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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修改错字

  第85章
  燕屼姜婳拥着何氏进去屋子里, 姜婳拿帕子替何氏擦干泪水, 柔声道:“姨母别伤心, 夫君回来了, 今天我们留在这边用膳, 好好陪着姨母说说话。”又见屋子里暖气不够, 吩咐外间守着的丫鬟婆子再摆两盆炭火进来。燕屼望她一眼, 默不吭声,她似乎非常怕冷,其实屋子里的温度已经刚刚好的。
  她的身子……燕屼微微垂目, 似想到什么,慢慢的攥紧拳,耳畔传来何氏的哽咽声:“好好, 姨母不哭的, 阿屼回来是好事,对了, 阿屼的差事办的如何, 年后可还用过去?瞧瞧, 这都瘦了, 搁那边肯定吃不少苦头, 这段日子好好的补补,多吃些。”何氏叨叨絮絮的嘱咐着, 姜婳仔细听着,时不时的回应两句:“姨母说的是, 我让厨房每日炖汤给他喝, 大冷天的喝些羊肉汤,鸽子汤最是滋补。”
  回过神来,燕屼拍拍何氏的手,“姨母不用担心,差事已经办妥,年后就留在京城办公,等着明年入夏,看看那些水利工程可是有用的,若可以,会在大魏朝大面积的推广起来使用,到时候或许会忙碌些。”
  何氏跟姜婳都松口气。
  她们自然都希望他好好的,见他这样劳累也是心酸难受的很。
  陪着何氏用过晚膳,天色昏暗,两人出庭院,夜色被白雪衬的白茫茫一片,夜里下的雪来不及清扫,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燕屼握着姜婳的手,她的手略冰,燕屼低声问道:“你每隔几日喝的药泡的药都是因为什么?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婳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白皑皑的世界里只有她们两人和前面掌灯的小丫鬟,落雪洒落在肩头,落在他的厚氅上,他用厚氅裹着她,被他蜷缩在他的怀里,她的身子微微怔住,半晌才轻声道:“其实也没甚大碍,张老是我师父,说我身子不太好,寒凉太重,用药和药浴慢慢的帮我调养着,这些药都是有益的,多吃多用也无妨,相公不必担心的。”
  她哪里敢把当初张老拿她试药的事情说出口,试药对她是有些好处,坏处却也很明显,她往常的确没有这样怕冷的,哪怕北方更为偏冷,她也不该这样怕,房里摆着的炭盆足够暖和,还有从苏州来京城时,她差点把身子熬坏,估摸着也有些关系,她以往的确不会晕船晕马车。
  当年张老不肯救何氏,后被他查出张老灭乡绅满门的事情,张老被判绞刑。如果张老用她试药,依他待她的好,怕他会迁怒张老,又察觉当年之事,对张老不好,所幸瞒着,她的身子慢慢调养起来就是。
  燕屼心里微叹,半晌没说话,只又把她往怀里拢紧些。
  回到玉堂院,两人盥洗后靠在榻上休憩,姜婳蜷缩在他的怀里,被她的厚氅盖着,他高大的身躯拥住她的娇小,大掌捏着她玉笋似有些冰冷的手指把着玩,问道:“这些日子京城里可有人为难过你?”
  姜婳枕着他的胸膛,笑眯眯的道:“这倒是没有,不过陶家那位县君似乎不喜欢我,十二月的时候邀我去护国公府赏花,玩起行酒令来,大概是想灌我喝酒,有曹夫人和定国公府的大夫人帮我说话,她也没能得逞,这之后她倒挺老实的,没什么动静。”
  燕屼听见陶家时,面容冷漠,手掌慢慢的攥成拳,直到听清后头一句,慢慢松开拳,问道:“定国公府的大夫人?”这户人家的老定国公跟几个儿子都战死,只余一屋妇孺和孩子,在京城的地位很重,几乎没有人愿意得罪隋家,隋家也甚少与京城世家走动,只孙辈年纪渐长,入官场,这几年才又慢慢恢复些生气。
  姜婳的身子一僵,扯住他的衣角软声道:“我有一事要告知夫君,还盼夫君莫要生气。”
  夫妻之间有些事情可以坦诚一下也无妨,她帮人治疗瘟疫的事情没必要瞒着他。
  燕屼低头亲亲她的鬓角,“你说就是,为夫听着。”
  她把去年八月京城染瘟疫的事情说一遍,这事情燕屼是知道的,当初知京城染疫病,他还特意写信回来嘱咐她,让她莫要到处走动,安生待在家里,谁知道她竟如此胆大,竟敢去医治瘟疫,燕屼的神色慢慢平淡下来,等到姜婳说话,他握紧她的手臂,淡声道:“你不过跟着神医学一年多的医书,如何敢去医治疫病?你就不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爹娘该如何?我又会如何?还是你笃定自己染上疫病,神医会奔来京城救你?”
