么也推不开,还被轩辕陌凑都耳边吹了一口气,惊得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想要你呢。」轩辕陌如是说,「你一直都知道的吧,居然还一个人搬到柴房睡,乖徒儿,你说你是真傻呢,还是在故意勾引为师呢?」
  「我……我,我……」赵承义更加语塞了,就在他以为今晚逃不出一劫时,轩辕陌却突然松开了他,笑说道,「逗你的啦!瞧你紧张得……为师如今没有没走火入魔,是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的。不过——」
  还不等赵承义呼出一口气来,轩辕陌又来了个转折,「为师确实越来越中意你这小模样,但为师会等,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怎么可能!你别做梦了!」赵承义终于不结巴了,大吼道。
  可是,这句话吼出去没多久赵承义就被自己打脸了。事实上,面对神志清醒状态下的轩辕陌的有意示好,还是个半大孩子的赵承义根本无法抗拒,只有沦陷的份儿。
  一个月后,他习惯了跟轩辕陌相拥而眠,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是轩辕陌给他带来了噩梦,却偏偏又是这个人治好了他的噩梦。
  两个月后,他开始为轩辕陌偶尔偷偷的一个拥抱、一个吻而窃喜,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是同样的双手、同样的双唇,曾经让他惧怕痛苦,而今却带给他无限甜蜜。
  三个月后,他十五週岁生日的那天,轩辕陌对他说,「承义,我喜欢你,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一个光明的身份,但是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并且,许你一个远大的前程。」那一晚,他搬到了轩辕陌的卧房,用自己的双腿夹着轩辕陌的腰肢,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间极乐。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在赵承义的心里,轩辕陌又成了那美艳绝厉的山鬼,依旧美得惊心动魄,依旧厉得惊心动魄,但那双黑沉黑沉的桃花美目却如漩涡般让他沉沦,让他迷醉。
  他忍不住勾住轩辕陌的脖颈,亲吻那双美丽的眼睛。
  轩辕陌尤自埋在他的体内,见他如此,就开玩笑地挺了挺身体,「怎么,为师辛苦了大半夜,还没喂饱我的小三儿吗?」
  赵承义低下头轻轻咬了他脖子一口,嘶哑着声音道,「师父您又拿承义打趣,承义只是太喜欢黑眼睛的山鬼罢了。」
  轩辕陌缓缓动作着,低沉的男声极有磁性,「小傻瓜,师父是人,不是神。」
  「嗯……嗯啊,师父是神,是承义的男神。」
  卧房外小墙角:
  「师妹,你流鼻血了。」
  「嘘!师兄,你是怕被师父发现不了你在偷听吗?」
  「我们已经早都被师父发现了吧,明天肯定要挨罚的。」
  「不会不会,男人办事的时候没那么机警。哇,真想不到,师弟居然……居然这么厉害,连师父的床都敢爬。」
  「师弟他睡眠不好,师父可以为他运功助眠,他自然要跟师父睡一块儿,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天呐,我的大师兄,你听了半夜墙角,敢情什么都没听明白啊,你可不可以再天真一点啊?」
  「师妹?」
  「这样吧,我明天送你一套册子看,你呢,看完也不用重谢我,如果有天你也能用上就算对我的回报了。」
  第二天:
  「师妹,这是什么啊,男人跟男人……我,我不要。」
  「留着唄,说不到哪天就用得着了,尤其是师兄你这种柔弱纤细易推倒的美少年,早学习是有好处的,免得以后被强攻了菊花残。」
  「……」
  多年后:
  「小岳儿,我直觉怎么就那么钝,每次都看走眼呢?」
  「师姐你终于知道了。」
  「是啊,完全玩不过你们啊。我以为师兄是个弱受,结果他成了一代强攻;我以为你是个萌受,结果……你特么把我阴了;我以为妃鱼师叔是个冰山攻,结果他特么被承义的妹子拿下了……」
  「至少你看准了一个,你家三师弟至今都是受。」
  「不是吧,承义跟师父早散伙了,除了师父,谁还敢动他这大宋天子?」
  「不可说,不可说,说出来要被三师兄揍的。师姐还是等今年送我们家大宝二宝回灵山拜师时,顺便好好看看三师兄的宝贝儿子长得像谁吧。」
  【画外音】
  终于,把下篇补上来了,但临近期末,珺满脑子都是数据模型,开不动车,只剁点肉渣,还望各位宝宝们多多包涵哪~
  写完后忍不住加了个小尾巴,好久没写盏儿了,放出来溜一溜~盏儿这种假高冷真逗逼的人设是珺从自己亲舍友身上抄袭过来的嘿嘿嘿,当然,腐女属性是珺的属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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