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货&兼祧

  第34章假货
  管平波大笑, 而后故作俏皮的道:“那不是阿爷该赏儿媳妇的么?”
  窦向东呵呵, 不过他是来谈判的, 别看管平波此时截了赵家的船, 且不论双方是不是在演戏, 便是真的, 她也没一刀砍死了张群, 与赵家还有的谈。借用窦家讹赵家,又用赵家做筹码,想着她当日在石竹钓的土匪与百户所鹤蚌相争, 这女人当真擅长夹缝求存!窦向东便是再爱惜人才,此刻对管平波也是欲杀不能。自从管平波出现,他就永远受困于两面为难。放她走, 是给自家找麻烦, 留在家依旧是给自家找麻烦。竟是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管平波,虽是看着随意的站着, 身上佩刀匕首一件不少。身边四个亲卫占据着有利地形。在老虎营的地盘上, 想杀她, 必须一击毙命。然这等防备下, 得何等高手才能做到?窦向东差点怄出了一缸血, 几乎是咬着牙问:“那你想要什么?”
  管平波笑道:“盖房子。”
  窦向东挑眉:“嗯?”
  管平波指着江面,正色道:“今日的船都不大, 炮也不咋地。然则我方才看了看,那铁球若是砸上围墙, 我们的红砖墙一准会塌。从长远来看, 将来与朝廷必有一战,朝廷的火器不容小觑,我原先把营地暂时安顿在江边,不过为了方便。江边不是不能做营地,只是区区飞水一个县城,用青砖修建未免太浪费。故我想把营地搬迁至有水源的山顶,固然日常运输麻烦些,可一旦打起来,首先朝廷的大炮就上不了山。自古行军打仗结阵扎营,都须得顺势而为。遇山结山阵,遇水结水阵。飞水山高林密,我何必削自家优势,成就敌方的便利?军营不比城池,军营就是为打仗而生的!”
  窦向东皱眉道:“飞水城你不守?”
  管平波道:“若有可能,自然都要守,否则敌军占据飞水城,就可与我们长期对峙。然则现阶段,我的兵数目太少,夺飞水为了铁矿,自然是先就铁矿的。待到日后人员充足,飞水城内恰能与铁矿、军营互为犄角。便是边关,也不是只有一个大城孤悬在外,左近总有许多小城策应。兵不厌诈,多几个据点,更易搅乱地方的阵型。”
  窦向东道:“如此,你大可直接在矿山上做军营。”
  管平波笑嘻嘻的道:“正是如此想,然则矿山不大够用,须得扩建不是?”
  窦向东:“……”
  管平波没说出口的是,打仗打的是后勤,强有力的后勤是军队立于不败之地的根基。但管平波缺人,必然启用大量的女性做后勤、医疗与宣传。这样能尽可能的少征召男丁打仗,留他们在乡下种田。同时女性有了出路,数量便会增长。一则为后勤提供保障,二则可解决男兵的婚配问题。现代人或许觉得婚配两个字难以接受,然则在古代,许多时候没得选。男人的繁衍欲望需要有出口,脆弱的女人更需要有当家的保护。在科技兴起之前,人类与别的哺乳动物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管平波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军营内尽可能的保证没有逼婚。连自由恋爱都是不敢想的,此时的女人还不具备人格,她们已习惯让人做主,习惯被父亲交到丈夫手上。思想建设不可能一蹴而就,现阶段连她自己,都拿着婚姻当筹码,何况其它人。
  但如此一来,又有新的矛盾产生。大量的女兵混迹在营中,纯粹是引人犯罪。战场是极其残酷的地方,屠杀同类,足以让普通人的道德体系崩溃。当一个人长期在道德失衡下生存,他的思维认知会出现偏差,这是退役军人战后应激障碍的主要原因之一。尽管军队会想很多办法去疏导,总是有那么些人,至少在短时间内都只留兽性。在这种情况下,让女人在他跟前晃来晃去,诱发强.奸的概率高的不忍直视。后世的欧美,因智障白左的横行,张嘴便是“你入到军营,就不是男人,不是女人,而是军人!”于是发疯一般搞男女混营,女兵被强.奸的不胜枚举。这是男兵之过么?不是的!你不能要求时时刻刻准备杀人的男兵,同时分分钟的保持着绝对理智。管平波同样是女兵,她为什么没被骚扰过?盖因兔朝不是白左当家,他们男女兵是分营的。可以在一起训练,但绝不能在一起休息。管平波想着美国的浴室不分男女,海军陆战队的女兵得带匕首洗澡;瑞典的宿舍都特么男女混搭,女兵根本无法好好睡觉,就觉得白左简直是人类之癌!
