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8章：选择游戏
宋灿离开公司之前，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没敲门就进去了，他正在打电话，声音戛然而止，见着她不由的板气了脸孔，手里举着手机，抿着唇，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冷。宋灿见状，识趣的退了出去，在门口站五分钟左右，就伸手敲了敲门。
很快里头就传来了一声‘进来’，她这才推门进去，这会他已经放下了手机，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了一些，“午餐随便一点就行。”
“我不是来问你午餐吃什么的。”宋灿顺手关上门，立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表情冷冷淡淡的，说：“我是来告诉你，今天中午我要去跟苏梓吃饭，你的午餐问题我已经交给程昱了。你要是觉得危险呢，可以让他先试吃一下。”
她这一本正经的开玩笑，引得韩溯不由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往前移动了一下，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你开玩笑的功夫是越来越足了。”转而，他又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说：“苏梓这方面，你应该做点工作，让她早点离开韩子衿。”
“嗬，韩总什么时候这个好心了，竟然关心起普罗大众来了。”
“她不是你最好的闺蜜吗？她现在待在韩子衿身边，你放心？”
宋灿抿了抿唇，“这不用你来操心，走了。”
说完，她就转身出去了。
苏梓跟宋灿约在她们以前一起上大学时候总去的那家餐厅，就在学校附近，没什么档次，但老板的厨艺很好，两人要了个包间，这店面看着旧，但里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这要归功于老板娘。这两夫妻感情一直都很好，有时候看他们两人斗嘴，都有一种简介秀恩爱的感觉。
她俩还在校读书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孩子，这不刚才进店里，就看到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特别可爱。真是时光如梭，每个家庭每个人都在发生变化，就连她们两个也是。
宋灿拿着纸巾，擦拭着有些水渍的桌面，笑说：“今个怎么想到来这里吃饭？”
“噢，昨天在翻照片的时候，忽然就看到我们的毕业照了，这不一回想咱们都毕业好多年了，想想以前的日子真是快活。”苏梓端坐在对面，看着她细心的将桌子表面都出擦了一遍，摇摇头，笑道：“你啊你，还是那么麻烦。”
“习惯了。”宋灿耸耸肩，将纸巾挪到了一旁，也开始跟她一块回忆往事，脸上浮现了一抹浅笑，有些惆怅，她有很长一段日子不喜欢回过以前的事情，因为回忆只会让她更痛，更难过。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包间内安安静静的，这种沉默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直到老板娘亲自进来送菜，这才打破了僵局。老板娘放下两盘菜，目光在他们两人眼帘扫了一眼，笑呵呵的说：“你两看着还挺眼熟的，以前肯定是着a大的学生吧？噢，我记得你两，你两以前还在我店里吵过架，还把我的盘子都砸了。”
宋灿跟苏梓皆是一愣，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们两个从认识到现在，十多年了，别说吵架，连架都打过，吵的厉害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不过她们总是吵过就忘记，这种事儿自然是不会记太久。
“老板娘可真是好记性。”苏梓笑了笑。
“可不，我们在这儿开了这么多年饭店，你们两个的事儿，我还是头一遭碰见。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过了几天你俩又一块出现了。我很少见过吵那么凶，还能再在一块的女性朋友。”这老板娘的话匣子打开了，站在包间里跟她们聊了好一会，直到她的儿子找妈妈她才出去。
正好这菜也上齐了，老板娘说了句客套话，就出去了，顺道给他们带上了门。这包间内一下安静了下来，苏梓脸上挂着灿烂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说：“听老板娘一席话，我至今没跟你绝交的原因竟然成谜了。”
宋灿撇了撇嘴，点头附和，“我也有这种感觉。”
“嘁，一定是我脾气太好。”苏梓斜了她一眼。
宋灿则笑嘻嘻的甩甩头发，说：“一定是我太有魅力，你舍不得离开我。”
“呸。”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说开了，拿了筷子，开始回忆过往的事情，并展开讨论当初她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竟然吵那么凶。到底是年轻气盛，在这种公众场合竟然一点都不收敛，想想这种事情也只有那时候才干的出来。
现在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儿，连吵架都很久没吵过了。
“苏梓，跟韩子衿分手吧。”默了片刻，宋灿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毫无预兆，也没有任何铺垫，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他不是个好人，从来就不是。”
