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孔氏便在这间几个小婢女住着的屋子里坐下,随即让人把那个从她箱子里面搜出金饼的小婢女带来问话。
  很快,一个叫阿芹的婢女给带来了。
  阿芹也是个在逸安居做粗活的三等婢女,年纪和阿芥差不多。她一被带进来,就给吓得瑟瑟发抖,见到孔氏还没等到孔氏问话,脚一软,就扑通一声摔坐到地上了。
  孔氏手里拿着那两块金饼,冷冷问她:“阿芹,说一说吧,这是怎么回事?这两块金饼是从你箱子里面搜出来的……”
  “什么?”阿芹不可置信地看向孔氏手里拿着的那金灿灿的东西,仿佛听说了最大的玩笑一样。她是萧府的三等婢女,一个月的工钱也才数百钱,金饼这东西她只听说过,可从来没见过。
  所以她看见孔氏手里拿着两块金灿灿的东西说那是从她箱子里搜出来的金饼,理所当然地会吃惊。
  她低声喃喃:“这就是金饼?”
  好吧,孔氏看阿芹的表现一点儿都不像是装出来的,连金饼都不认识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金饼的主人。所以,很显然这个呆呆的小婢女是被人陷害了。可是这屋子里有四个人,又是谁要做这种陷害她的事情呢?她又会跟谁有仇呢?
  孔氏也不是探案的,她只是凭借直觉分析,跟阿芹的衣箱挨得近的就只有那个可疑的阿芥。会不会是她昨日见自己怀疑媳妇谢妙容小产是被人给害的,把所有逸安居的人叫去审问,回来后,她见到阿花被带走了,害怕事情败露,所以立即把自己的两块金饼藏到了隔壁阿芹的衣箱里,那样的话,等自己派人来搜她的衣箱的时候是搜不到的。一般的人就像自己重新来搜她第二次,可能也是一无所获。而且她将金饼藏在阿芹衣箱的最下面的角落里,这会儿已经入秋,阿芹的衣箱里最下层是放的夏天的衣裳,一般来说,她是不会翻动到最下面的。差不多要等到明年夏天时才会翻到最下面的夏天穿的衣服,将它们拿出来穿。
  这样一来,别看将金饼藏在别人的衣箱里,有可能会失去这两块金饼,可严格说起来却是很安全的,只要等到风头一过,她就会悄悄取回这两块金饼,神不知鬼不觉。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自己派人来搜出了这两块金饼,但是却在别的婢女的衣箱里,她也不会有事,至多是失去这两块金饼而已。
  好狡猾的贱人!
  孔氏在心里暗暗骂道。
  她又静心下来一想,认为那个让人怀疑的阿芥肯定是相当在意这两块金饼的,她很有可能作恶就是图财,所以哪里舍得白担一回风险,失去这对于她那种小婢女来说活是巨大的财富的两块金饼是她不能接受的,所以,她一定会想着过了眼前这一关,将两块金饼取回去。
  要想将她的把柄给抓住,只要抓住她取回两块金饼就行了。
  孔氏想到这里,计上心来。她让人把阿芹从地上扶起来,随后对她如此如此吩咐了一番,阿芹不断点头。
  接着孔氏将搜出来的那两块金饼依旧放回了衣箱里,这才领着人走了出去。
  回到了那审问阿花和阿芥的屋子里,孔氏训斥了两人一顿,让她们以后只干自己的活儿,别管别人的闲事,否则会将她们发卖出府。
  阿花和阿芥忙点头答应了,并多谢孔氏开恩,没有惩罚她们,这才退了出去。
  孔氏看到两个人出去了,手指在身前的几案上慢慢敲打着,心想,这鱼饵已经撒下,单等着鱼儿上钩了,
  并没有等多久,也就两天左右,阿芹和另外两个婢女拉着阿芥来了。
  阿芥脸色发白,满头满脸都是冷汗,手里还攥着那两块金饼。看到阿芥在这种情况下都还紧紧捏着那两块金饼不放,孔氏摇头,想,这还真是人为财死啊,也不知道她是太蠢还是太聪明。以阿芹十一二岁的年纪,可能她认为自己是聪明的,但是哪晓得她的这种聪明只不过是小聪明而已。
  孔氏身边的管事婢妇阿雁看着阿芹等人,道:“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阿芹就禀告说:“两日前奴婢听了夫人的话,就一直盯着我的衣箱,连晚上睡觉也不曾合眼。终于,在今日我假意跟屋子里的其她两位姐姐出去洗衣裳,阿芥在我们出去后,就去翻我的衣箱,哪晓得我却是在外面的窗棂那里往里看着呢。我冲进去抓住了她,然后我高声喊起来,夫人派在那附近守着的两个姐姐就过来一起捉住了她……”
  孔氏听完,眼中有得意之色,看向阿芥道:“阿芥,你这会儿还有什么话说?这可是被现场抓住了。”
  阿芥垂下了头,脸色难看至极。
  孔氏挥手让阿芹和闲杂人等都出去,跟前只留下了管事婢妇阿雁,接着对阿芥道:“只要你老实说出谁是那个幕后指使你的人,我就会绕你一命,纵然将你发卖出府,也不叫你吃苦。可你要是抵死不认,我可是有一百种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另外,我听说,你家里还有兄弟好几个,还有你阿父和阿母。你们家里也是穷才卖了你出来做奴婢,你做奴婢得的工钱还要补贴家里。最近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才被人收买做这种陷害少夫人的事情?”
