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漂亮学弟

  凌晨五点钟，余舒独自走在雨雾迷蒙的秋夜里。
  暖雨淅淅沥沥，笼罩着街市。天还未亮，墨蓝色的天幕仍未撤去。
  起风了，吹动了行人的衣角，朦胧的夜景也随之摇摆，带来丝丝凉意。
  余舒拢了拢校服外套，加紧脚步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她最近也不知怎么的，魔怔似的每天都早起去学校背书。
  按理说她完全可以在家背完再走，但她没有。
  她还是来学校了，或许只是为了多看几眼那位干净的小少年吧。
  与他的相遇其实是个意外。
  上周二，余舒心血来潮的早去了回学校。
  凌晨五点的校园一片漆黑，能看到教学楼里稀拉亮着两三盏灯。余舒也没多想，兀自抖了抖雨伞上的水，便踏上了檐下的台阶。
  她方才从校门口往里看整栋楼都是黑的。进来后才发现背面有间教室竟亮着灯，若不是先拐弯去了趟车棚拿东西，她也没发现。
  学校现在正忙着建新楼，所以高二楼的一层临时被新生征用。也就是说，来的最早的人还是个高一新生。
  才刚进校一个月就那么拼？
  余舒顿时就对这位小同学肃然起敬。
  她悄悄盯着那间亮着光的教室，不觉低了低身子，偷摸的把门拉开道缝，想一探究竟。
  奇怪的是，余舒都趴在门边好大会儿都没找着人，便寻思着应该是这班的学生昨晚忘记关灯了。
  秉持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原则，便顺势推开门帮他们关上了灯。
  临走前，为了保险起见，她又朝教室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现在可还下着雨呢，这班的小鬼们竟连窗户都没关....靠窗那排的书可要遭殃了。
  她无奈摇了摇头，于是又按亮灯，再次踏进帮他们关了窗，顺便检查一下那些书是否还完好。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就把整一排给逛了个遍。
  然后，
  尴尬的事儿发生了。
  屋里像——有人？
  即使她没戴眼镜，也一眼望到，靠门那排的最里侧好像……坐了个人。
  他只是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坐着。甚至在她把灯关了又开的时候也没出声。
  余舒无声的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
  能隐约看出他的相貌是极好的。皮肤细白，脸部线条很好看，即使五官看的不够真切，但他身上的气质却是骗不了人的。
  是种极干净的气质，身上尚未染上世俗烟火气，像夏日冰爽的柠檬汽水，沁人心脾。
  “早上好呀—”余舒率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少年微微一愣，似是没料到她会主动开口。
  就在余舒以为他不会有所回应的时候，却见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早上好。而后，便又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但是，
  他的脸怎么红了？耳朵也是。
  打个招呼就能脸红，这小学弟可真纯――
  『已发现目标人物，下面开始计时：72h』
  目标人物？原来是他————
  你——就是程席呀——
  对面的男孩猛地抬眼，漆黑的眸中波翻浪涌，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余舒向来偏爱干净又纯的男孩子，于是便坏心眼的想逗逗他。
  她不急不慢的绕到男孩身后，指尖轻轻击打着椅子后座，发出清脆而张扬的哒哒声，细细端详起眼前的可人。
  少年耳垂下藏着一颗小红痣，此刻也透着馋人的嫣红，好似他的主人般害羞却又欲拒欢迎。不易察觉的暧昧在空气中发酵，融汇在潮湿的秋雨气味里的，是一股好似冰镇薄荷般的清透。
  果然是块宝啊，不止气质干净，身上的味道更是让人闻着上瘾。
  余舒向前靠了靠身子，指尖有意无意的蹭着他握笔的手。身下的男孩面色一僵，不动声色地挪开了手。
  余舒轻笑一声，没有在意。
  她悠悠低下身子，附在他耳后，轻笑了一声，气息喷在他耳根，问道：“躲什么？”
  程席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额角泛起了细密的汗珠，却仍未出声。
  余舒也不恼，饶有兴致的撑着下巴盯着男孩的俊脸看。
  过了半晌，男孩偷偷扫了一眼身侧的人。
  只见灯光下的少女披着一头柔顺的披肩长发，微微上挑的眸子让本是可爱的长相，添了几分勾人的媚。
  “……怎么样？”余舒嘴角上扬，笑道：“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他微低下头，不自然的移开了眼，生硬道：“早读快开始了……”
  余舒微眯起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既然小学弟都开口赶人了，那她岂有赖着不走的道理?再加上早上的确还有个学生处的会要开，不能耽误了正事。
  她直起身子，开口：“很高兴认识你呀程席同学，我叫余舒。”看着少年懵懵的表情，女孩的心瞬时柔软，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那颗诱人的小红痣，添了句，放心，咱们还会再见面的。话毕，便飞快的起身离开了。
  踏至楼梯口处，余舒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结果发现他也在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看的是她。
  真是个小傲娇呀。
  她喜欢——
  余舒没多停留，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便转身上楼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深谙这个道理。
  所以，
  程席，我们来日方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