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醒来的时候，单烟岚觉得浑身酸痛，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她被人紧紧搂在怀里，颈边的呼吸温热平稳，微微动了动身子，打算看时间，原本横在腰上的手突然向上摸，抓着还很敏感的软胸捏了一把。
  “啊……”
  唇中难以抑制的呻吟溢出来，单烟岚知道他醒了，直接伸长手臂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昨晚忘记定闹钟了，她怕一打开课已经过了一半，不过好在许是心里藏着事并没有睡的很深，眼下才六点。
  她松了口气，微微侧头看依旧闭着眼的宋足。
  昨晚还是有些不理智。
  之前不打算和他上床的想法完全被打破，事情演变成这样是她没想到的，但现在她已经不仅仅是需要他了，更是需要这个亲密的身份慢慢嵌入他的生活。
  单烟岚内心复杂，她说不明白现在对宋足是什么感觉。
  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雏形，自己不愿意接触，却在某时刻莫名闪进脑海中。
  她原本有很多选择，父母，朋友，甚至是家附近的邻居和保安，过去的她得到过很多人的善意，也愿意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他们身上，但一切都是从转学过来后变了。
  资本至上的学校，不管教的老师，肆意妄为的学生，整个氛围充斥着极其黑暗的恶意，这也就罢了，外界的所有因素她都可以忍受，但家庭是她最后的底线。
  如果这也没了，她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自我，没有归宿。
  “烟岚……”
  她失神了太久，身后一声低哑的嗓音将她唤醒。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后背，引起一阵阵痒意，宋足半睁着眼，欣赏她身上自己的作品，愉悦地顺着脊背舔到肩膀，“我们再做一次？”
  单烟岚一惊，“昨晚不是做过了。”
  “你中途就晕过去了，哪里够。”他撑着手臂起来，一刻也没有松开她，硬挺的粗大阴茎抵着她腿缝，透着一丝情欲亲昵地在她后颈咬了一口，“嗯？”
  “等会还要去学校呢……”她永远忘不了昨晚的可怕，忙找了个借口，“而且我下面好像肿了，再做的话同学们都知道我晚上干嘛了。”
  宋足在她发间轻嗅，“今天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闻言单烟岚微顿，轻声道：“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下床洗漱，没看到床上的男生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说是解决，也只是说得好听点罢了，学校里的目光还是没有消减，她能做的就是保持心态，尽量不去理会。
  吴歌和欧阳露一到学校就来找她，急切地解释昨天的误会，单烟岚露出一抹浅笑，像是不在意一般说了一句没事，她们不明白她的想法，真以为她脾气好原谅了她们，中午依旧其乐融融的吃饭。
  她不明白钟越手机里的那张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论坛里，她下意识认为这件事是钟越做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最近的精神状态很差，妈妈又开始忙碌起来，没时间做饭也没时间接她，爸爸在医院有食堂也可以点外卖，忙起来几乎没人关注她，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这样也很好。
  期中考到来，单烟岚顶着一个班几乎所有的目光坐在自己的位置，一般像是期中考期末考都不会和自己班的同学一起考，所以每个人分配到的教室都不一样，她被分到的这个教室一个自己班的都没有，其他人好奇打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甚至当着她的面窃窃私语。
  “和女神一个班诶……”
  身后的男生拉着另一个男生嬉笑着。
  “操，近看真的好正啊，你看那胸，被男人揉大的吧。”
  “照片里那男的能把女神干透吗？感觉她逼很深……”
  话语越来越刺骨，单烟岚握紧了双拳，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
