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你在爱着谁？

  第二天就是纪程禹的mv拍摄日期。
  对于这个纪程禹，夏云朵可谓是一无所知，两人只是在林哥的介绍下打了个招呼，话都没说几句。
  夏云朵只知道纪程禹长得很帅，不愧是“国民老公”，是那种又好看又暖心还惹人怜爱的类型。
  想到要和纪程禹对戏，就算是提前给自己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临到开始的时候，还是会紧张。
  公司对夏云朵真是很不错，虽然只是个mv拍摄，却有助理化妆师全程跟着，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夏云朵在化妆间化妆，看着镜子那个精心装扮后的自己，手掌因为紧张不自觉地握紧了。
  “Luna，别乱动，刚化好的妆呢。”Luna，是夏云朵的艺名，其实就是她的外文名。
  夏云朵攥着拳头，表情僵硬，“我有点紧张……”
  “别紧张，导演很好说话的，程禹也会引导你。”助理递过来一个水杯，“喝点水，沉淀沉淀。”
  没过多久，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导演叫人过来请夏云朵。
  其实这支mv的剧情很简单，纪程禹是唱情歌的，讲述的自然是男女间缠绵悱恻的爱情。
  但剧情简单，不代表表演简单。夏云朵扮演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和男主相爱，后来出了意外，变成了聋哑人，就想默默的从男主身边退出，反正剧情很纠结，后半段还会用到手语。
  这是一个内容纠结，感情也很纠结的故事，虽然只是mv镜头大多在纪程禹的身上，但夏云朵的表现，也不能混。
  前面几个镜头，拍得虽然紧张，倒也勉强过了。但有个镜头夏云朵却一直拍不好。就是女主残疾以后离开男主时那种明明很爱，但是却又绝望无助绝情的感觉。
  夏云朵接连拍了七八遍都过不了。
  “卡！”脾气再好的导演，NG这么多次以后也有些急躁了，“Luna，你离开程禹，是因为爱他，你要表现出那种相爱却不能爱的绝望感，这条还是过不了。”
  夏云朵连连道歉，“对不起导演，给我几分钟，我再找找感觉。”
  讨厌烦躁地一挥手，“中场休息十五分钟，Luna，我希望下一条能直接过，后面还有好几个镜头要拍，早拍完早收工。”
  “是，我尽力。”夏云朵乖巧地点点头，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休息，脑子里却一阵混沌。
  她知道女主的那种感情，她能够理解，但是完全表现不出来。
  要么就是太过决绝没有爱意，要么就是甜过了头不符合她当时的心境。
  小助理递过来一杯水，“Luna姐，喝杯水休息一下吧。”
  夏云朵烦躁地挠了挠头，“都是我不好，抓不好女主角的感情，害得大家跟着一起拖进度。”
  “你是第一次嘛，生疏点可以理解的，前面几个镜头都表现得不错，以后熟练了就好了。”
  这话，显然是安抚夏云朵的。
  夏云朵知道自己的表现，前面几个镜头也只能说是勉强能用，离“演得好”还差远了。她的表情和情绪本来并不单调，但一旦面对镜头，就下意识地面瘫了。
  唉……
  看来任何一行都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容易啊！
  坐着休息了两分钟，前来探班的严绍凡从另一边走过来，语气温柔地问：“听导演说，你吃了十几个NG？”
  夏云朵耸耸肩苦笑一声，“我表现不出主角的感情，我也尽量把自己当做女主角去代入了，可是还是表现不出来……”
  严绍凡在夏云朵身边坐了下来，突然问道：“你谈过恋爱没有？”
  夏云朵一怔，不明白纪程禹是什么意思。
  严绍凡继续说道：“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把程禹想成是你爱过的某个人，想象一下，你要和他分开，你会怎么样？”
  夏云朵这才明白严绍凡是在引导她进入感情。
  可她活到现在喜欢的人就顾亦辰一个……
  夏云朵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顾亦辰，想到他一次次的冷漠，想到自己一次次地为他放低底线，想到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分开……
  “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保持住，马上开拍！”
  严绍凡抓到了夏云朵眼睛里的感情，赶紧走过去让导演趁机开工。
  而夏云朵迷迷糊糊地被推到了镜头里，看着眼前的纪程禹，按照严绍凡的话，把他当做顾亦辰来看待。
