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拒绝的神色
理智告诉玉城应该拒绝，然而她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重阳宫。
顾淮夜心知上官玉儿对自己的爱慕之情，决定借此问出藏宝图的秘密。
彼时太监来报，忙收敛思绪。
“陛下，玉妃娘娘到。”
“速速请进来。”
见了顾淮夜，上官玉儿兴奋不已，却还是按捺住内心的喜悦，柔声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顾淮夜大手一挥，笑道：“免礼。玉儿近日身体可好？”
上官玉儿笑道：“多谢皇上记挂，臣妾惶恐，身体好多了。”
心想，顾淮夜对自己还是有情有义的，只是碍于那个玉城。想到玉城，上官玉儿的眉头一蹙。
——该死的女人。
顾淮夜走了过来，用手指轻轻抬起上官玉儿的下巴，眼里满是宠溺：“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淮夜哥哥。”
上官玉儿娇羞地躲开，略带抱怨地说道：“臣妾不敢。皇上的心思瞬息万变，只怕臣妾一个任性，又要被打入大牢当囚犯了。”
顾淮夜哈哈大笑，拦腰抱起上官玉儿：“朕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让你有个一儿半女，方可安心。”
上官玉儿的脸更红了。
她双手环上顾淮夜的脖子，娇嗔道：“淮夜哥哥，咱们还没用膳呢。”
顾淮夜眉毛一挑：“有你在，朕哪里有心思用膳？倒是玉儿你，可是对朕有了外心？”
上官玉儿忙矢口否认，并借机就要吻上来，却被顾淮夜躲开了。
“依我看，你是在掩饰心虚吧。”
他轻轻放下上官玉儿，佯装生气地背过身去，冷哼道：“既如此，你何故骗朕？”
上官玉儿小跑到顾淮夜的面前，急切地解释：“淮夜哥哥，我哪里会骗你？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顾淮夜不慌不忙地看向她：“那你为何，要弄那张假的藏宝图给我？”
一听是这事，上官玉儿笑了，轻抚顾淮夜的面颊，得意洋洋地说道：“淮夜哥哥可是误会我了，藏宝图并不是假的，只是，有些机关暗语需要破译。至于破译方法，普天之下，除了我上官玉儿，再无第二人知晓。”
顾淮夜一听，擒住上官玉儿游走在自己脸颊的纤纤玉手，俯身向前，贴着上官玉儿的耳边问道：“那玉儿，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顾淮夜自知上官玉儿骄纵的脾气，吃软不吃硬。如果强硬态度逼迫她就范，定会适得其反。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刚要伸手抱住不断示好的上官玉儿，顾淮夜的脑海中闪过玉城泪眼婆娑的模样，手臂不由僵在了那里。
上官玉儿自然知道顾淮夜心里放不下玉城，轻笑道：“淮夜哥哥是一国之君，儿女私情纵然有的，也不必拘泥于一人尔。况且历代君主无不妻妾成群，子嗣众多。玉儿也不会因此而霸占陛下为己有。”
“陛下不看在你我青梅竹马的份儿上，也要看在朝廷社稷的份儿上——有了先皇的宝藏，陛下的宏图大业得以施展，岂不美哉？”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你侬我侬的时候，与黯然躲在角落窥探的玉城已经泪如雨下。
黯然生气得就要冲出去，却被玉城一把拉住。
“你这是何苦？”
玉城咬唇不语，心脏仿佛被豁出了一个洞，任凭多少眼泪也填不满的洞。明知道，他不爱上官玉儿；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可是，玉城的心里还是积满了委屈和嫉妒。
他终究是一国之君，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自己的宏图伟业。
她终究是一个女人，不会为了宏图伟业，而勉强违背自己的心。
黯然看着玉城，心疼的同时，也更加憎恶其顾淮夜这个只会让女人哭的“伪君子”。更坚定了他协助顾淮澈谋反的念头。
顾淮夜闭目沉思了片刻，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的笑。手臂一夹，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默然轻轻捂住了玉城湿润的双眸。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
帝都街头。
玉城和黯然默默地在河岸走着。望着动火通明的繁华市井，玉城再一次动摇了留在后宫的决心。
“黯然，我好想回去。”
黯然一愣：“回宫吗？那我送你回去。”
