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大案子（中）
周瑾寒将伙计端来了古剑全都看了看，拿起来一柄看了看。
掌柜的在旁边马上就陪笑着道：“这位客官的眼光真的不错，这是上古的名剑，叫赤霄剑，三尺，汉高帝以秦始皇三十四年得於南山，高帝斩蛇，即此剑。”
周瑾寒挑眉，仔细的看了看，倒是把真的，站起来拔出来试了试，果然古朴不显，但是剑刃却有种寒光微露。
“好剑。”周瑾寒道，却又放下了，问道：“有没有匕首？”
“有，有！”掌柜的忙答应，赶紧的叫伙计去找，伙计转身忙去了。
这边周瑾寒就问掌柜的：“卖古剑的铺子，除了你这个，还有别的铺子吗？”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看这位穿的高贵，不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样人不好欺瞒，因此想了想便笑着道：“爷您问的小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要说有……小的不愿意您去别人家转悠，要说没有……这么大的街，您肯定也不信！”
周瑾寒一笑。
掌柜的便笑着道：“从这边出去，有两家卖古剑的，一家叫古之韵，只能说他们里面的货物，他们有我们就有，绝对不比他们的差。还有一家叫古今堂，倒是个专门卖古剑的，那里头是有好东西，不过您要会选……”
周瑾寒明白的点点头，又问道：“这条街就是松江府卖古董的？可还有第二条？”
“没有了，我们这里是松江府最齐全的，再找不出第二条街。我么这条街就是京城那边也有名啊。”掌柜的笑着道。
周瑾寒又问：“从那头走过来的时候，并不觉着街上人多，有些铺子连一个人都没有。”
掌柜的笑了道：“您一看就不是常常逛古董铺子的人，来买古董的一半都是大宅门的人呢，有些是叫送到府里去，有些外地的客人，亲自的来选，也不是成群结队的，我们这条街不会和那些饭食铺子，丝绸铺子一样，街上总是满满的人。不过有些铺子就算是一年没生意，可只要是做成了一笔，也够嚼谷一年的。”
周瑾寒笑了，故意不懂的问：“还有这样的铺子？那不是成了赌了？能开的下去？”
掌柜的忙点头：“自然是有，比方说街面上一家叫郑宝斋的，从不见出什么货，不过人家就是开了一年又一年。”
周瑾寒便问道：“你们一个行当的，消息应该更加灵通啊，连你们也不知道？”
掌柜的就笑着道：“我们行当里的自然是消息灵通，连我们都不知道，那就是……可能是和官府谁的打交道的……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打听的。”
周瑾寒心里有点明白了，等伙计用朱漆托盘端来了几柄短剑，周瑾寒就挑选了一柄，叫侍卫付了银子。
从这个铺子出来，直接来到了郑宝斋。
进了铺子，并没有和之前的那个铺子一样，有伙计热情的迎上来，笑着连声的问，掌柜的不见人影，只有一个伙计在柜台后面坐着打瞌睡，听见声音便睁眼看了看，即便是看到周瑾寒在店铺里面转悠，也没过来。
周瑾寒不动声色，将铺子转悠了一遍，这个铺子真的没什么东西，只是有两三个货架倚着墙摆着，货架上面摆着几个冬青釉六孔瓶、郎窑红筒式瓶什么的，另一个货架上面是子冈白玉和合二仙摆件一尊，还有个三层绿玉熏球。
周瑾寒即便是不常买古董，但是他是什么人？郡王爷出身，府里头的东西，件件都是古董，他的眼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需要练眼力的，是那种不常见古董的，只能从街上古董铺子淘的。
周瑾寒能看得出来，这个铺子货架子上摆的东西，真没有古董，全都是现在的东西，只能说，依照普通的人家来说，算是值点钱的玩意儿，但是在周瑾寒眼里，真的是不值什么。
托那个卖古剑的掌柜的福，他的一番话叫周瑾寒都明白了一点这里面的猫腻，这个古董铺子明显是骗人的。
他依然是装成不懂装懂的样子，将货架子上面子冈白玉和合二仙摆件拿下来，装模作样的看着，问道：“这个……是什么时候的？”
那伙计抬头看了一眼，便道：“汉朝的。”有气没力的，不过大约是因为周瑾寒把东西拿下来了，他也就没有在合眼，睁大眼睛盯着这边。
周瑾寒装模作样的前看后看左看右看的，看了半天才问道：“多少银子？”
那伙计道：“一千五百两。”
周瑾寒并没有做出惊讶的样子，只是将摆件又给放了回去，然后转身往外走。
伙计在后面有气没力的说了一句：“客官慢走。”
周瑾寒背着手出来，小声的叫一个侍卫盯着这家铺子。当然，小声的叮嘱：“小心点，别叫盯着咱们的人发现了。”
侍卫答应了，装成是去别的地方转悠，一会儿人就找不到影儿了。
为了保证自己没有盯错了，周瑾寒又走了几家铺子，基本上其余的几家，进去了就有伙计热情的招呼，上前嘘寒问暖的，尤其是看到跟着他的侍卫手里拿着一柄古剑，明显是刚买的，伙计掌柜的就更加的热情了。
越是热情的，就明显是正经做生意的，就没有嫌疑，越是懒懒散散，看到了客人来都不招呼的，那就是明显有问题。
周瑾寒走了一圈，只有那一家太过明显的懒散，摆的货也明显不是古董，嫌疑很大。
从这边琉璃街出来，周瑾寒又往卖丝绸的街上走，卖丝绸的铺子就更加的明显一些，那些生意好的，伙计们热情的，基本上不用盯着，而那种生意不好，伙计还懒洋洋的，客人进去了爱答不理的，就有嫌疑。
周瑾寒也没有所有的铺子全都进去看看，因为卖丝绸布料的人多，只要背着手在街上走，观察观察，就能看出来哪些不对，侍卫们便知道盯着。
三五家的，稍微盯一会儿，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没嫌疑的就在去除掉，余下有嫌疑的盯住。
在街上转了一圈，回到了藩司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