苏梓夹菜的动作停了停，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抬眸看了宋灿一眼，很快就用笑容掩饰了一切，说：“是吗。”
“你可能不信……”
“我信。”她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依旧，说完这句话，她就将菜放进了嘴里，细嚼慢咽的。
宋灿停了手上的动作，眯缝了眼睛看她，半晌她才拧了眉头问：“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梓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细细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慢慢的吞下，抽出两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敛了笑容，抬眸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说：“宋灿，你离开韩溯，离开青城吧。”
“谁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的发现的？”宋灿没理会她的话。
“我会试着去阻止，给你充分的时间离开……”
“苏梓！你现在给我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宋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表情同样严肃。
两人的目光相撞，气氛微凝，大约对视了三分钟左右，苏梓才低了头，说：“总之，我就是知道了，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不会跟你说，也不能跟你说。”
“那你现在留在他身边是要干嘛？你疯了吗？他是会杀人的！”宋灿略有些激动，脑子一转，便脱口而出，“是不是韩溯？”
“不是。”苏梓立刻否认。
“不是他还有谁？你告诉我，你必须告诉我。”
宋灿的态度很强势，但苏梓也很坚定，伸手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背，说：“你先别激动，如果我能在他身边待着，对你们来说是好事，我可以帮你们，不是吗？”
“你疯了。”宋灿笑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他发现呢？嗯？他这种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你千万别告诉我，你觉得他对你有恻隐之心。”
“当然不会。”苏梓矢口否认，可说完，便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说：“既然我都知道他是个坏人了，又怎么可能认为他对我会有恻隐之心。我不是不想离开，是不能离开，你说我现在用什么理由去离开他？”
“他在我面前这么好，这么体贴入微，你要我用什么理由去离开？只要我一离开，他必定会发现猫腻，这不等于害了你们吗？所以除非他主动提出来不要我，否则的话我就不能离开。”她的眼眶微红，眼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
宋灿的胸口有点闷，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脸色也不好看，抿了抿唇，说：“是我害了你。”
“这跟你没关系，其实你也提醒过我，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挡住他的诱惑。想想也是可笑，还以为是老天爷怜悯我，让我捡了个宝，谁知道结果却是……”
“你走，带着苏妈妈一块离开这里。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你就是走了，他也不会怎样。走吧，趁着他还没发现你的异常，赶紧走。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人出事了，他是不正常的！你留在他的身边时间越久，就越容易被发现……”
苏梓忽然笑了，用笑声打算了宋灿的话，她拿起啤酒喝了一口，说：“宋灿，我说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
“什么？”
“我有时候特别希望他发现，我就想看看他会用什么方式对我。我觉得我自己真的是疯了，我真的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可是那天我跟他一块去韩家，他半夜起来，我就明白了，他真的是那样。”她又喝了一口，过了好一会，眼泪就落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我想看他的下场。”
宋灿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甚至不敢问一句，她现在对韩子衿是个什么样的心态。爱上一个渣男不可怕，最怕的是爱上一个心理扭曲的杀人犯，那才是最可悲最可怕的事。
宋灿坚信时间那么短，一定不会有多深的感情，可有时候感情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楚，它来了，一天就能深爱，它若不来，就算是一辈子也达不到爱的程度。
吃完饭，是苏梓结了账，她喝了好几罐啤酒，身上酒气有点浓，不太适合开车。她提议一起去校园逛逛，宋灿想了想也没有拒绝，给韩溯打了个电话报备了一下，就跟苏梓一块进了校园。
