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信不信
只不过笑芙人虽然是越女,但是一在当头人当久了,她又哪儿知道中原的弯弯绕。
开口便是天子剑,可把耿清气的不轻。吹胡子瞪眼的,弄得耿清准备好的说词都说不下去了。
当然,笑芙人就是知道,也不会在意。身为越女,自然是问最好的。
但是耿清不行,他从小到大信奉的都是儒学,哪里会愿意以天子剑夸一诸侯王。
所以他直接开口说:“不,王爷是庶人之剑,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今大王有楚王之位而好庶人之剑,臣窃为大王薄之。”
耿清并非不通人情,但是笑芙人开口便问天子剑,使得他再用诸侯剑作比,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开口便是庶人之剑。
要想记的深,就要贬的狠。
“哦。”
朱桂点点头腰刀归鞘。朱桂用的刀虽然外形上依然是大明的制式装备,但是根本不可能是与小兵用的一样。他的武器是用高温的真火重新炼制的。
虽然同样是制式武器,但是锋利度与坚固度都是其他制式武器比不了的。
就是上面的云纹也是精心雕琢的,看上去就大气不凡。也就是朱桂手下目前没有宝石工匠,否则他们绝对是会在上面镶上宝石。因为这是王爷的剑啊!
当然,就算是以后有了宝石工匠,朱桂也不会镶。毕竟以他的实力,普通刀剑显的有些疲软。对付一个厉害点儿的敌人,说不定刀便碎掉了。
刀碎了,也就碎了,朱桂可以换上一把用,但是如果上面镶上宝石,一旦碎了一颗,就太浪费了。朱桂是绝对不会扔宝石玩的。
所以,现在的刀,朱桂还是满意的。
然而耿清直接懵逼了。
我刚才说的是庶人之剑吧?
难道我说的不是“庶人之剑”。
哦?
这就完了?
“殿下……”
“出发。我等马上进入郭比,比起什么天子剑,诸侯剑,我更相信手中的庶人之剑。”
朱桂不是解释,而是打了个广告。
“是。”
一应大兵一听,立即觉得很有道理的应是。
什么天子剑、诸侯剑,如果有狗咬自己,它们是能杀狗,还是能保护自己?
天子剑与诸侯剑更多的是政治上的东西,宣传一下就可以,但是中原已经太过重视政治,以至于一旦有王习武,便喷不务正业了。
这其实有什么好喷的。难道身为王,就不可以修炼武艺了?
一有王修炼武艺,便喷人是昏君。反倒是吃不了苦,不愿意习武的,捧成花。
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耿清不出声了,他有些懵逼。
为什么?为什么不生气?庶人之剑,王者不生气?为什么!书上不是这么写的。
朱桂才不管他的混乱,他一马当先,带上人马来到那漆黑的城门洞口前,这个城门仿佛通的不是城市,而是直通地下,呜咽的“鬼哭”声,在洞口内传来,仿佛其中隐藏着某种怪物。
这是怨力。
朱桂走进漆黑的城门,略带腥味的急速气流划过脸颊。
胥怨者民也。
这些怨力只怕是来自于百姓的。
朱桂走进去,里面的怨力更加浓郁。
走进城门后他发现,这里的怨力并没有攻击人,反而在凝聚,并不断形成着一种奇特的花朵。
花朵垂在暗域与现世,散发着幽幽红光。
怨力成花。概念。
“滴答、滴答……”
那花在现世的部分凝聚水滴滴落,朱桂立即命令手下人远远躲开。
“不要触碰那些液体,那是怨力液。”
怨力液并不会让人受伤,但它却可以引出人心的怨恨。
如果朱桂手下的大兵受其影响,朱桂应该没什么事,因为朱桂这个王不仅做的合格,甚至可以说优秀。
他在乎手下的性命,同时也在努力改善与提高军人的地位,更不必说他身先士卒了。
所以大兵们对朱桂是没什么怨恨的。
当然有怨恨的也进不了亲兵营。
不过大兵对文官就不一样了。单是一个以文统武,就够他们怨恨的了。
如果他们这怨恨被引出来,说不定真的会砍死在场的文官。
当然,不是说文官对大兵就没怨恨了。“秀才遇见兵”,了解一下。