  便是李玉娇已然是高级军官,她都得带在身边,周围一群亲卫保护。为上位者,基本的人性都不考虑,还做个屁的指挥!她管平波是看不到三战了,然而光凭那群傻x的管理,中华必然全胜。没别的,不用考虑我军是否够强,敌军够弱就行了!
  因此,这种天才一般的错误,管平波是绝不会犯的。老虎营内必须物理隔绝了男女。是对女兵的保护,亦是对男兵、对军纪的维护。矿山可作为男兵的军营,即战兵营。旁边就得重新盖起高墙,做后勤的营地。后勤同样得分男女。所以不管矿山的条件有多合适,加盖军营势在必行。管平波缺钱,窦向东送上门来,她不敲诈简直不符合她的流氓人设。
  加盖军营要的主要是钱,窦向东觉着比火.药还好接受一点。管平波观其神色,试探的问道:“阿爷占了潭州,就不赏我点火.药嘛!”
  窦向东瞥了管平波一眼:“你有三船还不够?”
  管平波笑道:“练兵练兵,没有练哪来的兵?三船是不少了,可我总不能平日不练,待上战场才让他们使不是?那还不如大刀好使呢!”
  窦向东道:“火.药阿爷要卖钱的,没钱怎地给你修军营?”
  管平波撒娇道:“阿爷不要那么小气,什么不能卖钱?我有兔子皮孝敬阿爷,好阿爷,就赏我点火.药耍嘛!”
  窦向东再次:“……”
  管平波接着道:“还有木材,我定齐齐整整的送去巴州。”
  窦向东毫不客气的道:“铁矿分我一半。”
  管平波肉痛了一下,可弱势方用资源换生存,也是常态了,大不了做点手脚,加大产量的同时少报一点产出,当务之急是弄到火.药再说。不过铁矿非同小可,管平波继续讨价还价:“潭州做火.枪的匠人有多少?”
  窦向东知道管平波不好糊弄,爽快的道:“有三四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我分你一个,学徒给你十个,余下的你自己带一带便是。”
  管平波眼睛一亮,老师傅是最要紧的,只消有一个,她有把握培养出一群来!她自己本身就是机械专业,又从军多年,不用一年,她能改良三回!霎时满脸讨好的道:“阿爷远道而来本就辛苦,又闹腾了小半夜,是该歇歇了。军营里不好睡,那城中的刘大户家,我为了骗张群,收拾的十分舒适。媳妇送阿爷请移步安歇。明日早起阿爷想吃什么,想去哪处瞧瞧,只管吩咐,媳妇定不敢有分毫怠慢。”
  如此,双方达成意向性协议。窦向东别的不想,就想把管平波抓住暴打一顿!盖军营少说上万银子的抛费,这聘礼当真贵的离谱!可与赵管联军打一仗更贵!两害相权取其轻,窦向东能怎么办?好在弄回了点铁器并兔皮,不算亏的太狠。忍气带人进了城,蒙头睡觉!
  管平波待窦向东屋里熄了灯,才折回营地。进了屋,便再撑不住,跌坐在了榻上。李玉娇忙打了热水来替她擦脸擦手,担忧的问:“身上可是难受的紧?”
  管平波疲倦的靠在迎枕上,虚弱的问:“谭元洲呢?”
  李玉娇道:“有事明日再说吧?”
  管平波道:“不能明日说,叫他进来。”
  李玉娇只得去请人,不一时谭元洲进门问道:“何事?”