  阿芥流泪说她家里最近母亲生了重病,家里穷,根本治不起病。而她不想她阿母死,所以答应了帮一个熟人的忙,陷害谢妙容。
  “这人是谁?你只要老实招了,我会让郎中去替你阿母治好病。”孔氏和声道。
  “夫人,您说得是真的?只要我招了,就请郎中替我阿母治病?”阿芥不可置信地问。
  孔氏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虽然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能再留在萧府,但我想着你也是一片孝心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就绕你一命,只把你打发出萧府就是。你阿母我会派人去找郎中替她治好病,这样你也能安心了不是?”
  阿芥听完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将两块金饼放到地上,哭着向孔氏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害得少夫人小产了,多谢夫人绕奴婢不死。奴婢这就把那个叫我这么做的人告诉夫人……”
  “……竟然是阿竹……是她!”孔氏听完了阿芥的话,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已经被五郎萧嵩收为通房的阿竹是害得媳妇谢十五娘的幕|后指使。
  “你说说,这件事情前前后后都给我细细说一遍……”孔氏压着心头狂涌的怒气对阿芥道。
  于是阿芥开始说起来。
  原来她是以前在夫人院子里面当做粗活的三等小婢女时,萧弘的|乳|母阿蓝有一次帮阿芥说了话,使得她免于被处罚。就这样,阿芥对阿蓝心存感激,也因为这个原因跟阿竹认识了,有空的时候她就会去找阿竹说话聊天,一来二往,两人也熟了。
  阿竹也说过一些她的心事跟阿芥听,比如说她说自己喜欢萧弘,而且她姑母,也就是萧弘的|乳|母阿蓝说了夫人已经有意要在萧弘成亲后,将她指给萧弘做通房。后面,谁想到萧弘娶了谢妙容进门儿后,谢妙容又是修浴室又是修书房的,阿竹就害怕她的差事被裁撤,再也不能在三公子跟前伺候,如此一来,自然是害怕三公子忘了她,她做不成三公子的通房了。
  后来不知道她怎么搞的,阿竹竟然成了萧嵩的人。阿芥猜测说,这里面一定有事情,因为按照她对阿竹的了解,她是死心塌地的喜欢三公子的,她根本不可能看上五公子。所以不是五公子对阿竹做了不齿的事情,就是阿竹做了什么得罪三公子的事情,她才跟了五公子。
  孔氏听到这里就去回想了下,当初萧弘是怎么跟自己说的,好像是说的他五弟看上了阿竹,于是他就让阿竹跟了萧嵩。可能这里面真有什么透露出来后,令人觉得羞耻的事情,所以他就没说。
  先暂时不管里面都有些什么,孔氏决定先让阿芥说一说关键点,她都是怎么接了阿竹给的那坠胎药,而阿芥又是怎么下手得手的。
  阿芥随后告诉孔氏,她把那阿竹给的坠胎药给融化在水里,趁着帮助阿花洗那些药罐药碗还有茶盅的时候,将那化在水里的坠胎药抹在洗干净了的茶盅,药碗还有药罐的底部。这么一来,等到小茶房的人来将洗干净的茶盅,药碗还有药罐子拿回去用,即便她没有进小茶房,但是这药已经下了……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孔氏问阿芥。不过,刚一问出口,她就觉得有点儿多余了。因为眼前这个阿芥只有十一二岁,若是她能想出这样的法子,那就不会蠢得舍不得那两块金饼,以身犯险,被自己吩咐阿芹给抓住了。
  果然,随后阿芥告诉孔氏,这个法子是阿竹告诉她的。
  阿竹跟她说用这个法子下了药也会查不出来,再加上她拿出两块金饼来诱|惑阿芹,阿芹从来没见过那么大一笔钱,想着有了这些钱,拿出去给其母治病,她母亲就不会死了。于是一咬牙就答应了。只是她没有想到阿竹给她的药那么厉害,她只是连续两天帮着在小厨房干活的阿花洗东西,顺便在那些药罐子和药碗里面抹上药汁儿,谢妙容在第三天上就小产了。她都还没来得及请假出府,把这两块金饼带给家里。她记得当初阿竹跟她说,要是她下药成功,谢妙容要七到十日后才会发作的,但是只有三天就发作了。
  对于这一点儿,孔氏倒是明白,这主要是因为儿媳妇本身就怀得不稳当,本想着吃安胎药安胎,哪想到喝进腹中的却是坠胎药。这么一来,当然是日子提前了。
  弄清楚了阿芥的下药手段后,孔氏别提多恨眼前这个助纣为虐的阿芥了,因为贪财害得自己失去了孙子,还害得儿子怨恨自己。要是阿芥不贪财,就算阿竹有如此阴毒的谋算但也不可能实现,自己的儿媳妇也就能保住腹中的孩子了.
