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无法跨越的鸿沟

  “当时我还用‘出走’来刺激你，试图唤起你对我的爱意……现在想想，真的好幼稚。你出事儿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其实，只要你能平安地活着，对于我来讲，就足够了！”
  说完，看看一言不发的巧巧，很快补充。
  “你也别多心，我是真心这么想的。大不了，这辈子你和他，下辈子，如果有可能，就给我一个机会……”
  风宇万分卑微的口气，让巧巧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扎了一下。
  自己为什么就是没有看到宇哥哥那颗碎成了渣渣的心啊！
  风宇看着巧儿难受的表情，很担忧，急忙开口。
  “别急，晚上，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巧巧心头一个窒息，她知道，这个他，就是陆麒宣。
  可即便是没有直接听到名字，巧巧也觉得如蚂蚁啃噬般的难受，想要摆脱却摆脱不掉……
  她没有回应这个消息，而是淡淡问道。
  “我是怎么回来的？”
  风宇眼神闪动，不想回答，却不得不说。
  “他救你回来的……”
  巧巧不说话，她当然知道，宇哥哥说的那个“他”，还是陆麒宣，可现在，她甚至害怕相见。
  “你，你们都好吗？”巧儿又问，随即猛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肚子。
  风宇微笑点头，看看她。才抓住他乱动的手，说。
  “都好，我们都好，孩子也没事儿。你别担心，也不要胡思乱想。”
  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巧巧的小手，让她止不住心惊。
  “你体温好烫！”巧巧惊呼。
  风宇却笑笑。
  “是你的体温太低了……”说着，又伸手摸摸巧儿的额头。
  “苏冷说，幸亏你体质不同常人，否则，那么低的体温，真怕是一尸两命！你究竟去了哪儿？为什么会冷成那样？陆麒宣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整个人似乎都结冰了……”
  巧巧别过眼，看来，陆麒宣还在瞒着所有人。
  “我也记不得了，宇哥哥。总之，后来就晕过去了。连怎么回来的都想不起来。”巧巧看着风宇，不知道为什么便撒了谎。
  风宇不疑有他，点点头，自责道。
  “都是我的错，小巧，我真是无能……”风宇自责地不能自己，整个人显得濒临崩溃。
  巧巧费力抬了抬手臂，摸上风宇的脸颊，心中酸痛。
  “宇哥哥，和你没关系。别这样。我会很难受的……”
  风宇讶然抬头，巧巧突然的关切和心疼，让他受宠若惊？
  “小巧！”风宇抓住巧巧的柔荑，用力握了握。
  巧巧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挣脱了。
  “宇哥哥，你能不能和我讲讲，咱们的最初，是怎么样的？”
  “什么最初？”风宇疑惑。
  巧巧努力动了动身子，看着窗外的阳光灿烂。
  “就是远古时候……”她的话意悠长，透着点儿忐忑。
  风宇怔愣一下，很快却笑了。
  “我去给你端粥，然后边吃边说。”说着，便出了门。
  巧巧张了张口，想说自己真的吃不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就算她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啊。
  看着窗外的景色，巧巧仔细回想晕倒之前的种种场景。
  看来，陆麒宣终究是去了，这就说明，他和那小白脸，以及文王，都是有办法联系的。
  当初他对自己说，文王和所有的事情都没关系，还说让她不要管。
  她是多么盲目，竟然全相信了。说到底，他终归是不死人的出身。自己娘亲说得对啊，两个人终究是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原来是人鬼殊途，那现在呢？恐怕更远了吧？
  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隔着千山万水，而是，形同陌路……
  大家都身负使命，而这种使命，还站在对立面上！
  虽然还说不清楚究竟是对立到什么程度？但相亲相爱，怕是很难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巧巧的心就生疼不已。
  为什么？他们两个就是看不到坦途呢？
  眼看着肉身的事情就要有结果了，可事情的真相却又把他们推向了海的两岸……
  巧巧的泪不期然已经打湿了枕头，外面的艳阳高照，照不暖那颗已经凉透了的心。
  她想起了曾经做过的梦，梦里的自己和陆麒宣隔着那条冰河海洋。
  虽然她没有恢复记忆，但和七圣子之间的那种使命感是存在的。
  让她如何为了一个敌人，去背叛所有爱自己的人？背叛自己的使命？她做不到啊！
  她不可能看着生灵涂炭，看着人类在不死人的爪牙下艰难生存，不可能把自我的幸福建立在牺牲爱的人之上……
  她真的做不到！
  思索间，风宇很快回来，将热乎乎的粥端到了巧儿的面前。
