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机遇来临
容鸢想把夏侯熙儿留在家里,谁知夏侯熙儿不同意,非要跟着她不可。豆豆也来了兴致,央着夏侯御带他去。毕竟,他前几天很乖,夏侯御和容鸢都答应带他出门玩半日。
故而,禄儿打头,容鸢与夏侯熙儿紧随其后,夏侯御则带着豆豆慢慢跟在后面,往容栩阁行去。
很快,到了容栩阁的门口。四周已经乌压压的挤了好几层,花蕊与钱森被围在中间,远远就能看见钱森满脸得意,而花蕊则一本正经,虽然看起来不急不气,然而气场却输了许多。
“让一让!都让一让!我们东家来了!”禄儿拨开人群,给容鸢让开道路。
闻声,众人果真自觉让开一些道路。容鸢的名声,在黄沙镇上虽然说不上人尽皆知,却也是极有名气的。漂亮且罢了,那火爆的脾气,真是谁提起来谁牙疼。
钱森只见容鸢来了,也不由得目光微动。他已然打听过容鸢,也曾经躲在暗处,从侧面见过容鸢。然而,当面见了,却仍是为容鸢的美貌所触动。只觉得,她浑身的气度,竟是别有一番滋味。若是被钱家三爷见了,只怕……
钱森的眼神闪了闪,随即一副赖皮的样子,斜眼看向容鸢道:“这位便是容栩阁的东家了?容夫人这一脸的凶色,是想杀人啊还是想灭口啊?”
围观的人不由得兴奋起来,按照容鸢的脾气,多半会眉毛一挑,抬脚就踹在他的脸上吧?
谁知,容鸢竟是面无表情,来到钱森的身前,把花蕊拨到身后,对钱森道:“你说钱掌柜之死,同我有干系,不知有何证据?”
“钱掌柜得罪了你,回去后就死了,你的嫌疑还不够大吗?”钱森挑衅地道。
容鸢也不生气,伸手往衙门的方向一指:“你没有证据,就诬赖我们害人,这可算得上诽谤了!你却别走,咱们这就上县衙,请县太爷给我们断一断案!”
钱森心中有些惊疑,容鸢的为人,同钱珍珍说的、同镇上人说的,似乎都有些不一样。莫非,竟是心机深沉?钱森暗暗打量容鸢的年纪,只觉她似乎并不大,约莫二十岁左右。这样的年纪,如何练就了这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沉稳?
面上不显,只是无赖地又道:“我只不过是路人罢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一意要将我领进县衙,不知存的什么心?”
“自然是叫真相水落石出的心。”容鸢说罢,便目光一沉,伸手扣在钱森的肩膀上:“跟我去见官!”
一声冷喝,不仅令钱森吓了一跳,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由得愣住了。
“容夫人,这人虽然胡说八道,教训一顿也就是了,用不着见官吧?”只见容鸢竟然来真的,钳着钱森的肩膀,便分开人群往县衙的方向拖,看热闹的人都愕然了。
“是啊,容夫人,不至于吧?”又有人道。
不过,也有人觉着容鸢做得很痛快:“这人胡说八道,没证据就敢诬赖人,很该叫县太爷打他一顿板子的!”
钱森只觉扣在肩头上的手,竟如钢铁钳子一般,用力也挣不开,不由得心中一惊。他终于发觉,似乎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便连忙叫了起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松开我,不然我叫非礼了!”
“呸!”身后,花露忍不住啐了一口,指着钱森道:“黑脸干瘦比猴儿还不如的老头子,谁要非礼你?”
钱森从小便跟在钱老爷的身边,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今年却是快四十岁了。他生得瘦,面皮倒也有些黑,只不过一身打扮不错,倒也像是有钱人家的老爷。
钱森似乎从未听过别人这般评价他,当即又嚷了起来:“我如何得罪你了?竟如此侮辱人!呵呵,好啊,容栩阁便是这样么?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就要被你们如此欺负,想来钱掌柜便是因你们而死,没跑了!”
话音刚落,蓦地只觉脑门一痛!空气中,不知何时发出“啪”的一声破空之响,似有什么抽在脑门上,火辣辣的痛。钱森愣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脑门,顿觉一阵刺痛。再把手指放在眼皮下,只见红艳艳的,一片血迹。
夏侯熙儿的手里提着鞭子,一张美艳之极的面孔,此刻泛着寒霜。抬头对容鸢道:“这般小人,提着他做什么?没得脏了手。”
周围的人都被夏侯熙儿的这一鞭子给吓着了,全都看着这名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女。只觉长得竟比容鸢还要好看几分,直是个个睁大眼珠子看去。仿佛多看一眼,便赚了似的。
“你——”钱森抬眼刚想骂,然而看清夏侯熙儿的面孔,不知为何,竟然忍不住浑身打了个颤。浑身的无赖之气,竟然再也装不出来了。
他看着夏侯熙儿面上的寒霜,那种打死人便如同碾死一只蚂蚁的神情,仿佛看见了钱家三爷。顿时,一丝嚣张的气焰也没有了,满心只剩下冷寒。仿佛,一颗心都坠入冰窖,前路竟是一片死路。脸色发白,面皮都在颤抖,抖抖索索地问道:“你是谁?”