  管平波闭着眼道:“注意跟紧窦家人,万不能让他们上矿山!我才答应了阿爷分他一半铁矿,且不能让他摸了我们的底。我现肚子痛的很,明日只怕精力不济。你别叫人钻了空子。还有,天快亮了,老爷子睡不了多久。你们去个人,叫张四妹把纺织处的脚踏缝纫机都藏了,纺织组的女眷都放假,借着未出正月的由头,送她们家去耍几日,以防万一。省的叫老爷子瞧见了问我讨,我不好拒绝。”
  李玉娇皱眉道:“造出来的时候怕人偷,都钉在地底下,只怕这点子功夫起不出来。”
  管平波道:“无妨,你且去城中铺子里定些精细的早餐,我回头亲送过去,履儿媳之责,伺候公公吃饭。横竖我扶正了,练姐姐总要安置,我拿她说事,能绊住他半日。再收拾不好,”管平波看了李玉娇一眼,“要他们何用?”
  李玉娇一肃,应了声:“是!”
  就在此时,韦高义一阵风的从外头冲进来,脸色极其难看的道:“营长!”
  管平波皱眉:“什么事?”
  韦高义强忍着怒意道:“赵家的火.药是假的!”
  管平波脸色一变,当机立断的道:“封锁消息!绝不能让窦家知道!”
  谭元洲把管平波摁回榻上:“明日还有事,你先睡,我去处理。”说毕,急急往外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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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兼祧
  管平波彻底睡不着了。韦高义气的够呛,怒骂道:“好不要脸的东西!得亏我们没信了他们的话!”
  李玉娇也道:“倘或我们应了,赵家竟是空手套白狼!好阴毒的主意!”
  管平波闭目沉思。她倒没有多生气,政治漩涡中,充满了尔虞我诈。如果三船火(蟹)药就能收买,那她的眼光,也就不值一提,趁早麻溜的抱紧窦家大腿,做个典型的巴州堂客,管好二房一亩三分地就结了。多大的野心,就得匹配多敏锐的判断力。且选择哪一条路,也不单单看肤浅的好处,而是要看长远发展。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利用赵猛这一记挑拨离间,才能获取最大利益。
  瞒着窦家,可扯虎皮做大旗,敲诈的理直气壮。但换个思路,如果想跟窦家有更深入的合作呢?管平波揪着个迎枕的角,来回的扯。吃草的鱼难长大,吃鱼的鱼,才能够快的扩充实力。梁州与梅州,尽数拿到手中,也不过两州地盘。生产力低下的古代,经济最繁荣的宋朝城市化率不过百分之十几。换言之,偌大的土地上,只能供养约十分之二的非农业人口。两州再是她的拥趸,可征的兵实在太少了。更别提如此贫瘠之所,用以扩张势力是远远不足的。
  管平波睁开眼,窦家,好大一头肥羊!窦家的地盘比她的广阔的多。大鱼吃小鱼已是不易,小鱼吃大鱼,更似天方夜谭。然管平波奔着天下去,早晚要学会吃鱼,各种鱼。面对庞然大物,最好的方法,是切割。而切割的第一步,则是先取得窦家一部分人的好感。
  理清了思路,管平波眼睛亮的发光。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谭元洲裹着一身冷气回来,怔了怔:“你没睡?”
  韦高义青着脸道:“遇着这等糟心事,哪个睡的着啊?”
  管平波轻笑出声:“这有什么糟心的?不是好事么?”
  李玉娇打了个寒颤,他们营长又想算计哪一个?