只不过文官就是被勾出怨恨也没有,因为在这血溅五步的距离下,除非他们是武林高手,否则真的斩不过大头兵。
左千户听了,马上传令下去。
“所有人都穿上蓑衣。”
这儿是南疆,说下雨就下雨的地方,所以蓑衣也是军队的标配。
当然,这也就是朱桂愿意花这钱给他们配蓑衣。大多数的时候中原军队是不会给士兵配备太多……嗯--“用不上”的东西。
所以中原军队一走出中原,便是各种水土不服,生病死亡。
除非出了一个武功非凡的皇帝,才会力排众议,给士兵配备上这些“不必要”的装备。
毕竟掌握朝廷钱袋子与后勤的文人们真的不懂这些。哪怕他们也想打胜仗,但是不懂,自然不会批这些“不必要”的物资。
就算是他们去调查。对于出门乘轿,有人服侍的他们也理解不了。
这样的事,只有军人也了解军人。
为什么老朱与朱棣时的大明军队有战力?为什么主将有自主权的军队有战力?为什么文官统军没战力?
原因就在这了。
不是他们不想打胜仗,哪怕是文官也想打胜仗的,但是他们不知道打胜仗需要什么,只读上一本“军人不怕死”,就以为可以打赢了。
这怎么可能。
“不怕死”,也要给人家一个“不怕死”的理由。
后勤,跟不上。一旦军队出身的皇帝死亡,便是各种“不必要”物资的削减。
不必要?
呵呵……打老了仗的难道还比不上他们的屁股一拍?
更不用说打起仗来,为将者的“跟我冲”与文官的“给我上”了。
别的不说,所有人都知道郭北不对劲,但是朱桂带头进去,与他不进,只让大兵进,其士气是绝对不一样的。
郭北的城门洞不长,也就十米不到的样子。
“这里……好美。”
进入城中,城池中的怨力花摇曳生姿,更有怨力化液点缀其上,乍一看上去,无疑是美的。
但是有些时候,美也就是“危险”的另一个代名词罢了。
“殿下,咱们先去哪儿?”
郭北有两个系统,一个是官衙,负责和谐社会。一个是军队,是暴力镇压的地方。
只不过怨力花开,不管是官衙,还是军队,都用不上。
“走!咱们先调查一下。”朱桂想了一下说。
在这里,要说对神秘侧的了解,朱桂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哪怕是一时间发现不了,他也有系统,可以分析。
最重要的是,这事还不可以拖。一旦拖延,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天象示警”的黑锅,朱桂就背上了。
背锅侠什么的,朱桂当然是有办法不背。甚至如果他心黑一点儿,说这里是妖魔巢穴,直接派来火油部队,灭城。
以朱桂现在军中的声望,绝对不会有人背叛他,不去执行。
但是对朱桂来说,重要的不是黑锅,而是一个县城不见天日的幕后原因。是因为怨力,所以太阳光照射不进来,还是其他原因。
每一个超凡现象,并不仅仅是阴谋诡计,同时也有着形成超凡的道与理。
“噗嗤。”
朱桂抽出腰刀刺入花芯内一段后,花芯居然开始锁紧,试图夹住腰刀。
然后朱桂又试了试斩下一朵花。同样,他的刀完全斩不下它们。
当然,这也与朱桂没有用灵力的原因。
但是一朵花,用刀子扎不进,斩也斩不下来,这绝对是超凡现象。
扎进花芯,那花同时还会夹住,也就是说它不是纯粹的暗域投影,而是已经进入了现世的存在。
“殿下,这花……”
左千户是朱桂身边的人,所以他了解的更多,已经是一个超凡资深者了。
朱桂也没有瞒他。“这花只怕是神话侧的力量。咱们现在调查的是这花是来自于神话,还是来自于人为。”
这是朱桂下达的命令。也是他们可以执行的命令。
朱桂才不学那些主角们,什么事都不说,就自己调查。好像怕自己说了,被人偷学了本事似的。
朱桂是直接说,并指导他们。
作为时代变革的先行者,朱桂的指示大多是正确的。并且如果朱桂都搞不清,其他人也很难比他摸的清了。
左千户立即便明白了朱桂的意思。
他经历过云宫,所以明白朱桂说的“来自神话”是什么意思。至于人为,同样很好理解。这里的降头师可不少。
“殿下,咱们走哪边?”