  顾亦辰的冷言冷语。
  顾亦辰对她的误会与疏离。
  顾亦辰不爱他，终有一天，他的身边会容不下她，终有一天，她会离开他。
  如果有一天，顾亦辰爱上了别人，到了她不得不退出的时候，她会……
  夏云朵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眶泛红，有泪光，在眼睛里打转，却流不出来。
  “不要走，我爱你啊……”纪程禹开始说台词。
  夏云朵狠狠地挥开纪程禹握住她的手，双眸瞪得老大，那里面，有爱，有恨，有自卑，也有绝望。
  她是个聋哑人，她听到任何的声音，只能根据纪程禹的唇形，来辨别他在说些什么。
  这样的她，已经没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
  夏云朵用事先学会的手语对纪程禹比划着：“可是，我已经不再爱你。”
  “怎么可能……”纪程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样，脸色变得煞白。
  夏云朵绝望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快速地转身离去。
  那一眼，就此定格。
  里面包含着的情绪，太多太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卡！很好，完美！”导演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拍了一天了，夏云朵的表现平平，但就是这一眼的风情和里面包含的情绪，精准得像是剧本里的人物活了过来似的。
  导演大笑着拍着严绍凡的肩膀，“严总，你眼光不错，Luna果然是个好苗子，她很有天赋，未来一定前途无量啊！”
  严绍凡陪着笑着，看着夏云朵的眼神，却逐渐深邃。
  是谁……
  那个能让你如此伤心绝望，却又爱得无怨无悔的人到底是谁？
  是谁赋予了你这般幸福又悲伤的情绪，是谁能影响你如此之深？
  夏云朵，你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严绍凡开始后悔自己教给夏云朵的那个方法了。
  因为他知道，夏云朵那不是表演，那是一种真情流露。
  而看到她的真情流露，他心里居然会有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德州。
  顾亦辰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饮料。
  这几日为了融资的事，他一直在德州运作，和许行长接触过几回，每一次许行长都只是匆匆和他寒暄几句，便说有事要离开，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心绪不宁。
  顾亦辰不知道他来德州到底所为何事，也只能陪着周旋。
  德州是一个气候十分干燥的城市，顾亦辰一瓶饮料灌下去大半，这才觉得干痒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一点。
  顾亦辰转头正准备上车，不经意间一转头，却发现视线的尽头处有个熟悉的背影。
  夏优优？
  她怎么来德州了？
  顾亦辰下意识地追上去几步，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很快淹没在人潮之中。
  他站在原地，微微皱起了眉头，又为自己下意识追逐的这种行为感到懊恼。
  别说刚刚那个背影只是有点像了，就算是夏优优，又怎么样呢？
  她早就有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在她的生命里，自己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追上去，又能如何呢？
  顾亦辰捏得手里的饮料瓶子嘎哒作响，站了好久以后才重新坐回车里，驱车回到了酒店。
  刚进屋，助理艾伦就打电话过来了。
  “总裁，您让我查的关于许行长的事，我查到一些眉目了。”
  顾亦辰一挑眉，陷入沙发里，“继续说。”
  “是，许行长此次来德州，参加俱乐部的活动确实只是表面上的借口，他来德州，是为了要寻找一个人。”
  “什么人能让许行长这般挂记？”
  助理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个属下暂时还没查清楚，不过许行长要找的这个人，是个年轻女孩，稍后我把照片发给您看看。”
  顾亦辰沉吟一声，吩咐道：“继续查，小心一点，不要让许行长察觉到。许行长特意来德州待了这么多天，就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年轻女孩，那么这个女孩对他来讲绝对不一般，如果可以的话，我或许也能帮着留意一下。”