夏侯熙儿只是冷漠地瞧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咳,得罪了,原是我老糊涂了,方才都是我胡言乱语,容夫人莫与我这老头子一般见识。”钱森飞快收起了方才的无赖与嚣张,做出一副鳖孙样,缩在容鸢的手里,连连告饶。
容鸢挑了挑眉:“你承认方才是胡说了?”
“是我胡说,我老糊涂了,原想讹你们一些银子的。都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我错了,求夫人放过我吧!”钱森耷拉着眼皮,恳求地道。
周围众人听了,顿时面露不屑,纷纷呸了起来:“老不羞的!”
“不要脸!”
“容夫人,不能轻易绕过他!”
钱森只是哀求道:“小的知道错了,求夫人饶了小的吧?”
“想走?没门!”目光落在钱森精致的外衫里头,那如水光滑的绸缎中衣,容鸢的眼底闪过冷光。身为下人,总是比寻常人更会看脸色一些的。否则,哪里能够讨得主子欢心?如钱森这般,做了多年下人,又格外得主子青睐的,便更会看人脸色了。
此时,观得夏侯熙儿满脸的寒霜,那种睥睨众人的神情,顿时让他想起来钱家的三爷,那样的骄纵跋扈,草菅人命。糟蹋好人家的女孩子,打死好人家的少年男子,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
钱森看惯了钱三爷的形态,对比夏侯熙儿看他的神情,顿觉竟是那般的相似。几乎是一瞬间,冷汗就流下来了,立马改了口,连连向容鸢求饶起来。
然而,容鸢提着钱森的后领,只见那外衫里头露出来的一丝里衣,竟是上好的绸缎布料做成的,哪里相信他口中所说的,只是想要讹诈些银子?
“既然此人是个泼皮无赖,只想讹诈些银子,我便稍事教训,不送他见官了。”容鸢面向身后一干围观的众人,沉声说道:“倘若人人都以为容栩阁是好欺侮的,那便大错特错了。此人,我打算拎回容栩阁,教训他一顿。大伙儿都散了吧。”
有那好事之人,不肯散去,只想瞧一瞧容鸢收拾人,被容鸢拒绝了:“杀猪声没什么好听的,大家都散了吧。”说着,提着钱森回了容栩阁。
等到大家都进来了,容鸢转过身对禄儿道:“禄儿,关门。”
“好嘞!”禄儿应了一声儿,立时便要关门。
钱森连忙叫道:“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收拾你。不然你以为,还能做什么?”容鸢似笑非笑地道。
她做事磊落,说收拾钱森,那便收拾钱森,且并不忌讳告诉别人。故而,方才围观的人只见容鸢关了门,也知道里头约莫会发生一些不那么美好的事。哂笑摇头,渐渐都散去了。
将门一掩,坐在椅子上,看着钱森,开始审问起来:“你是钱家的什么人?”
钱森未料得坐在面前的年轻妇人如此多智,乍闻此言,竟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否认道:“夫人太也高看小的。小的只不过是听闻此事,一时间生了歹意,想要讹诈夫人些银子。却是小的愚钝了,还望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的离开吧?”
“不承认?”容鸢微微挑了挑眉,指了指他身上穿的衣裳:“你身上这身行头,总值得几两银子吧?瞧着不是穷人家的,怎么竟来讹诈我?你原本打算,是想讹诈我多少银子?”
钱森的眉头不禁又抽动起来,只觉得面前这年轻妇人不好对付,他脑筋急转,便又连连讨饶道:“夫人不知,我家原是遭了难的,这衣裳还是当年不曾遭难时买的。小的过惯了好日子,如今手头极缺钱使,才生了这个念头,唉!”
容鸢冷笑起来:“不如你来说一说,你姓甚名甚,家住哪里,还有几口人,原是做什么生意的?又认得什么亲戚邻居,也好为你作证?今日不怕你知晓,倘使你不肯如实答出来,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钱森听了前半段,还有心思在心中编造身份。然而听了后半段,再被夏侯御、夏侯熙儿等人一瞪,心中渐渐觉出不妙来。然而他是钱老爷的亲信,自不肯轻易道出身份,否则就这么栽了,回去也要失了钱老爷的青睐。故而索性闭上眼,一声不吭起来。
容鸢的眼底便闪过一丝冷意,前世做过那样的身份,难道竟连审个人也办不了?不论多么硬的骨头,只要用上他们的法子,总能松口。张口刚要喊蜻蜓绑人,蓦地只听夏侯御一声冷语:“蜻蜓,带下去审。”
“是。”蜻蜓素来是个闷不吭声的行动派,听到夏侯御吩咐,立时便走过来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