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昔日之秘（下）
得知如此多隐秘的林恩心情激荡如刮起暴风雨的海面，一时之间难以平复，不知道问什么的他就近问了这个问题。
“耀阳之主。”老树精回道。
“祂？！”褐根圣贤的回答出乎林恩的意料，却又符合情理。
若是按褐根圣贤之前所言，永夜之主一半的灵魂属于「世界之恶」，那耀阳之主驱赶永夜之主的时候必然是击败了永夜之主与「世界之恶」的联手，这又解释得通为何云庭拥有联系耀阳之主的方法。
如同狂风试炼秘境留着疑是狂风之神查杰罗德的分身一样，作为击败永夜之主和「世界之恶」的强者，第四纪元永夜时代后的燎原时代至今的唯一真神，耀阳之主留下个分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这么一想，林恩又发现一个盲点。
“褐根圣贤，既然「世界之恶」能操纵永夜之主，为何说祂是空有神力没有神权的伪神，祂不是能吞噬伽罗莱位面生灵的负面情绪吗？祂不是能封锁伽罗莱位面晶壁，让神明无法进入吗？”
林恩说着说着，又发现几个疑点。
“而且，祂既然支配了伽罗莱大陆，为何还能让耀阳之主成神，让耀阳之主成长到击败祂的地步，还有一个问题，你说神明无法进入伽罗莱，那祂们为何没有尝试返回与拯救，这可是祂们的成神之地，祂们真得一点都不留恋伽罗莱吗？”
林恩一口气抛出太多问题，让褐根理了一会才回答：“小家伙，慢慢来，我一个个回答你……”
“关于伪神之说，是从耀阳之主传出的，祂说「世界之恶」的力量可以媲美神明，然而终究不敌真正的神明，关键在于神权。”
“神权是伽罗莱赋予神明的权能，在伽罗莱上，与之有关的职能都在神明管辖的范围，像是狂风、海洋、暴风、粮食、丰收、爱情等等，「世界之恶」终究是依托伽罗莱而生的寄生虫，权能并不完整，事实上祂吞噬负面情绪的能力是一种权能，只是不完整。”
“耀阳之主跟我说过，若是「世界之恶」成长到完全体，祂就会成为伽罗莱第二主宰，活着的意志，关于世界意志这点，你应该听说过，世界意志即为伽罗莱位面的意志，是正向的意志，对生灵发展从不做干预，因此「世界之恶」是第二意志，对生灵主动做干预，享受带给生灵绝望的美妙。”
“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世界之恶」的权能不完整，只能支配伽罗莱一部分，所以祂无法干预耀阳之主成神，只能让耀阳之主成神的脚步变缓。”
“至于封锁位面晶壁让神灵无法归来，这属于位面本身的自我保护，并不会让世界意志抗拒，所以能自由操纵。”
“最后一个问题，我也不明白，但耀阳之主说过，神明的目光不拘于一隅之地，一直在星海，祂的最终征途还是星辰大海。”
神明的目光不拘于一隅之地……这句话如同音乐播放器开启了循环播放，一直在林恩的脑海回荡。
咯吱吱……
他忽地紧咬牙关，双拳攥得骨头咔嚓响。
他终于明白神明为何消失，只因人类从不对一只蚂蚁的动静感兴趣一样，神明被赶出小地方，哪还有回来的兴趣。
偌大的伽罗莱位面，在神明眼中，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因临枫村惨案产生对山地之神怨怒的情绪，逐渐蔓延到除开耀阳之主外的所有神明。
你们不救，那我救！林恩下了一个坚定的决心，再问道：“褐根圣贤，那如何消灭或封印「世界之恶」？”
褐根畅快笑道：“小家伙，我都说了别急，慢慢来……”
“第一个方法是我从祖先得知的，是封印之法，具体为寻找容纳邪恶、黑暗、诡异力量的材料，截取「世界之恶」的一部分力量，封印在里面，优点是易于执行，坏处是需求的数目很多，云庭人曾执行这个方法，现在看来还是失败了。”
林恩听到一半就想打断老树精了，他可没忘记当初询问后者如何解封圣弓时，后者先是给他提供了两个不靠谱的方法才告诉一个直接粗暴当场能执行的方案。只是那时的情况与如今不同，关于伽罗莱存亡的事宜，他还是耐心听下去。
“第二个方法是耀阳之主当年封印「世界之恶」的方法，祂动用神权，招来星空中的真实太阳，烧穿了伽罗莱的位面晶壁，烧去了「世界之恶」的大部分力量，最终建造封印之地，把「世界之恶」封印在里面。”
啪……林恩还是忍不住拍了拍自己额头，无力嚷道：“褐根圣贤，还是麻烦您说一个靠谱的方案，与神明有关还是别说了，这可是神隐时代，你让我找神明的分身还有希望，让我找神明本体，我上那哪找去……”