  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走了进来，考试正式开始。
  她本以为自己能做到无视，却怎么也止不住指尖的颤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坐着坐着开始冒虚汗，就连面前的考题都开始出现重影。
  “诶，女神，考虑和我做一次吗？”一根笔戳了戳她的背，后面的男生微起身调笑着小声开口，“和我做爱很爽的，肯定能把你干喷水，要不要试一下？”
  单烟岚握着笔的手一紧，冷冷的往后一瞥，“离我远点。”
  “考虑一下嘛，你男朋友一看鸡巴就很短，能把你爽到吗？”男生契而不舍，甚至更加得寸进尺，笔头暧昧地在她后背流连，“还是说真的要给钱？和小爷说说，多少钱都行。”
  “老师。”她突然蹭的一下站起来，“有人打扰我考试。”
  老师吓了一跳，“谁？”
  她指了指后面。
  谁知老师看了一眼，继续喝着茶，“哦，别打闹了啊。”
  身后的男生见她油盐不进，不屑的啧了一声，“婊子还立牌坊啊……”
  好在他没有继续骚扰她，剩下的考试她总算能清净的考完。
  放学，吴歌和欧阳露找她一起走，单烟岚抱歉地笑了笑，“你们先走吧，我收拾得慢。”
  她们遗憾，“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待她们离开后，单烟岚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书包。
  本打算直接去公交站，却不经意间看到校门口听了一辆熟悉的车，她眯起眼看了下车牌，有些意外。
  宋足怎么会在这里？
  车窗摇下，露出他俊美的脸，下巴一抬示意她上车。
  “你怎么会来接我？”她有些疑惑，最近几天他们没有见面，也没有任何消息通知他要来。
  他启动车，“带你看个好戏。”
  不明所以，她见宋足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能乖乖跟着他走。
  车停在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前，这更让单烟岚心底疑惑，宋足牵着她七拐八拐到了一栋普通的大楼前，门口站着一个健壮的黑衣人，他对宋足恭敬地点了点头，带领他们上楼。
  这栋楼只有不到十五层，单烟岚莫名其妙的上了电梯，停在一个房门前，眼见那个黑衣人不知从哪拿出一根钢丝，熟练地撬开了这扇门。
  里面漆黑无比，门口随意散落的鞋子表示里面已经有了人，身后的门轻轻关上，单烟岚刚想开口问，就见宋足笑眯眯的将食指放在唇边。
  他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她跟上，却被逐渐明显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不知道是谁的家，也不知道宋足带她来干什么，但听到里面明显在办事的声音，她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
  宋足倾身在她耳边轻语：“去看看吧。”
  单烟岚蹙眉，还是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卧室的门没有关紧，她可以从门缝看到里面的场景，里面的人赤条条的激战着，充满情欲和激情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嗯啊......裕......太猛了......”
  “骚货！喜不喜欢我这么干你？嗯？”
  肉体拍打声混杂着粗喘和娇媚的呻吟，男生身材有些干瘦，下身却停不住似的疯狂耸动。
  “哈啊……喜欢……鸡巴插得我好爽……”
  女生的声音有些熟悉，单烟岚僵硬着站在门口，脑子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看着里面的场景。
  一部手机伸到她面前，稍稍抬眼，见宋足笑容不减，悠闲地在她耳边低语：“拍吗？”
  她知道他带她来的原因了。
  里面的那个男生就是强吻她的那个人，而下面的女生，是陈爽儿。
  答案不言而喻，她只觉得震惊和离谱。
  宋足咬了咬她的耳垂，轻笑道：“她叫得没你好听。”
  单烟岚脸色一红，别开脸打开了摄像。
  “呃啊……爽儿……爽儿……”男生仰起头，在陈爽儿体内重重的撞了几下，大叫一声射了出来。
  陈爽儿身子抖了抖，瘫倒在床上喘着气。
  见完事，单烟岚正要收回手机，却惊讶的见宋足径直打开了门，笑眯眯的对里面脸色苍白的二人道：“嗨。”
  “宋，宋足？”陈爽儿瞪大了眼，连忙拉过薄被遮住赤裸的身体，她刚刚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此时脸色煞白，“为什么……”