玉城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想回去，属于我的世界……那里的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没有皇权之争，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江山社稷。”
黯然笑了起来，蹲在河岸边，扔着石头。
“玉城，你看这石头。有些能跳得远一些，有些跳得近些，但归根结底，都是要落尽这湖水里的。”
玉城差异地看着他，黯然收敛了笑容，站起身来继续道：“无论形状如何，石头只要还是石头，就一定会落在水里。因为，只有树叶才能飘在水面上，不是吗？”
黯然的意思，玉城隐隐懂了，却还是挣扎着摇了摇头：“淮夜他……他不是那样的。”
黯然冷笑：“我倒是觉得，他很享受。这样的公子哥，哪里懂得深情何意？专一何意？都是骗人的鬼话罢了。”
放在过去，玉城一定会反击回去，而今，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不确定，顾淮夜对自己的柔情，是不是一时兴起。
次日清晨。
顾淮夜临幸上官玉儿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后宫。
本以为会被贬为弃妃的上官玉儿，竟然意外得宠。看来，皇上果然还是深爱着这个玉妃娘娘。
婢女匆匆跑来向玉城报信，却依然没有看到城妃的影子。
奇怪，娘娘夜不归宿，去哪儿了？
正巧这时，顾淮夜匆匆走了进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卧房，皱着眉头问道：“城妃娘娘呢？”
婢女吓得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回皇上……娘娘她……昨儿一夜没回来……”
“什么？”
顾淮夜怒道：“你们都不懂得报信吗？”
一众婢女嬷嬷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大气都不敢喘。
“奴婢该死，皇上息怒。”
这时，墨羽匆匆赶来，伏在顾淮夜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顾淮夜长袖一甩，扬长而去。
此时，上官玉儿正脸色苍白，气鼓鼓地坐在寝宫的床榻上。
昨夜，本以为顾淮夜会就此宠幸自己，然而关键时刻，他还是拒绝了，一个人跑到书房去睡。
真是奇耻大辱！
好在她心生一计，让手下的婢女出去散布皇上宠幸玉妃的谣言，才算保全了颜面。
然而，上官玉儿心里这个恨呀。她恨玉城。如果没有玉城挡在中间碍事，淮夜哥哥肯定早就拜倒在自己的水蛇腰下了。
论美貌，论学识，论风情，论家世，她都不差于玉城，可是，为什么就是得不到顾淮夜的喜爱呢？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皇上驾到！”
听见门外的太监来报，上官玉儿只好收敛怒火，笑着迎接顾淮夜。
“淮夜哥哥。”
顾淮夜点了点头：“免礼。”
他一脸复杂地盯着上官玉儿，抬手示意下人们退下，然后问道：“谣言……是你散布的？”
上官玉儿眉头一紧，仿佛并不知情。
顾淮夜见她一脸茫然，想必是下人们传开，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又道：“玉妃娘娘，朕昨晚……”话到一半，尴尬地咽了回去，清了清嗓子：“朕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藏宝图的秘密所在。”
上官玉儿苦笑着说道：“原来，皇上只是为了藏宝图……果然，我在你心里，没有容身之地。”
顾淮夜见状，也是心有不忍。
想来，曾经风光满面的上官玉儿，如今经历了家事变故，又坐了牢，且无依无靠。实在可怜。
顾淮夜叹了口气：“玉儿，朕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并无丝毫僭越。朕当初，真是不该一时糊涂，让你进宫……朕……”
还没等顾淮夜说完，上官玉儿突然哽咽了起来，说道：“皇上……玉儿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但是，这偌大的后宫，尔虞我诈，怎是我一个弱女子能够抵抗的？还请皇上……能赐我一儿半女。”
见顾淮夜有所动容，上官玉儿继续哭诉道：“陛下，贱妾再无其他非分之想，只求陛下赐我个孩子，让我不要孤身一人……淮夜哥哥……”
顾淮夜没说话，叫了太监总管进来。
太监总管点了点头，忙摊开手中的谕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在玉妃娘娘入宫以来，宅心仁厚，贤良淑德，封上官玉儿为正一品贵妃。钦此。”
上官玉儿一愣，破涕为笑着接过了圣旨，重重地给顾淮夜磕了个头：“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