  巧巧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就是亲情，一种沉淀了千年、万年的，割舍不断的至亲之情。
  在自己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刻，是这些人陪在自己身边，度过一次次的悲苦时刻，不离不弃。
  她曾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私情蒙蔽了双眼，看不到所有人为她做的一切。
  盲目的信任让所有人一次次陷入险境，她却浑然不觉。
  想着这些，巧巧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配合着吃了几口，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下来……
  “小巧！”风宇不知道巧巧的痛究竟来自何处，他记得，被劫走之前，巧巧还是朝气蓬勃的。
  巧巧边哭边摆手，她怕，她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怕！怕真相的曝光。
  因为，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她和陆麒宣，就真的再无可能！
  她放肆地哭着，仿若是对临别之前的一种宣泄，将所有的情感一次性爆发殆尽……
  风宇抱着颤抖的巧巧，心痛得几乎快要死掉。
  “别哭了，巧巧，求求你，别哭了……”
  巧巧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她的心仿若死掉，摸索不到一点点的光明。
  泪水冲刷过后的心田，大概只会留下伤痛，永远无法愈合……
  哭了好一阵儿，巧儿才恢复了清明，开口道。
  “宇哥哥，记得你们曾经说过，我们被派到这个世界上，主要的任务就是将不死人彻底赶出人类社会，对吗？”
  风宇点点头。帮巧巧盖好被子，然后起身走到了窗边。
  “是的。不死人的存在，与其说是人类因为追求不该追求的东西，种下的恶果。倒不如解释为，它原本是不知道如何出现的存在。毕竟，即便是人为的技术，也不会凭空出现。大禹之神发现的时候，他们实际已经存在于人类时空了。但具体是如何的存在，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印象了。”
  巧巧皱眉。
  “为什么会没印象？不是说你们都拥有原来的记忆吗？”
  风宇摇摇头。
  “记忆并不完整，比如说，现在的这种陶俑不死人，记忆里就不曾存在过。所以我们猜想，这应该是新型的品种。毕竟，不死人的存在也在不断发展。就像是现代社会的机器人，虽然人类创造了他，但总有一天，它们会有反噬人类的危险性。”
  巧巧低垂下眼眉，风宇却很疑惑，问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原来你不是从来不关心这些吗？”
  巧巧回神儿，努力轻笑，扯出一个不以为意的表情。
  “突然想起来了。不是被他们给攻击了吗？对了，大禹原来找到的那个不死国，他们有没有王？”
  风宇愣了一下，摇摇头。
  “不知道，说实话，关于不死人的很多记忆都是模糊的。大家根本不知道曾经是如何打败他们，亦或者他们的结局终究是怎样的？但是，只要有国家，就肯定会有王。至少，他们需要一个统治者。”
  巧巧很纠结。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和宇哥哥说出真相？
  踌躇了一会儿，她又问。
  “你们有没有讨论过，如果真的有一天和他们面对面，大家要如何做？”
  风宇疑惑看看巧儿，问道。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巧巧闪躲着摇头。
  “没有，我只是很担心下次再被他们袭击……”
  风宇点头，然后想了想了，才说。
  “按照这几次的交锋来看，就算我们几个都战死了，也未必能够将不死人彻底消灭。咱们最能够利用的，还是空间力量。”
  巧巧点头，上次他们就讨论过，要用狸猫换太子的方法。可是，犹豫之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纠结。
  这孩子，已经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要说舍出去，她还真是挺难做到的。
  风宇大概也明白她的担忧，笑说。
  “上次的讨论，在你昏迷的期间，我们又交流过。那办法也不能保证是百分百安全。而且，扶桑说你恐怕不会舍得。”说完，又看看巧巧，继续开口。
  “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不死人的存在也不一定从那里就是根源。所以，风严的意思，可以效仿女娲补天，将他们堵在人类时空之外。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巧巧心惊了一下，问。
  “女娲补天？如何补？”
  风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就是将他们集中起来，然后进行时空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