  谁知骤然扑通一声，身旁的男生瘫坐在床上，他不顾展露在其他人面前的疲软阴茎，见到来人恐惧的往后退，声音颤抖，“你，是你，你不是说放过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宋足笑容不减，似乎没见到他明显不对劲的举动，歪了歪头慢悠悠道：“你对我女朋友做了那种事，还妄想我放过你？”
  陈爽儿不明所以，忙拉住不太正常的男生，“陈裕，这是什么回事？”
  目光一转，见到门口一言不发看着这边的单烟岚身子一僵，“烟，烟岚……”
  “原来是你啊。”单烟岚倚靠在门边，不动声色的淡淡开口，“爽儿，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她的害怕和心虚被单烟岚收入眼底，心下了然，轻轻笑了一声，“是因为成绩吗，因为你总是考不过我？”
  陈爽儿猛地一颤，许是被戳中了心事，慢慢展露真面目，怒瞪着面前云淡风轻的女孩，“是啊，你占着名头已经够久了吧，给你一点教训不可以吗？”
  “所以你就驱使你朋友来陷害我？”她问。
  “这，这不关爽儿的事，是我的主意！”陈裕突然回过神来，身子挡在陈爽儿面前，即使害怕也结巴着开口。
  宋足蹙眉，直接捂住单烟岚的眼睛，嘴角笑容冰冷至极，“不想剁掉就把你那恶心的东西遮住。”
  陈裕总算意识到这一点，哆哆嗦嗦快速套好了裤子，也拿了件衣服给陈爽儿穿上。
  “你来这干什么，找我报仇？”陈爽儿早已没了初见时友好的态度，警惕地看着他们，“事已至此你还想怎么解释？”
  单烟岚脸色沉下来，她没想到陈爽儿会疯魔到要把她拉下水的地步，她理解成绩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但这不是伤害一个人的理由。
  “你们刚刚上床的视频在我手上。”单烟岚晃了晃手机，果然见到他们一闪而过惊恐的表情，“如果不想我发出去，现在就发帖子澄清。”
  陈爽儿默了几秒，随后大笑出声，尖锐的嗓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单烟岚，你在开玩笑吗？你觉得他们更愿意看谁的故事多一点？”
  捏着手机的手收紧，她面不改色，“那不如我捅到你妈妈那边去？”
  闻言陈爽儿脸色一白。
  “你觉得你妈愿意看我的还是你的？”
  宋足双手环抱一言不发的倚靠在门口，视线从未从单烟岚身上离开过，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微眯了眯眼。
  “你，你倒是发啊！”这回是彻底惹怒了陈爽儿，她指着面前永远一副温柔淡然模样的女孩，恨不得此刻冲上去撕碎她，“你要是敢发，我就把你和钟越上床的视频捅出去！”
  单烟岚皱眉，“什么？”
  她以为抓到了她的软肋，得意地笑出来，“还以为你真的是什么贞洁烈女，私下玩的很花吧，啊？前脚和钟越上床后脚又和宋足勾搭上，我不过是在讲述事实而已，难不成有错吗？”
  “钟越告诉你的？”单烟岚向前一步，面无表情，“他给你发的照片？”
  “呵，你承认了？我他妈最讨厌你这一副明明什么都没付出但什么都有的样子，你很得意吧？有父母老师宠爱，还他妈有男生追着你跑，你心里很得意是吧？平常可会装了啊，一副真关心我的样子，你他妈知不知道我快恶心透了！谁要你的假惺惺！”一瞬间，陈爽儿爆发出来，像是在宣泄内心憋屈已久的情绪，眼底猩红，越讲越大声，“我都这么努力了，你却什么也没干，凭什么……凭什么次次都是你排在我前面，你没来之前一直都是我……班长是我第一是我，都是因为你，你……”
  单烟岚沉着脸，“你这是在怪我？”
  “不然呢？”她讽刺的笑了一声，瞪大了眼，像极了毫无理智的厉鬼，“如果不是你突然转学过来夺走了所有人的关注，事情会变成这样吗？”
  闻言，她深吸一口气，最终重重地呼出来。
  “你这么对着她发火，考虑过你和你弟弟了吗？”
  冷不丁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从身后飘过来，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弟弟？
  单烟岚看过去，从他们脸上找到了答案。
  陈爽儿，陈裕……
  信息量大到单烟岚都忍不住哈的一声笑出来，她在他们身上扫视，看出了几分以前从未察觉到的相像之处。
  “乱伦啊，我倒是对这方面没有太大的排斥，不过我也知道现在的社会不能接受这些。”宋足慢条斯理地站直了身子，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笑眯眯的，仿佛一只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鹰，“你们的背景稍微查一查就知道了，工薪阶级，重男轻女，弟弟对姐姐产生了一些扭曲的心思，姐姐为了达到目的利用弟弟的感情陷害别人，你说这要是写成一个帖子，有没有人愿意看？”
