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人一动情就变蠢
见冷清秋神色中带着明显的不赞同，景辰仍旧坚持地点了下头。
“你留下，除了照应府中事物之外，也可及时收集反馈司寇桦那边的动向。如今总督府已经开始传出重建的消息，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宫里头也必然会有消息传出来，京城那边你最近盯紧些。”景辰只简单做了解释，却丝毫没有改变决定的意思
冷清秋见景辰已经拿定了主意，只得说道：“少爷请放心，这些我早已事先安排妥当。”
“只是，少爷此番前往莫西，且要只身面见莫西国君。我听闻莫西现在这位国君可是个心狠手辣，出尔反尔之辈。以少爷现在的状况，此行恐怕会遇到些麻烦。”
见冷清秋担心，景辰从容淡笑：“不论莫西国君如何奸诈，他的命握在我的手里，我便有了钳制他最大筹码。”
景辰自然听得出冷清秋这是不放心，说来说去还是想跟他一起去莫西。
其实，在那晚他进入叶翕音房间，没有听到她那番话之前，他原本是打算带冷清秋一同前往的。
可是，当他亲耳听见叶翕音的那番话，明白了她内心对他的真实想法，景辰便再无法置之不理。
景辰当然知道自己此行危险重重，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可是，他如今再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毫无挂碍地一走了之。他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尽管他与她尚未有夫妻之实，可他没办法不为她的将来着想。
一旦他此番遭遇不幸，在他死之后，可以护叶翕音周全的，他眼下可以信赖并托付的人，唯有冷清秋。
正当景辰心里正盘算这些事的时候，外面有下人轻轻扣了几下门板，恭敬道：“少爷，按照您的吩咐，小人已经将那些药汁，按照每隔半个时辰的量浇给那盆幽灵兰清洗根茎，如今已满三个时辰，可那盆花还是蔫搭搭的毫无生气。”
一提起那盆幽灵兰，景辰就忍不住抬手捏眉心。
景辰觉得这大概是他平生干的最愚蠢的事，世间有那么多种毒，他当时为何偏偏脑抽用雷公藤这种剧烈的毒药？
果然，人一动情就变蠢，说的一点没错！
不过即便再不情愿受，景辰还是起身去看那盆真的快变成幽灵兰的幽灵兰。
没办法，谁让他自己搞的事儿，只能自己收拾烂摊子了。
而此刻跟幽灵兰蔫搭搭的状态有点相似的，还有叶翕音。
眼看年前的大集就要结束了，看着眼前的一沓银票，叶翕音实在有些为难。
按理说，这个大集，她的胭脂刚上市就能卖出近千一两银子货，算是挣得盆满钵满了。她先前所有的规划，也都超出她设想的全完成了。
原本，这些银子足够她完成先前的所有规划，可是景辰的离开，却是她所有预计之中，最意外，也是最大的变数。
昨天晚会，面对景辰那样冷漠的态度，叶翕音再一次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景辰离开之前，把他建造叶家老宅的银子还上，然后跟他互不相欠地相忘于江湖。
可是，眼下还给景辰的银子是勉强攒够了，可是若还了他的钱，她年后打算扩建胭脂作坊，租赁胭脂铺面的银子就没着落了。
而让她质量如此上乘的紫鸾胭脂，跟那些偷工减料的劣质胭脂一起，流落成路边摊子上的廉价货，她实在不甘心啊！
正当叶翕音心里万分纠结的时候，门一开，陈婆婆由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叶翕音面对着满桌子银票却十分痛苦的样子，陈婆婆立刻就猜到了她心里所想的。
在叶翕音身边坐下，陈婆婆拎过提梁壶给自己和叶翕音添上热茶，温和笑道：“没啥好为难，这些银子你先拿去把景公子的钱还清，生意上的事儿，来日方长！”
叶翕音很感激陈婆婆的体恤，却心有不甘道：“可是咱们这么好的胭脂，却因为没钱租铺面而去路边摆摊子卖，实在是太委屈了。”
陈婆婆笑道：“谁还没个为难的时候了？没关系，慢慢会好起来的，又不是摆一辈子地摊。”
听陈婆婆这么说，叶翕音心头一暖，正欲开口，却听门外有人敲门，接着叶清进来传话道：“姐，怀安堂的管事伙计来了，说有东西要当面交给你。”
叶翕音正跟陈婆婆说话，咋闻怀安堂的伙计来了，下意识问：“只有伙计？嘉钰没来？”
叶清摇头：“只有一个管事的伙计，再没别人了。”
叶翕音疑惑地皱起绣眉。
楼嘉钰因年关在即，各地的大掌柜皆要回来报账，这阵子回乌丰县一直不抽不开身过来，就连当初答应好的，要亲自带着陈乔去乌丰县报名，都是吩咐怀安堂大掌柜陪着陈乔去的。
眼下突然巴巴地打发个伙计来送东西，叶翕音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旁边的陈婆婆却握着茶盅笑道：“既然想不通，索性把那伙计叫进来问问不就明白了？”
说完，陈婆婆也不待叶翕音开口，转而对门口等信儿的叶清笑道：“把那伙计领进厅里，我和你姐这就过去。”
叶清点了下头，转身向外走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陈婆婆。
陈乔报名回来的当天，陈婆婆特地嘱咐他把怀安堂何掌柜留下，后来俩人进屋里说了一会儿话，等何掌柜和陈婆婆再出来的时候，何掌柜似乎很高兴，嘴里还连声说什么“一定带到”的话。
叶清猜想，陈婆婆当日一定是背着叶翕音，让何掌柜给楼嘉钰带了什么话，而且凭他的直觉，那些话十有八九跟叶翕音有关。
那么今日楼嘉钰突然派掌事伙计过来送东西，是不是与那天陈婆婆跟何掌柜密谈有关？
心里揣着这一连串的疑问，叶清面色淡定地把怀安堂的伙计领进了待客的小厅。
此时，叶翕音已经和陈婆婆坐在厅里等候。
掌事伙计与叶翕音早已十分熟识，只是眼下叶翕音是他们少东格外看重的人，掌事伙计很会行事，一进来就毕恭毕敬与叶翕音和陈婆婆行礼。
叶翕音让过座后，开口笑问：“我听叶清说，楼公子吩咐你来送东西给我？”
掌事伙计的屁股原本就只挨着个椅子边，听见叶翕音问话，又立刻站了起来，由袖笼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绒布盒，两只手小心放在叶翕音身边的茶桌上。
管事伙计恭敬道：“这是我们少东吩咐的，要小的务必当面交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