宋灿回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傍晚，韩子衿提早离开公司去了餐厅，正好苏梓正专注的在轻点食材，他进来了都没有发现。他小声过去，给跟在苏梓身后店员使了个眼色，对方抿唇笑了笑，就轻手轻脚的走开了。
苏梓对了一会，发现有出入的地方，就问了一句，不过等了好一会，身后的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她不由拧了眉头，正想责备几句，谁知道一回头竟然看到了韩子衿的笑脸，她给吓了一跳，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就咽了回去，说：“今天怎么那么早？没有应酬啊？”
“是啊，我来看看我的餐厅被你管成什么样了。”
“不放心？”苏梓双手叉腰，转身与他面对而站，将手里的单子拍在他的胸口，说：“拿回去自己管，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放心，当然放心，就算赔了也没关系。”他伸手抱她。
苏梓暗暗推开了他一点，低声说：“人都看着呢。”
“这儿可没人。”说完，也不顾她的反抗，低头亲了她一下，然后迅速的松开了手，转身出去让店员提早下班了。
独留下两人在餐厅吃饭，韩子衿亲自下厨。
……
晚上，宋灿一个人在家里，韩溯要出差，晚上就走，走的时候并没有交代要去哪里，做什么。宋灿也没问，反正问了也不见得会回答。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正在洗碗，甩干手，急匆匆出来接电话，是韩子衿来的电话。
“什么事？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噢，没别的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你，苏梓在你这儿吗？”他的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焦急。
“没有，怎么了？”宋灿强做淡定。
“不知道，我今天下班去店里没见着她人，给她打电话也不通。哪儿都找不到她人，她不会出意外吧？”
宋灿默了很久，她知道苏梓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今天下午她已经很明确的说过，她是不会主动离开的，除非等宋灿走了，她才有可能走。宋灿看她态度坚决，劝了几句就没再提。
她们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出意外，那也只能是韩子衿对她做了什么！
“宋灿？你有听我说话吗？”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宋灿迅速回神，说：“在听，会不会是去看苏妈妈了？”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她没有回去。算了，我不打扰你休息，我再去附近找找看，我也想报警，可这人失踪不到48个小时，警察不管。最怕是来不及了，万一……”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跟你一起找。”
宋灿挂了电话，就给韩溯发了个短信，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之前她收到的韩溯的短信，就两个字‘配合’。宋灿删掉了短信，就迅速的赶去了苏梓的家，刚一下车，就看到韩子衿从楼道里出来，见着她快步的跑了过来，摇了摇头，说：“还是找不到人，你说她会去哪儿？”
“你问过餐厅的人了吗？他们怎么说的？”
“她下午四点的时候说是出去办事，后来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不回来了，到现在一直没有联系上。”韩子衿说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还有个地方没找。”
“哪里？”
“韩家，她可能回那儿去了。”
“那赶紧去看看，或者你打个电话去问问。”宋灿十分配合。
韩子衿打了电话还没通，他不由的拧了眉头，说：“这不可能吧，就算她不在家里，也该有佣人……”
“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
宋灿说完，就转过了身，刚一转身，韩子衿就拉住了她的手，说：“坐我的车过去吧。”
“也好。”宋灿点头，二话不说就上了车。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韩家别墅大门口，别墅内黑漆漆的，一点儿灯光都没有，看起来好像没人。宋灿蹙了蹙眉，说：“好像不在。”
韩子衿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宋灿不由转过头看向他，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在如此黑暗和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十分诡异。宋灿吞了口口水，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怎么了？”
“我骗你的，苏梓没事在家里休息呢。”他幽幽转头，对上她的视线，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的宋灿心里微微发颤。
她默了一会，笑了笑，说：“你这是干嘛？这是在测试我对苏梓感情有多深吗？你还真是够无聊的。”
韩子衿摸了摸下巴，并未理会她的说辞，“宋灿，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宋灿微微挑了眉，“什么游戏？”