  管平波打了个哈欠,起身道:“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说着,进了内室。李玉娇跟了进来,低声道,“那带子你一个人弄的慢,我帮你一把。”
  管平波无奈的道:“每月行经一事,就注定了女人被男人主宰。”便是管平波之强悍,此时也是心中酸楚。科技是女人的脊梁,落后的农业时代,凭她有惊天伟岸之才,也要受制于自然。连个卫生棉条都无法生产,她时时刻刻处在感染的高风险状态,除了加强运动增强体质以外,一点办法都没有。日后在行军途中,又哪里有条件给她换洗月经带?都不知道史上那些女兵是怎么做到的。
  收拾妥当,管平波洗了把脸,强打起精神到外间。亲兵已细心的端来早饭,待她出来,几个人团团坐在八仙桌上,就着咸菜吃粥。填饱了肚子后,管平波才道:“赵猛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经事。常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就是拿不出那么多火(蟹)药,也不该全弄了假的。”
  韦高义没好气的道:“我们鄂州王乃作假的高手,上头那一层,可都是真的呢!”
  管平波轻笑:“怪道张群投降的快,横竖没什么值钱的,丢了也就丢了。如此想来,赵猛算的上谨慎了。至少路上被窦家劫了,损失也不大。”
  韦高义冷笑:“于是就拿着假货糊弄我们!便是他怕窦家不好惹,拿出点诚意来,事先说清楚不好么?”
  管平波笑道:“你可真不是玩阴谋的料。”扭头问谭元洲,“你觉得该怎么收拾张群?”
  李玉娇突然灵光一闪:“不如索性宰了他!我们原就没上赵家的船,既是营长预备做二太太,表表忠心岂不是应当?”
  管平波赞赏的看了李玉娇一眼,摸着下巴想,女人家心细,果然更适合玩政治哈。遂笑道:“主动权在我们手上,别跟着旁人的思路转。你们想想,若是我把赵家拿假货糊弄我的事告诉阿爷,会怎样?”
  谭元洲忙道:“不可!扩建军营的钱还没给,老爷子翻脸怎么办?”
  管平波笑道:“我若放了张群呢?”
  谭元洲目瞪口呆,这也行!?
  韦高义又晕了,忙道:“慢着!慢着!我知道我蠢,你们别打哑谜!”
  李玉娇想了一回,明白了,也笑出声来:“很是,老太爷又不是为了三船火(蟹)药来的!便是赵家不给聘礼,单来个张群,该掏的钱也得乖乖掏来。”
  管平波点头道:“分为两步走。第一,放了张群。然后大大方方的去寻老爷子,带他去看热闹,表示我心里坦荡,并早看穿了赵家的计谋。老爷子是个聪明人,他会知道我的意思。没准看我‘忠心’又‘受了委屈’,多给点火(蟹)药也未可知。”
  这脸皮厚的!谭元洲点头道:“不错。那第二步呢?”
  管平波道:“即刻发信去石竹,把此事编成戏本子与顺口溜。待到钱与火(蟹)药到位后,把这个交给老爷子。他在江湖上的人脉非我们可比,很快便能将此事传去鄂州郡。总不能叫赵猛白消遣我一回!江湖豪杰两面三刀的多了,然面上须得装的堂堂正正。耍这等阴谋小手段去拐骗一个女人,我倒看看他丢脸不丢脸。”
  韦高义不明所以:“脸丢就丢了,到底,还是看实力说话的。”
  谭元洲道:“丢脸分许多种。例如打了败仗,并不算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谁又是常胜将军呢?可道上行走,少不得与人合作。他挖窦家墙角,众人赞他有谋略。可他拿假货糊弄,日后他想收拢的人就会留个心眼。人心不齐乃兵家大忌。就好比朝廷打江城,众人齐心,赵猛只怕不够给邵晖云练兵耍的。姜戎比赵猛强悍百倍,不也叫他老子邵将军把边疆守的铁桶一般?有时候造谣尚可动摇军心,何况真事。”
  管平波笑叹道:“人在江湖,是不是好人不要紧,做的事必须好看。让人赞一句义气,就算得上阳谋了。似赵猛的小气样,我们不能学。成大事者,雄赳赳气昂昂走那煌煌大道,才是正经。”
  谭元洲暗道:得了吧!老虎营就阴谋算计起的家,狗屁的煌煌大道。果真直道而行,就不待窦向东给了钱再递刀子了。
  李玉娇皱眉道:“赵猛横在鄂州郡,替我们挡朝廷军不好么?”