  没等陈爽儿有反应，陈裕连忙开口道：“不，不关爽儿的事！是我的主意！是我的！”
  “你？”宋足缓缓上前，笑容不减，敛下眼不咸不淡地看着他，“放心，当然不会放过你，既然你和你姐姐感情这么深，不如一起受罚好了？”
  “你……你要做什么……”显然是没料到会被人挖得这么深，陈爽儿从一开始的狂妄到后知后觉的恐惧，她瞪大了眼看着此刻如魔鬼一般的宋足，脑袋一片空白。
  她怎么就忘了，和廖莉莎那群人玩在一起的会是什么善类。
  宋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姐弟乱伦是一个新题材，现在应该已经有不少评论了吧。”
  “别……别……”陈爽儿猛地拉住宋足的衣角，眼泪蜂拥而出，绝望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不要这样！我妈会打死我的！求求你了，求求……”
  他嗤笑一声，回过头，看向站在原地的单烟岚问：“要删掉吗？”
  单烟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半响，冷声道：“不用。”
  “烟岚！烟岚！”陈爽儿大哭着，语气里充满了绝望和害怕，“对不起烟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能发……不能……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她淡淡开口，“谁给你的照片？”
  她涕泗横流，只知道一个劲的哭，陈裕心疼的抱着她，却颤抖着身子什么也不敢说，咬紧牙关。
  “是廖莉莎……”她低下头，肩膀不住的抖着，“她说只有接吻照根本不够，你和钟越的照片可以当作和别人上过床的证明……”
  单烟岚心提到顶，最后只有一声轻笑吐露出来，“好，我明白了，后续也麻烦你做个澄清了。”
  “那可......可以把帖子删了吗？”她急忙道。
  单烟岚看了宋足一眼，笑了笑，“我们一直在这，哪有空发呢？”
  陈爽儿愣住，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恼羞成怒，“单烟岚，你这个……”
  “不过你放心，我回去就发。”她淡淡留下一句，不顾身后陈爽儿的尖叫，拉着宋足离开此地。
  上了车，宋足猛地拉她过来亲了一口，“反应很快啊。”
  她的手虚虚的搭在他肩上，闷闷地嗯了一声，“谢谢你。”
  鼻尖充斥着她喜欢的味道，整个人越来越放松，从刚刚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此刻在他怀里松下来。
  “今晚住我那吗？”上头是他含着笑的声音。
  沉寂的空间弥漫着淡淡旖旎，突然铃声响起，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宋足放任她去接，一手撑着头直直地盯着她。
  “……喂？”她接通。
  “烟岚啊，你还没回家吗？”
  “嗯，还在外面。”
  “今天刚考完期中吧，要在同学家住吗？”
  她微微一顿，下意识看向宋足。
  他一直看着她，似笑非笑，像是等着她放弃自己从小到大一起生活的父母，转而投入他的怀抱。
  单烟岚这回看明白了，自从挑明了关系后，他对她的喜爱程度更上了一层，眼底毫不遮掩自己的侵略性，每每触碰到都会让她有一瞬间的战栗。
  良久，她看着他，说了一句是。
  宋足笑容加深，满意的勾起她脸侧的发丝，轻轻一拂便松开，随即敲了敲车窗，待车外的黑衣人过来时头微微一撇。
  挂掉电话后，她听到宋足开口：“到后座来。”
  她不明所以，见驾驶座换了人，这才坐到后面。
  “你不自己开车吗？”单烟岚乖乖坐进来，刚想绑上安全带，一只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疑惑地朝他看去，却被腰间不知何时探进来的手激得颤了一下。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单烟岚压低了嗓音，“这是在车上。”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看了下后视镜，司机了然，随即一块板子缓慢地升起，他视线转回还处于抗拒状态的女孩身上，笑道：“我从接到你开始就想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