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2章：分财产
晚上，宋灿很早就回去了，在家里整理了一套换洗衣服，坐了一会，跟赵阿姨聊了两句，就去了外公家，自己开的车，自从上次出了车祸，宋灿就一直没有自己开过车，这段时间，不是搭韩溯的顺风车，就是他给她安排的司机。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还有一辆，韩溯给她准备的车子，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宋灿到外公家的时候，家里头静悄悄的，连电视的声音都没有。
进去才知道，原来外公是感冒了，好像还挺严重的，宋灿上去看了一眼，外公看起来睡的挺安稳的，也就没有多做打扰，只是在床边坐了一会，就下楼，钻进了厨房，帮杨阿姨打下手。
杨阿姨在说起外公身体的时候，不自觉的红了眼睛，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便扬起了头，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吸了吸鼻子，干干一笑，说：“你看看我，真是给老爷子触霉头，也就是个普通的感冒，我这一掉眼泪，就整的跟什么似得。灿灿啊，你别担心，你外公这身子硬朗着呢，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外公已经感冒几天了？”宋灿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询问起具体的情况。
杨阿姨想了想，说：“快七八天了吧。”
宋灿闻声不由蹙起了眉头，“为什么不去医院？一个小感冒七八天了，竟然还这么严重，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就算不给我打电话，也该给大舅，二舅打个电话。老人家可禁不起这样折腾。”她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埋怨。
“我也跟老爷子说了，上医院看看，他要是不想麻烦孩子，我陪着他坐车出去也行啊。可老爷子说什么也不去，每次我一提上医院，他就说自己好了。每天都嘱咐我别给孩子们打电话，别打扰他们。说来也奇怪，老爷子这次感冒有些反反复复的，一会看着快好了，可第二天又严重了，这药也天天按时在吃，我也炖了许多补品。只是老爷子胃口特别不好，吃的实在不多，勉强吃下去，还会吐出来。”杨阿姨说着，眉头又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总归是我没把老爷子照顾好，对不起……”
“杨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宋灿的话还没说完，杨阿姨就侧过身子起抹眼泪了，宋灿抿了抿唇，甩了甩手上的水，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杨阿姨的背脊，说：“其实，是我们自己不对，不常回来看外公的缘故，若是常常回来，也就没这个事儿了。”
其实杨阿姨年纪也不小了，老早就可以退休了，回去享清福了。只不过杨阿姨也是舍不得外公，她自己的丈夫很早就死了，一直在方家当保姆赚钱，把孩子培养成才，现在在帝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她也不是没去女儿那里住过，但总归是不方便的。
还不如就留在老爷子身边，不但是给老爷子当个伴，也是给她自己当个伴，晚年不寂寞。宋灿是好说歹说，才安抚好杨阿姨，随后，两个人又和乐融融的一块做了晚餐，然后端上楼同外公一块吃。
吃饭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因为宋灿亲自喂饭，还多吃了一点。结果，深夜，杨阿姨起来去看看外公，发现他吐了一地，并且怎么叫都叫不醒。杨阿姨一下子就慌了，赶紧下楼敲开了宋灿的房门，并第一时间给大舅打了电话。
宋灿叫了救护车，就一直坐在床边，也顾不得床沿上外公吐着的污秽，就只是牢牢的握着外公有些冰凉的手，不停的叫着外公，看起来十分镇定，反倒是杨阿姨，一直拿手机给人打电话，还一边哭一边打，估摸着是要吓到人家了。宋灿这会也顾不上这些，其实她心里也很害怕，外公年纪已经很大了，小病小痛是拖不得的，这一个感冒拖了七八天，情况可大可小。
救护车到的时候，姜朔是在同一时间到了，他跟着医护人员一块上来，宋灿满腹心思都在外公的身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到上了救护车，姜朔坐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他的声音在她耳侧温和的响起，她才回过神来，他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宋灿侧头看了他一眼，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抽回了手，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往一侧坐了坐，目光落在外公的脸上，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姜朔的手微微僵了僵，手指触动了两下，略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低头，收回了手，没再说话。
宋灿的手机响起的时候，方葛平正在急救，她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起身走开了几步，接起了电话，“喂。”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深夜的医院，显得十分安静。
“打扰你了吗？”电话那头的韩溯，声音依旧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感情。
她是有些累了，侧身倚靠在墙上，稍稍侧过头，将脑袋抵在了墙上，目光落在发亮的地砖上，无奈的扯了一下唇，说：“不打扰。”
“秦谦的事情解决了，你的照片我已经替你烧干净了。”