“选择游戏。”他唇角一斜，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宋灿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选择？”
“你不是想整垮韩溯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别乱跑。”说着，他就下了车。
……
苏梓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天已经亮了。她昨天就喝了三杯酒，后来整个人迷迷瞪瞪就莫名其妙的睡了过去。她的脑袋有些空白，半晌才猛地坐了起来，正欲下床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忽然就开了。
韩子衿从卫生间内出来，脸上还带着水渍，明显是刚刚梳洗好，身上还穿着睡衣。见着她起来，就笑了笑，说：“醒了？怎么？做噩梦了，脸色这么白。”
苏梓迅速回神，眼眸微微动了动，笑说：“对啊，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追杀我，刀子直冲着我的脸捅过来，吓了我一跳。”她拍了拍胸口。
“对了，昨个我怎么睡着了？”
“你不是睡着了，是喝多了。”韩子衿笑着摇摇头，“让你别喝洋酒，你偏要喝，还闹了呢，你自己是不知道，昨晚把我折腾坏了。”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有点凉。
“一个梦而已，真吓着了？”
苏梓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说：“太逼真了。”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不会有人伤害你。”他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摁在了自己胸口，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脊，算是一种抚慰。
苏梓靠在他的胸口，闭了眼睛，脸色没有丝毫缓和。
韩子衿陪了她一会，才去上班，苏梓洗了个澡，出门确定韩子衿已经走了，才拿出手机给宋灿打了个电话，却关机了。她的心一沉，整个人都凉了，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吗？
她的酒量她自己心里挺清楚的，洋酒虽然很烈，很容易醉，但绝对不会醉死的程度，韩子衿一定是对她下手了。
……
韩子衿将宋灿安排在了韩溯的房间内，她一夜没睡，韩子衿倒是没对她做什么，不知道是真心信任她，还是别的什么。韩子衿让她这两天别出门，手机也别开机，宋灿答应了。
宋灿住了两天，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儿，就是木嫂不见了，整个屋子一个佣人都没有，一到晚上就安静的可怕，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天夜里，宋灿肚子饿就下楼想去厨房弄点东西吃，结果在路过地下室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咚的一声，声音不大，但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就显得十分明显。宋灿起初不以为意，可紧接着又是一声，就引得她停下了脚步，往回走了两步，站在地下室入口前。
黑漆漆的，只听到咚咚声，在这样的环境里，简直犹如地府传来的声音。宋灿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恐怖，她正欲下去看看，大门口传来的开门声，止住了她的脚步。
她迅速的回身，走向了厨房，韩子衿从门口进来，见着她倒是有些意外，但看起来他心情似乎不错，一边换鞋子，一边问：“饿了？”
“啊，是啊，你该往冰箱里添加点新鲜食材了。”宋灿提醒。
“好，我记住了。”他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
韩子衿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两眼，转身走了两步，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笑道：“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游戏马上可以开始了，期待吗？”
“当然期待，我都等很久了。”
“我也很期待他的表现。”说完，他就上了楼。
宋灿暗暗吐了口气，去了厨房。
韩子衿回了房间，入了房间内的书房，打开了电脑，没一会就跳出了别墅内各个位置的画面。又调了录像出来看了看，很快就看到了在他回来之前，宋灿立在地下室门口的画面。
他微微歪头，唇角含着笑。
……
韩溯接到程昱打来的电话时，人在北京，正准备见景晋鹏。人还没到，他就起身去了外面，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韩总，韩太太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电话也打不通。”
“知道了，等我回来再说。”韩溯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不需要报警吗？”
他微微扬唇，说：“等我回来再说。”
程昱没再坚持，电话刚挂，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是周衍卿。
“劫走了？”他一接起来，就直接问道。
“昨晚，身手了得，绝对是专业的，没有留下丝毫破绽。”
韩溯默了一会，这头已经看到景晋鹏来了，他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