  她竟敢去医治疫病,太医院那些行医治病几十载的老太医都没把握,她凭着一本疫病集成就胆大如此,若是她出事,燕屼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他捏紧她的手,姜婳蹙眉望他,“夫君,你捏痛我了,而且我有把握才去帮着定国公老太夫人治病的,我听闻如果疫病再不医治好,连皇上都要放弃他们,城外几千的流民到时候都要活活等死。”
  燕屼低头望她莹白妍丽的脸颊,慢慢问道:“你在乎他们的死活?”
  姜婳微微一怔,垂眸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么多的人命,若能救下也是积德。”
  积德,燕屼反复琢磨这词,想起她纵火时的模样,那般冷静,没有把人命当成一回事,眼下突然怜惜众人,他竟一时看不透她,望着她略微戒备的神色,燕屼轻笑,那又如何,不管她心善还是心恶,于他都是一样的,他只要她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与他相伴一生,其他的并不是多么重要了。
  燕屼叹气,轻轻抚上她的面颊,“往后不可以这样任性,我不希望你出事。”
  姜婳松口气,笑盈盈道:“夫君放心,往后都不会这般鲁莽的。”
  两人闲聊会,燕屼问起在护国公府的事情,双眸微冷,“我听闻护国公府的那位县君性子娇蛮,往后你去任何地方都要带着阿大,不能落单,她也不敢乱来的,到底是天子脚下,又听闻她要嫁给太子殿下,品行很是重要,往后她若再邀你去国公府,直接推脱便是,往后我也留在京城,有什么事情我来护着你。”他的功名还是太低太低,他想站在高位,给她挣个诰命回来,再也无人敢欺她。
  姜婳绞着他的手指玩,“夫君别担心,我根本不怕她的。”陶县君的手段实在幼稚些,她重活一世,岂会怕了她。
  两人这般靠在榻上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珍珠进来沏几次茶水,直至亥时,姜婳犯困,靠在他怀中抓着他的衣襟昏昏欲睡,燕屼轻轻起身把人抱到床榻上盖好锦衾,出去吩咐丫鬟好好照看着,他要去书房整理公务,忙至子时归,屋子里暖烘烘的,丫鬟靠在绣墩上打盹,听见脚步声忙起身。
  燕屼挥手让小丫鬟回房歇息,他亲自关上房门,熄灯,余外间一盏透着昏暗微弱的光亮,回内室床榻上,她真的很怕冷,缩在厚厚的锦被里蜷成一团,他进去把人抱住,他跟个火炉子一样,身上暖和,她下意识的依偎过来,燕屼把人抱在结实的胸膛上,她就整个人扑在他身上睡着。
  嫩白的小脸压着他坚硬胸膛,柔软的身躯压着他结实的腹部,他低头望着她的睡眼,心里软成一片,俯身亲吻她的脸颊嘴唇,她嘟囔两声,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换了下姿势继续睡着,他到底不忍心弄醒她,把她抱着怀中,慢慢的睡下。
  一夜过去,燕屼卯时醒来,她还老老实实趴在他的身上,他有些没忍住。
  姜婳迷迷糊糊醒来,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哼唧了两声,半醒之间娇嗔道:“夫君,好困。”
  “嗯,你待会儿继续睡就是了。”他不停歇。
  等到结束已卯时四刻,姜婳又裹着锦被沉沉睡去,他穿戴整齐亲吻她柔软的脸颊,“为夫去衙署,你好好歇息吧,明日就二十九该休沐了,等着明日再陪你。”快过年,朝廷里的官员都要放七八天的假。
  姜婳睡到快午时才起来的,他夜里回来的晚,两人用过膳梳洗后,姜婳去吩咐明后两天的事宜,后日就要过年,府中要摆筵的,不是接待客人,只是府中自个人聚聚罢了。吩咐完已是半个时辰后,燕屼面前摆着玉棋盘等着她,姜婳嗔道:“夫君,我不玩这个。”他棋艺厉害,每次在他手中都输的凄惨。
  偏偏他还正经的很,从不会让着她。
  其实就算让着她一招半棋的,她还是输的一塌糊涂的。
  燕屼看了她好一会儿,慢慢的问她:“可是真的不想玩这个?”
