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剑道第一剑
若我有机会，再通过时光乱流，进入蛮荒时代，我要去那些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去为那些活在暗无天日中的人族，搏得些许喘息之地！
秦昊五指紧捏，身躯颤抖，凝视着眼前这鲜血飘零的一幕，想要拦阻，却无能为力。
“站起来！站起来！”
但就在这时，沿着人群中，骤然传来了一个大喝声。
“跪下来，难道就能让我们逃过这一切吗？跪下来，就能让它不再以我人族为血食吗？站起来，去反抗，为我人族在这蛮荒中，开创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
紧跟着，一道人影从人群之中起身，环顾四周，声嘶力竭的大吼连连。
“是他！原来是他！”
而就在这道人影出现的刹那，秦昊立刻发现，他赫然便是石刻上的那道身影。
自从进入石山以来，他不知道见到了这具人影的多少刻像，是以对他无比熟悉，只是瞥到，便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站起来……站起来……人族的膝盖，不能跪下！”
秦昊低语，望着那道人影，口中喃喃，希望所看到的那些跪倒在地的人群，能够起身，能够反抗，能够在这暗无天日的蛮荒之中，找到一方能够让他们生存栖息的天空。
“唳！”
几乎就在那道人影此语落下的刹那，金雕再度发出唳鸣，数道金色翎羽，恍若离弦的利箭，向那道人影呼啸而去，要将他的躯骸洞穿，要将他割裂成血肉碎屑，让其余人族明白，胆敢反抗它的存在，将会面对怎样的灾劫！
“孽畜！”
那道人影，望着金雕，一字一顿，双眸血红，一字一顿，大喝出声。
话语出口刹那，秦昊只觉得眼前的天地变幻，如世界又变了，不过，就他所感，这应该是自己进入了这道石刻之影的另一段记忆之中。
这记忆，变幻的速度极快，一开始，是一座华贵的祭坛，大地之上，干涸遍地，布满了裂痕，而在天穹上，一只金乌正在俯瞰大地，散发无穷的光与热，灼烧着这片大地，眼眸中满是玩味笑容。
而人族，此刻正跪倒在地，将一些清洗干净，长相最为漂亮的童男童女推到了祭坛上，人群深处，是童男女在不断抹着眼泪的父母，赫然，人族是想用这种方法，来祈求高高在上的金乌，让它收敛热能，能够风调雨顺。
旋即，金芒一闪，祭坛上的童男与童女落入了金乌的口中，下一息，笼罩大地的光和热，尽皆消散。
紧跟着，他又看到了另一幅场景，笼罩大地的光和热刚刚散却，大地之上，便骤然有雨水滴落，只是，很快，雨便下了数天数夜，大地之上，尽皆是翻涌滚荡的洪水后，人群脸上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开怀，变成了忧愁。
一只通体呈现纯黑色的巨猿，在洪水中咆哮，凝视着人族。
祭坛，再度兴建而起，又一对童男童女，被送上了祭坛，旋即，被黑色巨猿跃上祭坛，捻着他们细细的脚脖子，一口一个，丢入了口中。
旋即，他又看到了另一幅场景，这是人族与人族之间在互相厮杀搏斗，而在他们的后方，是正在发出狂笑的凶兽，人族搏杀僵持，久攻不下，只能将祭坛再度布起，将童男童女，送上祭坛，祈求获得凶兽的帮扶。
凶兽享用祭祀，旋即战争开始，它们参与到了战争之中，但不是向对立的凶兽出手，而是对对立的人族出手，如一场竞赛，谁先消灭对方人族之中的强壮者，谁便获得了胜利。
鲜血如泉涌，大地变成了一片鲜红的血液世界，血光冲霄而起，让天地都为之色变。
最终，所有死去的生灵，都成为凶兽平分的血食！
战争，对人族而言，分出的是生死，可对凶兽而言，却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而已，让他们得到血食之前，还能看一场如蝼蚁互斗的般画面，来为进食而助兴。
这暗无天日的一幕幕，看得秦昊寒毛倒竖，他想要怒吼，想要咆哮，胸腔之中，有一种浓烈的不平在滚荡！
他未曾见过蛮荒时代的丑陋一面，也未曾想到过，在他所见的那花团锦簇的画面之外，竟然是这样的黑暗与丑陋。
这种黑暗与丑陋，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所见，即为折磨，更何况，是生存与这样的时代？！
下一息，秦昊眼前天地再度变幻，恢复到了金雕双翅展开，一枚枚金色翎羽，恍若利箭，向那道身影疾掠的画面。
“我人族，终有一天，将取尔等代之！”
金色翎羽当前，秦昊看到，那道身影，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柄奇怪的兵刃，指着前方，一字一顿，怒吼道。
那兵刃，像是一个金属长条，方方正正，两侧开锋，看上去，无比的粗糙，就像是拿石头一下一下砸出来的一般，简陋至极。
甚至于，连这金属长条的手柄，也很粗糙，只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木条。
可就是沿着这柄极度粗糙简陋的兵器上，秦昊竟是感觉到了一种熟悉到了极致的气机。
那种气机，锋锐至极，直冲九霄之上，如要将这暗无天日的天地，生生斩裂出一个缺口，将光亮播撒到世间人族体魄。
那种气机，恢弘之至，仿佛要如烈风般扫荡积尘在这片天地的桎梏，将套在所有人族身上的枷锁，悉数撕裂。
那种气机，肆意之至，周游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要开创出一片无羁之所！
“剑！”
“这是剑！”
“人族打造出来的第一把剑！”
感触到这股锋锐、恢弘且肆意的气机之时，秦昊的双眸中立刻露出了明悟之色，确定了这根金属长条是何物。
同一时间，他也明白了，石刻上镌刻着的是什么画面。
那是人族铸就了第一柄剑之后，第一次向他人出剑的画面。
“铮！”
几乎就在秦昊醒悟过来这一切的瞬间，沿着那道人影手中的金属长条上，骤然有清越铮鸣声响起，紧跟着，一股恢弘到了极致的气势，向着金雕横扫而去。
这一剑，仿佛是将人族的所有不甘与不愿，将人族所有积郁与胸中的不平与怒火，将人族对着一片崭新天空之向往的期待，尽皆裹挟在了这一剑之上。
“铿……嗤……”
剑芒呼啸横扫，落在金色翎羽上的刹那，所有翎羽，立刻分崩离析，寸寸崩裂，旋即，剑芒依旧穿行无滞的落在了金雕的躯骸之上，剑光只是轻触到它躯骸的瞬间。
那金辉熠熠，仿佛神金铸就而成的巨大躯骸，瞬息间，竟是分崩离析，赤红鲜血如雨，沿着它的脖颈处，喷溅而出，散落天地之间，那巨大如小山般的躯骸，轰然倒地，溅起无数烟尘。
只是，哪怕是倒在地上之际，它那双金色眼眸中，依旧布满了迷惘与不解，似乎无法相信，强大如自己，竟然会陨落在这样一只小小的蝼蚁之手。
但几乎就在金雕到落在地的一瞬间，秦昊骤然感知到，这片蛮荒的世界，似乎变了，那种蛮荒的气机中，又多了一股奇异的势，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洪流，正在酝酿，正在汇聚，最终，将要席卷而下，一扫蛮荒。
这，是人族的大势！
这，也是天地的大势！
这，同样也是时代的大势！
“这，也是我的大势！”而就在感知到那股气机的刹那，秦昊眼眸陡然睁开，喃喃自语道：“我的第二剑，其名，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