  谭元洲撇嘴:“些许中伤,不至于伤筋动骨,却衬托的我们营长大义凛然。这三贞九烈一心向着夫家的,明日我去给你请个牌坊得了!”
  管平波踩了谭元洲一脚:“闭嘴!黑心话憋在心里,不用说出来!”
  谭元洲很不给面子的道:“嘿!这般好儿媳,怎叫人不偏疼?不多给点东西,怕是连底下的伙计都看不过眼了吧?一折子戏又不知道捞多少好处,你可不是大太太,仔细老爷子给你下包耗子药,毒死你算完!”
  管平波捶桌大笑:“你们说我借此去问阿爷讨几个打铁的匠人,阿爷给不给?”
  韦高义听到此时,才捋清了思路,登时震惊了,哇擦,还有这种操作!
  李玉娇抽抽嘴角,就知道没安好心!
  管平波拍拍手,问道:“我的亲卫今日哪几个当值?走,陪我伺候公公去!”
  谭元洲:“……”
  窦向东睡的极浅,在旁人的地盘上,总是不踏实。勉强躺到天亮,外头来报,管平波带人来请安。窦向东深吸一口气,梳洗完毕,出门撞见了身姿笔挺的管平波。规规矩矩的伺候他吃过饭,管平波笑着眨眼道:“带阿爷去看个把戏。”
  窦向东懒洋洋的道:“跟赵家有关?直说吧,我就不去了。”
  管平波讪笑道:“什么都瞒不过阿爷。”
  窦向东但笑不语,两个时辰前才见了面,除了赵家,还能有别的什么事?
  管平波只得把假聘礼一事说了一遍,只添了些许诸如早觉着不对,又不敢妄动,等了家里派人来才好收拾之类的话。窦向东亦反应极快,一掌拍在桌子上,与管平波一齐大骂赵猛挑拨离间,不得好死!二人骂的唾沫横飞,足足一刻钟后,仿佛生出了无穷的同仇敌忾之情。
  窦向东收住话头,喝了口茶,又道:“扶正之事,与赵家无干。早就想办了,一直有事耽搁到今日。阿竹没什么不好,只无所出一条,是命吧。”
  这话假的三岁孩子都能分辨,然许多时候,表面功夫省不了。管平波顺着话头道:“阿爷与妈妈一直疼我,我是知道的。只到底委屈了姐姐,我心不安。”
  窦向东道:“知道你心软,你妈妈亦不想人说你的不是,已是择出个清净院落与她居住。将来我们都走了,你看着她伺候了我们几十年的份上,一应供奉照旧吧。”
  管平波早已脱离宅斗,不欲对一个弱女子赶尽杀绝,再则也是跟窦向东表现自己,遂道:“供奉只是一桩。姐姐嫁进门子二十年,与老倌夫妻情深,冷不丁叫她们分别,着实令人不忍。”
  窦向东笑了笑,问:“依你说怎样?”
  管平波道:“我记得大伯家绝嗣了吧?”
  “嗯?”
  管平波笑道:“大伯家可惜了了的,男丁一个都没剩下,虽然我们家有钱,能够照应。可就如姐姐一般,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依我说不如行那兼祧之法,叫老倌挑了大伯家的香火。姐姐就算大房的媳妇,阿爷你看如何?”
  窦向东猛的看向管平波,漂亮!把练竹出继成窦贵光的儿媳,既保障了自己在二房的利益,又给了练竹一条生路!谁能说她不重情?谁能说她不厚道?谁又不想,跟着个这般主家?砸实好处、收买人心,顺道让窦宏朗夫妻感激涕零,一石三鸟!加之她用区区千人的老虎营,在窦赵两个庞然大物之间游刃有余,窦向东不由暗叹,若窦元福有此等手段,他窦向东何愁将来?
  管平波拨开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啜饮。夺人饭碗的事,能别做最好别做。因为争夺天下,并不只零和游戏,而是不断做大蛋糕的过程。回头就把“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刷到墙上!
  管平波微微弯起嘴角,待到天下归心之日,便是她登基之时!即便身体种种限制与烦扰,她也先过把瘾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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