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沈亭州惊了一下,转头看苏俞。
苏俞又重复了一遍,“他俩不会离婚的。”
沈亭州感觉像虞二叔那种清清冷冷的人,应该是不会找一个跟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人,这么折腾着过日子。
但苏俞向来是算无遗漏,沈亭州自己的直觉反而是一点参考性也没有。
苏俞的视线滑到沈亭州手上的戒指,“许先生应该很不喜欢我吧?”
沈亭州脑子那根弦立刻拉紧,“没有。”
苏俞伤心地问,“那他今天怎么不过来?我都同意做小了,他还有什么不满吗?”
沈亭州忽略后半句,替许殉解释,“他今天有事去公司了。”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颗脑袋探了进来。
是一个长相很猫系的少年,沈亭州记得他,他是虞明宴的小堂弟,曾经在花区论坛吐槽过自己的舍友,说直男舍友总是看不上他。
大家都给他出主意,让他勾引那个舍友。
小堂弟睁着一双圆钝钝的眼睛,“小鱼哥。”
他走进来,看到躺在蛋壳形状的摇篮里的小婴儿,露出林棠同款的不可思议,“她好可爱,粉嘟嘟的,眼睛很像你耶。”
苏俞看了一眼对猫系长相无法抵御的沈亭州,故意问,“那像沈医生吗?”
小堂弟不明所以,沈医生是谁?
他显然是忘记曾经在苏俞家见过沈亭州,毕竟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沈亭州瞬间收回慈爱的目光,维持着脸上的镇定,“我去一趟洗手间。”
“去吧,沈医生。”苏俞刻意加重对沈亭州的称呼。
小堂弟看了一眼沈亭州,眼里写满诧异。
所以孩子为什么会像沈医生。
沈亭州大步走出房间,门口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对方看见沈亭州,礼貌地冲他点了一下头。
沈亭州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小堂弟那个直男舍友,沈亭州也点了一下头,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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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老宅融合了中、西两种建筑风格。
庭院种了大片绿植,正值春日,院子里开了不少花,花廊上爬满了常青的绿藤。
沈亭州出去透气,看那边的景色不错,还有坐的地方就走了过去。
走过去才发现绿藤另一侧有其他人在。
“混蛋,你给我关了,听到没有!”话说得很狠,嗓音却像是含了水汽,潮湿又绵软。
他身旁的人低低地笑了笑,“没有开多大的档,不信你自己看。”
沈亭州原本不知道他俩在说什么,直到声音水汽的男人抢另一个男人手里的东西时,东西不小心甩了出去。
看到类似遥控器一样的小玩意,沈亭州反应了两秒。
根据他俩刚才的语境,认出那是什么东西后,沈亭州头皮一紧。
救命!
他二话不说,朝相反的方向拔腿就走。
走出很长一段距离,沈亭州才停了下来,但心里那点尴尬刚消失,就看见不远处有两个熟人。
一脸不耐烦的苏蔷跟一脸害羞的大房哥。
“那天晚上我们都那样了……”大房哥殷勤地握住苏蔷的手,“蔷蔷,我们结婚吧。”
苏蔷挥开他的手,“别男们唧唧的,不就是睡了一觉,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房哥顿时露出受伤的表情。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章廊,他现在是进化过的章廊,是钮祜禄章廊。
经过苏俞的提点,章廊已经知道什么沟通方式对苏蔷最有效。
“蔷蔷,你不想办一个比苏俞更盛大的婚礼吗?生一个比他更可爱的孩子吗?”
苏蔷有点动摇。
大房哥继续加大火力,“自从苏俞有孩子后,苏叔叔多关心他?你少了一个孩子,都没办法跟他争宠了!我愿意我们的孩子都跟你姓,必须跟你姓!”
沈亭州:……
不是,花区男性生孩子的概率这么高吗?
苏蔷被大房哥说服了,正要点头答应的时候,看到前方的沈亭州,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有钱有闲养个孩子不成问题,压根不需要孩子有另一个父亲。
如果是去父留子的话……
苏蔷猛地站起来,大声对沈亭州说,“沈医生,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如果他跟沈亭州有一个孩子,那条臭鱼肯定气坏了。
被截胡的大房哥摇摇欲坠,然后直直看向沈亭州。
面对苏蔷期待的目光、章廊的崩溃,沈亭州后退了两步。
苏蔷向沈亭州保证:“这件事我肯定不会跟许殉说。”
章廊嫉妒到扭曲,牙齿磨出了动车的速度,都快要掉沫子了。
救命!
沈亭州再次施展跑字诀,生怕苏蔷追上,慌不择路地躲进一栋小白楼里。
沈亭州贴在门板上,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这口气喘匀。
苏蔷跟章廊追了过来,两人的交谈声让沈亭州满头黑线。
苏蔷很是不满:“你怎么这么小气,我都答应你的求婚了。孩子虽然是沈医生的,但跟我步入殿堂,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章廊委屈。
章廊难受。
章廊最后……妥协。
“只要你开心。”章廊攥住苏蔷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上,“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蔷蔷!”
沈亭州:……这么卑微吗,大房哥!
不想做第三者的沈亭州,悄悄地往房子深处走了走。
门外的章廊指着这栋白色的房子问,“这里面要不要看一看?”
苏蔷拦住了他,“这里是虞明宴二叔的画室,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找一找。”
他俩刚走,沈亭州顾不得被捉去贡献精子的危险,满脸通红地冲了出去。
之后的一整天,沈亭州老老实实待在苏俞身边,哪里也没有再去。
比沈亭州还要老实的是林棠,再出现时他臊眉耷眼的,没了刚才的嚣张劲儿,再也没有提过离婚。
林棠摸小婴儿的脸时,低着头,露出后颈一小片深浅不一的吻痕。
沈亭州眼观鼻,鼻观口,正襟危坐着,视线绝不乱瞄。
等所有人离开了,苏俞笑着问,“出去一趟是发生什么了吗?回来后,我感觉沈医生好乖。”
沈亭州回避苏俞的目光,“……没有。”
这一天都在招待客人的虞明宴,终于抽出时间过来看看苏俞跟孩子。
他揉了揉苏俞的脑袋,眼眸柔和,“累吗?”
苏俞别有深意道:“我不累,但沈医生很累。”
虞明宴看了一眼沈亭州。
苏俞补充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感觉沈医生今天遇到好多事。”
虞明宴配合苏俞,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沈医生这个体质,确实不应该来我们家。”
沈亭州:!
他吃瓜的体质已经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吗!
苏俞把脑袋靠到虞明宴身上,“沈医生说,他跟那个小许结婚时想我们一块加入。”
虞明宴放平肩膀,让苏俞躺得更舒服,“那我找人订婚服。”
苏俞:“沈医生说,新婚那天我们四个人一块睡。”
虞明宴:“好。”
苏俞:“沈医生还说……”
沈亭州:别说了,我是一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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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满月宴,沈亭州比苏俞和虞明宴还要心力交瘁。
下午许殉过来接他,沈亭州坐进车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许殉看过来,“怎么了?”
沈亭州摁了摁眉心,“没什么,就是想快点回家。”
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沈亭州不想污染单纯的小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秦诗瑶,那么喜欢来花区开眼。
许殉帮沈亭州揉着太阳穴,暗搓搓拉踩,“苏先生家的情况是不是有点复杂?”
不是有点,是非常复杂。
但沈亭州一向与人和善:“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