他的话音刚落，宋灿就听到的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惨叫声，她整个人一机灵，一下就直起了身子，不由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挂了。”
“韩溯。”宋灿忍不住出声叫住他，韩溯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挂断电话，似是在等她说话，宋灿回头往急救室看了看，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没事，早点休息，我挂了。”
说完，她便放下了手，低眸看着手机屏幕，结束通话闪了一下，就跳回了手机界面。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走了回去，弯身坐在了椅子上，继续等。
韩溯收起了电话，又从口袋里摸出了烟，拿了一支放在了嘴上。正要点火的时候，周衍卿拿着打火机横了过来，帮他把烟给点上。
“说说呗，你这表弟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周衍卿双手抱胸，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指了指后头，说：“手已经废了，接下去把人弄去哪儿？”
“不用管。”说完，他就走向了车子，拉开门坐了上去。
周衍卿紧随其后，跳上了副座，“喝酒？”
“不了，回家睡觉。”韩溯摇了摇头，眉宇之间确实透露着丝丝疲倦。
“真不喝？”周衍卿还是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韩溯已经启动了车子，在坑坑洼洼不平的道路上行驶了一阵之后，才驶上了平坦的马路,“不想喝。”
“好吧，我以为你会想喝。”周衍卿往椅背上懒懒一靠，还是十分好奇的问：“不过，你这次教训秦谦这么狠，究竟是为什么？不怕你外公知道了，教训你吗？”
周衍卿侧着头看了他好一会，韩溯还是一副不打算回答的态度，单手支撑在车窗上，一只手把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又往下踩了几分，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也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周衍卿只等了一会，便也识趣的，不再揪着这个问题继续往下问了，反正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不过，他大致还是能够猜到是跟谁有关系，虽然你在让人做事的时候，反复提醒过他们绝对保守秘密。如此一想，就忍不住笑了笑，也就不给他说破了。
隔天，宋灿请了一天假，留在医院里照顾外公。所幸是没什么大碍，就是感冒外加一点肠胃炎，年纪大，身体营养没跟上，承受不住，就导致休克。好在杨阿姨不放心，进去看了两眼，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一家子在医院守到天亮，早上七点多，实在等不到老爷子醒了，就陆陆续续上班去了。再加上有杨阿姨在身边，大伙都放心，嘱咐了两句，也就放心的走了。只有宋灿，给公司请了个假，打算亲自看到老爷子醒来，才能安心。
反正她也请了假，杨阿姨年纪大了，折腾了一个晚上，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到了中午，宋灿就把她给劝了回去。
宋灿预备去买午餐的时候，姜朔带着食物过来，两人在医院门口碰上，姜朔眼尖，一眼就看到她了，只是叫了两声，她都没有听见，没办法只能过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想什么呢？叫了你两声都没有听见。”
宋灿本来就是在想事情，忽的被人拉住，着实给她吓的不轻，愣愣的看他一眼，才慌忙挣脱开了他的手，往边上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勉强的笑了一下，说：“周围太吵，没听见，抱歉。”
她只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的低垂了眼帘。
姜朔再次感觉到了她的刻意疏离，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迅速的收了回去，干笑了一声，说：“杨阿姨说你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外公，我中午比较清闲，顺道就给你送午餐过来，你这会一定是想出去买午餐吧？不用了，我帮你带过来了，都是你喜欢的东西。”
宋灿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想了想，才抬眸看向了他，说；“我们谈谈吧。”
她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姜朔第一次从心底抗拒跟她谈，“先上去再说，饭菜要凉了。”
“不要紧，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吃饭。走吧，我想这个时间，医院的小花园内应该没什么人，正好可以谈谈。”宋灿很坚决，说完，就转身走出了住院部的大门。
姜朔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那么坚定决绝，无可奈何也只能跟着过去了。
宋灿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紧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在措辞，可是这些话，无论怎么说，都感觉十分唐突。她仰头看了一眼站在跟前的姜朔。他并不催促半句，极有耐心的站在她的面前，等她发话。
眉心不自觉的蹙了更紧了一些，半晌，才终于沉了气，说：“姜朔，我们能不能只做人前的亲戚，人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吧，好吗？我真的不想因为过去的事情，来困扰我的现在。我更不想因为现在，而去憎恶我的过去！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就算已经放下了，也不要做朋友。”
