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压制毒素
叶如霜猜出水清颜认识水家针法，也没有隐瞒，略微点头。水清颜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眼见叶如霜施针模样认真，也就没有打扰。
施针完毕，一回头就见水清颜眼里似有泪光，叶如霜不由得皱眉：“母亲这是怎么了？”
“你父亲他情况如何？”水清颜掩住情绪，在叶辰身旁坐下。
叶辰已经睡了过去，脸颊微微凹陷，眉眼间透着憔悴，水清颜看着他的模样，心中担忧不已。
“如今毒素已经暂时压制住了，解毒之法还需细细斟酌。”叶如霜有些无奈，叶辰的毒与皇帝不同，皇帝的毒是慢慢叠加，并不会直接致命，而叶辰体内的毒来势凶猛。
想到易渝之前就处处针对叶家，想至叶辰于死地，叶如霜并不意外。她又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水清颜：“这药丸每日让父亲服下一粒。”
今日皇帝经此一事，身体情况必然不稳，她还得入宫，而且易渝言语间提及许多朝臣中毒，她自然也不能不理。
水清颜结果药瓶收好，看着叶如霜的模样，眼底挣扎片刻还是开口道：“水家医术向来传男不传女，你这针法在外面还是少使用的好。”
“女儿知道水大夫将针法传给我已是破例，定会小心的，母亲不必担心。”水清颜的担心叶如霜自是知道，她点头应下。
又替叶辰把了次脉，叶如霜方才起身：“父亲暂时无碍，女儿还有事……”
她的话未曾说完，水清颜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没有多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命人送她离去。
叶如霜走了易慕寒自然也是跟着走的，水清颜起身朝他行礼。
走出叶府上了马车，易慕寒看了眼叶如霜的模样，略微担忧：“岳父情况如何？”
闻言叶如霜一愣，方才道：“暂时没有危险，只是解毒之法还要想想。”
“我命牛大夫去叶府守着，他的医术还算不错，若是有事也好帮着岳母。”易慕寒想握住叶如霜的手，让她不那么担心，又怕她觉得唐突，终究只是淡淡开口。
叶如霜闻言眼前一亮，若是有牛大夫在，她也就不必担忧了。
“多谢。”这一句感谢叶如霜是由衷的。
易慕寒眼底一暗，比起这样无关痛痒的感谢，他更希望两人之间不要这般客气。
不够如今说这些尚早，他将头偏向窗外：“随我进宫？”
“恩。”叶如霜点头，“先送我去一趟仁心医馆换衣服。”
易慕寒点头，两人往仁心医馆走了一趟，又直直朝皇宫走去。
经历了方才的动乱，原本守卫森严的皇宫守卫更为森严，侍卫首领持剑拦下马车，易慕寒扶着叶如霜下车，连忙行礼致歉。
如实早有这般警惕，易渝或许不至于潜入皇宫，易慕寒自然不会怪罪。
皇帝寝殿，二喜守在门外，神色颇为难过，瞅见叶如霜和易慕寒前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王爷，罗大夫，你们来了？”
“父皇情况如何？”易慕寒瞥了眼殿内，一时间说不出心中什么感受。
察觉到易慕寒的情绪，明白他内心的挣扎，叶如霜有些心疼。
“陛下方才险些晕倒，如今方大人在里面看诊，脸色并不好看，不过若是罗大夫去看，或许会好上几分。”二喜摇摇头，“奴才这就进去禀告陛下。”
易慕寒点头，没有多问，方霖脸色都不好看，想来情况也不会太好。
叶如霜担忧地目光落在易慕寒身上，几乎是一瞬间易慕寒就成功捕捉到她的情绪，回眸望去，如一汪清泉的眼眸映入他脑海里。
心底那些复杂心绪一瞬间烟消云散，易慕寒神色渐渐平静：“我没事。”
叶如霜面色一红，连着耳垂也染上粉晕，若不是还在皇宫，叶如霜又是罗大夫的身份，易慕寒定要调侃一番，如今只能作罢。
正巧二喜走出来，瞧见两人这一幕，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妥，眉头忍不住皱到一起。
易慕寒看罗大夫的眼神和看情人无二，晋王与王妃才结婚，叶如霜又是皇帝亲自选中的王妃，若是知晓此事，会不会动怒？
二喜摇摇头，只觉得自己想得太多，此事哪里轮得到他操心，上前道：“殿下跟老奴来吧，陛下在里面等您和罗大夫。”
易慕寒点头，踏步走了进去，看着朱红大门，和里面富丽堂皇的陈设，叶如霜下意识想站在易慕寒身后退半步的位置。
抬手间抚到脸上面具才反应过来，后半步是王妃的礼仪，她如今是平民，又是女子，至少要后退一步。
方霖看到叶如霜如同看到了主心骨，立马将皇帝身旁的位置让开：“罗大夫，你可算来了。”
“陛下如此情况若非王爷告知，民女还不知晓，若是知晓，必然早早入宫，还请陛下恕罪。”叶如霜向皇帝行了一礼，又转头朝方霖微微颔首。
皇帝看着叶如霜仔细诊脉，忽的开口：“朕并非生病吧？”
叶如霜一愣，旋即想到易慕寒曾说起淑妃欲给皇帝喂毒药，他及时赶到阻止，想来皇帝也已经知道一切，遂点头。
“当初毒下在香料之中，陛下并未继续使用其实已经无碍，后又加重，不过民女已经解毒。”叶如霜淡淡地解释，忽的画风一顿，“只不过此番还是伤及了身体根本，日后陛下只怕是要好好养着，不能太过操劳。”
这些方霖如何能看不出来，只是看不准皇帝心思，他哪里敢真的说实话，皇帝自己也已经有所预感并不意外。
叶如霜见皇帝忽明忽暗的神色，跪倒在地：“是民女无能，请陛下恕罪。”
“朕的毒与你无关，此番你如此努力替朕解毒，朕岂会错怪于你？”皇帝费力地摆手。
叶如霜垂眸掩住神色，皇帝见她还跪着，再度道，“起来吧。”
声音沙哑而又苍老，完全不似以往苍劲威严，反添了几分苍凉之感，叶如霜看着，不由得感慨饶是帝王之尊，也逃不过岁月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