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商议
白夫人显然没有想到她居然领悟的这么快，神色一黯说道：“被生生的闷死的。”
雪鸢再也说不出话来，身体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一样僵直得不得了，苦涩的问道：“谁下的手？”
“我。”
雪鸢再度吃惊，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真不敢相信这是她娘会做的事情。一双暗淡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恐惧。没错，就是恐惧，能令白夫人亲手闷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也下得去手，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雪鸢苦涩的问道，明知道这么做白夫人不知道会多痛苦，可是她依旧接受不了。
“是啊，当年我怎么就下的了手。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们姐妹三个只怕都活不成了。”白夫人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都有些呆滞了。
雪鸢听到这话一呆，瞬间就明白过来，那孩子一定是不容于翼国皇室的，就算她娘不动手只怕也会有别人动手。更何况自己动了手也算是对皇室表示了忠心，危机自然也就瓦解了。
只是这当娘的心里怎么好受得了，也不知道当初他娘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到这里不由地轻唤一声：“娘！”
白夫人明白雪鸢的意思，伸手拍拍她的手，神情似乎有些宽慰，叹口气接着说道：“鸢儿，娘把这些陈年老事搬出来说给你听，不过就是想让你知道，为了白氏一族，为了你们姐妹，娘就算是怎么不愿意也要做那刽子手，那还是我的亲生孩子，就不要说你的婆婆为了段氏一族牺牲你也就不足为奇了。”
雪鸢明白她娘的苦心，只是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良久才道：“我已经和皇后娘娘说好了，皇后娘娘也已经答应不追究我身份的事情，她又何必苦苦相逼。”
这话还是有些抱怨，白夫人看着雪鸢惨白的脸，有些心疼的扶抚了抚，“我知道这辛苦了你，可是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和你婆婆闹翻了，只怕在中间最难做的就是女婿了。忤逆老娘是为不孝，这以后在官场上行走就有了被人拿捏的把柄。再者来说这天长日久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你要是一直捏着不放只怕他也会对你失望，到时连夫妻感情都没有了，你可怎么办？”
雪鸢从没有想这么深，或者潜意识里她一直以为段风扬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可是经她母亲这么一说头脑清醒了不少，只是一时之间真的放不下心里的芥蒂，“我再想想吧，毕竟已经伤了感情要想再回到以前也是极难的。”
女儿能这么说白夫人就有些松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儿最是要强的，幸好女婿也算是宽容的由着她胡闹，只不过她自己还是弄了个悍妇的名声。
“你大姐和二姐原本要来的，我怕你心烦没让她们来。“白夫人转述了自己另外两个女儿的问候，最后说了一句：“我刚才给你说的事情你两位姐姐都不知道，她们都是没心眼的，知道了怕承受不起，你别告诉她们。”
雪鸢点点头，要不是自己发生了种事情，要不是怕自己和老公生分了，闹翻了，只怕白夫人这些话会带进棺材去。毕竟当父母的只希望做子女的快了，幸福就好，其余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女儿知道了，娘就请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雪鸢做了承诺，两家的日子都是这么如履薄冰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过得真累啊！
“听娘的话，好好的养好身子，你婆婆那里你是个做晚辈的还是要先低头的好，这样的话女婿就会更觉得对不住你，这一辈子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没人能替代的了了，只要你过得好，我和你爹也就放心了。”白夫人轻轻的嘱咐道，神色间还是有点担忧，自己着女儿性子倔强，不知道听不听得进去。
“我都明白，可是，娘，心真的是过不去这道坎，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的想想吧。”雪鸢闭上眼睛，将失控的泪水关了进了眼眶。
白夫人眼眶也酸了起来，认识谁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说过去就过去的。只是自家原本就身份敏感，如果鸢儿真的因为老太太和女婿起了冲突，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知道老太太是有休妻的打算的，如果鸢儿真的被休了，这一辈子只怕也嫁不出去了，这可不是害了她一生吗？