“姜朔，其实你当初这样走了，就没有必要再回来。就算回来，也没有必要再搀和到我的生活里来。我已经结婚了，你知道吗？别说，我现在是有妇之夫，不会跟你在一起，即便有一天我真的要离婚，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所以，你别等我了，等不到的，永远都等不到，连下辈子都不可能。”
宋灿一下就把话给说绝了，“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去跟韩溯讲这种话，就算你觉得他不是我的归宿，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去跟他说这种话？难道你要当小三吗？为的就是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她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十分讽刺，“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是得罪谁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破坏和挑拨，像个救世主一样，摆着姿态来告诉我，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告诉我韩溯有多坏，我有多傻！”
“为什么我就不能自己选择呢？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怎样就怎样，你们要是看不过眼，就不要看。大不了真的有一天头破血流的时候，我任由你们嘲笑就是了。至于吗？就像你姜朔，我当初那么喜欢你，甚至规划好了未来的每一步，可结果呢？结果，我还不是自己承受了吗？就算我现在被这件事情闹的很不好受，可我还是不后悔当初所做了一切，自己选择的，所有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宋灿说的有些激动，眼眶都有些发红，大概是这几天一直为这个事情烦，始终找不到出口发泄，现在对着‘罪魁祸首’她终于可以好好发泄一下了！
姜朔被她这一番话给怔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懊恼的样子，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默不作声的走到一旁，将里头的盒子一个个拿了出来，说：“已经有些凉了，在这里吃也一样。”
他微笑着，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拿了筷子递了过来。
“姜朔……”她侧目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筷子，紧着眉头抬眸看了他一眼。
“所以，我现在什么也不说，但只要有一天，你想对付他了，只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如果没有这一天，我会祝你幸福。自从把你们两个从废墟里救出来，我就没想再劝你，反正也不可能劝得动。但是，宋灿你也要给自己留一条能够全身而退的后路，这是我唯一要提醒你的。”他说着，就弯身握住了她的手，将筷子强行的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在她挣脱之前松开了手，抿唇冲着她微微一笑，说：“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吃饭记得收拾，晚上有时间我再过来看方叔。”
就这样，姜朔走了，宋灿一个人坐在小花园内，慢慢的将那些饭菜吃完，收拾干净后，才回了病房。推门进去，就看到宋鸽站在窗台前，正在插花。宋灿雇来的特护正站在一旁，看了宋灿一眼，就识趣的出去了。
宋鸽依旧自顾自的站在那儿，试图将手里的花束插进瓶子里。显然并不在乎来人是谁，宋灿默不作声的进去，拉开椅子，坐在了病床边上，不带一丝笑容，说：“不用那么麻烦插花了，放下就走，这里并不欢迎你。”
宋鸽闻声，手上微微一顿，并未听她的话就此停手，继续慢条斯理的做着手上的动作，过了一会，才终于搞定，一脸欣喜的捧起了花瓶，转身走到了床头柜前，将花瓶放在了上面。然后一脸愧疚的看着还未苏醒过来的外公，说：“外公，真是对不起，一直到今天才知道您进了医院。昨天晚上有人故意不通知我，不然我早就过来了。亲姐姐把我赶出家门，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现在也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可这种事情还故意不跟我说，我就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了，好歹您是我的亲外公，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一定会遗憾一辈子的。”
“外公……”
“外公需要静养，你有什么千言万语，等他好起来，你再过来说，你现在这样，说破嘴皮子，都没有用，没有人能给你做主。所以，就不要浪费口舌了，你不嫌累，我听着都觉得累。”宋鸽还想说什么，却被宋灿毫不留情的打断。
“宋灿！”她显然是沉不住气。
宋灿抬眸看向了她，撕破脸之后，她的忍耐性是越来越差了，“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对着一个深睡的人，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有，你用不着来污蔑我，电话都是杨阿姨打的，慌乱的状况下，忘了你很正常，杨阿姨也只是给外公的几个儿子打了电话。所以，你大可不必在这里阴谋论。”
“你要是真心真意过来看外公的，我可以忍，但你若是刻意过来挑事儿的，那就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居心叵测的人。”她收回了视线，说这番话的时候，不带一丝感情，是真的对这个妹妹死心了。
