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顾西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书墨看了一眼顾颖,顾颖拿出来的案卷都是有编码和日期的,都是这三年之间的事情,书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到了顾怀的话,书墨忍不住开口道,“……之前,顾西有过类似的情况吗?”
顾怀摇了摇头,“……没有,我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顾西发生这种事情,说起来,我似乎想起来,顾西第一次报警的时候,真的很害怕,从眼中能够看到顾西的害怕……”
“只不过关键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因此,我们没有办法判定顾西是在说真话,而且顾恩民后来出具了一份精神鉴定,我们也就只能将顾西当做精神病来结案……”
“只有报案人却没有犯罪案件,我们是根本没有办法相信顾西的,”顾颖开口,看了一眼书墨,“你今天问起这件事情是因为顾西的事情对王晨的案子有什么帮助吗?”
沈凌看了面前的顾颖一眼,可能书墨并没有意识到,但是沈凌已经明显地感受到顾颖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引导书墨,引导书墨将顾西的事情和王晨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沈凌蹙眉,看了一眼顾颖,顾颖这样做,完全没有什么益处。
沈凌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顾颖当时其实已经意识到顾西看到了些什么,可能和王晨的案子有关系,但是却没有办法将这两件案子给联系起来,因此,只能够将希望放在书墨的身上。
沈凌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告诉书墨,作为一个侦探,最为忌讳地便是被人带了思路,若是你的破案思路全是被人刻意引导的,那么书墨的思路说不定从一开始便是错误地。
沈凌看了一眼书墨一眼,正准备说出口看了一眼书墨,书墨眼中的神采依旧,眼神清澈而坚定,沈凌忽然笑了,自己怎么能够觉得书墨没有自己的思路呢?为什么自己一定能够肯定书墨就一定会听从顾颖的思路?
书墨开口,“那这些案卷我便拿回去了,对了,若是顾西再给你打电话,记得告诉我……”
“应该不会给我打电话了,已经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之前遇见顾恩民的时候,还问过一次顾西的状况,他只说顾西现在好了一点儿,能够照顾自己了,但是身边还是不能够离人……”
顾颖开口,还是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我记住了,下一次顾西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告诉你……”
书墨将所有的卷宗都带走,何苏穆和林子旭就在这时候给书墨打电话,“你这边有什么事情没?我们两个大男人,难道就在酒店里面闲着吗?”
虽说林子旭和何苏穆两个人来这边也是请了假的,本应该休假,但是林子旭和何苏穆都不是能够闲下来的人,准确来说,是何苏穆不是一个能够闲下来的人。
“正好我这边有一沓卷宗,这就给你们送过来,”书墨说着,将卷宗都抱在怀中,“本来我之前也想着给你们的,但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巧,直接给我打电话了……”
书墨浅浅笑了一声,何苏穆听到书墨的笑声,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嗯,你们过来吧。”
何苏穆说完这么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林子旭是整个探所里面最了解何苏穆的人了,一看到何苏穆这个样子便知道何苏穆心中肯定是想起了许弱水,林子旭顿了顿,才开口道,“……怎么,还是忘不掉吗?”
何苏穆摇了摇头,吸了一口烟,烟草的味道在肺部里面一点一点沉淀,何苏穆忽然喜欢上这种感觉,仿佛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活着一般,何苏穆猛地吸了一大口,以前的何苏穆从来不沾染这些东西,但是现在,何苏穆却离不开这些东西……
林子旭在一旁看着,将何苏穆手中的烟给拿走,顿了顿,才开口道,“……你不要放纵自己,就算是她,现在也一定不希望看到这样子的你……”
男人和女人宣泄感情地方式不一样,当女人在肆意流泪地时候,男人却只能够点燃一支香烟,这便是一个男人最后的放纵,尤其是何苏穆这样一个负责任且严谨自律的人,何苏穆将烟草的味道留在自己的鼻息之中……
何苏穆顿了顿,才终于开口道,“……这些,我何尝不知道,我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哦能够过得好,希望我能够忘记她,或是恨着她……”
何苏穆说着,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眶红了红,却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仿佛眼泪一旦流了下来,自己便再一次辜负了许弱水一般,何苏穆只觉得那五年的时间都像是自己偷来的一般,何苏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
“但是就是因为知道她的想法,就是知道她为何那么做,我才会更加用力地将她刻在我的心间,”
何苏穆将许弱水的名字刻在自己的心间,用世界上最坚硬的武器,在自己的心口上落下一笔一划的许弱水,何苏穆只不过是不愿意放过自己罢了,何苏穆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我会好起来地……”
何苏穆相信自己会不辜负许弱水的希望,活成当初的样子,活成许弱水心中英雄的样子,五年的时间,何苏穆希望自己能够带着许弱水的那一份,继续活下去,何苏穆克制地睁着眼睛,眼眶却更加红了,眼中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久久都没有流下来……
林子旭看着何苏穆这样子,也知道何苏穆自己迟早能够活过来,林子旭就算是再担心也不知道除了这个时候默默陪在何苏穆身边还能够做些什么,林子旭瞧着何苏穆这样子,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我知道,你还是赶紧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毕竟书墨他们就快要到了,你也不希望他们两个人看到你这么落魄地样子吧?”