  当然,她更加恨的是阿竹那个贱人,心思如此歹毒。儿媳妇谢妙容怀上身孕的消息才传到她耳朵里头,她就开始嫉妒恨了,紧接着谋算着让儿媳妇堕胎。
  她是有多恨谢十五娘啊,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而且,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如今是五郎萧嵩的通房,可却还在嫉恨谢妙容。要说她是三郎的通房,嫉妒主母怀孕,然后想让主母坠胎,这还说得过去。都已经是别的男人的人,还惦记着以前那个男人,还在嫉妒以前那个男人的娘子怀孕,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可是老天爷不开眼,偏偏还让她的谋算成功了。要是自己不细心点儿发现那个小厨房做活的小婢女阿花的话有值得推敲之处,就没法揪出阿芹,当然就没法查出儿媳妇被阿竹陷害小产之事。如此一来,阿竹在暗中肯定会得意不已,哈哈大笑吧。而且,她得手了一次,说不定还会对媳妇出手,那么一来,自己还想抱着嫡出的孙子吗?
  “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孔氏脸色阴沉,抬手在跟前的几案上重重一拍,心中决定自己一定要给没有临世就夭折的孙子报仇。当然,还要为儿子和儿媳妇失去头一个孩子的仇!
  她让人立即去把阿竹给绑到这里来,另外让阿芥跪到一边儿去,一会儿把阿竹绑来了就跟她对质。阿芥垂着头答应了。
  孔氏身边的管事婢妇阿雁亲自出动,带了人杀气腾腾地奔二房这边五郎萧嵩的院子去了。
  萧嵩和其妻张巧灵那个时候正在院子里面,见到了阿雁带着一大票人杀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阿雁就说,她是奉命来绑萧嵩的通房阿竹的,问阿竹在哪里。
  “她做什么了?家家要绑她去?”萧嵩连忙问,阿竹是他最|宠|爱的通房,他当然不想她有事。
  阿雁就瞧不起眼前这个好|色的萧家五郎,所以并没有遮掩什么,说:“阿竹买通逸安居的小婢女阿芥在三少夫人的安胎药里下药,害得三少夫人小产,所以夫人让我带人来绑她。”
  这个话可算是说得相当明白了,听了阿雁的话,不但是萧嵩,就是张巧灵都是震惊之余,直接懵了。完全不敢想象谢十五娘小产的事情竟然跟阿竹相关,阿竹如今可是萧嵩的通房啊,她怎么能够隔了房头去害人呢?要害人,她也不该是害张巧灵好么?
  最后还是张巧灵回过神来,出了这种事情,她这个主母似乎应该赶快帮着婆婆捉拿害人的凶手,不然说不定会被婆婆迁怒也说不定。于是她扔下还在发愣的萧嵩,领着阿雁等人往位于第一进的西厢房去,阿竹作为萧嵩的通房就是被安排在西厢房的书房里面伺候。这是阿竹做了萧嵩的通房后提出的要求,萧嵩就也答应了她。
  一行人推开书房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阿竹在东次间的书案旁坐着正在看书。她的姿态娴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奴婢,却像是个大家的女郎。阿竹在书房里,是很自在的也是很有气质的。
  见到张巧灵和阿雁等人推门而进,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她脸色霎时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将手中的书本放下,她站了起来,抿了抿发,再理了理衣裙,向阿雁等人屈膝行了个礼。
  阿雁直接开口:“阿竹,夫人叫你去一趟。”
  阿竹没说话,直接走到阿雁身旁才说:“走吧。”
  好像她已经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结局一样。
  就在阿雁带着阿竹离开时,萧嵩扑了上来,抬手就朝着阿竹脸上甩了两耳光儿,嘴里愤愤地骂:“贱人!”