宋鸽自然能够感觉到她的决绝，站在那儿，咬了咬牙，忽然整个人一矮，扑的一声，竟然跪在了地上，双手扒住了外公的手臂，说：“外公，您快点好起来，姐姐为了个男人把我赶出家门不说，还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妈妈现在没办法帮我做主，我就指望您了……”
“出去。”
“外公，我好难过，姐妹做成我们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并不理会宋灿的说辞，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抹眼泪，显得她多可怜似得。
“宋鸽，我劝你现在要么闭嘴，要么就出去，否则就不要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我不！外公也是我的外公，你要跟我断绝关系是你的事情，难道还不允许我过来看外公吗？你用什么身份来阻止我？你不认我这个妹妹，并不代表外公就不认我这个孙女！宋灿，你最好不要太过分了！你自己做错事情惹姐夫生气，你就把气撒我身上，你把我从家里赶出来，好！我忍了，我去外面租房子。现在外公有事，我来探望，怎么就不行了呢！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我让你滚，你滚不滚？”她说着，眼泪又出来了，不停地摇头，满眼的痛楚，说：“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这样对我！”
宋灿忍不住蹙了眉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摁下了护士铃，很快就有护士过来，“什么事？”
“护士小姐，这里有人情绪太过于激动，影响病人休息，能不能帮我把人请出去？”宋灿不动声色的说。
宋鸽闻声一下就爆了起来，迅速站了起来，指着宋灿的鼻子，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妹妹啊！你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小姐，病房内不得大声喧哗，会影响病人休息的。”护士小姐并未动手，只是立在旁边劝解。
宋灿深深的看了宋鸽一眼，‘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病房，“有什么，你出来说。”
宋鸽会过来，自然是杨阿姨给她打了电话，听闻宋灿在，她就过来了，其实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过来找宋灿的。
宋灿往前走了一阵，行至医院的楼道口，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面向了紧随其后过来的宋鸽，紧着眉头，问：“说吧，说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要一半泰恒的股份。”她倒是不拐弯抹角，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知道，那栋房子现在写的是你一个人的名字，既然这样，我也不来争什么。爸妈就我们两个孩子，他们走的突然，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什么遗嘱，那么爸妈名下的财产，我们是要平均分配的。”
“我已经查过了，爸爸在出事之前，把名下的不动产全部都过户给了妈妈。妈妈还会不会醒来，我们谁都不知道，但我知道近期之内，是不会醒来的。你现在要跟我断绝关系，好啊！我们把财产分了。宋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想让我光身出去，没门！”
看样子，宋鸽早就咨询过律师了，现在是来拿自己应有的东西的。
“好。等我找律师做财产分配，到时候找你签字。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等分完财产，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可以做到吗？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你一分都别想拿到。”
宋鸽紧了紧眉头，冷笑一声，说：“那得看这财产分的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随后，宋鸽就走了，走的趾高气昂的，还刻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宋灿在原地站了一会，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就回了病房。刚一坐下，躺在床上的外公，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样子，不像是刚刚醒来。
宋灿却十分惊喜，原本沉郁的脸，一下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也顾不上坐下了，直接凑了过去，欣喜的说：“外公，您醒啦！您终于醒了！您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宋灿说着，眼角迸出了点点泪光。
激动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认真的问：“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我去找医生过来给您看看。”
她说着，就要转身出去，方葛平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说：“不用了，已经看过了，不碍事。”
老爷子在她们姐妹两出去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护士看到，就叫了医生过来，给老爷子检查了一下，并没什么大碍。其实宋鸽在他耳边叫嚣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想听听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灿一听，稍稍有些惊讶，坐在了床沿上，干笑了一声，问：“您什么时候醒的？我才刚刚走开了一会。”