  “是，我明白。”艾伦答应着，挂了电话。
  半分钟后，手机里果然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年轻女孩，对着镜头快乐地笑着。
  女孩看上去应该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笑起来很好看，隔着镜头，都能感受到她阳光的性格。
  但，让顾亦辰看着照片久久移不开眼神的，不是女孩的快乐与阳光，也不是她姣好的面容。
  而是，这个女孩，非常眼熟。
  明明没有哪里相像，但五官组合起来，却和心目中的那个人，非常相像。
  很像夏优优的少女……
  许行长找她到底是为什么呢？
  顾亦辰看着照片看了半晌，然后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又重新盯着那照片看了一阵，心里浮起一抹奇异的感觉。
  ……
  夏云朵的首次拍摄总算是拍完了，这一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迷迷糊糊地按照导演的要求表演，迷迷糊糊地吃了几条NG，迷迷糊糊地就收工了。
  对于表演，她其实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但好在，还是过来了。
  第一次面对镜头，第一次以一个演员的身份去诠释一个角色，那种感觉，还是有些奇妙的。
  收工以后，严绍凡请客，请大家宵夜。
  夏云朵之前在家的一年里习惯了早睡，此时其实已经有些困顿了，但又不好抚了严绍凡的好意，只得勉强跟着一起去吃点东西。
  “累了吗？”严绍凡察觉到夏云朵没什么精神，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夏云朵缓缓摇头，“还，还好。”
  确实是有点累了，但大家都兴致勃勃的，就她一个人喊累，未免显得太娇气了。
  “演员经常需要拍夜戏，所以工作的时候作息时间不太规律，慢慢习惯就好了。”严绍凡拿起一片生菜卷了一片烤肉，递给夏云朵，“先吃点东西吧，吃了一天盒饭了。”
  夏云朵不好意思道：“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严总不用这么照顾我。”
  严绍凡看着夏云朵的眸光微沉，到底也没再说什么，转头认真地用着宵夜。
  夏云朵随便吃了一点，听着工作人员在旁边谈笑喝酒，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出道了？
  这一切，未免太过于不真实了。
  好像昨天还是一个在家里闷得透不过气，每天的行程就是买菜做饭偶尔看看孩子约约闺蜜，今天就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演员了。
  虽然只是出演了一个MV而已，但这对夏云朵来说，这改变已经足够大了。
  吃吃喝喝以后，好几个人都喝醉了，严绍凡也喝了一些酒脸色有些泛红，但思维却是很清晰，有条不紊地安排人把喝醉的人送回去。
  夏云朵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背景，就没让司机来接，想着打个出租车回去吧，就被严绍凡给叫住了。
  “Luna，我送你回去吧。”
  夏云朵已经麻烦严绍凡很多了，哪里好意思再麻烦他，于是婉拒道：“不用了，也不远，我打个出租车回去就行了。”
  严绍凡却态度坚决，“不行，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林哥没来，助理喝醉了，夏云朵现在是一个人，确实不太安全。
  “走吧，我的司机在外面等着，不过是顺路而已。”见夏云朵犹豫不定，严绍凡伸手拉住她就上了车。
  夏云朵只得默认了。
  严绍凡对她很好，她初来乍到在公司里也没什么熟人朋友，也许是到了陌生的环境里，本能的依赖心理作祟，她确实很依赖和信任严绍凡。
  “严总，谢谢你。”夏云朵诚心地道谢。
  严绍凡轻笑一声道：“私底下就别叫严总了，直接叫名字就行了，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叫严总总觉得自己好老的样子。”
  夏云朵也跟着笑了起来，“哪有很老，这是尊称。”
  “私底下就别尊称了，大家都是朋友，随意点，我们做这一行的可没那么多尊卑规矩。”
  夏云朵点了点头，“那我叫你严大哥好了。”
  对方只是比她虚长几岁，也算是同龄人了，严总严总的叫着，确实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