  张巧灵在一边笑,笑出了声,她说:“亏你还为了这个贱人跟我闹呢,这会儿知道了吧,人家心里根本没装你,当初也不知道你是喝了什么迷魂汤,把这么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贱|货给弄回来了……”
  萧嵩也是刚刚听了阿雁说的阿竹买通逸安居的婢女给谢十五娘下药,害得他三嫂小产才明白过来当日在三哥的书房里,他是错吃了本该他三哥吃的那加了催情之药的茶饮,才会控制不住强行占有了阿竹。当时他还觉得是自己有魅力运气好,把三哥这个内定的通房给弄到手了呢。原来人家阿竹当天的目标是他三哥萧弘,只是阴差阳错之下才让他占了便宜。而当时阿竹将错就错,跟了他。
  只不过从她犯下的事情来看,她就算跟了他,可她心里其实惦记的是他三哥,否则也不会在他三嫂传出怀孕的消息后,设计谋害她三嫂,害得她三嫂小产了。
  男人就是这样,凡是他占有了的女人,就容不得这女人不管是身体或者心向着别的男人,否则极伤自尊。就算萧嵩只是个庶子,他也同样有这样的认为。
  再加上阿竹其实是萧嵩很满意的一个女人,他很喜欢她。所以,这会儿明白了这样的真相,他当然羞怒异常,下手打阿竹的耳光就非常狠,非常重。
  他这两耳光打下去,让阿竹站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脸上立刻就浮起了红肿的掌印,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阿雁冷冷地看着摔倒在地的阿竹,觉得她又贱又毒,别看着外表文雅像个大家女郎,其实是蛇蝎心肠,真得是该被打。所以,她并没有拉住对摔倒在地的阿竹拳打脚踢的五公子。
  还是张巧灵怕萧嵩将阿竹打坏了,一会儿不好向婆婆交差,才拉住了他,劝他别打了,这阿竹还要被带去见婆婆呢。
  萧嵩听了这才住了手,只是嘴里依旧骂骂咧咧,说像是阿竹这样的贱人要被弄到军营中去做军妓,给那些粗鲁的汉子糟蹋死,才让人解恨。
  阿竹已经被萧嵩打得披头散发,鼻青脸肿,一张秀美的脸早变了形。
  阿雁见状,这才让同来的健壮的婢妇将阿竹拖起来给架着走了。
  孔氏见到阿竹的那惨样后,就问阿雁这是怎么回事,阿雁把五郎萧嵩打骂阿竹的事情说给了孔氏听,孔氏听完嘴|巴里只轻轻说出两个字:“活该。”
  接着孔氏就问阿竹:“你瞧见了阿芥了么,她已经把你让她做的事情全部招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阿竹一副认命的表情,她笑着看了阿芥一眼,道:“我没什么说的。”
  “如此说来,你对阿芥说的话没任何异议了?阿芥说是你指使她下的药,害得三少夫人早产了。”孔氏继续道。
  “她说得不错,是我,是我做的。你们想杀想剐随意吧。”阿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
  孔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说我跟了五郎还惦记着三郎?”阿竹带着挑衅意味地说。
  她也是属于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本来在孔氏跟前应该自称为奴婢的,但这会儿她自称是“我”。
  孔氏当然不舒服她在自己面前以这种口吻说话,不过,她也不计较了,等问完她的话,她就会把阿竹给关起来,然后去问下儿子和儿媳想怎么惩罚这个害得他们头一个孩子没有临世的凶手,最后好好收拾她。
  “对,你如此水性杨花,也难怪五郎会对你下重手了。而且,你还蛇蝎心肠,你知不知道你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是要下地狱的。”孔氏轻蔑而愤恨地看向阿竹道。
  阿竹却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眼泪流下来了,看向孔氏大声道:“夫人,想必我姑母老早就跟您说定了要让我做三公子的人吧,而您也一早就同意了。但是,谢十五娘嫁进来了,她就容不下我了。像我这么一个想着只要做了三公子通房就会满意的人,但她却是不肯给我一条生路。在建康时,那些什么锅炉房浴室,还有新建的书房,就是想让三公子跟我们越来越远,她就想一个人霸着三公子。三公子还在小的时候,奴婢就伺候着他,奴婢打定主意这一世就只跟三公子一个郎君的……”
  孔氏对于阿竹说的这个话无法反驳,她在内心里也认为谢妙容这个媳妇真得是有点儿好妒了,的确,自己的儿子跟她成亲后变了,连萧家的规矩也不当回事了。
  阿竹继续说:“我有今日这个下场,还不是拜谢十五娘所赐,她要是不霸着三公子,我能跟了五郎那个好|色之徒?要是三公子不是娶的谢十五娘,这会儿我一定是三公子的通房或者侍妾,甚至能怀上三公子的孩儿。谢十五娘毁了我一世的期许,我恨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如今,她的报应来了,报应到了她腹中的孩子身上,该,活该!我纵然死了,也死得其所,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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