方葛平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担忧，盯着她看了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说说吧，宋鸽这次又做了什么？闹那么大动静。”
宋灿惊了一下，随即便又无奈的笑了笑，说：“原来外公早就醒了，竟然装了那么久。这样偷听别人讲话，可是不礼貌的。”她笑嘻嘻的打趣道，想要调节一下气氛。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老爷子的表情还是很严肃。
宋灿盯着他，深深的想了想，像是下定了决定，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问：“外公，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关于宋鸽的身世，她……她是不是我的亲妹妹？”
方葛平闻声，眸色暗了暗，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须臾间，转开了视线，缓缓的说：“是你的亲妹妹。”
宋灿那一口气还未松，方葛平后面的话，又让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说：“但不是你妈妈生的。”
她干笑了一声，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外公，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应该知道你妈血型特殊，生个孩子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生了你之后，她就没打算再生。宋鸽，其实是你爸爸在外面跟别人生的孩子，那女人应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宋鸽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被她生母丢在了你们家门口。蓉妹是个打碎牙齿往里吞的人，可这件事她还是受不了，难得跑回来对我哭诉。”方葛平说着，眼眶就湿润了起来，他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像是想到什么似得，摇头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那会，你爸爸可滑头的很，连着三天都等在门口，日夜那么等。不知疲倦的不停的解释，现在你大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你这老爸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捞偏门的事情没少干。在外头乱来，对他来说是稀疏平常的事情，结婚之后倒是收敛了一点。这祸端大概是你妈怀孕的时候闯下的。”
“不过，当时你爸说，宋鸽的生母是高级会所的小姐，应酬的时候，有人手段卑劣，给他灌了催情的药，做了错事儿。当时他自己也没多想，反正也是个小姐，金钱买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怀孕。你爸起初还不信这孩子是自己的，特意验过dna，匹配才知道还真是自己的。后来啊，他这么又跪又求的，我那女儿最终还是心软了，也顾及到你的成长，不但原谅了你爸，还收留了宋鸽。”
方葛平长叹了口气，眉心微微蹙了起来，眼中难掩心痛，捏了捏宋灿的手，说：“蓉妹一直让我们瞒着宋鸽的真实身世，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那么养着，只是这人……这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看着一直都挺听话的，自从上了高中，就变得有些心思不正了。现在还频频给你惹麻烦，这究竟是为什么？蓉妹这么多年的心思，都算是白费了！”
语落，方葛平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宋灿赶忙起来，轻轻的拍他的胸口，一边宽慰，并没有将宋鸽的所作所为告诉他。外公若是知道她现在干的事情，估摸着是要气的背过气去。
“灿灿，你还记不记得，高中有一年暑假，你们一道过来住，你穿着新买的裙子，很漂亮，你也很喜欢。但你只穿了一次，杨阿姨给你洗的时候，发现都破了。当时我告诉你，可能是杨阿姨不小心钩破了，自己不知道，其实是宋鸽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故意剪破的。其实那会我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跟你妈说，她还说我是偏心。”方葛平微喘着气，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虚弱了，估计是说太多话，累了。
“外公，别说了，您先休息，以后再说。”
他牢牢捏住她的手，嘱咐道：“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你要多长几个心眼，知道吗？我现在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记忆里也越来越差了，很多事情帮不到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像蓉妹那样，心太软，到时候，自己吃了亏，人家还不会感谢你。”
宋灿拧着眉头，重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方葛平这才松口气，休息了，没一会，又睡着了。宋灿便静静的坐在旁边，努力的消化这个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晚上，杨阿姨同姜朔一块过来的，过了晚饭时间，病房里的人就多了起来，大舅也回来了，一下飞机，就火急火燎干赶过来看老爹。
韩溯的出现，是让宋灿有些始料未及的，他拿着营养品，推门进来的时候，宋灿几乎条件反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