进了城,便是左右两条路。
左边一条,通过官衙,富人聚居区。一般来说,是上面下来人的首选。
虽然朱桂说不去官衙,但是富人们也就意味着知道更多,而朱桂也没说不见本地富人。
右边的路,基本上通向的是市集与平民区。而朱桂又是一个重视商业的王,所以左千户才这样问道。
“你决定。”
朱桂倒是无所谓。虽然他重视商业,但是不等于他就要把地主们踹倒。
老实说,商业必须重视,但是在朱桂心中地主的地位是必须高过商人的。毕竟农业才是国家的基础。
“那,那右面好了。”左千户建议道。
朱桂点点头。
重视不等于就必须围着他们打转。目前什么不知道的情况下,是很忌讳先入为主的。所以走左走右,是没有区别的。
当然这是对朱桂来说。
对黄子澄他们可就不一样了。如果朱桂这时候走左边,是肯定可以发现被困的黄子澄他们。
只不过这也不一定。郭北受到金家改造。对当年的金家来说,机关城只改造了一处宅子。
然而,几十年下来,这么多的机关人的改造下,郭北早已改造完成。
朱桂他们现在看到的房子并不是固定的,只要开动机关,就比如他们面前的岔路,是可以两条,三条,甚至五条……这一切就看房屋怎么排布了。
这里的布局很像是后世的机关迷宫。不同的是这里是一座县城。
所以,选左选右并没有区别,这一切都要看操纵机关的鬼愿不愿意让朱桂与黄子澄他们汇合了。
如果不愿意,走左边也没用。
当然,也有可能有什么“主角”气运下,机关坏了,没动起来。
但是真有这么大的气运,走左走右同样是没有区别吧。
“大家注意,不要碰那些花。”选好了路,命令下达,再度强调。这是担心有人好奇心旺盛,觉得朱桂可以碰,他们也可以。
然而事实是,他们真的不可以。
比如耿清,他真的想碰一下。这些长在木屋上的花,看上去非常的美丽。
幽幽的色泽中散发出淡淡的红色。
不,不仅仅是耿清,所有的文官都有意动。
红色对他们是吉祥的色彩,特别是有几个官儿他们在考举前,是破过红的。
有些读书人为了好兆头,为了高中,在考举的时候是会找一些处女,破红,以图高中。
这门生意,京中的女院一直在做。
而花。一些花价值连城,同样是他们鼓捣出来的。
说的好听点儿,他们叫爱花人士。
当然,这也是他们不了解神话物品的杀伤力。
嗯--说不了解情况,有点儿太小看他们了。毕竟现在的大明已经调头上了神话路。
准确的说法是不信。
这似乎很奇怪。大明都这样了,他们为什么不信,凭什么不信。
但是就像他们考举前会去落红,然而他们绝对不会信是落红让他们高中的。
现在大明的情况有些类似。一方面,大明在神话,各处的城隍庙在纷纷建设。
是,是有一部分读书人相信了这泥胎是神,但还是有一部分坚持传统,认定了“敬鬼神而远之”的书生。
这两帮人只是占了读书人的一部分,更多的是“哦,知道了”。
说他们不信吧,他们进庙拜神。说他们信吧,他们又表现的一点儿信徒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