老树精对林恩的态度不在意，乐呵呵道：“小家伙，你还是太急了，第三个方法就是找神明的分身？”
“神明的分身？”林恩心里顿觉希望，还没过一秒，老树精又用无情的话语扑灭他的幻想。
褐根圣贤道：“找耀阳之主的分身，祂是最了解「世界之恶」的神明，也是唯一有可能留下分身的神明。”
你也太不靠谱了吧，若是联系耀阳之主有用，「世界之恶」就不会留到现在了……林恩彻底无语了，不知该说什么，该摆出什么表情。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人家，老树精第一时间捕捉到林恩的面部表情，更进一步读出后者的心理活动。
“小家伙，你是觉得我的方法不靠谱吗？”
“不，不……”林恩急忙摇手，“我只是对寻找耀阳之主分身感到迷惘，不知道该到哪里寻祂。”
这也是他真实的心理活动，云庭用来联系耀阳之主的道具在用过一次后已经失效。
“小家伙，别沮丧，我知道哪里能寻到祂。”褐根对林恩的回答很满意，又带着笑意说话。
“哪里？”
“风暴之洋深处，传闻那里埋藏了耀阳之主成神的秘密，那里也是耀阳之主锻造亚神器「太阳赞礼」的地方。”
褐根的回答出乎林恩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想到，作为位面绝地的风暴之洋竟然还有这等隐秘。
风暴之洋是天莱大陆西边的海洋，天莱大陆西部地区之所以叫风暴之滩便是受风暴之洋的影响。
那里终年乌云遮天，海水难平，天地间都布满了急速旋转的飓风，别说船只，哪怕是职业者都无法穿过风暴，看见风暴另一边的风景。
林恩不免又生起几分希冀，那里就算没能找到耀阳之主的分身，或许也能找到其他消灭或封印「世界之恶」的方法。
“小家伙，你别高兴太早，”褐根突然给林恩泼了一盆冷水，“那里之所以是绝地，是因为哪怕半神都无法逾越！”
“什么？！”林恩真地震惊了。
“那里的风暴对于传奇以及以上的职业者造不成伤害，但是会让他们迷失方向，不知不觉返回风暴此端，据我所知，现存的半神，包括精灵王、「耀阳圣日」教皇、「不朽之暗」的教宗以及「天蓝智慧」的议长都试图穿越风暴，结果——”
“无一成功！”
那你跟我说这个是在耍我吗？林恩不由得心灰意冷几分。
褐根能捕捉到林恩的腹诽，自然也捕捉到林恩的失意，它又笑道：“小家伙，你觉得我会是跟你浪费口舌的人，不，树吗？”
“唔？”林恩刚垂下的脑袋又抬了起来。
“我跟你说这个，当然是有解决方法，不知你是否听说过「渡洋之舟」？”褐根饶有兴趣问道。
“「渡洋之舟」？”林恩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个名字异常陌生。
“那你是否听过一句话，”褐根又问道，“以舟渡洋，风暴不加？”
以舟渡洋，风暴不加？
林恩只觉得这句话非常熟悉，他一定在哪听过或看过，苦苦冥思一阵后，脑海有一道白光闪过——
希德城临海山崖下山洞的那块石碑！
林恩清晰记得那块残破石碑就用古精灵文雕刻了这句话，当时他还借这句话调戏了康妲丝，令后者误以为他生气，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只是当时不理解这句话，林恩听过就听过了，深埋心底没有挖掘，如今才发现这句话明明白白指示了「渡洋之舟」。
“圣贤，您的意思是说，依靠「渡洋之舟」可以安然穿过风暴之洋，抵达风暴的彼端，不受风暴的阻扰？”
林恩把对“以舟渡洋，风暴不加”这句话的理解说了出来。
“是。”
褐根的回答让林恩狂喜不已，他赶忙追问：“圣贤，那「渡洋之舟」在哪？”
老树精没有用话语回答，它松开了遮蔽自然神殿的大门，意思非常明显。
「渡洋之舟」就在里面！
林恩恍然大悟，怪不得自然神殿受这么大保护，原来藏了这等秘宝。
“时不我待，褐根圣贤，请让我动用「渡洋之舟」，前往风暴的彼端。”林恩恳求道。
滔滔不绝说了很长时间的褐根这会反倒是沉默起来，让林恩心脏咯噔一下。
该不会，「渡洋之舟」动用不了甚至是损坏了吧？
他没往自己没有权限去想，毕竟伽罗莱都要毁灭了，哪还顾得上这个，况且他是「翡翠之女」的伴侣，若真要动用「渡洋之舟」，没有权限也能让「翡翠之女」取出交给他。
“小家伙，不是我不允许，”褐根语气充满了无奈，“而是动用「渡洋之舟」需求神力，当今世界，上哪去找蕴含神力的物品。”
这么说，「渡洋之舟」也是个鸡肋……林恩又消沉了。
我早该知道的，这个老树精就是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