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含笑深深看了顾安年一眼,拿过地势图,在图上标出月牙谷的的位置,沉声道:“眼下,我军约有八万兵士驻扎在玉壶关外,而玉壶关内,约有六万北羌大军,在人数上,我军略胜一筹,若按你所言,完全有余力分出两层将士,用于开凿山道掩人耳目,将埋伏在玉壶关的军队引开,让我军剩下的士兵顺利进入玉壶关。只是……”
说到这里,宋祁故意停了下来,皱起眉,眼角若有似无瞟向顾安年。
见状,顾安年忽地想起更深层次的局势,微微一怔,叹道:“此计虽好,只怕北羌不会上当,且北羌还有蒙达相助,当时即便我军此战胜了,一旦蒙达军前来援助北羌,我军也是凶多吉少。”
宋祁假意若有所思地颔首,低低道:“看来,还要设法破坏北羌与蒙达的关系才行。”
“嗯,要安稳破关,这是必要的。”顾安年眉头紧锁,满目愁云。
宋祁抬头便见顾安年愁眉不展,心中一暖,不忍再为难她,安抚笑道:“无碍,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收起桌上的地图,宋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心中早有主意,方才之所以那般说,只是想要逗逗小七,看她能想到何种程度罢了,并不是真的希望她想出什么法子来,现在,已经得到了比预期更好的结果,足够了。
顾安年没有发现宋祁是在试探她,闻言,依旧闷闷不乐的,自责自己没能完全帮宋祁排忧解难。
见她如此,宋祁颇有些心疼,搂住她温声细语哄道:“好了,你不要多想,一切都有我呢,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能想出法子来?”
“怎么会……”顾安年勉强挤出抹笑来,宋祁不待她说完,岔开话题,兴致勃勃问道:“方才你所说那法子极好,是如何想出来的?”
说到方才的计谋,顾安年来了精神,笑道:“方才那法子乃是我从一本杂记上无意间看来的,乃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与调虎离山两计合并而成。”
“妙!”宋祁一拍大腿,哈哈大笑着赞道:“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名取得好!一明一暗可不就是指的开凿山道与暗攻玉壶关?!至于调虎离山,可不就是把埋伏在玉壶关的北羌大军引开了么!此二计协同作用,当真是绝妙至极!”
见他开怀,顾安年心头的阴霾顿时散去不少,在一旁淡淡微笑。
宋璟一直站在书房中隔着外间与里间的幔帐旁,将顾安年与宋祁的话全部听在了耳中,眸底光芒若隐若现。
福禄站在宋璟一旁,见他神色莫名,心底不仅有几分焦急。
刚才,他领着宋璟进门后,原是打算进门后就通报一声,直接将宋璟引进里间去的,然进门却见自家两位主子正兴高采烈讨论破关之计,迟疑过后,他壮着胆子出声打断里间的两人,然三皇子却制止了他,不得已,他只能跟着站在一旁。
这会,见两位主子商讨完了,福禄忙扬声道:“王爷,王妃娘娘,三皇子求见。”
里面的说话声停了下来,很快传出宋祁的声音:“进来吧。”
福禄便向宋璟做了个请的手势,“三皇子请。”
宋璟淡淡颔首,抬步进了里间。
“侄儿见过皇叔,皇婶。”宋璟拱手向宋祁两人行礼,眼角快速扫过恬静站在宋祁身旁的顾安年,眸光微闪。
此时,宋祁已经收敛方才随性的姿态,端正坐于太师椅上,闻言微微颔首,抬手虚扶了一把:“不必多礼,坐吧。”顾安年微微颔首回礼。
“谢皇叔,皇婶。”宋璟起身,走到左侧的木椅旁。
待宋璟在一旁坐下,宋祁问:“老三今日过来,可是为了攻打玉壶关之事?”
宋璟恭谨道:“侄儿确实是为攻打玉壶关之事而来,想请教请教皇叔。”
“嗯。”宋祁明了地点头,转首对一旁的顾安年笑道:“你先回房休息吧。”
“好。”顾安年淡淡一笑,对宋璟福了福身,抬脚便往外走。
“皇婶慢走。”宋璟站起身,对顾安年拱了拱手,顾安年扯出抹礼节性的笑,算是回礼,而后便脚下不停出了里间。
直至顾安年出了书房,宋璟才收回目光,与宋祁商议起攻打玉壶关之事。
从逸亲王府出来,宋璟心中有感激,也有不甘。
感激,是因为皇叔把破关之法告诉了他,让他在朝中树立威信,不甘,是因为他始终比不上皇叔,不管是父皇的偏宠,手中的权势,还是身边的女人……他都远远不如皇叔。
父皇那里,他无法改变,但顾安年……
想到那个聪慧绝艳的女子,宋璟后悔不迭。他明明是有机会得到这个女人的,然因着顾怀卿的话,因着庶女这个身份带来的利益太少,他被短暂的利益迷了眼,错失了得到顾安年的时机,而如今,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皇婶……
若今日陪在他身边的是顾安年,而不是那个骄傲自大的宁秋霜,如今他是否会是另一番模样?明明是同样的计策,宁秋霜说出来的全是废话,顾安年说出来的却是句句在理,精妙绝伦,这样的区别,他如何能接受?
宋璟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会被后悔淹没。
八十五、回朝
永成十九年初夏,北羌派遣使者到大匡议和,从西北剿匪,到攻打一路北上攻打北羌,历时两年,西北战事以大匡的胜利画上了终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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