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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兆 第1节

  题名:桃兆
  作者:白芥子
  tag列表:先婚后爱、强强、相爱相杀、死对头变情人、修真、天作之合、he
  简介:和死对头在幻境里做了三年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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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兆出身东大陆第一宗门,天资卓越、不世之材,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宗主人选。
  他唯一的克星只有同为大宗门继承人的乌见浒。
  论天资、修为、心性他二人不相上下,皆是心思深沉、野心勃勃之辈,针锋相对已久。
  直至一次出外历练,他们落入同一场幻境里,做了三年夫妻。
  南柯一梦,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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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见浒(xu)x容兆
  *玩世不恭x道貌岸然
  第1章 幻境夫妻
  世外之所,山岚苍茫、云海凝滞。
  此间仿如仙境,不知今时几何。
  一方小院孤悬山崖峭壁侧,乌见浒两步走上石阶,推开院门。
  凛寒剑意破空而释,察觉到颈边微凉,他停步,镇定望去。
  眼前飞花簌簌,犹有暗香,斯人立于其后,手持长剑、衣袂翻飞——
  英英玉立,若宸宁之姿。
  剑意于颈侧寸余收敛,乌见浒轻弯唇角。
  “为何不躲?”容兆伫立桃花树下,长剑回鞘。
  乌见浒上前,毛皮大氅落至容兆肩头:“为何要躲?”
  他略窄的眼皮耷下,眼神却专注,细致帮容兆系紧系带。
  容兆以视线描摹,自眼滑向唇,落至他硬朗坚毅的下颌。
  须臾,乌见浒抬手,指腹轻擦过他鬓边,碾碎一片细嫩花瓣。
  “天凉,去屋里。”
  乌见浒打横将人抱起,容兆双手圈住他的颈,小声道:“我无事。”
  乌见浒微微颔首,抱他回屋。
  “以后我不在,不要一个人练剑。”
  将人抱至榻边放下,乌见浒叮嘱了一句,搁下自己去外打来的酒。
  “师兄,”容兆抬头,坚持道,“我真的无事。”
  “无事便好。”乌见浒将酒倒出。
  容兆心知他不信,他的师兄总以为他体弱多病,无论他如何强调自己灵根无损并无病痛,却改变不了他师兄的固执己见。
  一如他自己有时也会在一些事情上迷惘,时而疑惑,时而蒙昧,如同置身于一片不真实的虚妄中。
  乌见浒递酒来,容兆伸手接过。
  “尝尝,这桃露酒酿了三年,今日才开坛。”
  容兆送酒至唇边,轻抿一口,入口的酒醇厚、爽口,余味甘甜。
  酒是好酒,他们结契那日一起埋下,至今三载有余。
  酒水入腹,容兆的心神始终飘忽。
  这三年他们避世于此,苦修上炁剑法,似乎顺理成章,可隐约的,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乌见浒抬手抚上他面颊:“卿卿,你在想什么?”
  容兆摇头。
  既想不明白,便只能作罢。
  抬眼间对上乌见浒凝视的目光,他心神一动。
  师兄为何是师兄、因何与师兄结契,这些前因在他神识里混沌一片,仿佛只是理应如此,故而如此。
  他记得他们结契成婚那日的激荡,记得这三年来和师兄相处的点滴,但细究起曾经,依旧是不明了。
  若问师兄,只怕他也说不出所以然。
  甚至师兄叫何名字,他自己又叫何名字,容兆细细回想,勉强忆起两个模糊又陌生的人名,却无法代入其中。
  所以他称呼师兄为师兄,而师兄叫他——
  “卿卿。”
  乌见浒一声笑,唤回容兆的神思。
  将杯中酒饮尽,容兆搁下酒杯,示意乌见浒继续给自己添酒。
  小酌几杯,酒不醉人人自醉。
  夜沉时分,芙蓉帐暖,一室幽香。
  容兆醉卧榻上,乌发尽散,发带逶迤曳过他的眼——是乌见浒的那条。
  温热身躯覆下,然后是吻。
  欲念蒸氲、情热难抑。
  交融的灵力在身体里四蹿,壬水与丁火,阴中阳与阳中阴,水火既济,最是相合。
  因为看不到,其余四感被无限放大,容兆闷声呻吟,尾音逐渐变调。
  他环抱乌见浒后背,双手沿着起伏背肌滑下,手指勾住了榻边一道珠帘,收紧的瞬间,断线的红珠成串砸下,砸在纠缠的身体上、缠绕的发丝间,飞起四溅,如同一朵朵糜艳盛开的花。
  容兆被激得头往后仰,溢出口的只余潮湿黏腻的喘,被乌见浒尽数吞下。
  到后面容兆嗓子也哑了,乌见浒下榻,去倒来温水。
  容兆就着他的手将水喝下,干涸的嗓子终于能说出话:“不要了。”
  乌见浒随手搁下茶杯,撩开他贴在颈边的汗湿的发。
  容兆皓白脖颈上留了一枚鲜红印子,乌见浒的指腹摩挲上去,轻轻抚弄。
  容兆微微侧过头,捡起中衣披上。
  乌见浒便在他身旁坐下,容兆侧身躺下,枕上他的腿。
  手指插进容兆发间一下一下捋动,乌见浒靠着身后软垫,懒淡神情里多了几分餍足:“等你身子再养好点,我们冲击剑法第十层。”
  容兆阖眼:“就明日吧。”
  “明日可以?”
  “可以。”
  “好,”乌见浒或许也已迫不及待,“那就明日。”
  容兆轻声应:“师兄,等到了天恩祭那日,我们一起放盏灯吧。”
  乌见浒:“好。”
  容兆枕着他沉沉睡去,乌见浒便也静声,不再吵他。
  烛火融融,他仍旧捋着容兆的发,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院外不知何方传来渺渺天音,裹夹于这似水寒凉的夜潮里,逐渐抚平那些起伏不定的心绪。
  翌日天清。
  踏出院门之时容兆停步,抬目望向远方天际,红日孤悬,曦光穿透山间终年不散的雾霾,洒落金芒。
  他屏息,轻眯起眼,识海波动,有瞬息清明,复又一片迷蒙。
  “卿卿。”
  乌见浒走下石阶,回身唤他。
  容兆看去,乌见浒微扬下颌:“走了。”
  容兆视线停住,盯着身前人的眼睛,乌见浒的眼长而锋利、眼皮窄,眼瞳亦非纯粹的黑,被光色杂糅后更近似灰。
  这双眼睛分明时时在笑,却总让人无端觉得疏离。
  衬以高鼻薄唇,天生的薄情相。
  可他的师兄又并非薄情之人。
  至少他认知里的师兄不是。
  “你有否觉得,”容兆斟酌道,“这晨光有些古怪?”
  “嗯,”乌见浒不怎么在意,牵过他的手,“无妨,既来之则安之,走吧。”
  温热掌心相贴,容兆平复心神,随他一起去往后山。
  后山有一天然峡谷,设下重重结界,是他们平日修行之所。
  三年前他们在这山中偶得上炁剑法之剑谱,同为剑修,自然看出其中精妙,这套剑法比之现今存世的一众上品剑法更出神入化,盖非凡人所创,更如仙法。
  如今他们已练至剑法第九层,只待冲击最后的大圆满境界。
  若能练成,必将威震天下。
  乌见浒随手一拂,剑谱最后一章在虚空中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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