思前想后怎么也没有个万全的主意，最后只能想这么个折中的办法，虽然女儿有些委屈，可是要是能换来一生的幸福也是值得的。
看到自己女儿疲惫的模样，白夫人轻轻地说道：“我给你带了些补血益气的药材，要记得吃，千万不能偷懒，饭也要正常的吃，不要我和你爹担心，你过得好我们才能安心。”
雪鸢点点头，这样的母亲自己真的是幸福的！
白夫人仔细的叮嘱了雪鸢一番之后，说道：“我到你婆婆那里坐坐，我来的时候惦记着你没过去，我去一下有些话说开也好。”
雪鸢明白这是给自己撑腰去呢，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不过还是阻止道：“娘，你不要过去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婆婆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你太温和只怕说不过她，到时反倒会被她数落一顿，别再生了闷气气着了自己，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总会让你和爹爹放心就是了。”
白夫人听到女儿这么为自己着想，还在病中，心里顿时觉得老大的安慰。想想自己女儿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更重要的是目前还没有和亲家翻脸的打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的。
母女俩又说了会子贴心话，红缨给雪鸢送来了稀饭，熬得香香的，里面还撒了些瘦肉末子。雪鸢见到白夫人心情宽慰了一些，肚子觉得有些饿了，倒也喝了一小碗。
白夫人看到雪鸢喝了粥，又扶她躺下，这才告辞了。
段风扬会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雪鸢还在睡着，屋里点着一盏四角飞檐镂刻的青铜灯，整个室内被照得晕黄不太刺眼，这样的亮度正好适宜病人，段风扬满意的点点头。
大步的走到床前看到雪鸢睡得正沉，脸色已经不那么苍白了，虽然还没有血色至少不原来强多了。看来自己请了岳母过来是对的，母女连心总能说到她的心里去。
看了雪鸢后这才进了里间梳洗换衣，整理完毕后才又走了出来，只是没有想到当他走出来的时候雪鸢已经半坐着身体靠在床上了。
“醒了？觉得怎么样？”段风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忙走到雪鸢的身边坐下，顺手拉起了她的手握在手里。
雪鸢感受到段风扬浓浓的关心，又想起白夫人的话，毕竟时代不同有些原则上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想到这里一张脸也有了笑意，轻轻的点点头。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看到雪鸢的精神不错，态度也很好，段风扬当真是从心里欢喜起来。他还一直担心雪鸢会给他摆脸子，不理会他，那可真要了他的小命了。
雪鸢摇摇头，轻轻的说道：“还不饿，等会再说吧。”
段风扬点点头，趁这机会有些话想要和雪鸢说，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就有些苦恼，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雪鸢和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既然他为难，自己就先开口问好了，权当给他个台阶下，至少他会感激自己这份心意，心存了感激，有些话说起来也就比较容易了。
段风扬就知道自己瞒不过她，不管什么时候在雪鸢面前他永远也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情绪。于是点点头说道：“娘今天下午来看过你，见你正睡着就回去了。”
和老太太有关，雪鸢心里有点谱了，“哦。”
雪鸢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其实她也真的不愿意在段风扬的面前提起她，。毕竟隔阂已生，想要消除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段风扬见到雪鸢淡淡的，心里一急说道：“你还在生娘的气吗？她老人家并不是有意要这样的，毕竟也是她的孙子，我听汀兰说娘一个人在屋里掉了一下午的泪，只是她一向刚强不肯让别人知道。”
雪鸢想起白夫人的话，现在看来她的话一点没错，段风扬果然是个极尽孝道的，若不是他真心的喜欢自己，只怕不会这么煞费苦心的解释吧。在这个古老的时空为了母亲冷落嫡妻的事情并不少见，幸好自己还没有那么糟糕。
雪鸢低垂着眼睑，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锦被上鸳鸯戏水的缠绵画面，这被子还是自己刚嫁给段风扬的时候带来的陪嫁。虽然不过一年多，可是也有些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