何苏穆点了点头,将头低下来,林子旭只能够装作自己没有看到何苏穆眼角滑落地那一滴眼泪,何苏穆那一瞬间之所以会情绪波动这么大,只是因为那一瞬间,书墨笑起来的声音,恍惚之中竟然有几分像许弱水的笑声。
何苏穆一想到自己以后再也听不到许弱水的声音了,便觉得一瞬间,仿佛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就像是站在宇宙之中,周围的光芒忽然暗淡了,所有的事物在瞬间消失,天地之中,只留下孤孤单单自己一个人……
何苏穆在此之前从未未曾想过自己会这么脆弱,仅仅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笑声便能够在瞬间丢盔弃甲,溃不成兵。何苏穆筑起来的万里长城在此时瞬间崩塌,何苏穆只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何苏穆想到了许弱水,他的星光,他的世界,就那么离开了自己的生活,任凭日后何苏穆在无数个日夜中辗转反侧也没有办法再次将许弱水找回来,何苏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脆弱……
可是,此时此刻,何苏穆的全身上下,分明明明白白地写着几个大字,何苏穆躲在房间里面,将自己关起来,一个人孤独疗伤,时间是治愈所有的良药,何苏穆捂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里面全是沉甸甸地病痛……
书墨到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林子旭一个人,书墨不由得有些疑惑,“嗯?何苏穆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何苏穆?”
方才在电话之中,书墨能够感觉到何苏穆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无奈当时不好怎么问,此时只看到林子旭一个人,书墨便直接问出来,书墨还是有点儿担心何苏穆的,毕竟当初自己和沈凌分手,便像是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更何况,何苏穆和许弱水再也没有以后了……
林子旭摇了摇头,“还不就是那点儿事情,相信他,能够熬过来地,不多说了,我们来讨论案件吧……”
书墨将卷宗扔给了林子旭,“这案子有点儿多,都是关于顾西的,顾西似乎不止一次出现过这种情况,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我能够肯定,顾西所说的话,不一定是自己的胡言乱语,可能有问题……”
林子旭将案卷接了过来,“你之前已经看过了,啊?”
书墨点了点头,“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多么细致,其实王晨那一天的穿着基本上和顾西所说的都差不多……”
林子旭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书墨,“你怎么会知道?你之前又没有见过死者,更何况我们找到死者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白骨,你可别告诉我,是鬼魂托梦……”
沈凌的事情,书墨和何苏穆都没有告诉林子旭,以至于林子旭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曾经和鬼魂度过一段时间,林子旭是一名很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书墨索性也就没有说这些事情,书墨只神秘地笑了笑,“……说不定呢……”
林子旭被书墨弄得有些有些背后发凉,忍不住看了自己后背一眼,生怕有个什么不可说的东西在自己背后,书墨被林子旭这反应弄得哈哈大笑,“……你可别逗了,还真以为有什么呢,可真是太好笑了……”
林子旭被书墨逗了,也不说话了,只在一旁看卷宗,何苏穆下来看到书墨,勉强笑了笑,书墨一眼就看透了何苏穆的强颜欢笑,忍不住开口道,“……在我们面前,你其实没有必要这样,我们都希望你能够真正开心起来……”
何苏穆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终于回了这么一句,“我会很快好起来地。”
这一句话不仅仅是对书墨说得,也是对自己说的,他会很快便好起来,不能够辜负许弱水的期望,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何苏穆看了一眼书墨带过来的案卷,顿了顿才开口道,“……这是那个案子的?这么多?”
书墨刚开始其实也以为是一个案子,其实并不是一个案子,中间还有很多是顾颖整理起来的,似乎是关于顾西的一切病历单这些的,书墨第一次感觉到顾颖原来这么用心。
书墨正看卷宗地时候,顾怀的电话被打了进来,书墨只看了一眼便接了起来,应该是顾怀知道了能够证明顾西没有精神疾病方面的东西,不过,就算是顾怀能够找到也是,证据也只能够证明三年以前没有精神病,却没有办法证明现在没有……
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鉴定顾西的精神状态,书墨顿了顿,才开口道,“喂,找到了?”
顾怀的声音有些迟疑,顿了顿,才开口道,“书墨,你们能不能过来,我似乎在家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不是……”
顾怀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东西,他似乎找到了王晨死亡的凶器了,虽然就只是一眼,但是顾怀还是能够肯定这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东西,很是坚定不移地相信,只是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
顾怀不敢相信,他心中有一个猜想,却始终不敢相信,因此,顾怀让书墨和沈凌两个人过来,他想让书墨和沈凌查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所想的一般,其实害死王晨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书墨听到了顾怀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忍不住蹙眉,顿了顿,还是让沈凌开车过去,“总觉得顾怀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沈凌点头,在沈凌的印象中,顾怀应该是一个比较冷静的人,不可能会这般惊慌失措,除非顾怀遇到了什么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
沈凌很快便将书墨带到了顾家,沈凌目前已经熟悉了顾家村所有的路该怎么走了,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个进步,第一天过来的时候,沈凌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顾怀看到书墨的一瞬间便将手中的一个锥子递给书墨,“你看这个,我似乎还从上面看到了斑斑血迹,这是不是就是害死阿姨的凶器?”
书墨将锥子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