  姜婳义正言辞的道:“自然,随便玩什么都好。”
  燕屼的神情很愉悦,“玩什么都好?”他起身把棋盘收起,“那好吧,为夫就满足娘子的心愿,我们去玩些别的。”他特意加重玩字,等姜婳反应过来已来不及,被他捉去床榻上,她急道:“我不是说这个的!”
  可是真的来不及,他从两人成亲慢慢喜欢上她就开始忍耐着,直到殿试被钦点状元郎留在京城三月,再回苏州才得偿如愿,也不过短短半月,直至来京,两人又相处几日,他去南下治水,时隔两月再回京又是简单的温存,再到此刻,忍耐太久,他也不想再忍耐,与她肆意交缠。
  一次又一次,她哭的嗓子都快哑了,最后他是餍足的,姜婳第二日连床都下不来,一睁眼就是下午申时,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窗棂外白亮一片,雪已经停了。屋子里还算暖和,她掀开锦被,他也不在,应该是去书房处理公务。
  姜婳暗骂一声,又羞又气的,喊丫鬟们进来伺候着起来,她也强撑着身子忙碌起来,直到用晚膳时他才从书房出来,姜婳瞪他一眼。用过晚膳,她有些怕他,躲在远远的跟丫鬟们说话,吩咐着明天过年的事儿,府中早已经张灯结彩,房檐下都挂着绉纱红灯笼。府中目前只有三位主子,她吩咐的仔细,明天是在京城的第一个年,要过的热热闹闹的。
  等着大半个时辰后,丫鬟们陆陆续续离开,燕屼过去抱起使小性子的娇娘子,亲亲她的耳垂,“我们早些歇息吧,今夜不碰你的。”他见她走路都腿软的,知昨夜弄的太狠,心里怜惜,抱着她回床榻上歇下,他说着南下治理水患时碰见的事情,那是真正的人间百态,有凄惨有温情,俱都震撼人心。
  …………
  次日大年三十,夫妻两人早起忙碌起来,晌午府中摆筵席,府中下人都去前院吃筵,晚膳才是年夜饭,年夜饭摆在玉堂院,姜婳同燕屼接何氏过来,年夜饭丰盛至极,杜师傅仿佛使出浑身解数来做的这顿年夜饭,味道鲜美,姜婳都吃的肚儿滚圆,用过饭,两人陪着何氏说话。
  何氏年纪渐大,夜里睡的早,两人送她回去又回玉堂院守年夜,房里只有两位主子,丫鬟们都在隔间后小声说话吃果子,燕屼从旁边小篓子里取两个地瓜仍在炭盆里埋在最下层的碳灰里,不大会儿整个屋子里都弥漫出浓浓的地瓜香味,他刨出来地瓜放凉,喂姜婳吃半个,又把剩余的吃下。
  外头炮竹声声,房里的两人温情脉脉。
  两人说着话,过了会儿燕屼道:“明日初一要进宫赴宴,到时候你同我一块去。”
  “夫君,”姜婳惊讶道:“可我不是诰命夫人,如何能够进宫去?”
  燕屼亲掉她嘴角的地瓜渣,“皇上说是因着我立了功,遂也让你一块进宫吃宴,我估摸着应当是你当初瘟疫的事情有功,皇上这才想见见你,或许还有些别的原因,但肯定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他擅察言观色,帝王说出让他带着家眷的时候,他观帝王面上温和,有些别的情绪。“你可曾跟皇家人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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