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黑暗之战
顾闲立在大殿之中，长风吹入，衣袍鼓荡，猎猎作响。
左冷禅笑道：“好，顾闲你果然不愧是五岳掌门，这一份气魄我佩服！”
雪善良有些着急，道：“顾闲，你若是嫌不好动手，就让我来带人杀了左冷禅，所有责任我来背，你再来替嵩山报仇，收买人心，行不行？！”
顾闲颇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手，道：“不必，嵩山左冷禅乃是一位枭雄，不同于他人，当以礼待之。”
雪善良只好站在一旁，唉声叹气。
“左掌门，你可准备好了？何时可以出手？”
左冷禅自傲道：“随时均可。不过现在不必叫我左掌门了，我二人都将掌门之位拿出来作了赌注，从此刻起便都不是掌门了！”
顾闲道：“好，取黑巾来，为我蒙眼！”
雪善良亲手拿了一块黑巾来，拴在顾闲两眼前，又故意松了松。
顾闲却将黑巾系紧，道：“左掌门，你可以来摸一摸我脸上是否已用黑布遮眼。”
左冷禅头侧向一旁，道：“小狄，是不是这样的？”
那人道：“是的，掌门，他已经用黑布严实地遮挡了眼。”
左冷禅道：“好，我相信顾闲你不会装神弄鬼。”
“那么比试是不是就可以开始了！”
左冷禅道：“不行。”
“不行？”顾闲问道：“为什么？”
左冷禅道：“即便我真的能胜过你，但旁边有这么多华山弟子虎视眈眈，我怎么能放开了手脚？”
顾闲道：“雪小弟，你带人退出去，将殿门关上。”
雪善良本欲争辩，可是听到顾闲坚定的语气，也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左冷禅又道：“还是不行！”
顾闲皱起了眉头：“还有什么不对？”
左冷禅道：“他们纵然都出去，对我不构成威胁，可是若你突然掀开黑巾，向我突施杀手，我也没有办法斗过你。”
顾闲道：“那你还要怎样？”
左冷禅道：“将灯火全部熄灭，窗户也都关上，然后再关闭殿门，这样紫霞大殿中没有一丝光芒，纵然你取了黑巾，也与瞎子无异。”
“你不要欺人太甚！”雪善良怒道。
顾闲沉吟了一会儿，道：“好，我也答应你！”
雪善良凝视了顾闲半晌，终于还是照做。
一切妥当。
左冷禅满意地道：“小狄，你们二人也出去罢。”
紫霞殿门被雪善良关上，大殿中只剩下了顾闲和左冷禅两人。
风声顿停。
这一场决定五岳剑派命脉走向的战斗就将在这种环境下展开。
左冷禅与顾闲对峙着，两人都紧紧屏住呼吸。
紫霞大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顾闲，你还看得见我吗？”
左冷禅忽然问道。
“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话刚一说出，左冷禅就立即如同一只翱翔九天，扑打而下的雄鹰般，两掌朝着顾闲打去，疾如闪电。
他说此话，不过是想要引顾闲分心与暴露位置。
顾闲听到风声，立即往后躲闪了三步。
左冷禅见他似因惊慌而不知所措的应对，嘴角不由扬起笑容，落在地上，翻了个身，又紧逼而去。
他在心中暗笑：说到底，顾闲不过是个稍微有些武功的果断异人，比起江湖经验来说，还是与我差得太远。
以左冷禅的见地，顾闲才刚刚蒙上眼睛，必然是不能很快适应黑暗的。正常来说，应该是他来询问顾闲有没有准备好，而不是顾闲问他。
“顾闲大概是做出了些功绩，杀了些人，便自大成狂，目中无人了！今日便叫他枭首在此！”
左冷禅一出手便是杀招，两掌连环打出，虚中带实，似乎两掌都是虚招，又似乎都是实招。
顾闲突然停住身形，两掌击出，护在胸前，只守不攻。
左冷禅虽看不见顾闲的动作，却仍能准确地判断出他两掌的位置。
他的身子只轻轻地向前一带，左掌便撩中了顾闲的肩膀。
“哼。”
顾闲闷哼一声，似乎受了些伤。
左冷禅一击得手，立刻远远退开，一边大笑道：“哈哈哈哈，顾闲，你可知我为何有把握胜你？”
顾闲忽然在一片漆黑中盘坐下来，两股接触地面，发出重重的响声。
左冷禅听到此声，更是得意：“只因我听闻封不平将我传给他的《寒冰真气》的绝技又交给了你，那么你便必然已知道其中的隐患了吧？”
“哈哈哈，你也不想一想，我苦练二十年的绝技，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传给外人？”
顾闲只是默默盘坐，似乎在调理内息，并不搭理他。
“我方才又使出了寒冰真气，一掌不但冰封了你的经脉，还可引动你体内同源的寒气，内外夹攻之下，你现在的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你的内功比得过任我行吗......”
大殿中只剩下左冷禅的声音在不断回荡。
顾闲却已无声无息，仿佛已被完全冰冻住，无法动弹。
左冷禅狂笑之后，终于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嗯......顾闲，你莫非已被冻得说不出话了？没道理啊，你以前难道还中了其他的寒毒？”
左冷禅闭上嘴，静静聆听起来，却根本不能闻得半点声音。
“顾闲，顾闲，你在哪里？你难道已经逃出去了？”
左冷禅不敢轻动，只是在原地打转：“他们将殿门打开了？不会，殿门开启会有响声，那么难道这里有其他的密道？”
“顾闲，顾闲？！”
一个人往往只有在学会闭嘴倾听之后，才会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左冷禅显然已发觉有些不对了。
“好，你若是真的被完全冻住，那我就再送你一程！”
他凭着记忆，掠到方才顾闲中招的位置，双掌劈下，却落了个空。
“不在这里！但总之你是不可能走远的！”
左冷禅大声说道，似乎像是给自己壮胆。
顾闲的确就在他附近。
他唯一预料错误的是，顾闲并没有受到寒冰真气太大的影响。
虽然内力运转稍有迟缓，但却还是能够一战。
顾闲已经出手。
阴幽步、龟息功、听风辨位加上银鞍照白马。
凭借这四门武学绝技，已可使得顾闲即使是在黑暗的环境下，也无惧于任何人！
顾闲并非是江湖经验不丰富。
——本该是由他来询问左冷禅是否准备好的。
是否准备好交出他的嵩山掌门令？是否准备好战亡在华山紫霞大殿？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悬念。
无声无息中，顾闲已到了左冷禅的面前。
而左冷禅却还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